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生活里，留长发的男人不多。
留着长发还能不失阳刚的男人，更是稀少。
商场人来人往，无数双眼睛，都带着好奇，隐晦地往李白的身上撇几眼，待见到其相貌后，又难免生出惊艳。
李白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被洗得有些泛白的旧校服，修长的四肢都露出了一大截儿，透出来的肉.体，皮紧实而线条流畅，蜜色肌肤仿佛清晨的阳光，暖暖的。
可当视线再转到他的脸上时，却都被李白冷淡挂霜的面色给冻得一颤。
路人只觉得，李白这人太过怪异，眼神里好似含了千把刀子，刮得人生疼，好似脊梁骨都被戳了几刀子。
他们自然不知道，这叫杀气。
李白在无人的野林当中活得惯了，突然伸出吵闹的街区，自然是不适应。
拧着眉毛，下意识地将手放到腰间。
触到的不是凉凉的剑柄，而是细细长长的瘦竹竿，三分之二的身体上都长着结结实实的家禽之羽......
对，这玩意就是鸡毛掸子！
像是他平常携带的那种利器，据白菜菜说，是不能随意放在身上的，不然就会招惹来官家的人来，自己倒霉。
但他又习惯了手中持长器，挥扫皆可取命的血腥日子，忽然间叫他放下保命的东西，“光溜溜”地出门，李白心底是万分的不愿意。
无法，白菜菜便想了个法子，给了他一根鸡毛掸子，让他“过过手瘾”，不至于太没安全感，草木皆兵。
白菜菜站在如此引人注目的李白身旁，难免会有些紧张。
她局促不安地搅了搅手，小心地用余光观察了一下李白，见他这动作，忽然有点想笑！
当然，她一点都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绝对，没有！
止住笑意。
她敏锐地感觉到李白的情绪有些不对。
仔细一瞧，果真就见他正拧着眉头，冷着脸，寒气外溢。
唇角往下拉，抿成了直线，好似在忍受着来往人群的吵闹，捏着鸡毛掸子的手暗中使劲，竟是快将竹杆子给揉碎了。
想到这人过往十年的生活状态，白菜菜顿时有些怕他有些控制不住杀戮的习惯，在这样人潮涌动的公众场所里做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如李白这样的人，即使手上只拿着鸡毛掸子，怕也是比普通人挥着大砍刀有杀伤力吧。
思及此，白菜菜便悄悄靠近了李白，想同他说几句话，缓和一下他的情绪。
可还未真的与之贴近，白菜菜身上的气味却是先传了过去。
李白猛地看向她，目光里带着未消退的杀意，深黑的眼眸子里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猩红，仿佛一个饮血长大的孤狼，警惕而强悍，目视着猎物。
利刃未携，只手中一根竹，但依然够威慑白菜菜这样的弱鸡。
忍不得颤抖了一下，白菜菜眨了眨眼，勉强压住了惧意。
她迅速缩回了想要扯李白衣服的手，吞了口唾沫，离他远了些，才细声道：“你、你放松一点，他们也就看看，不会怎么样的。”
闻言，李白愣了一瞬。
后紧绷的肌肉缓缓放松下来，对着白菜菜笑了笑，道：“好。”
说罢，在白菜菜小心翼翼的注视下，松开了竹竿，双手自然的垂在两侧，眉间的小山也平了。
......
......
白菜菜带着李白去了自己经常光顾的运动服装店。
她精心挑选了几套休闲装，递给了李白：“你去试试，要是合身，咱就买了。”
说得豪气。
细细白白的小脸上，笑容飞扬。
白菜菜只觉自己像是包养了小白脸的富婆，新奇的体验，让她有些兴奋。
但这样的想法，万万是不能让李白知道的。
不然，她定要被人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李白接过衣服，低声应了“好”后，乖顺地走进了试衣间，三两下脱了挂在身上的白菜菜的破旧校服。
他没有贴身的衣物，所以这一脱，便是干干净净，赤.裸.裸一个了。
象之长鼻，恹恹匍匐，卧于黑丛。
未性起，不得奋力。
虽无昂首长鸣的威风姿态，可状之大，依旧叹为观止。
男人精瘦结实的腰腹上，是密密麻麻的可怖的伤疤。
李白视若未见，神态淡然，仿佛看了千百遍般。
他将新衣穿上。
只是提上裤子的时候，动作忽然一顿，好看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裤腰......好似太大了。
抿唇，出声：“白姑娘。”
白菜菜一听这声，回头便看到了站在试衣间门口，眉目严肃的李白。
他一手捏着裤子，颇有些难为情：“裤子其余部位很合适，可就是......挂不住。”
白菜菜一看，就明白了。
敢情儿这是腰太细的烦恼。
想着，白菜菜便不由自主地多瞧了几眼李白的腰杆子。
暗叹：果真......细啊！
传言，腰细的男人，耐力好，打桩力强，像是李白这样的......能在野林里生活十年的人，那里能没有耕地不辍的本事啊！
白菜菜微微红了耳垂，慌忙撇过脸：“你等一下，我去买根皮带给你。”
一边说着，白菜菜就往门店外走。
可才踏出了几步，她便折回来了。
“差点忘了，我俩现在......”
指了指两人之间的脚踝。
李白顺便明白了其意。
几乎没做他想，开口道：“要实在不行，我便......”
便割了人家的旧衣裳，给自己当腰带？
虽然在过去的十年间，李白生活在恍如炼狱一般的世界里，人性沉沦，甚至是说野得身上的道德枷锁，都已经破碎殆尽了。
但面对白菜菜，这个脖子一掐就会折断的女人，李白却是难得有耐心，作为一个人类该具有的羞耻心，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开始复苏。
若当真这样做了，怕是太过不妥。
思及此，李白只好停了声，拧了眉毛看着白菜菜，神色纠结。
白菜菜觉察到李白的异样，也没有追问什么，只是想了想，来了主意。
她招手，唤来了一直朝李白挤着眼珠子的女店员，道：
“小姐姐，我表哥的裤子腰太大了，穿不住！这样，我给您点钱，您帮我跑一趟，去别家买一根皮带来，怎么样？”
生怕这人不同意，白菜菜又加了一句：“当然，跑腿费我会给的，50成不？”
说罢，睁大了眼睛，巴巴地看着店员。
那店员面带羞涩，时不时地往李白身上撇去，意思再明显不过。
她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给您去买就是了。不过......您的表哥，能留个什么联系方式么？”
李白的眉头，拧得死死的，像是解不开的结。
面对这些女人黏着的目光，他本能的感觉到厌恶，甚至是有一股子躁意，在心头翻涌。
白菜菜嘿嘿一笑，敷衍道：“这样，您先给我支付码，我给您钱，您先去把皮带买来再说，成不？”
李白哪里有什么联系方式啊！
白菜菜实在没办法，只好先忽悠了这店员，将皮带买了，才算正事儿。
店员近距离跟李白接触，更觉这人帅气非常。就算有一头比自己还要长的头发，那也是男人味儿十足。
她红着脸，细声道：“好。”
手机里收到了钱，店员一步一挪，很是不舍，耗了些时候才艰难地走出了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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