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见过别人易感期, 但他大概也是知道是个什么状况。
听说那些人会失去理智,本能地想去找oga汲取信息素的气味来满足自己,像个原始的猛兽。
那他应该先跑
周殊易看着薄行泽痛苦的样子, 额头全是冷汗, 嘴唇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但眼睛却红得异常可怕, 如同一只随时会兽化的妖怪。
他有种自己会被咬死的危机感。
“那那我先走了。”周殊易在他攥紧双拳克制的间隙从桌子上跳下来, 知道这种状况不是他一个beta能够掌控的, 还是听他的话比较好。
薄行泽肩背发抖, 已经快要无法自控了。
周殊易快步走到后门忽然听见一声闷闷的嗓音, 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薄行泽双手交握在一起像是用无形的绳子把自己绑住。
他半蹲着身子,缩在课桌旁边看起来有点可怜。
周殊易一下子心软了, 他以前都是这样把自己困在一个小地方,被全世界看成怪兽一样锁起来不去伤人吗
他忽然改了主意, 走回来伸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你我能帮你吗”
这一碰, 似乎解开了猛兽身上的佛偈封印,瞬间朝他扑了过来
周殊易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手劲紧的几乎将他勒断气, 隐隐约约的清酒气味从脖子边传来,呼吸像是着了火, 让他手足无措地不敢动。
“薄、薄行泽”周殊易声音有点抖, 他不知道薄行泽接下来要干什么,他会不会打自己
薄行泽闻到让他着迷的浅淡橙花气味, 是周殊易惯用的沐浴露的味道, 每次他洗完澡自己再进去的时候都会残留一些。
信息素驱使下他的理智寸寸崩裂, 尽管还克制着但几近于无了, 鼻尖轻蹭着找到颈侧最细嫩的那一块,齿尖猛地咬了下去。
“疼”周殊易顿时哆嗦了下,下意识推他,“别咬我,好疼。”
薄行泽尝到了血液的气味,独属于aha的凌虐欲被催发出更高的层次,迫切地需要信息素抚慰纾解,拼命地汲取血液却还是没有信息素
焦躁感越发严重,他开始变得狂躁,死死掐着周殊易的胳膊将他压在门框上,每一寸都不放过地找寻让他安稳的信息素。
周殊易被他按着动弹不得,尽管他再不熟悉生理课,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薄行泽粗糙的手指上厚茧磨得他好疼,像是要把皮肤都剥掉一层,露出里头更嫩的肉来才好下口,他哆嗦着挣扎却刺激到了他反而掐的更紧。
“殊易你是不是在里面”
易贤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周殊易顿时腿都软了被薄行泽禁锢在怀里连呼吸都不敢发出来。
“我东西没拿,你在里面干嘛啊我都听见你声音了,哎怎么有酒味你在教室里喝酒啊。”易贤急切地拍着门,催促他赶紧打开,“你小心老师逮到你跟祝阿姨告状。”
周殊易不敢开口,却又怕他闯进来,只好亚平声音尽量开口,“我玩玩你先回去。”
易贤发觉他声音不对,虽然平时也带一点点鼻音但没这么严重过,难道又生病了
“什么事儿啊还不让我进去,我又不跟老师打小报告。”
周殊易太怕他发现自己被薄行泽压着咬了,一急直接放软了声音,“你先走吧,我一会就回去行吗”
“哦,那你”
周殊易猛地瞪大眼,薄行泽仿佛被什么刺激到了一般直接亲了上来,撕咬似的凶猛做派让水泽根本无法收拢,没一会便沾湿了两人下巴。
周殊易从来没经历过这个,顿时吓呆了。
他在干什么
恐惧之下他拼命地挣扎推搡却怎么都挣脱不开,薄行泽就像是一个铜皮铁骨的机器人,输入了侵略的指令就绝不后退一步,直到将猎物全部吞吃殆尽。
周殊易逐渐软了腰,缺氧般的痛苦席卷上来却又带来一丝异样,雨中菟丝般毫无反抗之力。
易贤已经走了,就算他还在周殊易也无法听见了,满脑子都是嗡嗡之声。
他从来不知道还能这样,薄行泽这种连话都很少说,更是从来不近oga的人,为什么会这样。
“薄行泽我怕,你恢复恢复正常好不好”周殊易真的怕他会把自己咬死,或者是把他拖到一个生不如死的地方去,也怕薄行泽会失控再也回不到原先的样子。
薄行泽听见哭腔,动作霎时停了,好像被人当头敲了一棍子。
教室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碰灭了,就着月色他看到怀里的人嘴角破损肿的不成样子,校服也乱七八糟,颈侧的伤口把校服领子弄得血迹斑斑。
“对、对不起。”薄行泽第一次手足无措起来,双手完全不知道往哪儿放,僵了好一会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第一次分化就知道自己很严重,还差点伤了人。
父母和哥哥姐姐也不敢靠近,每逢他易感期就把他锁在房间里让他喷好抑制剂以防出去伤到人,薄行泽也习惯了,这次易感期提前他也没想到。
他第一次真正伤人就是周殊易。
周殊易太怕疼了,又害怕薄行泽像个野兽一样,也不知道哪个的原因让眼泪一个劲往下掉。
薄行泽不敢上前安慰,只好站在原地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对不起,我以后会离你远一点。或者下次你看到我这种时候就躲远一些。”
周殊易腿还软着,吸吸鼻子伸手,“你抱、抱我一下,腿软了。”
薄行泽迟疑很久,抱着他放在自己的课桌上,克制着伸手把他的眼泪擦掉,“对不起,以后我不会伤到你了。”
周殊易也没多想,捞起他的手又是狠狠地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极深的牙印,“扯平了。”
薄行泽一愣。
周殊易动了动脖子,“好痛。”
他一副被折腾过的样子,小少爷被弄脏了的认知让薄行泽心口又是一热,周殊易转身在前面同学的桌子里摸了摸,然后丢给薄行泽。
“你自己喷好。”
薄行泽立刻把抑制剂喷了,周殊易抽抽鼻子又说“你是牲口。”
“”
“野蛮人”
“”
“那你把我弄成这样我怎么回宿舍,易贤看见了肯定要笑我,我不回去。”周殊易向来是面子大过天,要被易贤看到他这个样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那我送你回家。”
“我也不要回家你跟我出去开房。”
薄行泽说“你还没成年。”
“你成年了,你开。我偷偷溜进去就行了。”
薄行泽无奈,两个人一起夜不归宿不是更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这个小少爷的脑筋也太简单了些。
两人出去,比较奇怪的是周殊易居然比他还要利落,可见是家常便饭了。
开了房间后他先上楼,周殊易找机会溜了进去,颐指气使地跟薄行泽说“你睡地上。”
“好。”
半夜,薄行泽一直没睡,听着床上平静的呼吸声怎么都没法安稳下来。
别人见着他易感期都退避三舍,oga怕被标记、beta和aha怕被伤害,周殊易明明也走了,却又走到一半折回来了。
他这种高高在上的小少爷为什么要回到危险中来是担心他吗
薄行泽不敢多想,他配不上周殊易,无法给他生活保障更不能给他现在的生活质量,就算有可能也不会去奢望。
宾馆的床太硬了,周殊易腰酸背痛的醒来,嘟囔着不知道骂了句什么。
一低头看到薄行泽睡在地上,面容清俊安静,不由得有些愣。
他昨天亲自己来着,虽然是易感期但是也是不是代表他有一点喜欢自己才会亲的
他在这个学校里一个朋友都没有,就跟自己说话稍微多一些,好吧虽然是他逼迫的,但他还去看自己打球了呢,给自己买了奶茶。
他还请自己吃饭,那可是他不敢多花的钱
他还喂自己吃药、答应每天都帮自己买早餐、抽出自己的时间帮他改题目。
他还
周殊易不由得数了许多薄行泽的好来,得出一个结论他肯定喜欢我,只是不好意思说而已,让我逼一逼他
从那以后,周殊易便开始愈发得寸进尺。
自己不乐意吃的东西全扔他碗里,喝了一半的奶茶给他,早上起床洗脸非说自己睁不开眼了把毛巾扔给他让他帮忙。
挤他的牙膏、用他的沐浴露,还要把自己的袜子扔在他的盆里让他洗。
薄行泽都一一接着,惯着他让着他,最后连内裤都开始帮他洗了。
周殊易趴在桌上哼歌,易贤奇怪他怎么突然心情这么好了,“还有啊,你跟薄行泽最近怎么不吵架了冷战啊”
“我干嘛要跟他吵架,他又没惹我。”
易贤更奇怪了,“他站在那儿就挺碍眼的,还需要惹你再说了你想找一个人麻烦还需要理由”
周殊易懒得理他,“我不想找了不行吗快滚快滚,我看直播呢。”
易贤觉得没趣,跑去找章凯玩了。
周殊易跳下床跑到卫生间去,把门一关从后面扑在薄行泽的背上,“喂,还没洗完啊,我都饿了。什么时候出去吃饭,今天想吃什么”
薄行泽也没动,怕把他摔下去了。
“你别闹,一会就洗完了。”
“好慢啊,我衣服又不脏。我每天都换可香了,你闻闻。”说着便把手腕递到薄行泽鼻子下面给他闻闻,这次他却偏开了头。
“躲什么我又不臭。”
薄行泽将衣服拧干挂起来,两件校服被风扯得一开一合,像是短暂的拥抱。
周殊易伸手去挠薄行泽的痒,两人在卫生间里你追我让,结果脚底一滑差点摔倒,薄行泽将他牢牢护在怀里自己重重摔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周殊易脸都白了。
“没事,没事。”薄行泽轻喘了口气,略微蹙眉缓了缓背上的疼痛,却暗自松了口气还好摔着的不是他。
周殊易听他说没事也没急着起来,翻身坐在他身上问“喂,你是不是喜欢我”
薄行泽一怔。
周殊易又问“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喜欢我”
“不是。”
这次换成周殊易愣了,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快点承认你喜欢我,不然我就掐死你。”说着真的把手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薄行泽说“我不喜欢你。”
“撒谎。”
薄行泽一狠心,说“我对你好是因为不想跟你针锋相对浪费时间了,我是来学习的不是跟你吵架的。”
“那你干嘛给我洗衣服”
“上次伤到你了,道歉。”
周殊易手指一蜷,眼睛霎时红了,按在他脖子上的手收紧,“你再说,我就掐死你”
薄行泽定定看着他的眼睛,被那双漂亮眼睛里的红意弄得心疼,可他如果不这么说万一周殊易认真了,他给不起将来的任何承诺。
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难道让周殊易跟他一起扛着锄头干活,搬那些连他都费劲的工具让那双细嫩的手指上满是厚茧,冷白皮肤晒得黑红。
他连吃一碗路边摊都要吊几瓶水,让他抛弃自己原本的养尊处优跟自己吃苦
薄行泽舍不得,他不应该把周殊易从那么好的生活拉到尘埃里去,他应该是骄傲的、一尘不染的,不必为了任何人、任何事而低头。
周殊易受不了这个委屈,翻身从他身上下来,伸手快速抹了下眼睛背过身。
“薄行泽,我讨厌你”
这还是他第一次说讨厌,就算两人气氛最紧张的时候他都没说过这两个字,薄行泽看着他离开宿舍的背影以及被摔的巨响的门,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我配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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