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头鬼盯着猗窝座的脸，表情很难看。
无论是谁的手臂被扯下来了，那表情都不会好看的。
何况猗窝座不但扯了，还狠狠地嘲讽了他们。
“猗窝座！”女人头咬牙切齿地喊出了猗窝座的名字。
正如猗窝座对莲鬼并不是毫无了解，莲鬼里面也流传着关于猗窝座的情报。
双头鬼知道他是无惨那边的上弦，知道他憎恨弱者，还知道他们在差不多的时间出生，前后差距不会超过三十年。
三十年，对于人类来说很漫长，甚至比有些凄惨之人的一生还要漫长。但是对于鬼来说，那真的是很短的一段时间而已，和人类的两三年可能没有太大的差别。
对于最初的鬼无惨来说，说不定和人类的一天两天也没有差别吧？
猗窝座摊开手掌，看着手心里的冰花。透过寒冷晶莹的冰，还依稀能够看到里面沉睡的宁海。
猗窝座带着杀意看他们，最后却并没有再冲上去动手，而是对他们说道：“把这个血鬼术解开，我可以让你们在苟延残喘一段时间，我想你们应该知道交手的结果，我刚刚应该已经让你们认识到我们之间的强弱了。”
女人头惊奇地瞧着他，“你不是为了两边的纠纷来的，你是为了他来的？猗窝座原来也关心变强之外的东西……有趣。”
猗窝座嘲讽地看着她，“你觉得我有必要满足你的好奇心吗？弱小的家伙，不需要说那么多话，真是一张令人看着就讨厌的脸……讨厌至极！”
女人头其实并不丑陋，猗窝座看过其他鬼更掉san的样子，比如六只眼睛什么的……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手上托着的冰花，他这一刻看着双头鬼，总觉得那两张脸都分外丑陋可恨，比谁都该死，比鬼更弱小的人类此刻在猗窝座心中都比他们更配活着！
胸中的怒火，似是在此时燃烧，又像是已经燃烧了百十年。勾连着，灼灼着，让他想要撕裂眼前莲鬼的胸膛。
如果不是手中的那一点冰凉，也许他已经冲上去实践了自己的念头。
但是……
猗窝座握着那枚冰花，如果这个血鬼术不解开，他即使杀了双头鬼，宁海也无法再醒来。
这正是双头鬼的这个血鬼术霸道的地方。
女人头显然非常清楚这点，“虽然你不想和我说话，但你还不是必须得和我说话？你是为了他来的吧？我看的很明白很清楚了。”
男人头也慢慢想明白了，对猗窝座笑了起来。“如果你跪在我们的面前认错，我们也不是不可以放过这个人类。”
双头鬼非常嚣张。
他们原本不是这么嚣张，至少在实力强大的仇敌面前不会仿佛没有脑浆一样的嚣张。
但是恨火也在他们心底灼灼。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
但就像猗窝座怎么看他们都看不顺眼一样，他们也从没这样憎恨过一个鬼或人。
如果不是打不过猗窝座，他们一定已经扑上去把他撕成了一百块一千块……不，这样不能缓解他们心中的仇恨，哪怕将猗窝座剁成一万块、剁成肉泥都不能！
猗窝座只是冷笑一声，身影一闪，掐住了男人头的脸，摘走了他的头。
鬼被摘头是不会死的，这对他们不造成致命打击。男人头躺在猗窝座手心里，还能够思考和说话。
虽然由人类转化而来，有时形貌也相近，但和人类已经是完全不一样的种族……
女人头尖叫了一声，向着猗窝座扑过来。“你干什么？！干什么？！快把他还给我！还给我啊！！！”
猗窝座用脚将扑上来的她踹开。
“我不杀女性，但我会杀掉这种无用弱小的男人。”猗窝座掐着手里的头，“这边正好有日轮刀，我不介意直接杀掉他，你居然觉得还能够和我讲什么条件吗？”
女人头恨地咬牙，又无可奈何，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这奇怪地让她感到熟悉。
明明是成为鬼后就获得了强大力量的幸运者，没有吃过什么苦头，这一刻居然奇怪地感觉这种感觉十分熟悉。
女人头心里觉得这很荒唐。
猗窝座的手指向着男人头的颅骨里面刺进去了一些。
男人头扭曲了表情，但是看着女人头的脸，咬着牙一声都没有叫。
女人头看着他掉下眼泪，有用袖口擦了擦脸。“好，我现在就把他放出……”
她的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
猗窝座看着她身后的方向。
寒冷的冰柱从双头鬼的身体内部爆发出来，将她整只鬼扎穿，她的声带在这个过程中摧毁。
遥远的屋顶上，站了一个瞳孔如彩虹般绚烂的男人。
猗窝座在手里男人头的怒吼悲泣声中开口，“玄冬冰柱的威力下降了……童磨。”
“我怎么舍得杀死自己重要的信徒呢？”七彩瞳子的童磨站在屋顶上，身上衣物被风卷的翩翩起舞。他笑了一下，不像是见到敌人，倒像是见到朋友。“好久不见啊，猗窝座。还有……”
童磨的目光落在猗窝座手心，温柔地看着已经人事不知的宁海。“……我的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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