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渊垂眸,看她一袭白色中衣,胸前领口凌乱,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双眸含水一般,嫣红的小嘴微微张着。
贺渊与她对视一瞬,面无表情的松开手。
身下一空,叫苏酒惊呼一声,下意识攥紧双手,只听撕拉一声,贺渊的衣衫,被她从衣襟处直直撕扯下来,露出大块的腹肌。
苏酒摔在地上,轻嘶着揉揉屁股,一抬眼,就瞧见这一幕。
又夸张的倒吸一口冷气,忙将双手抬起挡在眼前,嘴里不停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贺渊额角一跳,只见苏酒坐在地上,两手五指三两并拢,中指与无名指之间的缝隙,刚好露出她睁得大大的杏眼。
贺渊忽的双眼一眯,蹲下身来,伸手探向她胸口一抹小小的红色。
苏酒惊的身子往后一缩,一手护住胸口,一手下意识的朝贺渊一推。
贺渊身形一晃,摔倒在地上。
他垂下眼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双唇稍抿,似乎在压抑着怒气,身上也散发着冷气一般。
这时苏酒总算有点身在江湖的自觉,知晓如今贺渊此时周遭弥漫的绝不止是气质那般简单。
苏酒心惊肉跳的,颤抖着抬手,在贺渊小臂旁踌躇不前,又忽的灵光一闪,她可是他的娇软女主!
苏酒立时酝酿好情绪,用指尖稍一碰他,又很快缩回,泫然欲泣的看着他,喉咙里溢出短暂的一声嘤咛,“嘤,我不是故意的,白公子..”
这声音娇娇软软,语调婉转,比楼里专养的歌姬都叫人心颤。
贺渊抬眸,眼神冰冷。
苏酒不自觉的一哆嗦,撑着半坐起来,“公子。”
贺渊忽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苏酒,半响启唇,“客栈房间里被吹了迷药,约莫再过一刻钟就自动解了。”
他这是在解释苏酒身子发软的原因。
苏酒撑着墙,勉强站起来,却是再迈不出步子去。
一阵凉风吹过,被黑衣人破坏的木门随风晃悠着,吱呀作响,苏酒缩缩脖子,下意识朝四周看去,客栈门口一盏烛灯笼摇曳着,勉强照进来些光亮,将两人的身影重叠照在墙上,像是一只奇形怪状的恶魔在舞。
苏酒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见贺渊抬步要走,忙伸手抓住他衣摆,“白公子!”
贺渊垂眼看她。
苏酒也不知说些什么,只是不想一个人待在这有些阴森的走廊,诺嗫着道:“白,白公子的功夫不错。”
贺渊眼神有一瞬间的变冷,又很快平静下来,拂去苏酒的胳膊,冷漠道:“勉强应付追杀之人。”
苏酒又忙问道:“是谁要追杀你?”
贺渊看她一会,将视线移向窗外,“不知。”
苏酒琢磨着,男主一正派人士,胸中存着正义,武功又厉害,江湖上皆是敬重的,这追杀之人那就是反派,江湖上的反派,那就是妥妥的魔教!
苏酒激动的一拍贺渊肩膀,“我知道了!”
贺渊一个不防,被拍的趔趄一下,闷哼一声,冷冷的瞧着她。
苏酒忙动作轻而急促的拍拍贺渊的肩头,念着自己的娇软人设还紧张兮兮道:“你是不是也吸了些迷药,我力道明明这么小。”
被贺渊冰冷的目光盯着,苏酒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咬唇不语。
苏酒知错般低着头沉默半响,忽的抬手握起小拳拳,在贺渊胸口轻捶一下,“嘤,白公子好吓人。”
贺渊仿佛一口老血梗在喉头,默默的退后一步,艰涩道:“你知道了什么?”
苏酒暗想,这传说中的小拳拳捶你胸口果真非同凡响,瞧她小粉拳一出,贺渊周遭瞬间解了冻。
“追杀你的人,是不是魔教之人?”
贺渊恢复了往日的模样,闻言不动声色道:“哦?”
苏酒抬起手,又想起自己的蛮力,生生忍住将手指往贺渊身上戳的冲动,恨铁不成钢道:“你身为武林盟主之侄,那帮卑鄙小人,打不过盟主,自是来追杀你泄愤了!”
贺渊挑了下眉,“卑鄙小人?”
苏酒重重的点点头,她当然知晓在众多江湖世界中,魔教不一定就是恶人,只是,在这个世界中,男主既然是盟主一派的,那魔教必然也就是恶人了。
苏酒忽的想到,她是要与贺渊同行的,贺渊被追杀,四舍五入她也是被追杀的。
但这怎么说也是个宠文世界,苏酒对男主很有信心,这么想着,苏酒看向贺渊,双手握拳,眼神坚定,“不过白公子功夫深,定不会叫那帮小人得手的。”嗯!尤其不能叫人伤了她。
贺渊看她一眼,淡淡开口:“我字子渊。”
苏酒忍不出咧开点嘴角,想是男主不满她白公子白公子的,唤的生分,便将自己的字告诉了她。
古代人的字可是一般不告知外人的,男主却在第一天就说与了她,苏酒竭力压住自己要裂向耳根的嘴角,扭了扭手里的帕子,稍稍侧过点身子,假装羞涩道:“子渊,当真是好听,那我便唤你”
话说到一半,便被贺渊打断了去,“你唤我子渊公子便是。”
苏酒只好将到了嘴边的子渊哥哥咽下去,又笑眯眯道:“我叫苏酒,子渊公子唤我什么都可以。”
贺渊瞥她一眼,“药力似乎过去了,姑娘回房吧。”
苏酒有些不舍,但又不好表现的太过孟浪,点点头,道了别便回了房间。
*
翌日一早,苏酒下楼吃早餐,就瞧见贺渊临窗而坐,一动不动。
苏酒迟疑了下,唤着小二将屉笼端到了贺渊桌上,笑道:“这位置可有人?”
贺渊抬眼看她,摇了下头又看向窗外。
苏酒眨巴下眼睛,一边坐下,一边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去。
客栈门口,几个锦服男子正探手摸着昨日被黑衣人破坏的木门,周围人倒是见怪不怪,随意的看一眼,又各自忙碌着。
苏酒咬下一口包子,好奇道:“他们是何人,在查昨晚的事情?昨天那么大动静,怎么不见有小二出来。”
贺渊看她一眼,未置一词,只苏酒分明在他眼里看出了不屑。
苏酒稍抬了下包子,挡住悄悄的撇了下嘴,这大抵是什么江湖规矩,瞧那些人见怪不怪的模样,还有昨日客栈里那么大的动静,竟是无一人出来查看。
不过这倒是苏酒想左了,昨夜黑衣人在各个房间里都下了迷药,唯有苏酒与贺渊二人清醒着,贺渊知晓其中利害,却也不打算和苏酒解释,只随她误会去。
客栈门口的锦服男子离开了去,对面的客栈里却是走出来个白衣男子来。
男子面如刀削,鼻梁高挺,薄唇含着笑,弯出和煦的弧度,腰间别着把青色剑鞘,若是有懂剑之人在,便会发现,这剑与贺渊身边的长剑材质相似。
白锦元弹了弹衣袖,与身边人谈笑着从客栈走出,不经意的抬眼,不由得怔住。
只见对面东方客栈的窗边,坐着位娇美的姑娘,小姑娘皮肤白皙,在光下仿佛泛着淡淡的荧,鼻子小巧,嫣红的小红微嘟着,瞧着比她手里的包子还要软嫩。
一双杏眼灵动,似是含着点抱怨,又似是娇嗔,叫白锦元心里一紧,不由自主的朝前迈出步子去。
旁边师弟好奇的拍怕他肩头:“师兄,你在看些什么?”
*
贺渊将视线从窗外收回,嘴角带起丝不易察觉的笑,见苏酒已是将包子吃完,便起了身朝楼上去。
苏酒这才意识到,这最重要的一环叫她忘了去——想法子与贺渊同行。
苏酒忙起身跟上去,在贺渊身侧笑道:“公子这是要收拾东西走了吗?不知公子去往何处?”
昨日虽应下唤他子渊公子,只苏酒觉得别扭,就干脆仍是唤着公子。
贺渊往楼上走着,随意答道:“往南城去。”
苏酒佯装惊喜道:“是吗?我也要往南城去,正与公子同路呢!”
贺渊似笑非笑的看她,“哦?”了声,却并未说出苏酒期待的话语。
苏酒等了又等,眼见要到了贺渊门口,终是忍不住开口道:“相逢即是缘分,没想到还与公子同路,不若便一起走,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贺渊睨她一眼,往房内行去,只留下句,“一刻钟后出发。”
苏酒停下步子,摸摸鼻子,叹道:“这娇软女主也不容易啊。”
*
白锦元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竟是看个姑娘看得痴了,随便应了几句,视线却又不由自主的再次飘回去,那里却已是空无一人。
白家师弟还是头一次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调笑道:“师兄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看到了哪家的姑娘,魂都要勾了去。要不要上去打声招呼?”
原是玩笑话罢了,白锦元却是认真垂眸思索一阵,他方才注意全在那姑娘身上,如今想来,那对面,似乎还坐着个不容小觑的青衣锦袍男子。
白锦元披上骑马时所穿的黑色斗篷,上了匹棕红大马,勒紧马缰,又抬眸看向那扇窗户,半响才低声道:“有缘自是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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