那之后过去了好几天, 太宰治一直没有再提起过那天的事,这让椎名川觉得对方说不定已经不打算再去探究了。
这样就好,这样就足够了, 不去听, 不去看, 不去深究。
椎名川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说起来这几天太宰治总是要和他一起睡, 第一天他尝试下床晨跑的时候把旁边睡着的那个人弄醒了,在某位人士的强烈要求下椎名川放弃了晨跑。
“如果椎名去晨跑的话岂不是每天都要把我弄醒一次。”
说出了如此不讲道理的话, 明明讨厌被吵醒的话还是像以前那样自己一个人睡一张床不就好了。
椎名川是这样想的, 但是他看太宰治并没有想要回去的意思,于是也就没有管这件事。
早饭也是,这几天都是吃的前天晚上做好的饭菜,走时放到微波炉中热一下就好了,这对秉承着新鲜主义的椎名川来说可是个不小的让步, 造成这样结果的根本原因还是他拗不过太宰治。
两个人之间的争执, 基本上最终都是以椎名川的让步作为结束点。
不仅不去晨跑, 不早起准备早餐, 还和太宰治一起在床上睡懒觉。堕落,实在是太堕落了,椎名川痛心疾首地想着。
唉, 不过, 反正也不剩多少时间了,这样子稍微放纵一下也没有问题吧。
让椎名川稍微感到苦恼的是,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出门了, 虽说决定要稍稍放纵一下自己, 但是连续好几天都宅在家里是不是太过了
他回想起这几天自己都做了什么, 早上睡到八点钟,接着是烤一些小蛋糕,收拾收拾家务,中午和往常一样做午饭,下午打游戏机或者绘画,晚上做晚饭,接着继续打游戏机。
森鸥外那边好像突然良心发现给太宰治放了不少假,这几天对方一直窝在家里,缺少什么东西的话只需要太宰治一个电话让下属送过来就好。
每当椎名川想要出去的时候就会被人拉住,“椎名不要出去好不好”被说了这样的话之后椎名川就默默地将脑中想要离开的想法压下去。
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椎名川盯着铐在自己手腕上的手铐发呆。
他和太宰治正在玩一个游戏,如果离开这个家就算椎名川输的游戏,具体经过还要回到昨天晚上。
“这是手铐诶,我要戴上吗”
手铐末端链接着一根粗长的铁链,而那根铁链被死死地锁在椎名川的床头,他大概估测了一下长度,意外地发现还挺长的,至少这个长度足够在家中自由活动了。
“不行吗”
拿着手铐的太宰治可怜巴巴地看着椎名川,让椎名川想到了某种小动物。
“我倒是无所谓,但是戴上这种东西有什么意义吗”
好奇怪啊,太宰的话应该知道手铐的存在对他来说没什么用才对,不需要钥匙,这种东西椎名川一个人轻轻松松就能暴力破开。
“椎名来和我玩个游戏吧,虽然还想要多待几天,但是森先生那边好像不允许了,中也也是这两天不停地给我打电话。”
听到太宰治这句话后椎名川严肃起来。
“太宰,莫非你翘班了吗”
翘班可是不好的行为啊
一看就能猜出椎名川在想什么的太宰治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并不将自己的翘班行为当回事。
“诶没关系啦,我有着姑且算是优秀的部下,就算没有我也能通常运转啦”
眼看椎名川微微皱了皱眉头表达出'椎名川式不赞同'的表情,太宰治赶紧接上一句。
“我自己心里有数,椎名就不用担心了。”
既然说到了这个份上,那就没有办法了,椎名川这样想着叹了一口气,怎么回事,为什么太宰治约大他越看不懂这孩子想要做什么了。
“所以呢,为什么要给我铐上手铐”
“我不想说,椎名不愿意吗”
啊啊,这样就是纯属在耍赖皮了,椎名川今天第二次叹了口气,对于这样突然做出奇怪的行为,然后又不愿意说出理由的人,椎名川当然是会拒绝的。
哦原来对象是太宰治啊,那没事了。
“不好意思,这位太宰先生,你现在又在做些什么啊。”
椎名川一脸无奈地看着跃跃欲试拿出针头的太宰治,他不由得不合时宜地想到太宰治一个无执照的人能找准血管吗
“椎名都不问问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酒精棉轻轻地擦拭着裸露在外的皮肤,酒精迅速蒸发吸收皮肤表面的热量带来一种冰冰凉凉的感觉,说起来他好像很久都没有打过针了。
“呃,那这里面装的什么呢”
“唔诶,不要一副才想起来的表情啊,真是的,警惕性那么差,我都在想椎名是不是那种大街上给你一个棒棒糖就会跟着别人走的小孩子。”
“才不会那样做啊因为总觉得就算问了太宰也不会好好地告诉我。”
太宰治做出一副十分伤心的模样,捂住自己的脸假哭。
“呜椎名好过分,我们不是已经同居了好几年吗,就连这种信任都不肯给我吗”
啊,这个是假哭,还是那种特别假的假哭,椎名川面无表情,信任当然是有的,但是就因为很熟悉所以能够比他人更加容易分辨出的对方什么时候是在伪装。
果不其然下一秒太宰治就笑了起来,哪里还有前一秒那种伤心的样子。
“当然,就算椎名去问我也不会说的。”
果然啊,椎名川心中没有多少意外性,但还是默许太宰治将不明的液体注射到他的身体里,针管里的液体一点一点减少,不得不说太宰治找血管找的还挺准,是和森医生练习过吗
注射完毕后椎名川晃了晃手臂,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太宰治则是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怎么样怎么样,什么感觉”
听到太宰治这样说,椎名川还是努力地感受了一下,不过遗憾的是,他什么也没有感受到,只好如实摇了摇头。
“什么感觉也没有。”
“唔虽说料到了椎名抗药性很高,但是这种也不行吗”
太宰治小声地嘟囔着。
“总觉得我被当成了小白鼠。”
“才没有那种事,椎名啊,和我定个约定吧,在我回来之前不要离开这里好不好”
椎名川将打针时捋起来的袖子放下去,听到太宰治这话之后头也不抬。
“嗯,好啊。”
太宰治笑了一声,那声音在椎名川听起来更像是苦笑。
“这次也不问我理由啊。”
“嗯。”
“真是嗯算哪门子的回答啊”
那时候的太宰治做出来椎名川理解不了的表情,笑着,但是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的表情,总感觉很痛苦的样子。
那是现在的他仍理解不了的东西。
于是事情就变成这样了,椎名川感觉自己正逐渐朝着不好的方向前进着,产生了一种'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真的好吗'的焦躁感。
对了,这个时候打电话问安吾就好了,毕竟安吾他可是超级可靠的大人啊。
“是安吾吗”
“还活着啊椎名先生。”
听到这话的椎名川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好过分啊,安吾先生,我可是有好好地活者啊。”
话筒对面传来坂口安吾不确定的声音。
“不,因为这几天都没有见到椎名先生,我还以为你一定”
坂口安吾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像真的为这件事而悲伤一样,椎名川则是默默地说出了威胁的话。
“下次喝醉不带你走了。”
“抱歉我错了,原谅我吧”
“是我的错觉吗,感觉最近安吾先生变得有些坏心眼了。”
对面的人仗着椎名川看不见他的脸心虚地移开视线。
“没有这回事,是椎名先生的错觉吧。”
好可疑安吾先生原来是这种感觉吗椎名川眯了眯眼睛,但是并没有太过关注这个问题,他将事情经过告诉了坂口安吾,虽然在说的时候稍微犹豫了一下,但他最终还是把自己被太宰治用手铐铐住,被注射了不明药剂的事告诉了坂口安吾。
对面十分诡异地沉默了一阵子后才开口道。
“等一下,椎名先生,可能是这几天太忙了导致我出现了幻听,你你刚才说手铐”
椎名川能感受到坂口安吾整个人声线都在抖,就好像听到了什么给他重大打击的话一样。
“是。”
“还给你打了奇怪的药剂”
“嗯,是这样没错。”
“嘶”
对面听起来像是倒吸一口冷气,久久没有下文。
“安吾先生”
“啊,是我在”
坂口安吾现在只感觉自己的脑壳突突突地作痛,过于惊人的情报让他的大脑刚才当机了,产生了一种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听什么的哲学三连。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坂口安吾捂住自己的脸产生了一种无力感,自己好像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真是的,椎名先生你和太宰君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是之前和太宰君出了争执吗”
“完全没有,太宰他也没有说什么就是和平常一样的态度,唔除了不让我出去之外”
啊,不行了,胃疼。坂口安吾挣扎着从衣服兜中掏出了一小瓶的胃药,就着水喝了下去。
“呃,所以椎名先生你是答应了太宰君不出门并且也乖乖地让对方打了一针。”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去了
如果坂口安吾就在椎名川的旁边的话怕是要狠狠地照着椎名川的头打三下,这种情况再怎么迟钝也能反应过来不对了吧,椎名先生你在做什么啊椎名先生
结果那个让他感到头痛不已的罪魁祸首还用十分无辜的声音问着'有什么问题吗'
嗨呀,气死个人。
“那个啊,椎名先生,你有没有感到有点嘶就是有点像是像是监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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