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海不跟太郎说自己要去京极屋,是因为知道太郎一定会担心并阻止。
没有第二种反应。
要是太郎觉得他们这三只小猫能和京极屋碰,也不会吃亏受气回来,只是不停自我责怪了。
可怜告诉宁海京极屋这几个字的太郎,根本就没意识到游戏玩家宁海能浪到哪个地步!
此一刻,宁海堵在游街花魁的路上,和那位京极屋的花魁美人隔着一段距离互相遥望。
以那位踩着高高高高高鞋的花魁的视角,只能看到宁海的一个脑袋瓜。
京极屋的人想拉开宁海,无奈抓他简直比抓滑溜溜的鱼更难。也没见宁海有非常大的动作,可惜他们偏偏就是怎么也抓不到。看着宁海左挪一步右挪一步,怎么挪都没离开原地五步远。
宁海镇定自若,一边挪一边说话。“只要这位花魁肯把骗走的发梳还给我,我当然就会走。”
武学天赋加成和之前的游戏经验让他相当安全,不想让这些人碰就碰不到一片衣角。之前那个混混头目也是,以为稳赢他,结果被他一脚……咳,蛋去人安乐,
主要是现在这个身体设定太弱,受过大量亏损还没有经过调养和锤炼,不然以天赋和经验的加成,这些人可能得躺一地,之前那些混混也不用死于烈火——宁海也许会不嫌麻烦打会儿怪。
周围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着他们,花魁游街本来就有很多人来看,中间出了宁海这件事,围观群众并不想散并更有兴致了!
被堵的花魁远远听着,是怎么回事她这个当事人心里跟明镜一样。她这两天骗的人不少,各种意义上的骗。但跟发梳有关的,只有太郎一个。
远远看着,宁海穿的破破烂烂的,也确实和太郎的打扮差不多。
花魁笑了一下,脸上看不出来心虚或者害怕什么的,还在心里感叹,看不出来那个卖发梳的男人那么佝偻丑陋,居然有这么好看的一个弟弟。
她一边笑一边对身边的女孩——大概是她的秃的,说了些什么。女孩子连连点头,走到了宁海面前。
本来想抓宁海的人都退开,身上还带着汗水。
宁海望着那个女孩子。
走过来的女孩本来摆着一副盛气凌人的态度,结果在和宁海对视三秒之后,不由自主低下了头,气势泄了一大半。
宁海那双形状优美的眼睛像是有某种魔魅的力量,让她心神恍惚,说话时变得柔声细语的。“你……你不要在这里闹事,对你没有好处的。”
宁海叹了口气,笑着看她。“想拿回自己的东西原来这么难吗?”
花魁究竟干了什么缺德事这名女孩子也清楚的不能再清楚,这时候咬了一下嘴唇,拳头攥紧了些,里面是一把钱。
这些钱,本来是要按照花魁的吩咐,‘施舍’给宁海的。
她要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把这些钱丢给宁海,然后污蔑他是想闹事诈钱。等到一番精心编织的谎言炮轰后,再说他生存不易,花魁心地善良体谅他,不予追究还赠送金钱。
……
这样的手法,百分之九十九会奏效。
然而此时此刻,她看着宁海含笑的唇角,却不忍心这么做了。
她拉住宁海的手,遮掩着把钱按到了他手心。“你快点离开吧,你真的不可能……总之拿着这些快点走吧。”
宁海没有如她期望的一样离开,而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摊开手让那些钱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如果花魁真的没有做过,又为什么要心中愧疚羞耻,给我这些钱让我离开呢?”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往宁海手上看,没占据到有利地形的垫着脚想看他手上的钱。
女孩咬了咬牙,瞪了宁海一眼,觉得他一点都不明白自己的好意,那点怒气却在瞪着他的过程中飞速消散了。
她不想骂宁海,努力捡回神智为自家花魁辩护。“给你钱不是因为心虚,只是因为心善而已!”
女孩挤出这句话,本来常年说谎说的毫无波澜的内心却久违地产生了愧疚感。
她是很清楚的,花魁并不善良,说善良实在是太讽刺了,但这样的谎言她因为身份不能不去说。
宁海让笑容淡下去一些,拉起女孩的手,把铜钱一点点倒回她手中。“那发梳是哥哥瞒着我来卖的……那是我母亲的遗物。”
女孩身体一震,僵硬着不知所措。
宁海继续说,神色哀戚。“我不想要什么钱,我想要回母亲的遗物。”
他这句话说完,远处隐隐传来了捏碎茶碗的声音。
声音很脆,不过人群太热闹,完全把这一声包裹着盖住了。
猗窝座表情非常复杂地把碎片捡起来,不知道是该为白认了个便宜儿子而开心,还是该为自己‘去世了’而暴打小崽子。
他所在的房间里燃着一盏孤灯,鲜红的血液溅在灯罩上,也溅在几步之遥的屏风上。屏风后女人抱着衣服瑟瑟发抖,屏风前四只耳朵的怪物已经死的不能再死,正在一点点风化。
猗窝座又拿了另一只茶碗,倒上水递给女人。“喝掉吧,你的嗓子需要水。你……需要我带你从这里逃出去吗?”
女人身虚体弱,心理素质也没有多高,怎么看都属于弱者中的弱者。不过就像猗窝座误以为宁海是女性就不杀‘她’,他也根本没打算杀了眼前这个女人。
甚至还愿意帮她一点。
女人却已经几乎不能运转脑子了,只是拼命摇头,向后蜷缩着,十分恐惧地看着猗窝座。“不……别靠近我,我不想死……求求你……别过来……别过来”
四只耳朵的怪物已经非常可怕,但是一拳轰杀了怪物,连多余的动静都没制造出来的猗窝座又有多令人安心呢?
他所掀起的恐怖,是那四只耳朵怪物的十倍!
女人拼命往后靠,一直被她所依靠的屏风终于禁不住她,轰然一声倒塌了。
屏风在倒塌的同时似乎压塌了女人心里最后一丝理智,她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这个比怪物还要恐怖的男人说过的,让她不要出声。
可是屏风倒了。
尖叫的女人只是想着,屏风倒了,声音好大,要被杀死了,要被杀死了,要被杀死了!!!
什么理智,什么冷静,早就已经荡然无存。
猗窝座看了她一眼,身形一闪,从房间里消失,来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而几乎是下一刻,房间就被人破开。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啊!!!!这里是怎么回事?!!!!”
闯进来的人,看着满是鲜血的房间,和还没有完全变成飞灰的怪物尸体,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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