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静一点,先、先把这剑从我脖上挪开,行么?”
白菜菜吓得一身冷汗,僵直着不敢动弹。
她就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刺激到了这貌似入室抢劫还蹿错了门儿的男人,然后自己被咔嚓一下干脆利落的了结了。
举着刀子的男人,并没有听她的话,将利刃放下。
他眉头一拧,双目里山寒光,黝黑的瞳仁深邃无比,仿佛能吸人灵魂。
他道:“回答我的问题。”
从白菜菜的视线看过去,只能瞧见男人精瘦有力,且挺得直直的腰杆。
白菜菜疑惑了一下这男人诡异的服装问题,便立刻道:“好、好!我回答!您别激动!手别抖!”
她吞咽了口唾液,将过分的恐惧跟紧张感压了下去,才勉强稳住声线,说了起来:
“这里是、是我的家,我、我只是个大三普通学生,叫白菜菜,至于叫您来的目的......“
说着,白菜菜委屈得想要哭泣。
但现在情况危急,她也不敢过分泄气,若是真哭起来,指不定会吵得眼前的男人暴怒,从而对她做出些事儿来。
为了自己的安全,白菜菜忍住了哽咽,压着声线,沉沉道:
“我都不认识您,怎么会叫您来我家呢!”
除非她脑子坏掉了,不然,怎么会叫一个陌生男人举着剑来自己家里抹她的脖子呢?
男人没有得到有效信息,白刃陡然逼近,带着些许戾气,割破了白菜菜细嫩的脖颈,一丝血溢出。
白菜菜疼得身子颤抖,却也不好发作。
已经涌到了喉咙的惊叫,瞬息便被吞进了肚子。
她紧攥着浴巾,裸露在外的肌肤,也因为异常情绪而泛起了红。
才刚刚洗过的一身嫩皮,又开始黏腻起来,汗水在空调房里,也流淌得顺畅。
“地名。”
男人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白菜菜立马回答:“重庆!这里是重庆!”
“......”
男人沉默了半晌,静静地盯着白菜菜,并无多大的表情。
像是在评估着白菜菜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
现在的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白菜菜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不晕死过去。
她撑着一口气,瞪大了眼,憋得眼眶通红都快风干流泪了,也固执地将目光锁定在男人的衣摆上。
只要这人一走......她就马上报警!
当然,如果她道那个时候还能活着的话。
或许是觉得白菜菜实在是太弱了,根本无需设防。
男人忽的将长剑收入鞘中,居高临下,对她道:
“我且信你这话。不过,我会去求证的。”
说罢,男人长腿一迈,转身就要往不知何时已经被打开了的窗户边走去。
夏日的热风灌进,将男人不长的衣衫下摆吹得飞扬,连带着一丝冷冽的清淡味道,也钻进了白菜菜的鼻子里。
她像是才回神过来,捂着自己破了皮的脖子,机械地转头向男人看了去。
这人要干什么?
要离开的话,不也应该走大门么?往窗户那里去有什么用?
难不成他还想从这里飞走?
还有,之前太惜命了没注意......这年头入室打劫的人,都喜欢cosplay?
穿着奇装异服,会更惹眼,事后被抓住的几率不就更大了?
思索间,男人已在窗户前站定。
然后,他的一条腿,修长而富含力量感,轻巧地便跨出了窗沿,整个人从内而外,都散发着一股子【向天奔去,我自逍遥】的踊跃气势!
白菜菜:【她家可是20楼啊!】
“等......”
白菜菜正要出口阻止男人想要跳窗的疯狂举动。
彼时,地板外放出一阵诡异的红光,紧跟着,一条红绳便如蛇一般爬上了白菜菜的右脚踝上,系得紧紧的。
而红绳的另一头,则拴住了那正在爬窗的男人的左脚踝。
两人都是一愣。
还未等他俩反应过来,那红绳陡然收缩,快速变短。
男人一时不察,单腿被拉扯,一个不小心,便一脚搭在窗沿上,劈了个叉。
双腿分开,胯部隐隐作痛。
不过他筋骨强韧,又常年在险境当中磨砺,这点儿痛,也算不得什么。
只是......
他皱起眉头,眼中闪过厌恶的情绪。
暗道:又来了,这被控制的无力感。
男人无法反抗,只得快速调整姿势,顺着绳索收缩的方向,一跃而来。
白菜菜却没被红绳拉着,只是感觉绳子绑着脚,有些不舒服。
她低头细细地看了看,待抬头时,眼前又是一片白色。
不是吧......
白菜菜紧张地吞咽着口水,小心翼翼地抬头。
入目,就是一张如雕刻般精致,却不失阳刚的脸。
眉是飞剑如鬓,目似深渊神秘,鼻子高挺而俊秀。一张嘴,薄薄的,并无多少肉,有些邪气藏在里头。面部轮廓刚硬,但棱角不算突出。
更惹人眼的是,他肌肤惨白,在客厅暖黄的灯光下,依旧透着死一样的冷。
虽然帅,但白菜菜却不敢掉以轻心。
她尝试性笑了笑,想表现出自己的友好来,让男人放松对自己的警惕。
可最后,却只是嘴角抽搐,表情怪异:“您、您还有事儿么?”
男人看着如小白兔一样瑟缩着,却强硬不肯哭泣示软的白菜菜,忽然觉得自己之前那般防范她,有些可笑。
又回想起方才从窗户瞧去所看到的陌生的世界,男人纤长的眼睫往下一坠。
他道:“如你所见,此方天道怕是不愿我离开这里,故才弄了这绳来,将我束住,叫我不得自由。”
白菜菜目光隐晦地打量了他几眼,干笑:“天、天道?”
越来越玄幻了,这个世界!
男人嗤笑了一声,似是嘲讽:“所谓天道,即这方世界运行的规则。”
他想起自己在另一个世界里,也是被莫名其妙的规则所束缚,每天都在惊险跟杀戮当中无限重生,经历无数次死亡。
更荒谬的是,在那个世界里,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不知名的操控手拉扯着,就像是提线木偶,挥刀肆意,血飞横溅。
今日,他像是往常一样,正等待着被再一次推入死亡循环当中时,却被一股力量卷入了光怪陆离的隧道当中。
当他再一次睁眼,却发现自己又一次,掉入了陌生世界。
而这一次,迎接他的不是嗜血跟杀戮,却只是一个女人。
一个浑身上下写满了致命缺点,弱得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里,总是在山野当中乱窜的小怪物般不堪一击的女人。
闻言,白菜菜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了他这番话。
随后,她看着些诡异有些眼熟的男人的脸,细声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男人取出剑刃,动如行云般,割了几下连在两人之间的红绳。
一如所料,红绳毫无损坏。
“天道如此,再无他法。”
这种只能听从那讨厌的规则之力的安排的感觉,无论怎样,都叫他分外不爽。
他将剑收起来,压住了内里的愤怒,淡淡地看着只穿着浴巾裹住了关键三处的白菜菜:
“李花怒放一树白,取首尾二字,乃我姓名。”
白菜菜不太理解这人为何忽然开始自我介绍,只呆呆地看着男人,细腻的肌肤上,还残留着方才情绪激动所留下来的红晕。
她结巴道:“李、李白?”
李白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只是看着白菜菜。
白菜菜用着仅剩的智商,会意。
立刻道:“我是白菜菜,白菜的白菜,白菜的菜!”
这名字介绍,与李白的一对比,简直庸俗鄙陋至极,更是毫无雅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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