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小精卫,你在哪里?我头好疼……”

    今日到底是怎么了?不仅脑袋昏昏沉沉,连眼皮都重若千斤,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告诉她说很不舒服。

    白凤九不禁唉唉撒娇道。

    平时用这个语气一叫唤,小精卫便会贴心的立时出现,可今日,她等了又等,人都没来。

    “小精卫,小精卫。”

    白凤九不死心,又娇娇地叫唤两声,还是没叫来人,没办法,只能睁开眼睛,自力更生了。

    没想到的是,一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张放大的男人的脸,吓了她一大跳。

    白凤九想都没想,凭直觉一个巴掌甩过去,她身上的人直接摔到了地上,一声砰,咚后,那人貌似应该晕了。

    难怪她身上这么沉,有个百十来斤的人趴在她身上,不沉才怪。

    不过,这人谁呀?

    带着好奇,白凤九从床头探出脑袋想看个究竟。

    就在这时,她眼前忽然窜出一个什么东西,定睛一看,是条阴冷的白蛇,还对着她示威般地吐着蛇信子。

    “啊!啊!”

    两记高昂的女子尖叫声划开了少阳派首阳峰客院清晨的安逸宁静。

    屋内,白凤九吓得面色雪白,唇角颤抖,她抱着头,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急速跳到地上,嘎吱一声,途中好像踩到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上了。

    这种逃命的紧急关头,她竟什么都顾不上了,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施法破开大门,光着双脚落荒而逃了。

    爹爹,娘亲,姑姑,四叔,随便来个谁,快来救她呀!

    青丘小帝姬白凤九天不怕地不怕,此生唯有二怕,第一怕的是她爹爹的臭脸,第二怕的便是蛇。

    这种冷冰冰浑身鳞片的冷血动物,光想想鸡皮疙瘩都出来,何况和蛇亲密接触,简直太可怕太恐怖了。

    一心逃命的白凤九,全然忘记以她今时今日的修为灵力,对付个把小蛇绰绰有余,压根没必要逃命。

    可见有能力是一回事,害怕又是另一回事。

    白凤九这一跑,她自己是轻轻松松跑走远了,可却坑苦了禹司凤,就是那只她嘴里的臭小鸟。

    听到女子尖叫声,那些同住在首阳峰的其他四大门派的精英弟子们以为是有妖物闯入,纷纷祭出法器佩剑,过来一探究竟。

    结果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从禹司凤屋内跑出来。

    禹司凤是谁?离泽宫首徒,还是这届簪花大会最有望夺冠的大热人选,听说离泽宫弟子一生不得婚娶,不得与女子亲近。

    有些人啊,外表看着冷冷清清,一幅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模样,内里其实龌龊不堪,虚有其表。

    轩辕派一个年纪略小的圆脸弟子,惊讶地眼睛都快掉出来了,亏他还默默崇拜过禹司凤,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一颗真心被错付的小师弟刚要慷慨激昂喷人,便被他温温柔柔的师兄笑着捂住了嘴。

    “小师弟,是不是肚子饿了?走,走,师兄这就带你去吃早饭。”

    话音一落,轩辕派其他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默地跟着这对师兄弟一起离场。

    轩辕派如今式微,弟子一代不如一代,秉承着能不得罪人便不得罪人的原则,特别离泽宫近些年发展势头越发猛烈。

    他们惹不起离泽宫,还躲不起嘛。

    轩辕派一离开,其他三大门派弟子一时间也觉得没甚意思,便各自散开了。

    人虽然散开了,可消息也随之传播开来了。

    “哎呦,你听说了吗?原来离泽宫的禹司凤是个贪恋女色的…...你说,离泽宫是不是也这样,对外说宫内弟子不近女色,背地里啊,谁知道呢,嘿嘿……”

    “要我说啊,这禹司凤也太不注意了,就算内心再急/色,装也要装一装,现在可好,大伙儿都知道了……少阳掌门要是知道离泽宫首徒做得好事,血都要气地喷出来了……”

    “那不正好嘛,看他们少阳派和离泽宫狗咬狗,现在五大门派,大家只知道他们两派,要是真打起来才好呢。”

    “你们这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别忘了,我们还待在少阳的地界呢,有些事意会便可,都收敛着点。”

    “是,是,我们收敛着,收敛着。”

    客房里,悠悠转醒的禹司凤尚不知道,离泽宫千年清白的声誉毁于一旦。

    “小银花,你可否,有看到,一个女子?”

    一个长得很美,性格却很恶劣,爱戏弄他的女妖。

    禹司凤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房门还破开了一个大洞,不仅如此,身上脸上传来的阵阵疼痛,仿佛在告诉他,他被谁痛打过。

    能把他伤成这样,除了那女妖,还能有谁。

    她不仅打他,还想吃了他。昨晚他看得清清楚楚,女妖对着自己只差流口水了。

    小银花边摇头边甩尾巴,它才不会告诉主人,它已经把那个可恶的欺负主人的女人吓跑了。

    默默保护柔弱的主人是它的责任,不需要主人的感谢。

    见问不出什么,禹司凤索性把这件事情放下来,女妖消失了对他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无论是谁被他人看做食物都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这时,关于离泽宫首徒禹司凤私藏女子过夜的事情,除了特意避开离群索居的离泽宫和身为主场的少阳派,其他三大门派除了带队长老人尽皆知,传得是沸沸扬扬,越传越离谱。

    什么青梅竹马被离泽宫宫主棒打鸳鸯,然这对苦命鸳鸯不屈从命运,誓死不分离,找到机会便偷偷摸摸私下私会,才有了清晨那一幕。

    这是轩辕派小师弟想象编辑并添油加醋的版本。

    思来想去,他觉得自己没看错人,禹师兄必定不是那般不堪的人,他一定是有苦衷的,他信禹师兄!

    有好就有坏,轩辕派小师弟的版本骗地三大门派女弟子眼泪汪汪,极力否定了其他人述说的版本里,禹司凤见色起意,就这样那样,就那样这样。

    这桩绯闻闹得沸沸扬扬,可当事双方全然不知。

    禹司凤觉得今天遇到每一个人都奇奇怪怪的,男弟子见到他会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女弟子则是鼓励打气的眼神。

    他到底哪里不对劲了?

    想不明白,也没人可问,他也就不问了。

    他先去寻客院管事,告知他门坏了,管事知道他的身份,忙不迭让人赶紧过去修缮。

    等他从管事那里出来,直接去桃林收集桃露,煎他的三清茶。

    相对于他的悠闲,白凤九头埋在膝盖中,深深陷入了懊悔之中。

    她一气跑出少阳派的范围,事后回想起来,那条小白蛇似乎很小,她一根手指便能捏死。

    她怎么这么蠢,被这么一条比筷子粗不了多少的小白蛇吓得落荒而逃。

    白凤九嘤嘤嘤假哭,她的脸没有了,以后怎么见人。

    她是怕蛇,可这丁点大的蛇,有什么可怕的。

    怪,只怪当时太突然,她都没看清楚。

    反正这件事情天知地知,无论谁问起来,只要她咬死不承认,就当没这回事。

    她怎么这么聪明啊。

    对呀,就是这样,她不承认,谁会知道呢,这般想着,白凤九脸上瞬间阴转晴。

    刚开心了没多久,她又忽然想到,还有人知道,那条小白蛇就知道,它要是跟别人(小鸟)说些有的没的,她的脸哪里搁。

    为今之计,先找小白蛇对口供,免得它说些不该说的话。

    白凤九扒在修缮一新的客房门栏边,探出头,嗓音柔柔诱哄道:“小白蛇,你在哪里呀?你的朋友来找你玩了。”

    小银花躲在床底下,看着那个坏女人在在屋里,把主人的东西翻得乱七八糟。

    想让它出去,它才没那么傻呢,自投罗网,这个坏女人坏得狠,一直欺负主人不说,现在还打起它的主意了。

    它不会让她的阴谋得逞的,等主人回来了,就会来救小银花的。

    单蠢的小银花并不知道它心爱的主人在坏女人眼里就是个渣渣小鸟,那点微末修为不值得一提。

    想到温柔的主人,小银花激动地尾巴都快甩成花了,然后很不幸地被白凤九发现了它的藏身之处。

    “小白蛇,找到你了!”

    白凤九忍着浑身不舒服,夹着拼命挣扎地小银花,笑道:“小白蛇,你跑什么跑呀,我又不会吃了你。”

    吃它还不如吃它的主人,一想起那只香喷喷的小鸟,她就不由地流口水。

    “主人,救救小银花,我被坏女人抓住了!”

    白凤九伸出拇指,点了点小银花的脑袋,笑眯眯道:“原来你叫小银花呀,名字还挺好听。小银花,我方才呢,正好设了一个结界,在这个结界内,你就算叫破喉咙,你家主人也听不到,还是省点力气,你说是不是?”

    一听有结界,小银花也不叫唤了,它睁着双芝麻大的眼睛,定定地瞅着坏女人。

    “你想要什么?”

    “小银花,你很聪明,你觉得我想要什么?”

    小银花想了想,灵光一闪,它似乎知道她想要什么了。

    “我今天上午没来过主人房间,没看到过你,这样的答案,你可还满意?”

    白凤九反问道:“小银花,我可以相信你吗?”

    毕竟这是关乎她颜面的大事,她不是很相信这条狡猾的小白蛇。

    “当然可以,小银花说话算话。”小银花忙不迭地点头,笑话,它现在命都捏在她手里,哪敢不答应。

    “若是你帮小银花做一件事情,今天的事情小银花就此烂在肚子里,绝不泄露半分。”

    白凤九看了小银花半响,道:“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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