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
玛丽恶狠狠地盯着他。
“你什么时候能正常一点?”
或者说,“正常”是否对于他来说本就是一个极高的要求?他从小就没有其他孩子的天真烂漫,追根溯源,玛丽在想她是否一开始就不应该去验证汤姆到底会不会哭这个问题,或许这是一切麻烦的开始?
“我认为,这很值得跟你商榷。”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疑问,毕竟在他眼里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况且,玛丽,我甚至连你哪里有多少疤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也没有必要害羞吧?”
“你是从哪点看出我害羞了?”她确实在害羞,不过是怒火中烧中的羞愤,她可从来没接受过一个来自十五岁的、曾经的邻居、以前关系不好现在更差的少年的赤/裸/裸/的离奇要求,而且他说起话来又十分露/骨,她敢保证他可不会对他的霍格沃茨好同学这么说。
纯属是看她没人脉没背景,欺负她。
“看来你不打算脱了。”
她认为他本质是个对情感理解的很慢的人,跟他说再多也没用。
虽然她在后面才发现,他是根本不理解,也从未想去理解过。
“这不是废话吗?”
她翻了个白眼,走过去从翻出自己的衣物,“我马上就把袍子还给你,你离开吧,汤姆,我还有事情要做。”比如把她可怜的猫头鹰埋了。
“我可以付账。”他顿了一下,对之前的要求是否放弃了她不从得知,“我是指在这里睡觉。”
“不错,汤姆,终于知道跟我算一笔钱了。”她打算不跟钱过不去,可以勉强跟他再呆一晚上,她掰着手指数数,“我想想,算你六西可一晚上,你有便士也可以的,如果你要吃早饭的话就加——”
“我不是指钱,玛丽。”他大言不惭地打断她,“我可以教你咒语,作为交换。”
言下之意就是没钱。
玛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有那么一点点“你是在更我开玩笑吗汤姆”的嫌弃意味,但忽然她觉得有些好笑了。
再怎么样还是脱不开助学金的小穷鬼!
“你知道的太少了,但我很会教别人怎么做事。”
“你少跟我玩那些心眼,汤姆。”她一支胳膊架着她的衣服,一只手叉着腰,气势汹汹地说:“这样吧,你现在去把我的浴室收拾好,我免你一天住宿费。”
“你让我给你收拾浴室?”里德尔挑眉道,好像玛丽在跟她开玩笑似的。
“又装起大少爷了吗?好像在孤儿院都没干过活一样,快去——把我可怜的八加隆埋了。”
她又用魔杖戳着里德尔,让他赶紧先出去,她真的要换衣服了。
“你要是告诉别人——”他再次嫌弃地把她毫无威胁的魔杖拨开。
“放心,我对你的那些小团体不感兴趣——而且,我还有一个前提,你不能对我动粗,在我家就要老实点。”
里德尔心里重重地哼了一声,他觉得今晚莫名其妙地就被她扳回一局,都怪那两个该死的魔法部的,他想看到的都没了。
玛丽就这样看着里德尔在公寓后面那块空地上拿铲子挖了半天,把那只角枭埋到土里。
天黑,或许里德尔的脸更黑。
回到家后,她把睡衣和上次那套衣服还给他,浴室清理一新后就跟没发生过一样,她推了推他,“你自己去洗澡吧,我先去睡了。”
玛丽以为今晚过后,她真的能跟这个奇怪的童年伙伴断了联系,可是在第二天——
“今天送奶工没有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端上来一份三明治,又放了一杯清水,“喝水吧。”
叮咚!
玛丽皱了一下眉,看着房门,是谁这么一大早就来拜访?她哪里有那么好的人缘?
她打开门,就看到一身黑袍子,是魔法部的人。
“弗兰·威廉森,你好。”他礼貌性的点点头,但眼神止不住地往屋内瞅了几眼,才做了自我介绍,“法律执行司的。”
“哦,你好!”玛丽想伸出手与他握一下,但他没作其他动作,反而抓紧时间表明:“小约克·希尔德死了,伊莲娜·赫尔古森失踪,我想这是他们昨天出现的最后一个地方。”
“不好意思,先生,你说的是谁?”玛丽的心猛烈跳动着,其实隐隐约约有了答案。
“他们是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的雇员啊,我的梅林!”
“天呐,怎么会!”她深吸一口气,“先生,这跟我们完全没有关系,昨天他只是过来警告了我们,十分钟都没到就走了!”
“是吗,那他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或者一些奇怪的举动。”叫威廉森的雇员继续追问,同时又瞅了几眼屋子。
说真的,里德尔才是那个时候最奇怪的人。
“我想是没有的,我们绝对清白。昨天他后来就说了想和那位高个子女士喝一杯,但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
“他带走了一样东西!”
玛丽忽然被他吼了一声,对执/法人员的恐惧让她定住了,不再说话。
“抱歉,我想我要搜查一下。”
“......这可不行,先生。不能因为他带走了某样东西,而我们根本不知情,你没有理由搜查我家!”玛丽一听到搜查就着急了,她就像一只护着自己宝贝的园丁鸟,也不管是否畏惧眼前这个板着脸执行司员工了,“老实说,我连你的身份是否真实我都不知道......如果你真的要查,也必须要相关的证件吧!”
“玛丽。”
里德尔放下了手中的三明治,“你的废话真多——铁甲咒!”
“盔甲护身!”
玛丽也不知道怎么就跟他的想法在那一瞬间对上了,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就抽出魔杖让自己被包裹在一个蛋白色半透明的魔咒护甲中——那个叫弗兰·威廉森的男巫忽然对她展开了攻击!
是一道狠厉的黑魔法!
里德尔眉头紧锁,也把魔杖拿了出来,指着他问:“你是谁?”
“你惹不起的人,小孩。”
他几乎是从鼻腔中嗤了一声,直接对他发起进攻,他气息平稳,手中的魔杖就像是在轻轻拨弄音符一般,但发射出去的都是些强大的咒语,玛丽知道那绝对不是四年级能涉及的魔咒。
而威廉森也没料到一个孩子对黑魔法的运用能如此娴熟,就看着他游刃有余地将他逼得后退,而他最大的动作只是抬起另一只手碰了一下少女,让碍事的她往后站一些,最后再用一道强力闪电咒将他的盔甲咒彻底击碎,紧接着一个全身束缚咒将他束在地上,动弹不得。
“惹不起的人。”他用拖鞋踩着他的脸,又神经一般地重复了一遍,“嗯......你惹不起的人。”
这绝对激怒他了!
毕竟汤姆·里德尔是个狂妄又极度自负的人,他很讨厌听到这个,看来他为了利益讨好过不少“惹不起的人”,不过,就算如此,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他惹不起的人吗?哪怕,他只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孤儿?
他不仅是踩在那人脸上,而是在狠狠地踏,他绝对使用了什么魔咒,玛丽确信有什么清晰的碎裂的清响——
“够了,汤姆!得让他说话,让他告诉我们他的目的!”她赶忙抓住他的胳膊,奋力把他拉到一旁。
那人的牙齿掉了一半,满嘴都是血,正在不停地吞咽着,支吾着,显然不相信一个看着也就十五六岁的孩子轻而易举地打败了他。
“我救了你。”里德尔先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谢谢,嗯,我是说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而玛丽是非常着急和这位躺在地上的不速之客交谈的:“你到底是谁?你不是魔法部的吧?”
“看来他真是在这里藏了东西!”他含糊不清地吼道,“圣徒、圣徒们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拜托,你到底在说什么,那两个人的名字我甚至都是从你嘴里听说的!”玛丽听的一脸迷茫,而里德尔率先反应了过来,他拿魔杖比了个简单的手势,那人脖子上挂着的项链就挣开来挂在了他的魔杖上,那是一个银制的三角形饰品,他了然道:“盖勒特·格林德沃?”
但他忽然的出现了一种狂热的、怪异的神色,“他要找什么?昨天那个人拿走了你们的东西,藏起来了?”
“一忘皆空——”好吧,他还要修改下他的记忆,他还不急于在校外暴露自己伟大的才能。
“格林德沃!梅林的——怎么会跟他扯上关系!”只有玛丽才是正常反应,她表现的像是一颗被拔出土壤的曼德拉草,双手捧着脸,惊愕地看着里德尔,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黑巫师,不知所措。
“有人来了。”
难道是——圣徒?!
她和他立马戒备地再次举起魔杖,无声地念着“盔甲护身”,这时,又是几个身着巫师长袍的人闯了进来,有男有女,他们无不举着魔杖,一脸警惕。
“这里有五个傲罗!劝你直接投降——该死,怎么是孩子?!”为首的男巫喊道,他看着地下挂彩的黑巫师,又看了看两位站着的,他有点没搞清楚状况,虽然还是举着魔杖,“原形立显!”
没变化!不是复方汤剂!
难道是变形咒语?!
——等双方平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以后的事了,里德尔的口述能力比玛丽强大多了,他马上就把先前发生的事改编为因黑巫师对二人图谋不轨他们奋起反抗最后成功击败他的简单故事。
“希尔德确实死了,尸体是今天清晨被一个麻瓜流浪汉发现的,就在破釜酒吧斜对面的巷子最里面。”一个戴帽子的傲罗跟玛丽说。
“——然后,我们也找不到伊莲娜·赫尔古森了!他们最晚接到指令就是来做一个踪丝警告,我想就是你们吧?”
“是的,可是没过多久他们就走了,听起来像是要喝一杯。”玛丽点点头。
“我们盘问了汤姆,可他表示昨天压根没看到他。”他拧了一下鼻子,没注意到里德尔听见汤姆这个名字时候厌恶地皱了一下眉,就好像飞进来一只令人讨厌的苍蝇。
他太讨厌这个大众的、不能体现他出类拔萃的名字了。
“唉,可怜的希尔德,正义之士!他为反对格林德沃的恐怖行动做了很多,或许他掌握了什么秘密吧,被圣徒找上了门......”
“他带走了一样东西,我想,这对他们很重要。”里德尔将那个三角形标志收到自己的口袋里,“哦,先生,我想你们不会给一个试图反抗黑巫师的未成年学生定下什么罪名吧。”
“放心孩子,这当然不会,魔法部是很宽容的——你刚刚说什么,什么东西?”男傲罗拍了拍里德尔的肩膀,仿佛是在鼓励他做的很对,而里德尔通过再次简单的一个试探确定了踪丝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麻烦,其实,魔法部大多数都靠巫师父母来监督孩子在家中的行为,乖学生玛丽和里德尔对比并不太了解。
“我不太确定,先生——但他确实有在说什么——藏了东西,因为我对那些人不是很了解,我想或许是一些......我也不太清楚——先生,你知道学校里是没有教过的......可能是那些吗?一个黑魔法器具?他们的,然后被希尔德先生拿走了。”他微微一笑,用一种模棱两可的语气说着,表达他根本不清楚这些东西,是个老实的学生,但是又对此非常好奇。
他想要的效果达到了,那个看起来是队长的男傲罗低头沉思了片刻,像是认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他表示想对周围做进一步搜查,当然在玛丽强烈要求下,他们只查了她家的客厅。
就在他们都要翻到八加隆的坟墓的时候,更意想不到的人来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
看来小约克·希尔德的案件真的很严峻,居然让邓布利多亲自跑了一趟。
他看到里德尔倒是挺意外的,当然里德尔也看似十分恭敬地跟他寒暄了几句。
玛丽看到邓布利多非常热络,甚至想让他留下来吃饭。
“没想到你们会被牵扯进来,几年没见了玛丽,你还是这样惹人喜爱,真希望时间也能在我身上走慢点!”他乐呵呵地说,“哦,汤姆,恭喜你当上级长!”
玛丽一听级长这个词,眼睛都瞪圆了,汤姆·里德尔在斯莱特林混的也太好了!好吧,就那天那几个人围着他的样子,很难说他过得差。
“谢谢,邓布利多教授。”里德尔露出一个假笑,没显出有多高兴,但让人感觉是他并不会因此自傲,“能收到您的祝贺我非常荣幸。”
邓布利多弯了弯嘴,看来客套到此为止了,他变得严肃起来:“他,盖勒特·格林德沃,爪牙终于伸到英国来了。”
“对我来说简直是无妄之灾!”玛丽心想她这两个月还不够倒霉吗?而且今天她还没去上班,她的工资!
“是的,非常不幸,玛丽。在这个时代我们总是有些身不由己,对吧?”他半月型的眼镜闪了闪光,年过半百的邓布利多已经生了不少白发,但他依旧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无人能敌,只是他们两个是无法读出他所说的“身不由己”,至少现在不能。
“可我不能每天接待那些黑巫师,他们肯定不听我解释,就像今天这个!”她指了指已经被傲罗们控制的威廉森。
“所以我也是为此而来的,在没找到那个被可怜的小约克藏起来的东西之前......他们可不会善罢甘休,我想我要把这间公寓下一点恶咒,还有......哦,必须不可标绘,还有......”他一边挥动魔杖,像文字一样的咒语窜进公寓又消失不见,“我想,得请你换个新工作了,你愿意吗?玛丽?”
“我不明白,现在工作挺难找的。”玛丽苦恼地哦了一声,又想到自己的钱包里根本没几个子。
“霍格沃茨,阿芒多打算聘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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