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沈如娇刚上了马车上,就听到云锦念叨了一句:“是冯家的马车。”
沈如娇神色瞬时凝重,轻轻挑开窗纱,就看到冯家二小姐,冯馨缈矫揉造作地从马车上下来,摇曳生姿地扭进了铺子里。
这冯馨缈不但霸道蛮横,见到喜欢的事物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就要抢过来。更要命的是,她还是个十足的花痴。
平日里仗着皇后是她的姑母,府上没少搜罗漂亮男子充做下奴。
整日里放浪形骸不说,还说什么自己是效仿当年太/祖之妹鲁阳公主,要阅尽天下俊美之人。
三年前新科进士前三甲打马游街,她见人探花郎生的俊俏,竟让人打着她表哥明王的幌子,将其带到画舫之上,硬叫人扒了他的衣裳,说要在其背上作画。
这还不算完,画完了竟让人将画舫的帘子全部打开,让人围观。
探花郎不堪受辱,直接投了河。
幸好船上的护卫水性极佳,探花郎投河的瞬间也跟着跳下水,将人给救了上来,没酿成大祸。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但冯家惯会迎奉皇帝,言官上折子之前,冯尚书先去宫里头跪了一上午。
后来,皇后把冯馨缈叫道宫里头训斥了一顿,冯家给那探花郎上门赔礼道歉,这事儿也就算了。
若是叫她看到阿九,想也知道会说出什么浮浪之言,没得叫人恶心。
沈如娇立刻从马车上下来,还没等进门,果然就听到冯馨缈矫揉造作地朝着自己的丈夫卖弄风骚。
冯馨缈被沈如娇突然的出现吓了一跳,但她张扬跋扈惯了,从前沈如娇人人称羡的时候,她也没把沈如娇放在眼中。
如今沈如娇嫁不出去只能招赘成婚,冯馨缈更加不会对其有所忌惮了。
不过……
冯馨缈看着穆衡,没想到这么好看的男人居然是沈如娇的人。
而且沈如娇不是跟一个下奴成亲了吗?
难道这就是那个下奴?
想到此事,冯馨缈瞬间惊诧地看向穆衡。
若说样貌乃是天生,出身贫贱之人生的俊俏也并非奇事。
可气度确是要后天才能养成的。
京城里的世家公子和千金小姐们哪个不是金尊玉贵的养着,平日里各种教养熏陶才能养出逸群之才,以及风流儒雅的修养和尊贵。
她无论怎么看,都无法相信满身透着不凡气息的穆衡只是一个下人。
而且,这男人的五官生的实在是太过好看,是她生平所见过的所有美男子之最。
连他冷冰冰的表情都令冯馨缈心动不已,这样的男子若是动情,床榻之上又该是怎样的摄人心魄。
她院子里头的人,可没有一个能跟眼前之人相比,更没有一个能有他这样的气度和俊美的皮相。
若他不是个下奴,又怎么会入赘到沈家?
真是个下人……那倒是好办了。
冯馨缈理都没理沈如娇,反倒更加妩媚地同穆衡笑着道:“沈国公府如今不过就是一个空架子,没有人脉更没实权。公子这样出众的相貌留在沈家真是暴殄天物,沈国公给不了公子前途与富贵。
“若是公子愿意跟着我,我可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不说,还能抹了你的奴籍,给你一个好出身。
“公子大约不知,我父亲乃是吏部尚书,姑姑是当今皇后,他们一向对我疼爱有加。若我开口,给公子个一官半职,我父亲必回应允。
“但凡是个聪明人,都应该知道该怎么选吧?”
穆衡听到冯馨缈这话,看了她一眼。
一个尚书之女竟能如此猖狂,可见其父平日里没少作威作福。
他的好父皇可知他一向疼爱的皇后一家,平日里就是这样为祸民间?
看来有必要让人去查查,这个能随意任命朝廷官员的吏部冯尚书了。
说不定能查出什么意外之喜。
沈如娇想到冯馨缈会有多不要脸,但也着实没想到她人还站在这儿呢,冯馨缈就敢当着自己的面挖墙脚。
她满肚子的怒火正要喷发,听到阿九清冷的声线响起。
“荣华富贵也好,平步青云也罢,都不如我夫人的笑容令人为之心动。能与我夫人结成夫妻 ,乃我前生修来之福,哪怕只能做一个不足为人道的下奴小厮,我也愿意留在夫人身边。”
沈如娇全然没想到穆衡会突然这样说,一时间心潮涌动,心跳得飞快,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不见,只愣愣地看着穆衡。
穆衡绕开冯馨缈,走到沈如娇的面前,浅浅一笑牵起她的手道:“夫人,咱们回去。”
沈如娇全然忘了冯馨缈这人,方才肚子里升起的火山也被穆衡的话语给安抚了下去。
她只觉得眼前的夫君无比高大令人安心,是可依靠之人,有些娇羞地点点头:“嗯嗯,咱们回去。”
虽然不是头一次被人拒绝,但一个下奴竟也敢如此拂她颜面!
冯馨缈冷眼看着沈如娇和穆衡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冷笑一声。
她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沈如娇,咱们走着瞧!
回到马车上之后,沈如娇与穆衡相对而坐,两人的视线碰撞的一瞬间,她原本刚刚有所平复的心跳,瞬间又猛烈地跳动了起来。
连耳朵也开始发烫。
沈如娇忙转移开视线,胡乱地拿起一旁的坚\果就往嘴里塞,想要借着吃东西来平复情绪和烫人的热度。
穆衡见她拿起还没剥壳的榛子就往嘴里塞,刚要出声阻止沈如娇就已经毫无防备地咬上去。
“唔!”牙齿咬上坚硬的榛子壳,沈如娇瞬间疼出了泪花,捂着嘴,什么小鹿乱撞的情绪都被这可榛子给硌的烟消云散了。
穆衡看她小兔子似的红了眼睛,略微一皱眉,扶着沈如娇的下巴道:“张嘴我看看,有没有硌坏了牙齿。”
沈如娇原想说不要,张嘴巴让人瞧实在是太过羞耻,可阿九的神情严肃,眼中也带着关心之色。
她想到方才在那间玲珑阁里,穆衡的一番剖白。
沈如娇没再抵抗,顺从地轻启檀口,露出一口洁白贝齿。
穆衡原本心无旁骛,可看到沈如娇如此乖巧地张开小嘴,不知怎么地,眼前这幅画面竟生出几分旖旎之色。
一时间,他捏在沈如娇脸庞的手指仿佛火烧火燎一般,松不开又握不住。
穆衡喉头滚动了一下,有几分沙哑地开口:“没什么事。”
将握着沈如娇脸的手收了回来,穆衡别开视线,拿过装着榛子的碟子,一个个全都捏碎了剥好,放到沈如娇面前。
“夫人请用。”
沈如娇道了声谢,捧着装满果仁的碟子,往嘴里塞了一个榛子,莫名地觉得这碟榛子似乎格外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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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沈如娇泡在浴缸里的时候,手里头还捏着那只步摇,想到穆衡今日所言,不由地笑了起来。
原本她还担心阿九可能只是因为自己的命令而不得不与自己成亲,没想到他今日会说出那番护短的话来。
不过仔细想想,她生的这样好看,阿九喜欢她也实属正常。
沈如娇看了眼泡在水中的身体,肌肤白嫩细腻,凹凸有致,双腿匀长。
她将步摇轻轻压在饱满鲜嫩的唇上,思索片刻之后,暗暗下定了决心,今晚就跟阿九圆房。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要做些准备。
沈如娇将云锦唤了进来:“去把芙蓉香膏拿来,还有寝衣,把这套白绸的换了,我记得之前阿绵送了我一套焕彩纱衣来着,你还记得收在哪儿了吗?”
“奴婢给小姐好好收着呢。”
沈如娇灿然一笑:“去找出来,我今晚穿那件。”
仔仔细细沐浴一番,沈如娇换上焕彩纱衣。
这套寝衣还是当初沈如娇的好友长平郡主顾绵春送她的及笄礼,当年顾绵春还在京中,没有随父亲远下南疆。
她与顾绵春自小一起长大,如今顾绵春远在南疆,她成婚都只能遥寄贺礼不能亲自前来。
沈如娇想到好友,不由地轻叹一声。
这身焕彩纱衣十分罕见,不但轻薄如蝉翼,还会在光下熠熠生辉,闪耀出五彩流光。
纱衣呈半透明状裹住沈如娇的身体,藕粉色的小衣被纱衣笼罩若隐若现。
光是看着就觉得有几分羞人。
不知道待会儿阿九解开她衣裳的时候,会不会喜欢,又会是何等表情。
沈如娇将外衣套上,又对镜自照了半晌,仔仔细细地审查了一番镜子里的自己。
即便京中女子姣好的容颜美若天仙,她仍然觉得不够完美,用眉黛将眉峰轻轻描了描,使五官看起来更柔和妩媚一些。
最后再取一点芙蓉香膏在掌心晕开,涂抹在肘弯颈后。
怡人香气随着她举手投足间缓缓散发出来。
装扮完,沈如娇套上外衣,再审视镜中的自己时,满意的笑了。
镜中人且娇且媚,冰肌玉骨,丰神绰约。
阿九看到应该会心动吧?
沈如娇一想到待会儿她要跟阿九做的事,便忍不住脸红心跳。
一切都准备好了,所以,圆房到底应该怎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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