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皇帝后,孟嘉泽直接又翻墙出去了。现在他的武功已出神入化,在大白天翻出去都不会有人发现。
祝悦在院子里焦急地等着,孟嘉泽要回来的第一时刻就给他送信了,他本想今天出去到城门口等着的,但人太多,祝零他们不让自己去。
孟嘉泽刚翻上祝悦这座小院子的墙壁,就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一瞬间,心里就被填满了。
“小悦。”
听到熟悉的声音,祝悦想转过身去,但越是着急轮椅就越是转不过去。
“不急不急。”孟嘉泽连忙落到祝悦面前,笑道:“我在这里呢。”
本以为小悦会甜甜得喊他一声哥哥,然后向自己求抱抱,结果看到的是祝悦泛红的眼圈。
“怎么了小悦?”他有点无措地伸手触碰到对方的眼角,这才发现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卸下伪装。
心里稍微放松了些,可能是这一身吓到小悦了,正想跟对方解释,就看见祝悦一下子掉出了眼泪。
祝悦伸着手,小心地去碰他脸上的伤疤,眼里全是心疼:“哥哥怎么受伤了,还疼不疼?”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小心翼翼地问:“我吹一下会不会好一些?”
孟嘉泽喉咙发痒,很想说好,甚至还想让小悦亲一亲,不过看对方难过的样子还是作罢了。
他直接把对方的手按在自己脸上的伤疤上,还使劲蹭了蹭,把祝悦吓了一跳,这才笑道:“这是假的啊小悦,乖,不难过。”
假,假的?祝悦仔细摸了一下,又凑近来看,才确认了这真的是假的。他抹掉眼泪,用脑袋顶了一下孟嘉泽的肩膀,有点委屈:“你吓死我了。”
刚刚祝悦凑过来时,孟嘉泽的呼吸都放轻了。祝悦这几年长开了,又好吃好喝伺候着,容貌变得精致了许多,但那双圆圆的眼睛里依然清澈,看着他时专注又可爱。
他太久没有见到小悦了,以至于这样不算太亲密的接触都能让他心痒痒。
他把脸上的“伤疤”撕了下来,然后,心满意足地把祝悦整个人抱进怀里,又忍不住埋在对方脖颈里吸了一口。
艹,三年了,想死他了!
在军营待久了的孟嘉泽,身上也带着点“流氓”气息。当然,在小悦面前,他还是要保持自己原来谦谦君子的形象的。
祝悦心情也缓过来了,被孟嘉泽抱着有点不好意思,以前的他不知道自己喜欢对方,才坦坦荡荡地跟孟嘉泽亲近,如今三年已过,那份喜欢早就在思念中变得更加浓烈。
他抓住孟嘉泽肩膀上的衣服,声音有些羞涩:“阿泽…为什么要贴那个疤啊?”
听到对方叫自己阿泽,孟嘉泽满足的笑了,这是终于开窍了吧。他依然抱着祝悦,只不过放轻了力道,解释说:“这样凶狠一点,可以让别人怕我。”
“哦。”祝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阿泽这么说了,那一定是有用的!
看着孟嘉泽近在咫尺的俊脸,祝悦又想起了那句话…好事先成…
他脸红红地凑到孟嘉泽旁边,在对方带笑的视线下闭上了眼睛,豁出去一般在孟嘉泽嘴唇上亲了一下,发出“啵”的一声响。
亲完后他的勇气就用光了,把脑袋埋在对方怀里,又怂又软地说:“亲,亲了我,就要负责的。”
孟嘉泽喉咙发干,还没从刚刚唇上柔软的触感回过神,听见祝悦这句话温柔地把他的小脑袋从怀里扒拉出来,诱哄道:“乖,小悦,这样是不够的。”
“不行吗?那,那要怎么做?”祝悦有点急了,他还不懂两个男子之间要做的事,以为亲亲就足够了。
“小悦,刚刚是你亲的我,我不用负责。要我亲你,我才能负责啊。”孟嘉泽耐心地解释着,眼里却有些急切。
“乖,让我亲一口。”
孟嘉泽吻住还有点呆的祝悦,满足地把对方里里外外品尝了一篇。
那蜻蜓点水一样的吻怎么够呢?这样才对啊。
祝悦的轮椅已经被遗弃了,孟嘉泽抱着他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手边的石桌上还摆了一些茶水点心。
孟嘉泽一边吃着东西垫垫肚子,一手给怀里的人顺气,刚刚有点狠了,祝悦现在都没缓过气来。
一只纤细的手拉住孟嘉泽的衣领,眼角红红的祝悦靠在他怀里问他:“那现在可以了吗?”
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还要问罪魁祸首这样够不够。
孟嘉泽克制住自己邪恶的念头,又变回了温润的样子,道:“当然可以了,小悦乖乖等着我娶你回去吧。”
这件事他还是有把握的,因为前几天他叫人去破坏男女主的初见时,发现就算他派了高手前去保护,女主也能走丢然后被太子捡到。
这样来看,剧情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但刚刚在皇宫门口看见太子时,他发现对方身上的气运明显比自己离开前要少很多。那么,可能只有他亲自动手的事才会有所改变。
孟嘉泽视线转移到衣领上那只手时,又皱起了眉,刚刚一时太激动,没发现小悦竟然还这么瘦。
他用手帕擦干净拿过点心的手,才站起来抱着祝悦掂量了一下,语气有点不满:“小悦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怎么还是这么瘦?”
祝悦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这世界上只有两种食物他觉得好吃,一种是自己做的,另一种就是孟嘉泽喂的。
但他不可能每天都自己做饭啊,所以…
他眼里带着点疑惑地看着孟嘉泽,企图曲解对方的意思:“我胖了的,阿泽再举两下,肯定要比以前重的!”
祝悦都长高了,肯定会变重啊。
“我说的不是这种瘦。”祝悦讨好地蹭蹭他,孟嘉泽又心软地败下阵来,“好好好,小悦不瘦,以后我都陪你一起吃饭,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阿泽白天也可以过来了吗?”祝悦瞬间亮起了眼睛。
“嗯,陪吃陪.睡好不好?”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呢,红了耳尖的祝悦心里想着。
躲在屋里的四人,听着外面的声音,默默想着,现在出去会不会被打一顿?
…
在皇后的宫殿里,太子阴着脸把事情说了一遍。
皇后眉头微皱,思索道:“现在还不知道五皇子是否站在三皇子那边,不要轻举妄动。”
她是女子,也容易想到太子忽视的一方面,“如今五皇子已经二十一了,可以出宫建府。这次功劳这么大,封王是必不可少的,若是再有一门强盛的亲家,那么势力不可小觑。”
“那该怎么办?”
“我可以求皇上给他指一门婚事,安排我们这边的人。其他方面,就要靠你自己争取了。”皇后提醒道:“吕国师近来偏宠他的孙女吕珠娇,虽然对方是庶女,但庶女也是可以变嫡女的,你要好好把握。”
“谢母后提醒。”想到吕珠娇,太子眼里带着自信,“我会拿下她的。”
祝府内,祝夫人接到皇后传来的命令时,有些苦恼。
这是要从他们这挑一个人去跳入火坑啊。
但他们府里,那些庶女年纪一到就被她安排好嫁出去了,如今适龄的,竟只有她的女儿。
这绝对不行!
思考一番,她想到了那个小院子里的祝悦。
…
第二日,皇帝论功行赏,孟嘉泽被封安王,赐安王府。
但安王府就建在京城,安王也没有得到封地,像是一种变相的软禁。
想到皇后昨晚提的事,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斟酌一番,用了一种比较委婉的语气:“皇儿如今已过弱冠,朕观祝尚书家小儿子祝悦相貌清秀、性子温顺、聪慧过人,与你正配,你可愿娶他为正君?”
此言一出,别说当事人,其他大臣都震惊不已。虽然现在好男风,但从未有过权臣真的娶一男子做正妻之事,跟何况是皇子?这更像是一种侮辱。
果然,五皇子瞬间抬起了头,满脸错愕地看着上方的皇帝。
皇帝有一瞬间的犹豫,但转瞬即逝。皇后对他情义深重,太子又是他最喜欢的儿子,只是一门亲事而已,孟嘉泽又不是不能娶妾。
这样想着,他看着孟嘉泽的眼神又带了点压迫。
孟嘉泽稍微装了一下就收敛了表情,低头道:“儿臣…愿意。”
语气极其失望,又似乎掺着些悲凉,一副忍辱负重的样子。
下朝后,孟嘉泽是第一个离开的,没有人敢上前拦人,毕竟孟将军现在心情肯定很不好,万一发疯怎么办?
因此,也没人看见孟嘉泽翘起的嘴角。
祝尚书叹了口气,正准备走却被太子叫住了……
在祝府,被人推出来祝悦有点呆地跟着其他人一起跪在地上,听着面前公公尖细的嗓子念着圣旨上的话,脑子里晕晕乎乎,只记住了几个词。
孟嘉泽…祝悦…天赐良缘…正君…
旁边的人看他一脸呆滞,有的只暗叹了一声可怜,有的在心里幸灾乐祸。嫁出去就算了,还是嫁给五皇子,就算是正君又有什么用?说不定因此更让对方不喜。
接过圣旨的祝悦感觉像做梦一样,以至于被祝尚书叫去书房里问话时,他还是一副没回过神来的样子,连对方绞尽脑汁编出来的好话都没怎么听进去。
祝尚书见此也心情复杂,这个孩子自己从未管过,如今第一次叫人过来还是为了让他在五皇子那边做眼线。
他真真假假说了很多,但终归只有一句话,就是要向着太子这边。
这些年被祝夫人“教导”过来,祝悦已经懂得很多弯弯绕绕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实践,这会听出来对方的深意,眼睛都不自主地亮了起来。
祝尚书看他这番表现,只以为是自己的游说让对方相信了,拍拍祝悦的肩膀,让人来推他回去,“行了,好好回去准备吧,缺什么直接去库房那里拿,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祝悦有点弱气地回应了一声,但心里很有底气地反驳着:这里才不是我到家呢,阿泽哥哥那里才是!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祝悦发现孟嘉泽已经在这里等他了,他举起手里的圣旨摇了摇,兴奋不已:“阿泽!你看!我们被赐婚了!”
孟嘉泽过来抱起他,亲亲他兴奋得泛着薄红的小脸蛋:“嗯,开心吗?”
“开心。”祝悦自然地抱住他的脖子,又神神秘秘地跟他说:“阿泽,你知道吗?我爹要我在你身边当眼线呢。”
“嗯…那小悦要不要把我的消息透露出去呢?”
“哼哼,看你表现吧。”祝悦看着对方,一脸期待。
孟嘉泽轻笑,顺从地在他唇上留下一吻。
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所有人都对此非常满意。
太子那边怕出现意外状况,把成亲日期定得很近,孟嘉泽在他们面前始终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这让他们暗自窃喜。
实际上…
小圆子指挥着王府里的下人,忙得团团转。
如今殿下被分出皇宫,有了自己的府邸,小圆子也从小太监变成了大总管。
“那边注意了!王妃殿下腿脚不便,把府里的台阶都拆喽!门槛也不要!”
“圆总管,院子怎么弄?将军夫人喜欢什么?”
“那些花里胡哨的都扯了吧!王妃喜欢做菜,就改成菜园子。对了,那栀子树别动!那是王爷特地带回来的,要好生养着!”
“还有那个鱼塘!王妃喜欢吃鱼,去挑几种口感好的养着!”
“得咧!”
大伙儿干得热火朝天,孟嘉泽从旁边经过,都有点觉得自己太闲了。听着他们的对话,他扬声嘱咐了一句:“叫错了,要叫主君,叫祝公子也行。”
他家小悦是男的,叫什么王妃、将军夫人。
孟嘉泽才不承认他其实心里听着有些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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