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二章托付

    “七公,你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一个不认识的小子?”

    这么小的孩子,看起来真的不靠谱啊!

    “你懂什么,别说是这身外之物,就是他要老儿的命,也照给不误!”

    老者看向那个在车夫旁边肩上依然扛着那破幡布,呆呆坐着的人儿,神色复杂。

    如果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他也不愿意冒这个险,更不愿意让这么小的孩子去跟着他们冒这个险,他才是和煜儿那般大的孩子!

    本来在前面开路的七公放慢了步伐,与缓行的马车并行。

    “离山林中部还有一段距离,小友不如先来吃点东西!”随手给她递过来一个水袋和一些新鲜的水果。

    大多数修士虽然都有储物袋,也可短时间辟谷,不过他们这一行人在天台山已经呆了一个月,又得不到补给,想来食物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老者手中的水果,怕是只给他的孙子煜儿准备的,可是他却愿意分她一份。

    秦期宁本来分出神识去关注驭魂鼎中肉墩的状况的,肉墩被她纳入驭魂鼎后,也算是回家了,整个魂魄就像是久旱的土地遇到了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得到滋润,魂魄一点点凝实。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赶在采药之前醒过来。

    见七公到来,她连忙退了出来,把东西接过,勾起了浅浅的嘴角,说了声谢谢!

    她现在的声音是妄言的功劳,自己原本那种娇娇软软的声音被同样稚嫩,多带了一点小正太式的男童音所取代。

    看着宁清把东西接了过去,脸上没有了昨天一开始的冷漠,七公眉心的愁绪虽然一直在,可满是皱纹的脸上还是漾出了笑意,和她攀谈起来。

    “小友小小年纪,就能对天台山这般熟悉,真是让活了一把年纪的老儿自叹不如。”

    秦期宁缄默不语,想来七公还是不太放心,过来探探他的底细。

    “唉,”突然而来的一声叹息,有着不合年龄的成熟,“七公知道我为什么会冒死答应你们进来吗?”面对七公的疑问,秦期宁早已经想好了说辞,“我父母是着附近的猎户,只是我三岁的时候,他们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话说到这里,连七公也觉得自己太不厚道了,他只觉得这孩子早熟,却没深究过这其中的原因。是啊,如果不是环境所迫,哪家的父母会让一个小孩跑到这种险恶之地来谋生。

    “抱歉小友,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在想宁清小友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能耐,果真是少年英雄!”虽有叹息,但他浑浊的眼中,也是满满地欣赏之意。

    孤身一人都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存活,还能保持这样的赤子之心与人为善,如果成长起来,前途不可限量。

    “七公说笑了,天台山横贯南北,尽斩廉江,又诸多险恶之地,宁清就是探索一辈子,也不敢对天台山说一个‘熟’字。至于这生财之道,不过是晚辈得了点机缘,死皮赖脸跟着个高人学了点皮毛,略懂一些草药知识,大多时候后寻药,除了对地形了解以外,更多的是顺着它们的生长习性去找,总会找到的。”

    这些,她并不算说谎,百晓生只是负责打探周围的情况而已,找草药还是她自己的本事。“识遍天下草药”这句话,虽说有点夸大,可是如若不是非常稀特的草药,她基本上都能认出来。

    她不是一个不懂变通之人,如果某天自己真的无法再修行这条道路上走下去,这算是她给自己留的一条后路。

    一个六岁的小孩,对草药了如指掌,这是多么疯狂的一件事情!宁清遇到的肯定是个丹药高手!

    “那现在这个高人?”

    “高人说他不收弟子,四处云游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哦,那真是可惜了,如果你能跟在这个高人的身边……”

    “不可惜。高人说了,他跟我只是萍水相逢而已,终有一别。何况宁清能够得到他的指导已经是人生中的意外之喜,又怎能有过多的奢求。更何况……”宁清粲然一笑,“如果我跟这个高人走了,今天七公又怎么能跟我在此相会?”

    小孩的眼中坦荡荡,是真的没有一点惋惜之意,也并非是自我安慰,而是真的知恩、知足、知乐。

    这个宁清啊……

    听到此话,老者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心,语气也变得郑重起来。

    “宁清小友,此次去采药,诸多艰险,煜儿如今也只有我一个亲人,老朽如若真有个万一,不知煜儿能不能和你作个伴?”

    “七公,你这……”

    秦期宁有点不认同。她现在一个豆丁小孩,自顾不暇,哪怎么可能还拖上另一个孩子!

    “呵呵,小友先不必紧张,我也只是说万一而已。放心,为了煜儿,我也不会这么容易倒下的。”

    七公恢复了常态,似乎刚刚那些话,都只是一时的玩笑。如若不是九死一生,他又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胡话。但是心里竟然有一丝希望,煜儿跟着这个小孩,或者真的能够活下来。

    “爷爷!”

    从马车里钻出了一颗小脑袋。白得透明的一张脸,连扯出月牙的嘴唇都是灰白的颜色,从眉心处伸出上的一根细细的黑线格外醒目,被毒折磨过久的身子消瘦见骨,一双眼似要占据半个脸的位置。

    这个叫做煜儿的孩子,身体被水蛭吸取了一半的血。

    “煜儿,你醒了?快回去躺着。”七公小心翼翼的宠溺语气,生怕他被风一吹,就散了。

    “爷爷,我闷,我就这样把头伸出来透透气。”他像是怕七公担心,又弱弱地说了一句:“爷爷,我没事的!”

    看到爷爷不赶他进去了,他才把头侧过来,时刻都像在受惊的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可两下,带着不安又期翼的语气,对着秦期宁喊了一声“小哥哥”。

    煜儿是个乖巧又有点怕生的孩子,秦期宁看得出来他昨天就对她很好奇了,可长久没接触过生人的他只敢在马车中掀开帘子偷偷地看她。

    秦期宁伸手去摸摸他的脑袋,他脖子一动,似乎想要缩回去,又忍住了动作,耳根有点红。

    秦期宁看他兔子般受惊的模样,也不逗他,把手伸了回来。过了一会儿,趁她不注意,这小家伙悄悄地挪了挪身子,靠近了她一点。

    这孩子!秦期宁动了动身子,主动靠了过去,俩人恰巧背靠着背,姿势选得恰好,煜儿刚好可以挨着她。

    这样一来,她小小的身体更能感受到煜儿的瘦小,真是让人心疼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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