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躲去空间, 林嘉北怎么办
桥雀抿唇,眼眸中掠过一抹慌乱,很快又强行镇定下来。
驱邪黑猫无声出现, 被编辑出的物品一样样上阵, 灵气与阴气翻滚交织, 他努力的想要大魔王活下来。
然而红衣厉鬼太强,虽被阻碍了瞬息, 却仍强硬的抢走了林嘉北的身体。
占据成功的那一刻,他猛然将桥雀压倒在地, 呼吸灼热的低头轻咬,在桥雀雪白的颈侧留下鲜明的齿痕。
他像打败老狮王的新统治者, 霸道的在第一时间给自己的宝贝做了标记,肆无忌惮又直白的向所有人宣誓着主权, 哪怕被按在爪下的猎物在不停挣扎,也抹消不了他的愉悦与满足。
“没用的哦。”鬼影蹭了蹭桥雀滑腻细嫩的脸颊,轻笑道“为了防止你像上次一样消失, 我这次一回来, 就将房间内的空间封锁凝固。”
他头颅往下, 在桥雀猝不及防间咬住那枚精致的喉结, 惹得桥雀一声惊叫, 脑袋拼命向后仰。
鬼影低低的笑起来, 牢牢的将他不停反抗的四肢禁锢。
尖锐的利齿微微碾磨, 下一秒就要被咬破喉咙的窒息感瞬间冲上脑门, 矜贵漂亮的白天鹅浑身颤抖, 终于在残忍狠辣的狮王利爪下呜咽出声。
真好听。
但是还不够。
他想让眼前的人更快乐一点。
鬼影恋恋不舍的放开小动物脆弱的喉颈, 动作生疏的学起之前那个人类的行为。
首先
要接吻。
他直勾勾的看向小天鹅殷红的唇, 丝毫不在意对方燃着怒火的双眸, 更不顾自己会不会被狠狠的咬上一口,低头就凑了过去。
可还没衔住枝头那朵诱人的花,被他紧紧扣在怀里的少年陡然间消失在原地。
鬼影表情凝固。
乌黑的眼眸瞬间席卷上浓重的暴怒与阴戾。
是谁
是谁抢走了他图谋已久的猎物
是雪团。
桥雀早就将其忘在脑后的雪团。
它通体纯白,瞳生异色,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界,是有别于空间与时间的另一种存在。因为编辑器限制的缘故,桥雀从未想过自己会和它正式接触,更没想到对方始终关注着自己,还在那样危机的关头、把他拽到了一个小房间里。
房间四边墙壁纯黑,唯有地板与天花板是白色。
内部什么东西都没有,空荡荡的比小偷光临过还干净。
桥雀坐靠在墙角,怀里窝着毛绒绒的雪团,迷茫的与系统连线这是哪啊
系统未知地图解析中
桥雀哦了声,沉默片刻,又轻声问林嘉北还活着吗
系统给予肯定的回复活着。
桥雀顿时放松下来,垮着个批脸叭叭叭鬼影不是会在黑暗中消失吗为什么永夜降临时他还活蹦乱跳的现实发展和剧情的差别也太大了,他是不是被人魂穿了
系统
桥雀丧丧的低头,脸埋进雪团柔软的皮毛里要怎么才能把大boss赶出林嘉北的身体啊。
系统分析战略中进度1
桥雀长长的叹了口气,搂着小猫猫发呆,迷惘了许久,他迟钝的回神进度走到多少了
系统还是1。
桥雀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我只发呆了几分钟吗
系统已经过去七个小时了。
桥雀
你妈。
像做梦一样。
七个小时过去还是1。
他怕是有生之年都等不到100。
桥雀服气了,不再依靠系统,而是举起雪团,认真道“宝贝,让爸爸出去。”
雪团置若未闻的伸出粉粉的舌尖,舔了舔他白皙的手指。
桥雀改口“爸爸,放我出去。”
雪团长长的尾巴扬起,环住他的手腕,亲昵的蹭他。
桥雀“小天使、亲爱的、老婆、主人,你说句话啊。”
雪团歪头看他。
对视两秒。
桥雀默默把它放回怀里,肝肠寸断的叹息统哥,我只有你了。
系统呵。
小房间里不知岁月。
桥雀等老年机加载进度等的坐立不安。
连着吸了三天猫后,他冷不丁的想起自己还有个空间。
尝试的开了下门,重新出现在这片世外桃源里时,桥雀差点喜极而泣。
高高兴兴的摘了根脆生生的黄瓜,他边啃边做实验,最后发现空间存在他的灵魂中,无论出去几次外面都是小黑屋。
要想回到现实,还要靠系统慢吞吞的解析地图。
桥雀略微遗憾,回过神又觉得满足。
不管怎么说,空间都比小黑屋来的舒服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绵长。
桥雀无事可做,便天天拿着基础功法、啃着水灵灵的瓜果,坐在灵泉旁边泡jio边修炼。
空间内灵气浓厚,哪怕他经常分心的想起林嘉北,实力依旧在缓步提升。
不知不觉间,他成功步入了二转。
沉淀完体内的灵气后,桥雀下意识的想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大魔王,喜悦在心里轻快的跳跃了两秒,他才在四周的安静中冷静下来。
灵泉荡开一圈圈涟漪。
他垂眼,压下内心的失落,拿起一旁的功法,继续认真钻研。
老年机不紧不慢的推进度。
等地图解析完毕,桥雀已经自学起了书法,正在书房里提着毛笔一撇一捺。听到这个好消息后,他动作一滞,满是风骨的大字被毁了个彻底,却毫不在意,只泪眼汪汪道出去现在就出去我已经受够没有手机没有电脑的贤者日常了
系统沉默两秒出去之前,有些话我要再强调一遍。
桥雀歪头
系统平静道魔王是诸天万界为之忌惮的存在,不要和他靠的太近,也不要惹怒他,不然仅仅是一块碎片,就能让这个世界生灵涂炭,陷入毁灭。
桥雀茫然不解所以
系统叹了口气所以你做好心理准备。
桥雀还没来得及问自己要做什么准备,眼前一黑便回到了现实。
现实里正是白日,永夜已经过去,骄阳悬挂在碧蓝的高空,温暖的阳光穿过云朵洒向大地,却驱散不了桥雀内心的寒意。
他怔怔的站在原地,目光所及之处尽皆废土。
熟悉的高楼大厦变为支离破碎的破铜烂铁,青葱翠绿的树木化为焦黑的灰烬,脚下的土壤埋藏着死寂的味道,没有人类,没有动物,整个世界都是一片荒芜。
桥雀呆站许久,声音飘忽这是新世界吗
系统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缓缓道日志上记录,你消失之后,魔王的碎片不受控制的开始发狂,林嘉北的思维神智被魔力污染,成了遵循本能行动的怪物,只知道疯狂的寻找你。
找到后来,魔力扩散侵蚀,无数人沦为滋养碎片的养料。
辗转两个月,当碎片发现你彻彻底底的消失后。
他最终毁灭了这个世界。
微风拂过桥雀的脸颊,像是在轻柔的安抚他。
桥雀攥紧了拳开什么玩笑仅仅因为这个原因,那些人、那些活生生的、会说会笑的人就成了陪葬的牺牲品
他气的身体发抖,漂亮的眼眸红的像兔子,咬着牙反笑道“魔王呵,好一个大魔王”
系统默默看他,既心疼的想抱抱他,又莫名有种背后一凉的感觉。
犹豫半晌,它吞了吞口水,低声下气的哄道你想重置这个小世界吗
桥雀神色一怔,掐进血肉里的手指微松,睁大眼急迫询问什么意思
系统柔声道诸天万界存在太多性格恶劣的魔头,时空局为了保护小世界,早在千年前就设置了存档读档的机制,只要积分足够,您可以随意读档,将当前世界重新倒回过去。
桥雀双眸一亮需要多少积分
系统一千。
桥雀松了口气听起来不多。
系统您目前的积分数为0。
桥雀笑容凝固。
做任务才能获得积分,净化一块碎片是一百积分。系统老实道林嘉北死了,他碎片内的魔力值也涨满,这个新手世界任务失败。
桥雀沉默两秒,吐了口气没事,我可以在后面的世界继续努力。
不就是净化大魔王吗
他露出核善的微笑这个我擅长。
系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迟疑着小声道那我们现在就去下个世界
等等。桥雀抿了抿唇我还没见他最后一面。
不需多问,系统便明白那个他是谁。
按捺下莫名微颤的心尖,系统低声道我帮你开导航。
桥雀嗯了声谢谢。
浅绿色的箭头向着前方指去。
桥雀行走在废墟中,嗅着空气里经久不散的血腥与焦味,心情复杂难辨。
当看到不远处的平原上出现一块隆起时,无需看箭头,他就脚步一顿,忽而不敢再向前。
那是一堆灼烧至焦黑的骨头,单膝半跪在地,头骨低垂,仿佛是在向这个世界忏悔。
碎片毁灭世界后,陷入了永久的沉眠中。
林嘉北的神智得以从漫长的黑暗中苏醒。
留给他的是满目疮痍,以及彻底和他共生的鬼影。
他没有多说什么。
径自沉默的跪下,点开编辑器,燃起了黑火。
黑火将他的身体灼烧了整整一个月。
一个月后,鬼影死亡。
林嘉北也化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系统低低念着日志。
桥雀遥遥看着黑骨,最终抬脚上前。
他想替林嘉北收敛尸骨。
然而走近了之后,他却愣了愣,发现林嘉北双手抬起、紧紧攥着拳抵在心口。
那双纤细的手骨之间,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桥雀轻手轻脚的将其拽出来。
随后发现。
那是一张相片。
不知因何原因,相片完好无损。
两个老人依偎的身形一如旧日的篇章,在此时此刻显得格外刺眼与荒凉。
但它却是这堆漆黑的焦土中唯一的亮色。
是林嘉北小心翼翼呵护在心尖上的东西。
是余烬中的星火。
在无声挣扎的散发着最后的炙热。
桥雀垂眸轻叹,将相片珍重的放入空间,转而去埋葬林嘉北。
等他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系统再次询问去下个世界吗
嗯。桥雀吐了口气,打起精神道走吧。
尚未从晕乎乎中清醒。
桥雀的耳边便响起系统一板一眼的声音你是入宫前期为爱私奔的女主她哥哥,现在面临被发现就要抄家的处境,请问是否选择成为太监、进宫接近暴君殷朔
哈桥雀想也不想的开口当太监开什么玩笑我选择代妹进宫,从偷偷摸摸搞皇帝变成正大光明净化他
系统
或许是被他放飞自我的野所震住。
系统憋了两秒,居然发了个表情包你不对劲jg
桥雀没和它皮,从淡淡的紫檀香中回神后,第一时间抬头看了看,就见自己正站在桌子前。花梨木桌两边摆放着笔墨纸砚与诗词画帖,中间用砚台压着张白卷,他一手挽袖、一手提笔悬空,因为呆立太久,笔尖朱墨终是滴落,将卷面染脏。
放下手中的紫毫笔,桥雀顺着一旁镂空的雕花窗往外看,果见外面假山纵横拱立、清溪如泻雪,一派古典院落的场景。
我这是来到了古代他询问系统,同时好奇的凑到铜镜前。
镜中的他以发冠束起浓墨长发,身穿绣着青竹的白袍,明明是一副雅致清隽的少年装扮,却因为容貌过于昳丽而显得温柔又多情,上扬的眼尾随意轻睨,就如枝头绽开的春色,使人手痒的想摘下细细把玩。
对。系统老老实实道这个世界由九千岁的复仇特工宫女太嚣张衍化而成,女主是你妹妹,名叫桥
停停停。桥式及时打住,微笑道我现在不想听什么剧情,我只想知道大魔王在哪。
系统被他笑的发毛,磕磕绊绊道在皇宫,名叫殷朔,职业暴君。
很好。桥雀消化了一下原主的记忆,掰着手指关节起身往外走,恶狠狠道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系统提起心,试探的询问你想做什么
桥雀没回答,出了庭院沿着游廊向前,穿过侍女们的行礼,径直来到前院书房前。房门外站着两个书童,见他过来进屋禀报,随后很快开门恭敬的迎他进去。
桥雀整理了一下心绪,抬脚迈步时,唇边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温润的浅笑。
走进去后,他余光一瞥,果见桥父桥母皆在房内,而地上散乱着书籍与破碎的瓷杯。很显然,女主妹妹的为爱私奔让他们大动肝火,他们不能在外被人瞧见怀疑,只能躲在书房里无能狂怒。
身后房门合上。
桥雀从容的将地上书籍一件件捡起,来到桥父面前轻声道“爹,您还在为妹妹的事情生气吗”
一旁低垂着脸、试图拭去眼角泪珠的桥母顿时惊的抬头,压声急道“和息,你从何得知姝儿的事情可是有人在外乱嚼舌根”
时下人认为直呼其名是件不礼貌的事,所以通常是以字代名在外行走。
而和息就是他的字。
桥雀对此无可无不可,神色不变的温和道“娘多虑了,此事只我一人知晓。午时过后便有公公携花轿上门,妹妹走的这般突然,爹娘可有想到应对之计”
“砰。”
沉闷的砸桌声在书房内响起,桥父脸颊抽动,咬着牙怒道“应对之计哪有什么应对之计不孝女故意趁今日阖府上下疏于防备之时逃走,摆明了是想让我桥家惹怒君上满门覆灭”
他含怒的声音落下,书房内霎时静的落针可闻。
令人心悸的沉默没持续多久,桥雀便慢悠悠开口“我有一计,只是与礼数不合,恐爹娘不喜。”
桥父桥母一怔,急忙询问“什么办法”
桥雀微微一笑,声音不徐不疾,温润如玉“妹妹常年待在府中不见外人,我与她生的相似,可以穿罗裙扮做她上花轿。”
桥父虎目一瞪,正要喝止,桥雀又温温柔柔道“江南离京城甚远,返程会行至水路,届时我装作落水从船上逃离,公公急着回京,久寻不到尸迹,自然只能匆匆离去。”
他一番话说得谨慎细致,清越的嗓音如悦耳清泉,洗涤了桥父桥母心中的焦虑与急躁。
眼见着他们没再制止,却又一时半会下不了决定。
桥雀施施然的添了把火“左右难逃一死,不试试的话,和息委实心有不甘。”
桥父身体一震,目光落在他身上,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他还未至弱冠之年。
纵使行事稳重心有城府。
到底还是个身姿纤细、对死亡心生怯意的少年郎啊。
思及此处,桥父心头一阵绞痛,最终闭了闭嘴,颓然轻叹“返京的路上你多加小心。”
桥雀低低嗯了声。
一转身。
耶
系统你耶什么
桥雀出了书房,轻快的避过侍女往女主的房间走你没听到吗我成功混到了入宫的资格
系统愣了愣等等,你不是要半途从水路逃走吗
桥雀眨眨眼,又眨眨眼,随后由衷道你怕不是傻的吧,我忽悠他们的话你也信真从水路逃走,我还怎么进宫去找大魔王
系统顿时呆住。
呆滞的像是被人卡了bug。
桥雀乐不可支的推门进屋行了,你还是闭麦吧,午时一过花轿就要上门,我得赶紧琢磨一下古代裙子怎么穿。
他关紧房门,翻找了几件崭新的衣裙出来,笨手笨脚的尝试了半天才穿好。轮到化妆时,他对着梳妆台上精致的珠玉发簪彻底傻了眼,最后还是系统看不过去、默默撸袖子上阵替他细细描眉。
辛辛苦苦敷完粉后,两人齐齐松了口气。
没等他们再看看有什么遗漏,门外忽而响起敲门声,侍女开口道“大姑娘,迎亲的花轿已经到门口了。”
桥雀清了清嗓子,柔柔应了声,继而胡乱的抓起面纱戴上。
打开门后,他不动声色的提了提裙摆,莲步轻移的往外走。
行至府门前,桥父与他对视一眼,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此行路途遥远,一路平安。”
桥雀乖乖点头。
一旁的公公身穿官服,看向他时不由被他摄人的容色所惑,直到桥父轻咳两声,他才急忙别开目光不敢再多看,弓着腰笑道“小主,这边请。”
桥雀颔首,婷婷袅袅上了花轿。
等帘幕放下,没人关注他后,他顿时吐了口气,把面纱吹得飘起。
轿外奏着敲锣打鼓的声音,接引太监向下一家走去。
他从空间里摘了个红彤彤的苹果,欢快的啃了起来。
摇摇晃晃行了三天,他们换了水路继续前行。
桥雀趁着这个功夫整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
或许是生在古代的缘故,原主基本没怎么出过远门,平日里不是在夫子那刻苦钻研四书五经,便是回家温习策论,唯一一次千里迢迢赶上京城,还是前不久参加殿试的时候在剧情里,女主也是这个时间段穿过来的。
彼时的桥姝已经通过选秀,正在家中等待公公的接引。
穿过来的女主无法忍受自己和无数女人共用一个烂黄瓜,又与刚认识不久的秀才两情相悦,便在公公上门的当天偷偷溜走,和秀才去了乡下老家。
两人甜甜蜜蜜了一段时间,直到桥家被满门抄斩的消息传来,女主幡然醒悟、现代平等之魂熊熊燃烧,二话不说撇下秀才进宫,以宫女的身份一路扶摇直上,这才手刃残暴昏君,报了桥家覆灭之仇。
就挺搞笑的。
桥家打出gg到底是谁的错啊
这特么不都怪你不负责任的瞎几把乱跑吗
最最神奇的是,女主在结局抛下了深情的秀才,选择和大权在握的九千岁牵手。
就你妈离谱。
桥雀盯着剧情看了半天,到底没忍住发出灵魂询问太监也能找对象
系统冷静道你上次问过我类似的问题。
桥雀迷茫有吗什么问题
系统女孩子也能在上面
桥雀
哦。
懂了。
又是小玩具是吧。
桥雀木着脸关上剧情。
嘤。
他脏了。
到达京城的时候,桥雀正在空间里修炼。
换了个身体,他也就变回普通人,只能重头再来。
所幸空间内灵气充足,潜心修炼不到半月,他就成功洗筋伐髓,正式步入了一转。虽然五官外貌没什么变化,其他地方却像是加了柔光滤镜,普一下轿子,旁边的同事们纷纷往他身上瞅,紧张的他差点同手同脚。
天边日暮昏斜,御道长且静。
桥雀一行人跟着接引太监在红墙内无声行走,与一批批的禁军侍卫擦身而过,直到步入重檐宫苑时,他们才被挨个分配到专属岗位。
桥雀所在的地方叫文烟宫,宫内分主殿与次殿,由于主殿里没人住,他在这宫内暂且可以猴子称大王。
桥家并不显赫,桥父只是江南的一个小知府,所以桥姝虽然过了选秀,品级却不高,只是庶六品的美人,再加上还未侍寝的缘故,宫女太监们向他行礼时,尽皆喊的是“拜见小主。”
桥雀嗯了声,镇定的把人喊起。
他很少看宫斗剧,对古代的后宫常识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这会面色看着镇定,实际上已然慌得一批,只能硬着头皮询问道“你们都擅长什么”
宫女与太监们一个个开口,低垂着头做了遍自我介绍。
桥雀听得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最后诚实的挑了个最俏丽的小姐姐“秋多是吧以后你就是文烟宫里的大宫女了。”
神色稳重的秋多微微一怔,略带诧异的下意识抬了抬眼,对上桥雀含笑的的双眸后,她一个晃神,再低头时,脸颊悄然间升起红晕,语气不稳的低低道“是。”
时候不早。
桥雀一路颠簸,有点累了。
沐浴上床后,他难得睡了个好觉,第二天被秋多唤醒时,人还傻乎乎的“到饭点了”
秋多顿了顿,心下好笑的轻声道“是周才人来了,似是想邀您去御花园赏花。”
桥雀懵住。
周才人有病病吧
大早上五六点的起床赏花
活了这么多年。
他还真从没遇到过这种搭讪。
桥雀被勾起的好奇心,打着呵欠收拾着起床,决定看看这人到底是何居心。
好家伙。
站在清晨的微风中看了半小时花后,桥雀发现对方真的是单纯的邀请他看花,期间还态度亲昵、想摘花别到他的发上。
讲道理。
他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吧
后宫的姐姐妹妹都这么热情的吗
桥雀既懵逼又受宠若惊,走神发呆了好一会,才在秋多猛拽他衣袖时回神。
四周不知何时安静下来,所有人大气不敢喘,战战兢兢的一声不吭。
桥雀茫然抬头,这才放心御花园里不知何时多了个身穿华服的女子,正冷冷的看着自己。
两人四目相对,女子一声冷笑“本宫和你说话,你听不见吗”
桥雀扭头看了看周围低垂脑袋的人群,最后抬手指向自己,诧异道“你和我说话了说什么了能说一遍吗”
女子身边的侍女顿时呵斥道“大胆,云妃娘娘在此,胆敢以下犯上”
桥雀呆了呆,迟疑道“那我道歉对不起”
侍女睁大眼,还想再说什么时,云妃冷笑出声“妹妹因何道歉”
桥雀“呃”
云妃收起笑容,恼怒的开口“妹妹天姿国色,我于百花中见之心喜,特转道赶来结交,没想到妹妹却这般傲慢,只看着眼前人,连半点余光也不愿落到姐姐身上”
桥雀呆滞“啊啊这”
这话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云妃冷哼“既然妹妹无心,那姐姐也不会强求,只盼妹妹日后被皇上冷落时,莫来寻姐姐哭诉”
傲气的小姐姐甩袖离去。
桥雀还一脸这都啥玩意啊的表情站在原地。
等云妃的软轿走远,周才人攥着手帕,粉面含忧道“桥妹妹,都怨我,若非我邀你出来赏花,你也不会因为美貌被云妃嫉恨。”
桥雀神色微妙“她那些话是嫉恨的意思吗”
怎么说的跟夸人似的。
“自然。”周才人柔声道“妹妹久居江南,怕是不知道云妃秉性,她最是善妒,瞧着好看的姑娘便出手糟蹋,若是有姑娘性格刚直不愿屈服,云妃便将其的绿头牌挂在最显然的地方,让皇上夜夜去找她”
桥雀听得一头雾水“能见到皇上,难道不是好事吗”
周才人轻叹一声,怜悯的看他“有些事,你亲身经历一遍便知道是好是坏了。云妃爱使小性子,你明确拒绝了她的示好,晚上必然会被皇上翻牌,眼下时日尚早,你且回宫小睡一会吧。”
桥雀“”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
桥雀摸不着头脑的回宫。
刚坐下,一杯茶还没喝完,殿前太监便来宣读圣旨,命他今晚侍寝。
很快就能看到大魔王,桥雀的内心既高兴又复杂,回身扭头一看时,却见秋多脸色煞白眼含忧愁的看他。
桥雀顿了顿“你这表情什么意思”
秋多欲言又止半天,起身将门窗关紧,轻声道“小主,奴婢先前在云妃娘娘的宫里当过差,机缘巧合下知道一些秘辛。”
她抿了抿唇,声音压低“听闻皇上不行。”
桥雀表情古怪“既然不行,他还纳妃干嘛”
秋多愁苦着脸“因为皇上风流成性,最爱美人红袖添香,宰相大人跪在殿前求他批改奏折,他丝毫不听,九千岁为他献上几名貌美女子,他才勉勉强强在御书房内呆了半个下午。”
“最重要的是。”秋多动了动唇,眼中掠过惊悸“凡是被皇上青睐的女子,之后都会惨死”
桥雀顿时眉头一皱“那些人做错了什么吗”
秋多摇头“都是些柔弱的女子,能做错什么呢”
桥雀扬眉“那可不一定。”
剧情之中,大宦官独揽大权,几次三番想借宫女太监之手除掉殷朔、扶持其他傀儡上位。若是没点手段与能力,殷朔也不可能抗住男主的计谋手段,好端端活到现在。
与其听信外界传言,桥雀更愿意相信自己认识的大魔王。
当然,是清醒状态下的,不是失了智的。
午后。
桥雀没事做小睡了一会。
等吃吃点心喝喝茶后,天边夜色深浓,殿前点燃灯笼,一宫殿的人都在惴惴不安的等着皇上的来临。
或许是衍生这个世界的小说太没逻辑,桥雀发现宫内的规矩并不严苛,皇帝宠幸后妃完全是随心所欲的自己跑来,而不是等着人像粽子似的被送过去。
因为这个原因,桥雀意外的淡定,在看到殷朔时,还看着对方愣了愣。
殷朔极为英俊,与俊秀的林嘉北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虽然很好看,桥雀却在这一刹那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原先满腹想要清算的怒火与抱怨,更是怂哒哒的想要退缩。
“夜里风大,怎么不多穿点衣裳”殷朔唇边含笑,目光在眼前的少女身上停顿了片刻。
少女似乎是在畏惧他,怯生生又小幅度的往后挪了挪脚步。
她身姿纤细修长,裹着对襟收腰绫罗裙,外披一层薄如清雾的烟纱,在这静谧的夏夜里,散发着出尘脱俗的仙气。
就是相貌生的不好,太昳丽绮艳。
两者糅杂在一起,就像是盛放浓烈的花上覆了浅浅的霜雾,清极又艳极。
风声低幽。
殿前的烛火摇曳。
殷朔从失神中回神,敛眉别开了目光,声音依旧温和“进殿吧。”
桥雀眨眨眼,稳住心神乖乖点头,从心的决定先把算账的事情抛一边,把大魔王的魔力值降下来才是重点。
他琢磨着自己在上个世界的经历,脑袋稍稍一转,便眼眸亮起,在殷朔坐下后积极道“陛下,我给您倒杯茶。”
殷朔含笑点头,一双眼眸却微微沉冷,不动声色的打量他的动作,暗含探究。
桥雀毫无所觉,按部就班的倒完茶后,抬手递给殷朔。
殷朔没瞧见他在暗中动手脚,正疑虑自己是否多心时,接过茶杯的手陡然顿了顿。
给他递茶的少女并未在他接茶时收手,反而逾越了规矩,大胆的挠了挠他的手背。
简直放肆。
殷朔的心漏跳了拍,收敛了笑容正欲训斥,抬头却见眼前的少女低垂着睫毛,白玉般的脸颊如同擦了胭脂,嫣红的仿若熟透的樱桃。
真是奇怪。
勾引撩拨人的是她,羞的不敢抬头的也是她。
殷朔满腔无言,既觉得荒谬又有些想笑。
到嘴的斥责在唇齿间滚了滚,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他无声的吐了口气,压住内心莫名而起的热烈,重新变回笑吟吟的轻佻模样,意有所指道“夜深了,爱妃,我们早些歇息吧”
桥雀“”
等等。
你不是不行吗
桥雀疑惑的看他,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被拽入了内殿。
空中浮动着熏香的味道,桥雀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喷嚏,再抬起头时,便见殷朔坐在窗边榻上,摆弄着棋盘低笑道“爱妃,快来与朕好好嬉戏一番。”
桥雀“”
下个棋说的这么暧昧。
你果然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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