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瞬间寂静。
秦绅伦震惊地盯着他们,连被踹得不轻的膝弯都感觉不到疼痛了,只死死地看向他们交握的手。
而程斐的吃惊一点都不必比他少,他万万没想到邵听风出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充满占有欲的宣言,脸刹那间就涨红了,所有的感官全集中在被握着的那只手。
并很丢脸地,出了一层汗。
大概是察觉他的紧张,邵听风安抚地用指尖点了点他的手背。
微小的互动没能逃开秦绅伦的眼睛,原本还蠢蠢欲动挣扎的“这只是片面之词”的侥幸期盼,都在看到那些细小的动作后被击个粉碎。他一直觉得程斐只是为了钱才跟邵家小公子走得近,如今邵家都破产了,邵听风却还能这般站在他身边,而程斐居然也默许了
他突然神经质地狂笑起来“男朋友小斐,他说的真的吗你跟他是那种关系”
程斐此刻也从震惊中回过神,他很想抽回自己汗津津的手,再澄清一句“不是”,可被邵听风牵着的时候,全身逐渐上涌的陌生的安全感,突然就把他吞没了。
邵听风就这么不轻不重地握着他的手,半点没有施加压力的意思。他心里却有种反握回去的冲动。
半晌,程斐心一横,张开五指,反手跟他十指相扣,咬牙道“没错,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邵听风的手明显僵硬了一下,随即欣喜地也把他扣紧。
程斐努力忽视手上逐渐加重的力道,手心的汗越冒越猛,但嘴上越发掷地有声“所以你以后不用再来找我了,因为我男朋友会不高兴。”
秦绅伦脸色铁青,本就被那双交握的手刺得双目酸涩,在听到程斐肯定的回答后,瞬间心如死灰。
他徒劳地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个字,只能眼睁睁地看到邵听风牢牢握住程斐的手,转身离开,最后消失在拐角处。
终究没能再挽回。
秦绅伦尝到了一丝血腥味,是被踹倒时鼻子撞到地上伤到的,他抬起手胡乱抹了一把,看到手上的血迹时,突然想起刚才,这只手在程斐身上摸到的一点异样。
程斐被牵着走了一段距离,直到把秦绅伦彻底甩在后头时,才猛然甩开邵听风的手。跟兔子似的,窜到两米之外,结结巴巴地说“谢、谢你帮我解围。”
邵听风被他生生甩开也没生气,而是挑了挑眉“不用谢,这是男朋友该做的。”
程斐的脸腾地红了“什么男朋友,刚才我乱说的,你可别当真啊”
两人陷入沉默。程斐立即感觉到对方的原本淡漠的视线,突然变得凌厉起来,说不上什么感觉,但他没敢抬头,眼睛一个劲儿盯着地面乱瞟。
他也知道自己这么说话,似乎有点拔吊无情的渣男味,可是,他确实没有答应承诺什么啊
这么忐忑着,眼前的小炮灰就超他迈了一步。男孩子腿很长,一步就缩短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程斐讷讷看着那只脚,心想,小炮灰今天穿的鞋没见过诶,不是
他抬起头,就对上邵听风略带些委屈的目光。
“可我当真了,怎么办”
声音也委屈,头上好像有双看不见的耳朵,恹恹地耷拉下来。
程斐登时有些手忙脚乱,急道“那,那你就不能不当真吗”
“不能。”邵听风垂下眸,定定地看着他,仿佛要把整个人看透。
程斐受不了他这认真的眼神,正要逃避他的目光,就见他抿了抿唇,眼睛一眨,把眼底深沉眨掉。
然后用一种蛮不讲理的语气道,“你刚才跟姓秦的说我是你男朋友,还说不会让我不高兴。你已经是个成熟男人了,得说话算话,对我的名誉负责。”
程斐噎住,很想说可我对你没那个意思,可目光触及他眸子里那股子孩子气的执着时,又说不出口。
半晌,他气若游丝地抱怨“邵听风,你这人怎么这么幼稚”
邵听风眸子闪了闪,理直气壮道“但斐斐就是喜欢我的幼稚。”
程斐“”
“你他妈”还没骂出口,他的手再次被邵听风握住。
不是十指交缠的暧昧姿势,而是双手将他的手完全包裹,并缓缓地放在心口的位置。
邵听风声音轻轻的,带着征询“让我追你吧,斐斐,别再躲着我,行么”
介于成熟男人和年轻男孩之间的少年音划过耳畔,程斐耳根子烫到要烧起来。
被握了一阵,他察觉自己手心不断冒汗,可对方一点也不在乎,还故意让他汗津津的手在胸口上蹭了蹭。
一蹭才知道,邵听风的心跳有多快。扑通扑通,打鼓似的。二十岁男孩子的活力,直白张扬。
程斐立即抽回手,眼底湿漉漉的,什么都说不出口。因为他觉得现在说什么,好像都无济于事,邵听风真要追,他还能阻止吗
太狡猾了,这个小炮灰,太狡猾了
可是,他悲哀地发现自己好像也也不觉得太抗拒。
程斐闭了闭眼,眼球挣扎地滚动了几下,才蓦地睁开,低声道“行。“
邵听风眼睛瞬间亮起来,刚激动地说点什么,就听到一句瓮声瓮气地警告“但是在我答应以前,你什么也不能做,不能像上次那样亲亲”
声音越来越小,脸也越来越红。
邵听风看着他脑袋低到只剩一个发旋,嘴角忍不住弯起,把他说不出口的话补完“好,不亲,我答应你,什么都不做。”
程斐“”
被年纪小的男孩子追,好像也不错至少,很乖。
然而很快,他就明白了一句在网上流传已久的至理名言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活了二十几载,程斐深刻地体会到被小朋友追是什么滋味了。
两分钟后,嘴上说着“什么都不会做”的邵小同学,就趁着俩人走到某个拐角处没人看见时,偷偷捏了捏他耳朵。好不容易冷却下来的耳垂,被带着薄茧的粗糙指腹温柔地捻动,霎时又重新灼热起来。
搞完事的邵听风还不满足,接着就十指扣住他的手,牢牢地勾缠在自己掌中。
程斐“喂”
邵听风“嗯。”
“你、你你说话不算数”
邵听风目不斜视,十分正直“可我没有亲你啊。”
程斐“”
这人,怎么能随随便便把“亲”挂嘴上的
他吭哧吭哧就要甩开小炮灰的手,谁知刚一动,就被人又捏了捏指头。
程斐这下话都不利索了“喂”
邵听风无辜的声音传来“斐哥哥,我年纪小,自制力不太好,多担待一下。”
话刚说完,年纪又小又没自制力的小炮灰,又挠了挠他的手心,轻轻的,痒痒的。似乎在嬉戏,又像在生涩地。
那轻轻的一挠,差点没把程斐心口挠穿,连他后面说的鬼扯都没听进去,就这么晕乎乎地,被一路牵回了宿舍楼下。
眼看前面逐渐出现一些熟人的身影,程斐生锈的大脑重新运转,一颗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世界比现实开放,男男情侣司空见惯,但他还没做好全校出柜的准备啊
幸好邵听风的“自制力”总算知道按时“回归”,在被他们发现以前,偷偷又捏了捏他手心,然后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程斐一获得自由,就立即红着脸窜到前面去。
身后的邵听风步伐悠悠,把带着程斐体温的手酷酷地插回衣兜里,只有嘴角抑制不住的弧度和微红的耳根,昭示着两人刚才做过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于是,分开一段时间的俩人,重新恢复了舍友关系。
马甲掉光的邵听风也不在像以前那样龟缩在卧房里偷偷摸摸敲键盘,而是光明正大地在程斐面前聊工作,程斐才知道这家伙有多忙,时不时就要开视频会议,有时候还得亲自到现场。
几天后的某个早上,程斐接到产检通知,听说这次产检很轻松,他原本打算一个人去,谁知邵听风听到消息后便毫不犹豫地把原计划的工作全推了,说什么都要陪他去。
两人许久没一起行动,出门前程斐特地叮嘱他不许再牵手,反复得到保证后,才不情不愿地把他带出门。
斯诺学院因为学制和专业的原因,十二月份的宿舍楼便已经空了大半。除了外卖员的身影,基本上很难遇见熟人。
不过今天下楼时,两人意外地在电梯里碰到了时祯。
时学长平时走休闲嘻哈风,今天却穿了一套风骚的紫色西装,背着打光板和支架,看样子是要去什么地方直播。
“早啊,两位学弟去哪”时祯兴冲冲地问。
程斐本来打算含糊其辞,可是想到之前种种古怪,他又怀疑时祯知道了些什么,沉默片刻后,他不动声色地开口“去医院。”
正常人听到这句话,多多少少都会关心一句去医院做什么、有哪里不舒服。
谁知时祯僵了一下,随即便像没听到似的,快速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这样哦,正好我去做直播一场婚礼,咱一块下楼吧。”
话题闪得太快,往往显得更不自然。
程斐意味深长地看了时祯一眼,没有戳破什么,而是顺着他的话题接了下去“什么婚礼”
“说出来吓死你”时祯神秘兮兮道,“是最近很火的秦家大少爷和邵家大公子前夫的婚礼秦绅伦和舒衣凡一个婚前小三,一个婚内出轨,刺激吧”
电梯间一片沉默。
时祯同时收到了来自两个学弟的白眼,尤其是邵听风的眼神,几乎能把他冻成冰块。
时祯缩了缩肩膀,为降级存在感,拼命把自己缩到墙角里。
他没注意到下一刻,正在翻白眼的程斐突然浑身一僵,脸蛋瞬间涨红。
邵听风,居然当着时祯的面,偷偷掐了一下他的腰,不轻不重,带着一点警告的意味,却让他整个脊柱都酥麻了。
电梯门很快打开,趁着时祯逃难似的往外走的功夫,邵听风面瘫着脸,微微侧头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清的气声道“斐斐,如果你想去参加婚礼的话,我这个准男朋友也会奉陪的。但我自制力不行,可能会做出一些不好的事。”
程斐“”
作者有话要说小炮灰比如在那姓秦的面前再牵一波小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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