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猗窝座紧接着补了个不过。
“如果想让你哥哥成为鬼的话，必须先让他变强，至少也有到普通道场继承人的水准才行。”猗窝座的表情变得认真严肃了很多，“而且这只是为了让他有最低微的资格接受大人的血，为大人效力，并不代表他拥有这种实力后就可以成功接受大人的血。”
对于传闻之中的那位鬼王，猗窝座讳莫如深，在宁海面前从不提前他的事情，到现在连一个名字都不曾说出口。就算像现在这样避无可避地要提起，也全部用‘大人’这个词来代替。
宁海总觉得这是个大坑，只不过猗窝座这个脑回路压根就意识不到自己在坑人罢了。
不过……
“我家附近的邻居在开道场，我会说服哥哥前去学习的。”
不管将来太郎选不选择变成鬼，总之剑道学到了就是他自己的。到时候不想做鬼，还可以选择在道场谋生。
猗窝座点了点头，这时候烧烤已经被老板端上来了，鸡肉串散发出香喷喷的味道，烧酒也散发出酒的气息。
宁海自然而然地拿了一串鸡肉递到猗窝座嘴边，“这家店的食物味道都不错，你试试看。”
猗窝座咬了一口，一副什么感觉都没有的样子。“一般般嘛……”
宁海：……
撩猗窝座真的是太累了。
宁海叹了口气，把鸡肉串拿回自己这边，咬下一小口。“那就只好我自己来享受了，美食当前却只能独自一人欣赏，实在是遗憾呐。”
猗窝座一点反应也没有的亚子，还按住了宁海想拿烧酒杯的手。
宁海：……
猗窝座把酒一口闷掉了，还认真地提醒宁海：“你还不到喝这种东西的时候。”
真心实意，完全为了宁海在着想的样子。
宁海：……
有点想要生气又气不起来，看着这个认真的憨憨心里还柔柔软软的有点感动。想了一圈只能怪设定，要是他现在青春正好风华正茂，什么样的酒都能喝，没准还能单手壁咚按着木头直男把他亲开窍。
现在……
宁海看了看自己没多少肉的胳膊，想想一直半残的外挂，唯有长叹一声，借鸡肉串消愁。
不过鸡肉串，还是挺好吃的。
这一天宁海点的烧酒全部被猗窝座喝掉了，猗窝座的脸变得红扑扑的，眼睛亮亮的。宁海怀疑他醉了，但是猗窝座的脑子倒是很清楚的样子，走路也没有东摇西晃。
“只是喝了一点而已，怎么可能简单地就会醉，特殊的稀血还差不多！”
宁海就又问了一句稀血是什么。
猗窝座大概给他科普了一下，稀血就是拥有着特殊血液的占比极其稀少的人类，这样人的血要比普通人的血更加具备诱惑力，有些还附带一些神奇效果。
比如像酒醉人一样的用血醉鬼。
给宁海说这些的时候，猗窝座忽然弯腰凑近，靠的离宁海极其的近。
近到宁海一扭头就能撞到他的脸上。
猗窝座又嗅了一下，用确定无疑的语气道：“你的味道不是很好。”
宁海：……
宁海内心已经毫无波动，每当他以为猗窝座能表现的更撩撩一点，猗窝座总会用实际证明他有多么注孤生。
宁海毫无怒气怒火地问：“是怎么样的味道不好？”
猗窝座对能和他聊的有来有往的宁海感到满意，“是一种很淡的咸味，加了很多水的一点盐。”
努力找着形容词的猗窝座脑袋里忽然闪过几个零散的片段，连他自己都想不起来那些片段里面的画面是什么内容，嘴却已经鬼使神差地动了起来。“……是眼泪。”
是落到嘴里的，苦涩的令人绝望的、泪水的味道。
宁海看了猗窝座一眼，“这样的形容……算了，没事。”
本来猗窝座想说，这么文艺小清新的形容和猗窝座一直以来的风格实在不太搭，但这句话说出来好像有点点歧视了猗窝座的感觉……
于是，算了。
然而猗窝座自己也觉得怪怪的，什么眼泪苦涩绝望的味道，淡淡的盐水味是怎么衍生出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情绪的，这形容听上去就蠢爆了。
猗窝座努力找词想要给自己描补一下，揪的新买的衣服都皱了，脑海从终于闪现出一抹灵光。
“海……”猗窝座道。
“嗯？”宁海还以为猗窝座喊他。
猗窝座也明白搞了个乌龙，脸上露出一个短暂的放松的笑容。“不是喊你的名字，是说你的味道像海……不过倒是个不错的巧合。”
“不错的巧合么……”宁海在慢慢地念着这句话，也露出笑容。“的确是个有趣的巧合。”
他们又走了一段路，宁海抬头看了一会儿天空，声音中带着几分寂寥说话。“我们的赌约就快到期了吧。”
猗窝座嗯了一声。
一个月的时间，其实算算也很快的。对于人来说如此，对于时间近乎于无限的鬼来说更是如此。
不过是区区的几十天，便如眨眼的云烟。
宁海看向猗窝座：“等到那之后……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猗窝座沉默了一下，想想这段时间与宁海相处的点滴，虽然多了很多麻烦，但也不是没有轻松有趣的地方。不少鬼孤独久了，未必不想要多一个同伴说话的。猗窝座虽然不觉得自己是这样的鬼，但是此时此刻又真的觉得继续和宁海见面也没什么不好。
甚至连卖安利给宁海的意思都淡了几分。
等到宁海成为了鬼，他们就要遵循大人的命令，分开在两地了。
猗窝座并不想少这么一个朋友，虽然他的脑袋瓜还并没有意识到这点。
猗窝座最终松口道：“如果你想要见，也不是不行……”
大人最后下达给他的命令是守在这里狩猎莲鬼，他长期待在这里狩猎莲鬼并没违背命令。找个朋友排解寂寞这种小事，大人是不会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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