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桥雀和陆玄搬到了镇上。
新家是个小宅院,比村里的破屋子漂亮不少,但桥雀知道陆玄没卖掉没有人住的破屋子,而是打扫的干干净净,打算逢年过节就回来看看去世的母亲。
邻居对他们的搬来感到好奇,隔三差五的带着瓜果上门,拉着桥雀一阵闲聊。经过她的热情牵线,四周邻里很快就熟悉了桥雀一家,瞧见他们走在路上,还会笑着打招呼。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又是几个月过去。
眼见着生活环境越来越好,家底逐渐殷实,自己尖尖的下巴都长了点肉,桥雀这才从咸鱼状态中走出,决定给自己找点事。
此时正是夏末,临近七夕,镇上开始卖些有趣的小玩意。
桥雀前几年都在家待着,和陆玄一起吃饭看书,过的和平常并无不同。今年却来了点兴趣,打算上街买些好玩的东西,等陆玄晚上回家了,再和他一起分享。
街道上人来人往,桥雀攥着糖葫芦混在其中,亮着眼睛四处张望,看哪都觉得新奇。
他自小被陆玄保护着,来到镇上后又一直宅着,今天难得出趟门,根本没想过遮掩容貌这回事,是以走的好好的,突然被一条长鞭缠住抓住手腕时,他吓的一激灵,连糖葫芦都没抓稳,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不等他心疼,使鞭子的少女便露了面,骄纵的抬高下巴,对身边的大汉道“就是他带走”
桥雀一头雾水的被拎了起来,犹如一个可怜又无辜的小鸡崽,稀里糊涂进了赵府后院。
少女唇边带笑,身后的长马尾轻快的摇晃着,搭配她脆生生的声音,不难看出她的愉悦“我叫赵思思,你可以叫我思思,也可以叫我大小姐。这儿是我家,你以后就是我的夫君,想要什么就和侍女说,她不听话你就来找我。”
桥雀在房间里弱小可怜又无助,懵逼着道“夫、夫君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还未娶妻。”
赵思思哼笑“不管你之前有没有妻子,你现在都是我的人。至于婚宴嘛”
她打量着桥雀,目光在桥雀的小身板和脸蛋上恋恋不舍,眯着眼一口定下“婚宴就安排在今晚,越快越好。你家中有何亲眷我命人去请他们过来喝喜酒。”
桥雀这才明白自己是被人抢了,一时有些语塞“这不太好吧,大庭广众之下强抢民男,说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赵思思噗嗤一声笑出来,上前几步,硬逼的桥雀靠到墙上,才抬手捏了捏他的脸,怜爱道“小美人,我爹是镇上知府,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他就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我是他的独女,说是半个太子也不为过,你觉得那些唯唯诺诺的商户村民,有那个胆子议论我”
她勾着唇放下手,自在潇洒的转身,马尾在身后扬起浅浅的弧度,头也不回道“你初来乍到,就好好歇息吧,不告诉我亲眷有哪些也没关系,反正我赵思思在这方寸地上,就没有查不到的事。”
她自信的离开,留桥雀一人待在富丽堂皇的房间里。
桥雀呆坐了会,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便猛的推开窗户,往下一看好家伙,底下种着一排仙人掌。
他咬咬牙,走到门口打开门。
守门的壮汉扭头看他,涨红着脸,粗声粗气道“什么事”
桥雀在他壮实的肌肉上扫了圈,果断怂了“没事,打扰了。”
门啪的一声关上。
时隔七八年,桥雀再次无比虔诚的感知本命剑与系统。
这几年间,他若是耐心细致的每天感知,或许有机会和对方联系上,然而他晒了几年的网,不曾认真打鱼,这会就算是再怎么虔诚,也不过是临时抱佛脚,根本没有用。
在床上翻滚了半天,桥雀终于认命的闭上眼,默念着船到桥头自然直,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日晨时,天还没亮,外面就开始敲锣打鼓,一派喜气洋洋。桥雀被吵醒,小脑瓜跟个浆糊似的,完全置身事外,直到几个壮汉把门推开,赵思思双手背后的走进来,他才骤然清醒,惊悚道“洞房花烛夜不是在晚上吗你现在跑过来干嘛”
赵思思弯唇一笑,俏丽的面容上流露出几分痞气“来看看我新娶的小娘子,穿着嫁衣是个什么样子。”
桥雀陷入诡异的沉默“那个你不会看不出来,我是个男人吧”
赵思思坦然道“我又不瞎,怎么看不出来。你虽然长得比女人还漂亮,脖颈处却有喉结,行走姿态也不娇柔,只带着点年少无知的天真气。任谁看你,都不会看错你的性别,我自然不例外。”
桥雀听着更慌了“那你要我穿嫁衣嫁衣不应该是你穿吗”
赵思思眨眨眼,又乐不可支的笑起来“你想了一晚上,不会还没想通我是妻主,你是入赘的这回事吧”
“算了,天真点也没大碍,逗起来还怪可爱。”她笑着摇头,抬起手,对着身后摆了摆“你们进去吧,伺候着新娘子穿衣裳,动作都轻点,别粗手粗脚的把人碰疼了。”
大汉们应了声,虎视眈眈的上前。
桥雀瞬间从心,屈服在了赵思思的淫威下“别过来我自己穿”
敲锣声热热闹闹的响着,街道上铺了一层红毯。
参加早市的路人看得迷惑,瞧见赵家仆人喜气洋洋的甩着鞭炮,当即凑近问道“这是哪家的喜事呀”
仆人爽快道“赵家大小姐的。”
路人咂咂嘴“是那位啊她之前不是不乐意成亲吗还坚持要找个入赘的夫君,现在看来,是找着了”
仆人挠挠头“应该是吧,这种事,我们下人也不清楚。”
路人一想也是,便挑着重点问道“那是和哪家男子结亲啊这么大的事儿,你们总知道吧”
“这你倒是问到点子上了。”仆人骄傲道“我记的可清楚了,他叫陆雀,好像是村户人,但是长得和那些泥腿子一点都不一样,漂亮的跟那出尘脱俗的天人哎谁打我哪来的疯乞丐”
找了桥雀一晚上的陆玄阴沉着脸,把仆人死死的按在地上,满眼猩红的像是充斥着血丝,又像是灵修们所憎恶的魔族正在缓缓复苏。
他额角蹦着青筋,用了极大的自制力忍住了心中的暴戾,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几个字“他在哪他现在在哪”
仆人被他的气势所骇,胆战心惊道“吉时已到,两位新人应当是在拜堂了”
陆玄脑海中的那条线霎时断成两截,毫不犹豫的往赵府的方向冲去,根本没想过自己有什么资格去阻止。
他只知道不行。
桥雀不能和别人在一起。
谁都不行
赵府之中,应邀前来的客人们齐坐一堂。
赵老爷和赵夫人坐在首座,笑眯眯的和台下的赵思思说着话。
桥雀则生无可恋的穿着大红色的嫁裙,头戴灼灼明艳的红纱,手里牵着喜绸的一头,在身后几个大汉的友好搀扶下,僵硬的走进堂前,与赵思思并肩。
赵思思牵住喜绸的另一头,低声笑道“夫君穿着这一身嫁裙的模样可真好看,掐的腰细极了。”
桥雀“你在调戏我”
赵思思狡黠道“是呀,夫君要调戏回来吗”
桥雀和她不熟,脸皮薄,闻言只能闭嘴,闷着不搭理她。
赵思思被他逗笑了,越发觉得他可爱,想赶紧成亲的念头更浓了几分,几乎迫不及待的打算立刻进洞房,好好调戏调戏她的小妻子。
一旁的傧相接收到她的目光,当即清了清嗓子,说了两句场面话,将众人的声音压下。等四周寂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时,她才大声道“一拜”
“砰”
一道身影从外摔了进来,砸到门口处的桌宴,吓的众人一阵惊叫,打断了傧相的主持。
赵思思皱起来,对旁边人使了个眼色。那人赶紧走出堂屋,呵斥道“都吵什么吵没见今个儿是大小姐大喜的日子赵六你不是在门口守着大门吗怎么摔了进来”
他上前想搀扶赵六,结果刚低头,就见眼前一黑,紧接着自己也倒飞了起来,砸到堂前,惊的赵家二老面露惧怕。
赵思思的脸色沉下来,放下手中喜绸,边往外走,还不忘和身边人嘱咐“将老爷夫人和少夫人带去后院,小心安置,莫让他们受到惊吓。”
叮嘱完后,她手在腰间一抹,抽出长鞭,脆声道“来者何人何故坏我好事”
脚步声响起,陆玄低着头从外走进来,所过之处犹如恐惧降低,吓的宴客们纷纷避让。
及至堂前,他抬起脸,清俊的容貌间萦绕着阴翳的森然,一双乌黑的眼眸已经彻底被血色浸染,浑身笼罩着令人惊惧胆寒的气息,与从前的他判若两人。
“把他还给我”
陆玄没有闲聊的心思,只一字一顿道“把陆雀还给我”
赵思思被他的气势所摄,脸色顿时有些苍白,惊疑不定的打量了他两眼后,忽而想起什么,面露惊恐的后退了两步,脱口而出道“你不是人族、也不是灵修。”
“你是魔族余孽,是”她蓦然瞪大眼,只觉血色弥漫了自己的视线,止不住的猩甜从喉咙中溢出,将最后一句话都染上几分凄厉“是、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异种”,,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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