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短暂的凝固了几秒,整个房间只能听到太宰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福泽谕吉锐利的目光打量黑泽阵,黑泽阵毫不畏惧的迎上这份打量,一边给福泽谕吉拉开板凳。
“请坐。”不卑不亢的语气和态度让我挺满意的。
不过……
“下次你可以不用做这些动作,我师弟一向不拘小节。”我对黑泽阵道。
黑泽阵点点头。
一抬头,又对上福泽谕吉的目光,对方似乎在用眼神询问我对黑泽阵态度。
我朝他点点头示意,福泽谕吉这才收敛了他身上充满压迫性的气势,坐在板凳上。
吃完饭,黑泽阵很自觉的去洗碗,这孩子虽然总是冷着一张脸,跟神经坏死似得。但意外的很能干,武力值也不错。
当然,和吉吉比起来还差了点,得让福泽谕吉来指导一下,争取在福泽谕吉走之前能够完全负责起我们三个的安全。
等到睡觉的时候,福泽谕吉直接走出诊所,临走的时候还用眼神警告了我一下。我一脸无辜的看着福泽谕吉离开,等我把诊所门关了,就看到太宰抱着枕头屁颠颠朝我走来。
鸢色的眼睛充满希望的看向我,不等他开口,我就冷冷拒绝道:“想都别想,给我进去睡。”
太宰嘴一扁就要开始QAQ,我伸手就把他的脸掐住。
“少卖萌,今天我不吃这一套。”
太宰不死心的围着我喵喵叫,“不嘛,不嘛,我不想和刺猬头睡,也不想和无口仔睡。”
这小子起绰号真是有一套,什么刺猬头,脱肛仔,现在再来个无口仔,简直生动形象。
可惜,他算计我这事的气我还没消,才不会让他如愿。
我回了句想都别想,又伸手把自动爬上床的乱步拎住扔给太宰。
“今晚你俩一起睡。”
“诶!!”太宰和乱步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紧接着乱步不满的抗议,“他惹出来的麻烦,让他自己去解决,关我什么事。”
“当然不关你的事。”我伸手揉了揉他刺猬头安抚道。“不过这个麻烦还得我亲自来解决,至于太宰,交给你了乱步,我相信你有无数的办法让他长教训。至于你……”
我看向太宰,笑的非常“和蔼可亲”,“敢背地里做小动作的话,以后的宵夜都取消。”
太宰:“……”
乱步一听我这话,顿时眼睛就亮了,他摩拳擦掌看着太宰,“没问题,林太郎,交给我吧。”
我让黑泽阵和我一起睡,听到这话的黑泽阵诧异了许久,才答应下来。
事实证明让两个不熟悉的人凑一起培养感情什么的都是扯淡,我俩除了失眠没有其他结果。
我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结束我俩的互相折磨。
在我爬起来的一瞬间黑泽阵睁开了眼睛,眼里带着几分警惕,在看到我之后又收敛了回去。
我从兜里摸出牌,朝他晃了晃。
“反正我们俩都睡不着,要不要打个牌?”
比起斗地主,我更喜欢和人抽鬼王,特别喜欢跟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人打。
黑泽阵……嗯,看样子好像要比师弟要聪明点,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太宰跟他说了些什么,他装出一副傻里傻气的样子,在我抽中鬼牌的时候,他露出的表情……真是让我尴尬的想把太宰这家伙打死。
我忍不住沉着脸对他说:“好的不学往坏的学,我们家有两个小戏精就够了,你就别再插一脚了。实在想学,就学我师弟。”
黑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他告诉我你喜欢乖一点,和会拍马屁的。”
我:“???”
前面一个我承认,毕竟谁会喜欢熊孩子,但后面一个是什么鬼?太宰这个兔崽子摸着他那颗花椰菜头和掉的牙齿说,他拍过我马屁吗!
“我不喜欢马屁精。”我冷冷的回答。“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要是这么肤浅,就他那张嘴来的第一天我就把他打出去了。”
顿了顿我又继续说:“还有,你对乖的理解是不是不太对?我要的是你行动上乖,你表情再乖有什么用?另外我不是鄙视你长相,但你这副长相装乖真的没问题?要不要我把吉吉召唤出来给你模仿下你刚才的表情看看有多辣眼睛。”
黑泽:“……不用了。”
被我嫌弃了一番的黑泽总算恢复正常,当然尽管他没有了不走心的表演,技术……还是不怎么好。
也是他从小到大没有多余的时间娱乐。
他虽然嘴上没怎么抱怨,但据乱步和太宰分析,在外人面前他虽说是头领心腹,但那位头领对他也没几分真心,只当他是个能够为自己出生入死的工具人。
从他身上布满的伤痕来看,就知道他这个心腹的日子并不好过。
说到伤势。
“对了,我今天捅你的伤口怎么样了?还有前几天太宰捅你的那刀。”
我没有留手,按理说他的伤口很深,但他身的药味很轻,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上药,再加上他还去洗了个澡,缠绷带的手法虽然不错,但还是有些不放心,怕伤口感染。
“我这里有效果比较好的伤药,坐过来点,我给你重新上一遍,以防伤口感染。”
“不用了。”黑泽开口拒绝。“只是一点小伤而已,已经习惯了。森医生不用麻烦。”
“那不行。”我义正言辞道。“万一你要是伤口感染,紧接着高烧不退,最后一命呜呼怎么办?我不想我诊所死人,太晦气了。”
黑泽:“……”
我去柜子里拿了几瓶药,随手翻到一瓶巴豆,上面贴了个标签——江户川刺猬头专用。
我:“……”
歪歪扭扭的字,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谁的手。
我默默把标签撕的粉碎,并且丢到厕所里不让乱步发现。不然以他小心眼的性格,明天巴豆上的标签就会变成太宰专用和钙片。
我一边给黑泽上药一边把牌扔给他。
“洗牌,我们继续打。”
黑泽眉头都不皱一下,老实巴交的洗牌。
当我把他的绷带拆开,看到纵横交错的伤口后惊讶的倒抽一口气。
我的诊所每天都会接到很多因为火拼而受伤的病人,严重的甚至还要缝针。
黑泽肩上被我和太宰捅的伤口都是严重到要缝针的地步,但伤口已经被缝好了,应该是他自己缝的。技术在我这个内行人眼里来看还算可以,应该是有过几次经验。
我惊讶的原因是他没有使用麻药,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我有每天清算药物库存的习惯。
这小子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就能如此冷静的处理伤口,是的狠人。
不过后续的处理就实在不忍直视,这种伤口通常不能沾水,而他却去浴室洗了个澡,伤口不仅被泡的泛白还翻皮微微渗血的样子看起来触目惊心。
我给他上药的时候故意用棉签按了按伤口的周围,他顿时呼吸一滞,身形也僵了僵。
还好,还没被教成一个莫得感情的工具人。
我明知故问:“疼吗?”
黑泽习惯性想回我一句不疼,但目光和我对上后又将话咽了下去,最后说了句:“疼。”
“看来也不是这么死脑筋。”我缓和了脸色。
“这是我教你的第一件事,在我的面前不准撒谎。以及我们家一向比较民主,有什么话就直说。什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在我们家不存在,你可以选择你在家里的定位,凡事尽力而为,做不到就别逞能交给乱步和太宰,他们要是敢拒绝你就打,打到他们做就行。”
黑泽没有回复我,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给他处理好伤口后,他已经被我贴了七八张白条了。
好菜,这家伙简直比福泽谕吉还菜。
我给他又贴了一张后,正准备洗牌,他突然喊了我一声。
“森医生。”
我抬起头看他,发现他表情有些奇怪。
紧接着他一副小心翼翼的口吻问我:“你刚才的话是认真的?如果我说实话你会生气吗?”
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点点头。“没错。”
我原意是希望他老实一点,不要这么逞强,但这家伙似乎……老实过了头。
黑泽顿了几秒似乎斟酌了一下后开口:“那我们能不打了吗?我不太喜欢打牌,而且我有点想睡觉了,你一直念我有点烦。”
我:“……”
“噗,哈哈哈哈,森医生,你也有今天啊!笑死我了,无口仔干得好!”
不等我伸手给黑泽一巴掌,床尾就传来了太宰幸灾乐祸的声音。
我恶狠狠的朝太宰看去,就看到一双熊猫眼幽幽的看着我,把毫无防备的我吓了一跳。
“卧槽!”我忍不住开□□粗。“哪里来的妖孽!”
“不是妖孽,是我们家最可爱的二崽。”
太宰不要脸的介绍自己。紧接着脸色骤变,委屈巴巴的朝我抱怨。
“真过分啊,森医生。你竟然纵容刺猬头欺负我,你看看,他都把我打成这样了。”
我定眼一看,发现他不仅瞪着俩熊猫眼,一头花椰菜变成了爆炸卷,脸上还有几道划痕,看起来有些狼狈。
他一边朝我抱怨一边想往床上爬,脚才刚沾到床,突然,一旁冷眼看他的黑泽朝他伸手一推。
“啪叽”,太宰掉下床摔了个嘴啃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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