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行泽只怕好梦太短, 一眨眼他又变成那个风流轻佻的样子,眼角眉梢噙着笑说他什么都相信。
祝川还不知道是自己“前科”给了他太多阴影,“干什么不相信啊。”
他凑过去找薄行泽的唇, 含吻着与他告白, “如果你要吃醋,只有你自己有资格。我只爱过一个人, 就是你。”
薄行泽眉梢微动, 很显然因为这句话而心动了, 多美好的一句话。
在你深爱我的那些年里,我也只爱你一个。
“你昨晚问我的问题,现在我一个个回答你。”祝川定定看着他的眼睛,即便有些模糊还是没闭眼, 一分一秒都不要错过。
“我怕, 我很怕失去你,我恨不得回到八年前踹开教室门,说你就算讨厌也不许离开我。”
“你在我心里不是可有可无的, 你是我先生。你一直都不知道祝川是什么意思, 我这么多年都没有改过名字,是因为,四时殊易, 山止川行。薄行泽的行。”
薄行泽再次愣住了, 原来他的这个川,是这个意思。
“易贤、殷殷,或是尤芃沅沅对我是很重要。傅教授与我是多年好友,乔乔很乖我也很喜欢。”祝川发觉薄行泽眼神变了, 立即捧住他的脸不许他躲开, “你看着我的眼睛。”
“不要拿自己和他们相比, 我欠了他们的要还,但对你我不是还。”
薄行泽喉咙吞咽,像是另一根碰到了火花的引线,紧张地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祝川轻吻他一下,弯了眼睛从心底泛出笑意,“我喜欢你想跟你疼我一样疼你,我第一次逛街买衣服就是给你,不信你去问问乔乔,他那天还敲诈了我一辆超跑。过几天我都还得赔几百万,疼你代价可不小啊你还吃醋。”
薄行泽捏着他双臂的手紧了紧,“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了,那个卖西装的姐姐还笑我身上有aha的信息素。”祝川勾着眼角故意撩他,“她问我为什么不试试,你知道我怎么回的么”
“不知道。”
“想知道那你求我。”
薄行泽立刻说“求你。”
“噗。”祝川伸手蒙住他的眼睛,靠在他怀里低声道“我说,家里那个性子不好不乐意逛街,难伺候的很。”
家里那个。
薄行泽心脏扑通扑通跳,连靠在他胸前的祝川都听见了,忍不住伸手附上去,“它跳得好快。”
薄行泽伸手抓住他的手合拢握在胸前,嗓音干哑到忍不住咽了咽,比十八岁的时候还不沉稳,活像一个三岁的、第一次拿到奖励的孩子。
祝川看他因为一句话就哄好,松气之余更加心疼,窝在他怀里压低了声音说“我承认自己是觉得哪怕离婚也没有关系。我以后会改,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一向轻佻散漫,多情又薄情的性子此刻却说这样的话服软。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薄行泽低下头去找他的唇,轻轻亲了一下,“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怪你。”
祝川抬起头,“还有,在我心里就算离婚了你也是我一辈子唯一合法的先生,不是外人。是你,只有你。”
薄行泽低下头来,眸光微暗地眨了眨,似乎想说什么又忘了似的茫然,指尖拨开他的领子埋头下来的同时祝川再次闻到了冲天的清酒味。
完了,白说了。
这是祝川脑子里的最后一个意识。
尤芃这边找不到人,急成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电话都打不通,搞不好又死谁床上了。”
有人给她出主意,“要不然给红叶那边问问上次那个严助理过来的时候我跟她需要后续对接留了号码。”
尤芃“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小姑娘被喷的一头雾水,无辜地抿抿嘴。
尤芃拿过手机按照名片上的号码拨通,深吸了一口气把刚还在骂人的暴脾气一收,温柔又有礼的问“严弦姐吗我是小尤,盛槐的尤芃。”
严弦这边也忙地焦头烂额,支开了方缪去忙别的,“哎哟正要给您打电话呢,祝老师在吗我们薄总人找不着了,今天还有好几个年终会等着开。”
尤芃这下嗓门收不住了,“什么薄总也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严弦说“昨儿个晚上他去檐上月接祝老师,今早没来上班我电话也打不通。沅沅说昨晚他们在檐上月大闹了一场还喝了酒开车走的。”
尤芃脱口而出,“还酒驾这混蛋不会尸体都凉了吧,撂个烂摊子给我想得美。”
严弦心里羡慕,她也好想这么骂老板。
“这样,你别着急我先去薄总家里找找,有可能是宿醉没起呢。你别急,找着人了我给你回电话。”严弦说完顺口又问她,“你这么着急是不是盛槐出什么事了”
牵扯商业机密和案件机要,尤芃也不敢多说,只道“是有点要紧事需要祝总亲自处理,还麻烦您找着他了立刻给我回电,谢谢您。”
严弦拎过自己外套穿上,“方缪,有电话你就说我外派办公尽快回电。待会的会议推迟,等我找到薄总再说,别让人瞎传流言。”
薄行泽从未请过假,第一次请是因为易感期而且也提前安排好了工作,第二天照样远程开会。没有这么一句话不说就失踪的时候。
方缪忙应了。
严弦去过几次薄行泽家里,不过这人可能是不希望外人踏足自己和老婆的天地所以没有他家里的钥匙,到了的时候按了按门铃没人应。
隔壁的阿姨出门买菜,看见她一脸焦急便问“姑娘你找谁呀”
“我找这家的薄先生,请问他昨晚回来了吗”
阿姨也不去买菜了,凑过来神秘兮兮道“哎哟可了不得,昨儿个晚上薄先生好生气的嘞,把祝先生的那个手啊都捏红了,两人是不是吵架了呀”
严弦忙道“可能是有些拌嘴吧,那今早您见着他们出门了吗”
“这倒没有,我家老头子一大早就出门遛鸟好像没瞧着他们出去。你敲门没人应么”阿姨又伸头瞧了瞧,满心担忧地说“会不会打起来了呀。”
严弦怕她脑补太过连忙打断,“不会不会,薄先生舍不得打他的,估计拌两句嘴就好了。您要买菜吗不打扰您忙了。”
阿姨点点头,嘟囔着走了。
严弦在门口转了两圈,要不是这儿楼层抬高窗户间隔又远,她都想去隔壁借阳台了。
“叮咚叮咚。”
门铃一遍遍响,祝川被弄到意识混乱,桌上的粥黏糊糊地喂了到处都是,薄行泽不知道看过了多少违禁题材的作品,挨个儿尝试过来纵然是交际花也受不住了。
羞耻之余软声求饶,反倒逼出他更多恶趣味。
求饶不行、骂他不行,薄行泽打定了注意不听他说,一个劲儿贯彻一个埋头苦干方针,把这块儿肥沃土地翻来覆去刨开,都要耕烂了。
“门铃。”
祝川只提了一遍,不知道又戳到他哪根敏感神经上去了,狠狠咬了他一口,“休想”
“不是我嗯想是你家的门铃嗯一别咬一直在响,是不是有人找你先停,停一会。”祝川实在受不了了,疼和酸以及说不出的感觉快将他推至死亡边缘。
“我会死,薄行泽你他妈再这么下去我迟早死嗯唔”祝川向来四体不勤,唯一的运动可能就在那一亩三分地上、
如果每动一下都算是一米,祝川完全怀疑自己现在已经绕地球环游一周了。
“别再求你求你”餐桌坚硬,硌的他脊背剧痛,本就偏瘦骨骼显得尤其突出,来回接触之下几乎连皮肤都要揭掉一层。
薄行泽抱着他,脊背缓解至于反倒教他天时地利埋入到更恐怖的地方去,祝川连脚趾都要蜷缩起来,哆嗦着陷入昏迷。
漆黑眸子俯视怀里的人,薄行泽无比珍视地低下头一路拂过去,“你现在好乖,听话啊殊易,就乖乖地留在我怀里不要跑。我会一辈子疼你,你不要看任何人,只看我。”
薄行泽将人拢紧,低低地喘了口气让自己昏沉沸腾的情绪和意识冷静。
易感期稍有平复,他看着对方身上那些惨不忍睹的伤痕莫名升起了一丝满足,随即又有些不舍,“对不起,我又伤了你。”
祝川仿佛呓语,“薄行泽,你杀了我吧,我不行了。”
“对不起。”薄行泽冷静终于占据了上风,疼惜占领高地,抱着他仔仔细细地清洗了一遍,又给昏昏沉沉的他喂了点东西吃才抱着他哄睡。
门铃还在吵,薄行泽低头亲了祝川一下,“我马上回来。”
严弦头顶都要冒烟了,也顾不上怕不怕薄行泽直接开始嘟囔着骂,“一个比一个昏君,在家打,也不知道是不是妖精打架。就是妖精的精力这也得打完了吧,真就侍儿扶起娇无力,从此君王不早朝。不早朝吃屁啊,公司都他妈的要倒啊薄总”
严弦都快当场跪下了,“爹您可开门了。”
薄行泽伸手揉了揉额头,一看就是纵情声色很久了,肩颈手腕全是伤。
“我易感期来了。”
“我看出来了,祝老师没事吧”严弦小心地往里头瞧了瞧,好家伙怎么一地狼藉,玩儿这么凶
“那个,还是要稍微开源节流,虽说没有耕坏的地,但是也有干坏的不是,就那个公司今天有年终会要开,您不会是忘了吧。”
薄行泽迟疑了下,他的确是忘了。
这还是人生头一次,他因为私事把公事给扔了,满心里只有一个人一件事,仿佛天地在他眼前毁灭了他都不会动容。
“给我半个小时看文件,十一点开视频会。”
严弦点头,然后又将尤芃找祝川的事告诉他,“您让祝老师给她回个电话,好像挺要紧的事儿得亲自处理。”
“嗯。”
严弦看着他一脸冷漠地随口一应,有些不太信任地问他“您确定会告诉祝老师我怎么觉着你这架势是不打算说呢”
薄行泽低头看着她,认认真真地问她“非法囚禁如果被发现了要判几年”
严弦顿了顿,“可能判无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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