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用力挣开眼睛,又合成了一条眼线。安羲和被子一拉蒙上脑袋,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
她是被自己的手机闹铃吵醒的,眼睛依旧很难睁开,只是习惯性伸手去枕头下摸手机,摸来摸去也没摸到,这才彻底挣扎着睁开了眼。
先不说看到的场景有多陌生,那飘进自己嗅觉的香味儿就不对劲儿。不是自己房里经常使用的花香调甜香味,这下她脑子彻底清醒了,一下坐起。
“娜娜该不会把我丢马路了,我给人捡了吧?”她嘀咕了一句。又耸耸鼻子嗅了下,这香味怎么有点像夏若华那个渣女身上的味道。
那个大渣女以前读书的时候倒从不用香水,还是前不久两人见了一面,她才知道原来大渣女现在会喷香水,还喜欢那种老女人爱喷的御姐香。隔着距离闻着淡淡的,稍微一靠近那香味就越发浓厚,偏偏让人闻着想贴上去闻个够。
昨晚发生了什么来着?她放了大渣女的鸽子,然后叫娜娜喊上了不少公司的人,一起喝大酒跳舞狂欢来着,后面是什么来着。
脑子里又闪过一些画面。她她她!没穿衣服跟某个清冷的人贴身厮/磨着。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安羲和对自己无语的锤了把脑袋,都脑子不清醒了还做个什么春梦。
“脖子上的是石头?”夏若华就在安羲和为了昨晚的梦懊恼羞耻的时候进来了,正看到锤脑袋那幕,语气算不上好。
安羲和瞪大了双眼,微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眼睁睁看着那个大渣女走到床边另一侧,将手机的闹铃关了。
又见对方一脸高傲,居高临下的对自己说了句:“捶傻了?”
安羲和抬手伸出一根纤长的食指指着站在床边的人,冲击太大,嘴里一下没词,只重复着,“你你你……”这一下又看到了自己的胳膊是光着的,她大惊失色,“我我我……你你你……”
夏若华怀疑她昨晚被酒精烧坏了脑子,拧眉思索,才肃着脸说:“什么时候有的结巴毛病?”
今儿夏若华可算是句句都算不上好语气。昨天被放了鸽子,满腔热情被喷了满头冰水,还以为是忙的忘了跟自己打招呼,结果这人正跟一群浓妆艳抹的狐狸精群魔乱舞呢。
嗯,她问过了,这种跟已婚女喝的烂醉还玩在一起的,就叫狐狸精。
安羲和顾不上对方说自己结巴,双手拉着被子往上提了一下,再往被子里一看,瞬间炸毛。
她她她,没穿衣服!
她想起脑子里那些自以为只是梦的画面,顿时脑补了一场她不省人事,而大渣女色欲熏心的猥琐模样。
玉手一指,面露嫌弃:“天呐天呐,夏若华你不要脸,你趁人之危,你觊觎我的美色,你个色/女。”
她半坐在床上,夏若华站着,这一指正好指着夏若华的胸口。这么一看,还真说不准谁色气满满呢。
一大堆帽子扣上来,本来就心里郁闷的夏若华更是一股子气堵在心口,将人手一巴掌拍下了。
啪的一声,在房间里格外响耳。
两人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遭,夏若华觉得自己根本没用力气,怎么就啪的一声了。安羲和是没想到,这么久没相处过,当年清冷的城园中学校花现在还有了暴力倾向。
虽然她不觉得疼就是,可声音响啊,响的她委屈,那不疼也变得疼了。自小除了夏若华就没人能让她受委屈。
她扁着嘴瞪夏若华,眼神里尽是控诉。
按着她的脾气,要有人敢打她,她不打回去也得说上几句扎人心口的话。可看着大渣女那张脸,她还是张不开那个口,心里到底是不舍得的。
只是瞪着夏若华的眼神变得更委屈了。
两两沉默,还是夏若华瞟了一眼被她拍的手,柔了语气说:“下去吃早餐吧。”
还吃早餐,安羲和哪里有这个心情。只要一想到梦里的事儿是真的,她就胸口不舒服,堵得慌。
这种你情我愿的事,她也怪不了谁,更何况她记得画面里好像是自己先扒着人家亲的。也正因为怪不了人家,她找不到发泄口,才堵得慌。
可还是忍不住呈两句口舌之快,“没想到夏影后还有捡醉鬼回家的爱好,这要是那些小粉丝知道了,夏大影后饥渴的连不省人事的醉鬼都能下得去手,也不知道会不会脱粉。”
又想起平时在微博偷摸看评论的时候,那些嗷嗷吵着要给大渣女做妹妹做老婆的小女生,还真可能不会脱粉,说不准知道这消息,一个个的把自己灌醉了倒在大渣女的必经之地等捡倒是更有可能。
“你脑子被酒精烧坏了。”
夏若华忍不住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转身要走,又说:“赶紧下楼吃早餐,八点我要洗碗。”
不顾身上被子下滑,安羲和一把拉住了夏若华,不可思议道:“夏若华,你还有没有点人性,昨晚刚把我给这样那样,今天就打我,还给我甩脸色,你是陈世美还是周扒皮再世啊。”
“嘁。”听了这话,夏若华才明白这个没良心的是误会了什么,她只觉好笑便笑了一声。
又顺着被拉住的手干脆挨着安羲和坐下了,她扬起一个笑,慢慢靠近,最终在呆住了的人耳边停住:“我老婆抱着我就是啃,话里话外都是在邀请我。而我体贴的替她卸妆擦身,再把床让给她一个人,好让她睡的安稳,你不觉得,我应该是柳下惠?”
这个笑立时让安羲和出神一瞬,从前的夏若华是不爱笑的,以至于校花除了她这个一起长大的也没别的朋友。可长大了的夏若华她光芒四射,在镜头前她就是光本身,笑一笑便有无数人想抢着上前跟她交好。
到底不是那个见了她才会笑的,她一个人的珍宝了。
两人挨得近,安羲和还没穿衣服,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和那让人闻着上瘾的味道。她知道自己不争气的心跳加速了。
手机闹铃再一次响起,打破了两人的沉默,也让安羲和松了口气。
夏若华起身:“赶紧洗漱,晚了你就饿着。”
等人看不见了,安羲和蒙着被子锤了好一会脑袋,彻底清醒了才开始理思路。
得知昨晚并没发生什么,脑子里那些画面都是一场春梦,安羲和也不觉得意外,这么多年过去,她都二十六岁了,这种梦也不是第一回做,还回回都是跟大渣女。
只是为什么是夏若华接的自己?让她看了自己的笑话,简直丢脸死了。想到这儿,摸到手机拨了出去。
一接通:“金娜娜,你要是不给我个合理解释,我分分钟让你回去继承家产。”
金娜娜,她的助理兼闺蜜,人生最讨厌就是回家继承他们家的养殖厂。
对面像是早有准备,语气不慌不忙:“你是她老婆,她合法接你回家呀。”
“嘟嘟嘟……”
安羲和气得直接挂了,又是老婆,刚刚大渣女也说什么老婆,这两个字能让她的火积攒成火山。
是的,她结婚了,在二十六岁。
要说起她跟大渣女的故事,那就远了,远的可以从她们还没出生说起。
她爷爷年轻的时候叛逆,不要家产要洒热血,做一名光荣的战士去了。而夏若华的爷爷是他们一群战友的班长,两人有着一起挥洒汗水的情谊。
不过后来据奶奶说,是因为爷爷当年不会洗衣服,夏班长喜欢乐于助人,所以才有的情谊。
总而言之,两人就是成了异性兄弟。退伍后爷爷把安家的背给夏班长靠着,这夏家的小餐馆就成了餐饮连锁龙头,挤进了林城的商圈。安家夏家一起进军新行业,还合作了不少项目,两家关系发展的比亲兄弟都好。后来两人的儿媳同月有孕,便有了“旧社会”的娃娃亲。
那会同性婚姻刚刚合法,两家就说好了,无论男女,都结为亲家。
而这也就是她跟夏若华的开始。
两家妈妈一前一后在同一天都生了个千金,出生就躺在一张婴儿床上,周岁一起过的,就连奶水都是一起。
三岁的时候两家亲友就参加了她们的正式定亲宴。
要说缘分,这就是天赐良缘。可偏偏,夏若华是个大渣女。
安羲和想起年少时受的委屈,眼眶就泛酸。
奶奶的短信又来了,提醒她今天不要迟到。
是了,她定了两个闹钟,因为今天还有两家人的见面会。证是领了,婚礼还得办。
脑子又闪过刚才大渣女说的,自己抱着她啃,而她不为所动,神特么柳下惠,就是个性冷淡。
她绝不可能承认,年轻貌美的自己没有魅力。要知道这些年,追她的人都从城南排到城北了。
手机用力一扔,像是甩的是大渣女那张讨厌的脸,下床裹着小被子往卫生间挪着。
在看到卫生间的衣服时,又忍不住脸上有了点笑,“哼,还算有点点善良。”
那就原谅她刚才不经过自己同意就喊老婆吧。
老婆这个词,她刚才听见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很新鲜的感受,新鲜的让她刻意不想在意。
镜子中的女人跟个瓷娃娃似的,又瘦弱又白皙,雪白的脸上还泛起了点红。
安羲和脱了身上唯一的布料准备洗澡时,看见了那丁点布料上的东西,再抬头就不是点点红,而是满脸通红了。
这一定是自己年纪大了,她绝不可能承认这是因为某个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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