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醒过来时,迅速意识到自己身下的并不是我刚买的席梦思,而是一张硬邦邦,充斥着消毒水和发霉味道的病床。
泛黄的床单清楚的告诉我这里的环境有多么的糟糕。
我一脸懵逼的从床上爬起来,开始努力回忆失去意识前我做了些什么。
上班,下班,吃晚饭,洗澡睡觉。
很普通的家里蹲日常,和我此时的环境完全不沾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一觉醒来到了这种鬼地方。
但是很快,这个房间的陈设和特殊的物品为我解答了疑惑。
在来到这间破旧的诊所三个小时后,我意识到自己应该是穿越了。
幸好不是魂穿。
我看着镜子里一如既往年轻帅气的脸,庆幸道。
这大概是一间非法盈利的诊所,不过诊所的主人看起来并不仅仅只是个非法医生那么简单。
我在四周搜到了许多外科手术用的工具以及在枕头下甚至穿着的衣服里找到了许多锋利的手术刀,又在放药品的玻璃柜里找到了许多和医学毫不相关的文件。
当翻完这些文件,我禁不住捂着额头,略微苦恼的叹了口气。
“啧,这可真是……有点麻烦了。”
诊所的外面是一条乱七八糟,坑坑洼洼的街道,我脑中思考着逃离这个鬼地方的可能性有多大,然而还没等我尝试,四周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让我警惕起来,脚步声向我迅速靠拢,随即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眼角有个疤痕,一副老子不是好人的男人走到我的面前,朝我喊了一声。
“森医生。”
我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不太想回应他,然而他并不理会我无声的拒绝,侧身将背后的人让了出来。
那是个浑身是血,生命垂危的中年男子,从旁边的人对男人的态度可以推测出这个中年男人对他们相当重要。
下一秒刀疤男开口打断我的思绪,“这是我们非常重要的线人,请务必让他活下来。”
嘴里说着请求的话,语气却充满了危险和威胁。
我悄然打量了一下对面的人,十五个,其中八个带着足以致命的武器,处于弱势的我实在找不到可以脱身的借口和办法,于是勾起了嘴角,露出了最人畜无害的笑容。
侧开身:“赶紧把人送进来吧,黑木先生,我会尽力而为的。”
重伤的人叫做谷山熊一,是黑木帮重要的线人,据说掌握着足可以将敌对团体覆灭的消息。所以刀疤男,也就是黑木帮的首领黑木翼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谷山熊一的性命,哪怕保不住,也要让谷山熊一恢复意识,在死之前把重要的情报说出来。
谷山熊一的伤势很重,且多,我穿越前虽然学医,但只是个还在实习的半吊子,看到这么狰狞的伤口一时之间有些无从下手。
黑木翼似乎对我迟疑的举动很不满,瞪了我一眼,手慢慢摸向了腰侧,再不行动大概就要躺在谷山熊一身边和他做一对患难兄弟了。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就当做练习。
两个小时后。
我擦了把额头的汗水,用剪刀将绷带的接头剪断,直起身,对身后一直监视我一举一动的黑木翼道。
“好了,暂时脱离了危险。”
听到我这么说,黑木翼并没有松口气,而是问出了他最在意的事。
“谷山大概多久能醒过来?”
“唔……”我想了想,回答:“两到三天吧。”
我刚说完,黑木翼就皱起眉,“我等不了这么久,森医生。”
他死死盯着我,目光阴冷而充满杀气,“目前的局势对黑木帮不容乐观,我们需要谷山的情报,所以能否请森医生帮忙让他尽快清醒过来,条件你可以随便提。”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有……”剩下的话被堵在喉咙里咽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黑木翼拔出了腰侧的武器顶在我的额头上,加重了语气。
“你会尽力的吧,医生。”
于是到嘴的不行,变成了行。
当然,即使答应下来,这么严重的伤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谷山掌握的情报价值甚高,吸引力诸多势力,讨厌的老鼠一波接一波的黏上来,黑木烦不胜烦,为了自己和谷山的安全,他们必须尽快回到组织。
但在恢复意识前,谷山还需要治疗,又不能让谷山呆在这里,所以……
所有的武器都对准了我,黑木嘴角勾起个阴惨惨的弧度。
“医生,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了。”
这明显让我有去无回的语气,我再度叹了口气,“没问题,不过在走之前能否让我换一件衣服?”
我指了指白大褂上的血渍,可惜黑木翼不想让我浪费时间,他收紧了抵在我额头上的武器,开口刚想说些什么。
突然,门口传来了手下慌张的声音。
“首领,不好了,有追兵!”
黑木翼面色一沉,反射性就要扣动扳机,然而下一秒,他只觉得握住武器的手传来一阵剧痛,“啪嗒”一声,武器落到了我的手里,而我的脚边是黑木翼断掉的手。
真是不可思议,明明身体是我的,穿越前也是个遵纪守法的三好青年,怎么突然身体就有了这么干净利落又恐怖的本能。
我一手拿着对方的武器,一手拿着锋利的手术刀,对我刚才的反应啧啧称奇。
黑木翼痛呼一声,他的手下见状就要将我击毙,幸好我反应快,再让黑木翼失去作战能力之后,就连忙趴在地上,一个打滚儿远离这群危险的家伙。
紧接着他们就无暇顾及我了,因为追兵已经来了,而且这次的追兵可不是普通的杂鱼,而是PortMafia。
对方的实力明显高于黑木帮,很快,黑木帮的人被彻底剿灭。
确定没有危险后,我站了起来,拍了拍白大褂上的灰。
PortMafia的领头是一个精神抖擞的老头,他向我走了过来,不等他开口,我就指了指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谷山。
“按照我们的约定,我将他交给你们,希望你们也能遵守约定。”虽然我并不知道原主人和他们的约定是什么。
“这是自然。”老头很有礼貌的朝我颔首,“我会向首领禀报,请静候佳音,森鸥外阁下。”
PortMafia的人带走了谷山,并很快将战场收拾干净。直到诊所里再次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才卸下防备,瘫在床上松了口气。
我看了一眼床头的时间,早上6点,距离穿越过来已经过了10个小时。
一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让我有些头昏脑涨,原主人是个谨慎的家伙,留下的资料太少。也是,这种特殊身份要是不谨慎一点,怕不是早就死无全尸。
这可苦了我这个没有继承原主人记忆的人,单凭藏在玻璃柜里资料和一些被撕的支离破碎的信件勉强推断出原主人的身份和从事的职业,索性没在对方那里暴露。
原主是个地下医生以及利用职务之便套取信息的情报贩子。
看样子近期情报贩子的头衔应该会被摘掉,因为原主人似乎有投诚的意向,而投诚的对象自然就是PortMafia,将黑木帮和谷山交给对方以及那玻璃柜里的文件表达诚意和忠心,这也就是为什么没有继承原主人记忆的我能在第一时间叫出黑木翼的名字。
不过这些都跟我没关系,我不是原主人,既没有莫名其妙的野心也不想投诚,这种糟糕经历我可不想再经历一回。
我躺在床上思考着应该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门口又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还不等我防备,就见一只三花猫推开门从屋外走了进来,进来后还十分有礼貌的将门给关上。
我:“……”
三花猫双脚着地,像是人一般站着的姿态,如果说它这副开门关门的熟悉操作我能够说服自己是主人教得好,那么,接下来这家伙十分自然的朝我挥挥手,打招呼,我就没办法说服自己了,满脑子就只剩下一句话。
卧槽,这猫成精了吧。
最恐怖的还不是这个,挥手之后,这家伙竟然……说话了。
“早上好,林太郎。你看起来有些疲惫,是晚上没睡好吗?看来昨天晚上已经和那群家伙搭上线了,恭喜你。”
我:“……”
我足足愣了一分钟,反应过来后,看向这只开口一股子抠脚大汉味儿的三花猫倒抽了一口气。
猫说话了?
大概是我的表情不对,没有得到回应的三花猫歪了歪头表达了它的疑惑。
“怎么了,林太郎?你看起来有些不太对,受伤了吗?”
一边说,三花猫一边跳到床上,在我身上嗅了嗅,闻到了一丝血腥味,但并不浓郁。
正当它要继续开口的时候,我忍不住伸出手,在它的大脸盘子上掐了一把。
三花猫:“???”
我问它:“疼吗?”
不知道三花猫是不是没反应过来,老实巴交的回了一句:“有点疼。”
闻言我啧了一声,“真可惜,看来我不是在做梦。”
三花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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