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顿悟了?!修仙真的很玄学

    其实她真的只是缓和一下他们的关系,求个原谅,让日后男主能放她一马,但是男主角好像误会了。

    毕竟她不想再走一个恶毒女二的路线,搞爱情的结局太过凄惨了。

    沈陵和江婉婉是命中注定的金玉良缘,她不是原主,不爱沈陵,更是无意掺和,况且如今穿书穿的稀里糊涂,她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沉思片刻,她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坐的端端正正:“不及师弟辛苦,只是我们修仙之人不该耽于小女儿家的情情爱爱,今日你我困于这方寸之地,历练虽然辛苦,却也平安无事。只是天下还有千千万万个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师弟何不勤勉修行,早日飞升,以天下为己任,救苍生于水火之中。”

    沈陵垂眸,目光依然很远,似有所感。

    阮羡鸾趁热打铁,又说了一句:“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沈陵如同在雾蒙蒙中的荆棘路中踽踽独行,突然窥见一丝天光,刹那间迷雾退散难,眼前骤然是花团锦簇,繁花似锦。

    他眸中的思索、迷茫一一退散,脑中清明无比,心智更加坚定,目光澄澈。

    他顿悟了!

    随即,沈陵起身作揖,“谢师姐指点迷津,今日沈陵业障已破,来日之日必将勤勉修行,卫苍生、卫大道。”

    而阮羡鸾瞳孔放大,满是惊愕。

    我不是、我没有......

    他就这么顿悟了?!

    这一刻她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修仙界的玄学。

    天将降大任于男主也,必先熬他个两三四五年,然后一帆风顺。

    ——主角光环,诚不欺我。

    她目瞪口呆,难怪临行前原身的师傅怀玉真人再三嘱咐,要保护好沈陵,还拉着她说“此子前途无量,非池中之物。”

    人生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

    前一刻他在同情男主角,后一刻人家就顿悟了,而她还在生死线上挣扎。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

    夜色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破晓时分,天透出了几分光亮,阵法已经几乎散去。

    阮羡鸾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接着运转灵力,灵力已然恢复了七七八八。

    她准备离去,行至门口时,忽然想起了落荒而逃的江婉婉,转身对沈陵说道:“江师妹与沈师弟之间的事情我本不该过问,你与她情分非比寻常,我们自然都看在眼里,若有误会且情非得已,那说清楚便是。”

    言下之意:你们的官配感情我们都知道,只是我一时猪油蒙了心,请您原谅!

    原著是个狗血虐文,男主角后期陷入追妻火葬场,有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面对各种误会和情非得已,沈陵都无比自负,不肯说出口。

    而女孩子吵架,要的是态度,更是口是心非。

    像是被强力胶水粘住了嘴。

    所以阮羡鸾决定率先产出男女主之间的根源问题,她又缓缓道来:“没有什么事情是说不开的,如果有,那就买两壶酒,醉至天明,一切更在不言之中。不过江师妹看样子不会喝酒,那沈师弟可以让江师妹多喝热水,这多喝热水,对女孩子来说,百利无一害。”

    多喝热水,水是生命之源,包治百病。

    沈陵意会:明白,跟她说——多喝热水。

    晨光熹微,微弱的亮光照在阮羡鸾的侧脸上,如隔了一层薄纱,添了几分生气和鲜活。

    沈陵看着她拢了拢身上自己的外袍,起身相送:“师姐说的是,婉婉与我青梅竹马,她善解人意,自然是会听进去的。”

    “昨日之事,沈师弟勿放在心上,不过是狐妖的诡计罢了,我修仙之人,不拘泥于小节。”

    她说的大义凛然,实际上心中想的是:这就是个催命符,你千万别记得啊。

    她巴不得,不跟沈陵沾上半点关系。

    察觉到阮羡鸾的有意疏远,沈陵眼中暗淡几分,回房中盖了噗嗤作响的灯花,陷入沉思。

    他性子清冷,修无情道,且一心修炼,连女子在想什么都搞不清楚,更是不会讨女孩子的欢喜。

    修仙界有传言,剑修清冷寡欲,而修无情道的剑修更是断情灭爱,可谓是带发修行的和尚,这种剑修是万万不能结成道侣的。

    这种剑修,你便是红着脸与他争吵,他也想不通你在干什么。若有朝一日和离了,他更是搞不清是得罪了你什么。

    所以当年轻女修得知沈陵修的是无情道,示好的女修顿时少了一半。

    而像阮羡鸾这样生性跳脱的剑修,不多,修红尘道的且生性跳脱的更是稀少。

    她第一眼看到沈陵便觉得有意思,情窦初开时候心悦一个人最是愿意如飞蛾扑火,何况阮羡鸾的性子更是越挫越勇,久而久之不但没有知难而退,更是生出了几分剑走偏锋的无畏与孤勇。

    好比“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寻常人只会驻足远看,而阮羡鸾就是御剑飞行,跌的粉身碎骨,也要去伸手摘星。

    回到房内的阮羡鸾想到这,脱下了身上的外袍,放在一旁,又随意扯过一件外裳套在身上,叹息一声:“孽缘呐......”

    其实,这个女配不黑化时,倒真的跟她有几分相像,可称一句“真性情”、“率真可爱”,说的明白些就是——傻。

    如此想来,她也能理解原身的深情。当目光触及到那件白蓝相间的外袍,她眼中多了几分讥讽,若是原身得了一件沈陵亲手奉上的外袍,或许会喜笑颜开吧。

    如果没有变故,昨夜成了,待东窗事发,沈陵见自己与大师姐睡在一起,怕是第一个就要斩了阮羡鸾,他是来日风光霁月的沈仙君,心中只有苍生大道,眼中只有江婉婉,自是容不得一丝差错。

    阮羡鸾与沈陵春风一度,是沈仙君年少时候的一笔风流债,在修仙界更是众人茶余饭后的闲谈。

    但自从阮羡鸾坠入魔道,修炼歪门邪道后,正邪不两立,为这笔陈年情债又添了几分爱恨情仇的悲怆色彩,更为人津津乐道。

    可以说是风光霁月的沈仙君一生最大的污点,就是被邪魔外道阮羡鸾纠缠了大半生,而阮羡鸾更是江婉婉梗在心头的心结,直至阮羡鸾死去,江婉婉心中才释怀了几分。

    原著在阮羡鸾死后,男女主角齐齐飞升,捍卫人间大道,成为一段佳话。

    知道了结局,为了活命,她时时告诉自己——不能爱沈陵,更不能与沈陵沾上半点关系。

    想到这,阮羡鸾立即将沈陵的外袍用了一个术法随意冲刷干净,放在一旁,又从行李中的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张“愈伤符”,贴在自己脖颈间,待脖子上的点点红痕再也看不到半分踪迹,她才将符纸取下。

    她看到手中黄色符纸上萦绕的几缕灵气消散,有几分惋惜。

    这符纸是原身在问仙宗的交易处用灵石换的,可做止血、活络之用。用在这一点毫无必要的红痕上,似乎是有些大材小用。

    但她不在乎,没什么比命更重要,而且——她有钱。

    此时夜色消尽,天光大亮。

    阮羡鸾正欲去客栈找些吃的,她熬了一个晚上,早已饥肠辘辘。

    客栈的木门猛地推开声音会有些大,女主角江婉婉就住在她的隔壁,她生怕惊扰到江婉婉,于是她轻轻推开了一点,探出半个脑袋的时候,却看到了沈陵。

    沈陵思索再三,觉得阮羡鸾说的有理,昨夜之事是情非得已,他该向江婉婉解释,只是他委实不明白女子的心思,何谈讨女孩子的欢心?

    沈陵双亲亡故,将他托付给了江家,撇开他与江婉婉的青梅竹马之谊,他可以说是受了江家的恩惠,江叔病逝,将女儿托付给他照料,他自是要遵守承诺。

    他面上镇定,但踟蹰不前,行为却暴露了他此时的慌张无措。

    阮羡鸾看到这一幕,竟然觉得有些好笑,原来男主角在心爱之人面前也会犹豫,也会慌张无措。

    沈陵思量再三,轻叩了江婉婉的房门。

    门开了。

    江婉婉红着眼眶,带着几分哽咽,她那双杏眼此刻已经肿成了核桃,想来是一夜未眠。

    沈陵看着她这副样子,更是心软了几分:“婉婉,你听我解释,我与师姐...并不是...那般。”

    他像是个锯了嘴的闷葫芦,憋出了这么一句。

    江婉婉很了解沈陵,见他手足无措的解释着,心下已释然了七八分,冲他绽放了一个笑容。

    美人含泪带笑,自是一番奇景,纵使铁石心肠,此刻亦化作一腔春水。

    她像一只幼鸟寻求庇护,扑进了沈陵怀中。闻着沈陵身上清冷的味道,觉得无比安心,她揉了揉哭红的眼,抽噎道:“陵哥哥,我自是相信你的。我们打小的情分不同于别人,只是我太害怕了。阮师姐修为高深,姝色无双,婉婉不及她千分之一,我真的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沈陵见她如此,松了一口气,表示赞同:“师姐高风亮节,如清风明月。你看师姐只比我们大了两三岁,已是金丹修为,而你我还在筑基,自是需更加勤勉修行,早登仙途。”

    在修仙界,炼气只需稍有灵根便可轻易达成。

    到筑基阶段勉强算是摸到了修仙门槛,这一步便筛去了一大部分人。

    而到达金丹,才能称上登上了问仙求道之路,等到了元婴,才可说是修仙之人。

    而许多人一生,都停留在了金丹,再难前进。

    江婉婉像是吃了苦瓜,脸色有几分难看。

    她有一种错觉——此时正在被夫子考校。

    下一刻怕是沈陵就要打她的手板了。

    见她不说话,沈陵以为她被自己的一番教诲激励到了,继续说道:“不过婉婉不必灰心,成大事要先从小事做起,你瞧你一夜没睡好,此刻脸色差的很,快去喝点热水,等回到师门,你不可像从前一样懈怠了。”

    沈陵指了一下江婉婉眼下的乌青,越发觉得自己说的对。

    沈陵修无情道之后性子也愈发清冷,他许久不曾说过这么多话了。

    江婉婉见他难得说这么多话,纵然跟苦瓜一样蔫儿了脑袋,但心中有些欢喜,点头:“......好。”

    师姐说的对,多喝热水,包治百病。

    而一旁的阮羡鸾见二人相拥,只觉得心口大石放下。

    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合上门,将此方天地留给相拥的二人。

    害,女二就是女二,何必去抢那些不是自己该有的呢。

    她勾唇一笑,随意套上的红衣如烈火,有些灼眼,却尽是洒脱。

    沈陵在她开门的一瞬间早已注意到了她,他余光落在她身上,见她合上门,毫无留恋,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像是心底柔软,被针扎了一下,有些痛,又不是很痛。

    他觉得心底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失去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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