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这位是?”伊格内修斯没忍住,打破了他们奇怪的对话,马上的,那个黑发少年的眼神扫了过来,他有那么一瞬间感受到诡异与不愉快,但这感觉又快速消散了——他笑了起来,是那种无可挑剔、恰到好处的微笑。
“伊格,把笼子给他。”
玛丽沉下脸,从伊格手中接过笼子递给他,示意他接住,里德尔犹豫了几秒便提了起来,瞥了一眼这只角枭,看起来并不聪明的样子。
“犒劳你的,今晚别忘了来见我。”
伊格的目光再一次在玛丽和里德尔身上疯狂移动,并带有止不住的瞳孔地震。
玛丽,想不到......你!
她看不出汤姆的笑意是否在减退,或许,他已经在外界面前隐藏地无可挑剔,但她已经估摸到他在生气了,毕竟,她的话可带了些侮辱性的恶趣味。
但也是他开头的,不是吗?
既然在对角巷想装不认识,为什么还要在朋友面前让她难堪,以为她就不会说话不会反击了吗?
里德尔把她想蠢了,毕竟他们重逢之后的时间加起来都不到两天,他是不是认为,她只能像小时候那样一言不合就打架?
“我要跟玛丽单独说话。”他看了一眼还在迷惑不解的伊格。
“不用,就直接说吧。”
她想,或许汤姆想直接跟她凶巴巴地谈论一番,抛开那些虚与委蛇,但她不给他这个机会。
“是重要的事。”
“你和我之间没什么重要的事,是钱不够花了吗?你可以大方地提出来。”
她认为汤姆在报复她那天抢他魔杖的事,就算她当时已经被他钳制住了,但他怎么会把她受的伤当回事呢?
“玛丽。”
他笑了笑又说:“我以为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是不是由我说了算。”
她知道这事过后他肯定还要找机会报复她,但是她不管了,想不到这么后面了,现在恶心汤姆她真是爽到不行。
“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我要和我朋友走了。”
她没再给他一个眼神,也不知道汤姆后续的表情是如何的,她抱着那络书,低着头结了账,伊格二话不说接过了书,再次绅士地推开店门,请她先出去,这才问:“你们的关系?”
“哦,别太在意,是我小时候的邻居,他就喜欢开玩笑。”这时她才再次回头看他,他身边已经站着好几个人了,有个黑发男生说了什么,他便低头去逗那只手里提着的角枭,而后者忽然咬了他一口,那人也凑了过去观察这只鸟,而后又重新面对着里德尔,笑意十足,应该是两个人又说了什么玩笑话。
八加隆!那可是八加隆啊!汤姆不可能会还给她了吧?!
“原来是这样,那,今晚你有时间吗?我请你吃个饭。”伊格内修斯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小酒窝,也是非常讨人喜爱的。
“伊格,你不必这样,我不需要帮忙,我很好,而且我也不想欠你人情。”
“这并不是我在想办法帮助你,只是......我一直想当你的朋友。”
“你本来就是我的朋友。”玛丽顿了一下,“如果不是你,当时刚回到伦敦,也抓瞎了一段时间。”
“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不止是普通朋友,我......我知道你曾经拒绝过我,但你是个好女孩,一直特别好,我没放弃呢!我希望我还有机会——”
玛丽的脸有些红了,在小时候伊格跟她告白之后,她可没再想过伊格还继续喜欢她,只是当时说......还希望做朋友,可是她没过多久就被开除了,他们那么多年没见,伊格又给她提供了很多帮助。
而当时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根本没有往这边想,可是、她总觉得她自己欠了伊格很多......他们像是给予与被给予的关系,她根本没什么可以回报给他的......
“你不能现在就拒绝我,好吧?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为难,不过还有很长时间,比如......晚餐的时候来说说?”伊格内修斯不知道玛丽的想法,只是急迫地希望她不要再像儿时那样急于拒绝。
玛丽答应了下来,接下来的行程便是愉快的了,战争虽然把伦敦摧残得满目疮痍,但巫师们的世界相对来说依旧平和,晚餐过后(玛丽表示已经几个月没吃过这么好的了),他们还去了酒吧玩了一趟,听了会妖精们的歌曲,她喝的火焰威士忌有点多了,以至于抱着书回家的时候摇摇晃晃,一直在叨念应该先把书放回家的。
“不用送我,不用送我......” 她晕乎乎的,伊格面上十分担心,但他确实不太好意思在她没同意的情况下进到她家里,只能看着她进了家门,才稍微放心一点,又在楼下驻足了一刻,才幻影移形。
玛丽甩着魔杖想把书全部堆起来,可微醺的她并不能做的太好,经过一系列一本摆好另一本撞歪的反复运动之后,她干脆把魔杖随手一扔,打算去泡个澡。
不像上次里德尔在的时候,她给自己放了一池水,在这个简单却齐全的小浴室怡然自得。
她想起了今天伊格说的话,不由得小小地虚荣起来——还是有人在喜欢着她的。
她的脸被酒气熏的红扑扑的,她今天太放肆了,竟然忘了喝酒之后不能直接去洗澡。她感觉自己的体温有下降的趋势,立马起身,这时——
砰!
砰砰!
有什么东西在敲击着浴室的窗。
她顺手拉开百叶帘,把这小小的窗户打开,一只猫头鹰挤了进来,她看到它树皮颜色的羽毛炸了起来,撞进浴室直接掉到浴池里,又拍打了几下翅膀,不动了。
玛丽吓了一跳,因为浴池里的水瞬间变了颜色,猫头鹰的血液一下子晕染开来。
她强忍着,伸手想把这只角枭从浴池中提起来,许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它神经性地一声哀嚎,挣扎着扑打了几下,血水溅落一地,挣脱开她的手,掉在瓷砖上,触目惊心。
她不害怕,但愤怒至极,她知道这是谁做的——
“汤姆·里德尔!”
她气的叫他的名字,匆匆从浴室中出来,一系列的冲击让她感到血压降低,有些头晕目眩,定了一分钟,她才能将将站住,赶紧随手抓了条浴巾围上。她想,她现在就要启程去孤儿院跟他对峙,她的魔杖、魔杖放在哪里了......
正当她在新买的图书周围翻找的时候,里德尔的声音就这样温柔地传入了她的耳朵,但对于她来说,这又是毛骨悚然的。
“你在找它吗?”
玛丽猛地转头,看到里德尔那如玉般的眼眸正打量着她的黑檀木魔杖,就好像他是一名技艺高超的魔杖制作人。
“你怎么进来的?”她问完这个问题,自己就知道了答案。里德尔想要打开一个麻瓜的锁,难道不简单吗?对角巷中有那么多小东西可以选择......
“嗯......”他好像也没有想去解释这个问题的想法,“不是你让我今天晚上来找你的吗?”
“快还我!”她伸出手,却是往后退了几步,另一只手摸索到抽屉。
“别命令我,玛丽!”他跨步上前,一下子就和她离得很近,不过还有一拳之隔,他们就要挨在一起了。
他用魔杖指着玛丽的下巴,迫使她仰着头看着他,她第一次觉得魔杖太尖了,仿佛要把她下巴戳出一个洞来。
“玛丽,羞/辱我让你觉得很快乐,是吗?”
他的另一只手,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的脸,不轻不重。
他专横,危险,从不跟她讲道理。
“未成年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玛丽手下的动作快得很,她迅速打开抽屉,从里面抽出先前的那把左/轮,清晰的金属滑动滚轮的声音过后,枪/口就这样抵在了里德尔的胸膛。
“汤姆,你想跟我玩吗?”
她感受到里德尔拿魔杖的手明显向一旁滑了一下,但并没有离开她的下巴,她的绿眼睛盯着他,大拇指扣动击/锤:“汤姆,都是你开始的,你先来让我难堪的,怎么在你眼里我就是羞/辱你的那个人了呢?!你不是想要跟我玩吗?!”
“汤姆,把我的魔杖放下,还给我!”她甚至忘了自己只围了一条浴巾,而现在已经有向下松弛的趋势。
她料定汤姆·里德尔不会在校外使用魔法,毕竟她知道霍格沃茨对他来说是多么重要,再怎么样他也不能让自己因为冲动而离开它。
“玛丽,你在威胁我吗?”
汤姆忽然笑了,可是他笑的是那么阴沉,那么危险,“你是不是很得意?你比我大个几年,哦,用这种小事来威胁我,你觉得我会怕你,从而在你这里服输,对吗——那我们就来玩玩,玛丽!”
玛丽忽然动弹不得,只有那只拿着手/枪的手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对准自己的太阳穴,还没等她试图反抗,第一下扳机就自己扣了下去。
咔哒。
弹/夹是空的。
玛丽没时间装满,但她为了防身,确实放了一颗子/弹。
“哦,幸运的你,那下一次呢?玛丽?你会死吗?”
如果说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湿漉漉的,而现在则是全身冷汗直流,她的酒完全醒了,连浴巾也落在了地上。
咔哒。
第二声空响。
“玛丽,真厉害!你又躲过一劫!第三次你还会这么幸运吗?我想想,明天会不会有麻瓜记者来,可怜的玛丽因为未婚夫的死伤心过度——”
里德尔剩下的话都吞入口中了,因为他又看到她流泪了。
玛丽是真的被吓哭了,任她再坚强,她也不能在这种精神压力下接受自己被“自杀”,还是两次。
“玛丽,你怎么哭了?不是你说要玩的吗?”
里德尔兴奋不已,他伸手粗鲁地揉了一下她的眼睛,稍稍舔了一下,是咸的。
他把她压在桌子上,手执着她的手,他就爱在她面前明目张胆地发疯。
他的鼻尖碰着她的,那温雅的模样就像在与恋人低语。
“最后一次,我们就试最后一次,你活下来的话,我就饶了你。”
他甚至觉得,自己也像冲了凉,湿漉漉的。
“来吧,玛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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