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映枝笑起来，摊开手说。“你们能理解的吧？”
叶修往旁边挪了挪，“要是老魏在这里又该说你散发着恋爱的腐臭味了。”
“他说的是酸臭味。”陈果纠正叶修。
映枝问孙哲平：“哥，哥哥哥，你也一起吧？”
孙哲平转过头来，抬手揉了一把沈映枝的脑袋，直把她揉得嗷嗷直叫才收回手。“不去了。不急这一时。”
“嗯？”
叶修过来拎映枝的领子，“张佳乐喊你去你就赶紧去，别老想拉着老孙过去当电灯泡。关爱关爱老年人行不行？”
“……”
映枝站起来，把离家出走书包背好，对叶修挥了挥手，说：“老年人再见，下次我会再来看望你的。”
然后给了陈果和唐柔一人一个拥抱，蹦蹦哒哒的，像个兔子一样蹦跶走了。
包子一拍掌，对叶修说：“哇老大！小沈好厉害啊，都快成一个戏精了！”
成为戏精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叶修没妄图搞懂包子的脑回路，只是一点头，“她本来就是一个戏精。”
映枝本来就是一个戏精，以前只是隐藏的太好了。直到张佳乐的出现，才开始一点点暴露本性，一层一层剥掉乖巧的伪装。
和张佳乐约的时间是在活动结束前一刻钟，堪堪够两个人躲避大量的人流。
映枝一路溜出来，刚出门先被B市的寒风吹得神智瞬间清明。她缩了缩脖子，踮脚就着夜色中的斑斓灯火，瞎张望着。
不知道张佳乐啊出来。
她原本手里抓着手机，又因为外面的温度太低，没戴手套，手暴露在空气中拿着手机几乎是一项酷刑。只好先把手机和手一起放在口袋里。
等待了一秒两秒三秒。
她闭着眼睛。
第六秒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她没有挣开眼睛。也没有转过头去。
“猜猜我是谁。”
张佳乐可能是闲得太久，无聊透了，才会干出小学高年级小盆友才会干的事情。映枝在心里想着，张佳乐，你好幼稚啊。
“我猜你是荣耀之神。”映枝信口胡诌，“然后要带领我走上荣耀巅峰是不是？不是的话也请您骗骗我让我开心开心。”
张佳乐笑点也低。听到这里他自己就先笑出声来。
映枝玩够了，伸手想要掰开张佳乐捂在她眼睛上的温热的手。
没掰开。她停顿一秒，想要转身。
刚刚转了半个身子，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戳张佳乐的脸强迫他松手，就先被顺势给抱进了一个怀抱里。
一个在B市寒冷冬天里，显得挺缓和的怀抱。
映枝的脸有点僵，被冻的。
张佳乐终于松开了捂住映枝眼睛的手，转而抱住她。
她觉得这个姿势不是很好，这么被抱着，怎么都感觉有点别扭，很想换个舒服一点的位置，但是又不大敢动。
她有些窘迫地喊：“张佳乐……”
语气全然没有刚才开玩笑时候的嚣张。
张佳乐仍旧用力抱住她，脑袋搁在她的头顶，翁翁地说。“枝枝，枝枝，就让我抱一会儿……行不行。就一会儿。”
“……”
映枝挣扎了两下。
她犹豫地说：“再过十分钟，体育馆里的观众就要出来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比较好。”
张佳乐：“……”
他恼羞成怒地松开手，愤怒地说：“走！”
然后又泄了气，重新抓起沈映枝的手，“走走走，快点走！”
冰激凌店和奶茶店两个选择里，映枝更偏向于冰激凌。然而张佳乐死活拉着她去奶茶店，还一本正经地告诉她说，喝点热的比较好。
“我觉得你手冷成这样，再吃冰激凌是会危及生命的。”张佳乐一脸严肃。
映枝皮笑肉不笑：“你别咒我。”
“没咒你没咒你。”张佳乐连道两声。牵着她往前面的那家阿布奶茶走过去，说：“手那么冷还是不喜欢戴手套。作死？”
“不是。”映枝为自己辩驳了两句。“我就是忘戴了！是忘了！”
张佳乐瞥她一眼，摆明了不相信。
—
张佳乐抱着奶茶坐下来，递了一杯布丁的给映枝。
映枝接过来抱着。拿吸管开始戳。
“我刚刚在体育馆看见你出来，蹦蹦跳跳的。”张佳乐说：“活像是姑苏蓝氏的兔子。”
“……咳咳。”映枝正在喝奶茶，陡然被这个清奇的比喻给惊到，她连咳了好几声，张佳乐都过来给她顺背了，她才喘匀了气儿，咳出眼泪红着眼眶说。
“我倒希望我是姑苏蓝氏的兔子。”映枝说：“此生最大梦想是成为姑苏蓝氏的兔子被含光君抱在怀里。”
说着还配了个握拳加油的动作。
张佳乐：“……”
——让你嘴贱，让你提什么姑苏蓝氏。闭嘴退群吧。
看见张佳乐吃瘪的样子，沈映枝才趴在桌子上，笑出声来，一双潋滟的桃花眼都盛满了笑意。
张佳乐叹口气，算了，她开心就好。
“你真幼稚。”映枝笑着说。
张佳乐：“没有。”
映枝：“就是幼稚。”
张佳乐：“……”
映枝：“但你为什么会知道姑苏蓝氏？”
张佳乐犹疑了下，“因为，你喜欢啊。”
“……”映枝弯眉，喝了小口布丁奶茶，甜过头了。她继续说，“可是它争议很大，黑粉有很多，说抄袭、说素质，你只因为我喜欢就也喜欢吗？”
张佳乐：“……”他看起来有些无语，“我知道啊，我黑料看过了，虽然觉得你竟然喜欢争议这么大的东西——”
“嗯？”
张佳乐继续说：“但我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啊，瓜都吃一遍，我保有自己的判断。”
映枝笑起来，她握住张佳乐的手。
“我也没有因为你现在的黑粉多，就真的被带动得觉得你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映枝眨眼，故意“挟恩以报”。
“你有你的判断，我只是尊重你自己的判断而已。”张佳乐坦诚，“我对人不对事，特别自私的其实……没觉得它对不对好不好，但我坚信你。”
“……好会说话哦。”映枝说。“好久没听有人这么跟我说了，平时我都不敢提的。”
张佳乐：“……恐怖。”
映枝：“是超级恐怖的，现在小学生智商越来越高，我已经跟不上了。”
张佳乐：“？”
映枝：“总归比你现在了还在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好，跟你讲，我上幼儿园的妹妹都不玩这个游戏了。”
他用手指叩击桌子说：“不要太浮夸。”
映枝“啧”一声：“没浮夸，我妹妹现在玩的都是高智商的东西。”
“嗯？”张佳乐好奇。
“等等，我找给你看。”
映枝低头，打开手机微信，找到沈教授前几天发给她的图片。
沈教授表示被自己小女儿的题目给折磨得奄奄一息，非要发过来让沈映枝一起痛苦一下。
沈教授的原话是这么说的：我都觉得这种题目在侮辱我的智商！谁会往这里想啊！无理！可恶！
找到了。
映枝点开一张图片，小圆圈转了两圈加载成功，她把手机举起来给张佳乐看，一边还解释着：“就是这道题，我的心很痛的。”
张佳乐把头凑过来看，很好奇的模样。
映枝看着他，突然就有一种，张佳乐像是一个大狗，喘着热气，凑过来的感觉。心里突然泛起一股他真可爱的柔软感觉来，一塌糊涂，不可收拾。
没忍住，抬手摸了一下他的头。头发柔软，摸起来很舒服。挑红的马尾末端尤其好看，在灯光下，看得人心弦一跳一跳，没法收拾。
张佳乐懵逼地抬起头来看映枝。
映枝一脸镇定。“没什么，就觉得你这个发尾挑染得挺好看的。找托尼老师染的吗？”
“……不是，是杰西老师。”
“王杰希？”
张佳乐一本正经：“不是，人家艺名杰西，我观察了，杰西老师双眼对称。”
“……哦。”
尬聊结束，映枝再次把已经黑屏了的手机划开，熟练地解锁。一边把图片放大，一边说。
“你知道吗？我连等差数列等比数列，加啊乘啊除啊减啊的都用上了，结果还是头大。”
一串排列着的数字。
11,214,38,41,43,51,61,71,81,910，___,____，1225
“填空。”映枝说：“我妹妹拿着这题去问我爹，活生生把我爹逼疯了。”
“后来我妹妹自己想出了答案。”
她笑得狡黠。
“张佳乐，一起来体会体会幼儿园小学数学的痛苦吧。”
张佳乐在看到题目的第一秒就懵了。他思考三秒，抬起头来，反问映枝：“我高中好没好好读你还不清楚吗？为什么还要拿数学来为难我？”
映枝：“可能因为我们家的人都比较有文化有学识吧。”
张佳乐：“……行，我做。”
“但是。”
张佳乐还是垂死挣扎一句。
“我要是做出来了我要奖励。”
映枝：“……？”
映枝：“……你真当你和小宴一样是幼儿园小朋友了？？”
张佳乐只是盯着她，托腮，眨眼。
映枝：“……好吧。”
话刚一出口，坐在对面的张佳乐立马就精神抖擞起来，欢快地应了一声，飞快地把映枝的手机抢过来，摆出一副不准反悔的架势。
“说好了不许反悔！”张佳乐眉开眼笑。“不就是做题嘛，老子拼了。”
映枝：“。”
你有点幼稚。还有一点点可爱。
完了，世界上到底为什么会有你这种人啊，好像一出现就是为了专门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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