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剑不是这么用的

    陆宴安来的匆匆忙忙,而此时客栈竟然已经住满了人,再无空房。

    “什么,没有房间了?!”万轻舟瞪大了眼睛,一手拍在了桌子上,震得客栈鸦雀无声,引得许多食客朝这边看来。

    赵老板搓着他的山羊胡,看着五人眼中有些歉意:“平日里我家甚少出现客满的情况,想来是近日几位仙长降临,蓬荜生辉,连带着我这生意都好了起来。只是要委屈了几位仙长,真是不好意思。”

    这是什么人间惨剧?!阮羡鸾顿时觉得头大了一圈,男一男二都是祖宗,如今没有房间了,她如果让出自己的房间去跟江婉婉挤一间,让她对着差点被自己挖了墙角的江婉婉,那真是......

    于是她把眼神转向济云帆与万轻舟,思索让他们二人挤一间的可能,但一瞬间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万轻舟平日里极是嫌弃济云帆磨磨唧唧,这两人到了一起,怕是万轻舟能急的把客栈的屋顶掀了。

    此时济云帆看到阮羡鸾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像是察觉到她的意思,便问道:“沈师兄,要不我今晚和你挤一间吧,毕竟陆师兄远道而来,万万不可怠慢了他。大师姐金尊玉贵,在外带着我们历练已经很是疲惫了,需要一个人好好休息。”

    阮羡鸾此刻觉得济云帆好体贴啊,真是个暖心的小天使,不愧她投了这么多天的食!

    沈陵面色从容,轻轻点头,正欲同意,但陆宴安此时跳到了济云帆面前,抬手:“不必,我想和沈师弟一间房。”

    又转头看向阮羡鸾,眼神中透着恳求:“表姐,我和沈师弟一间可以吗?宴安仰慕无憾前辈已久,如今终于得见无憾剑,只愿和沈师弟促膝长谈,不知沈师弟可愿意给宴安这个面子。”

    陆宴安口口声声为了无憾剑,却是为了膈应沈陵,沈陵不善言辞,心里真是恨不得把他那张巧舌如簧的嘴用胶布粘上。

    陆宴安不管前生还是今世,存在的意义仿佛就是为了膈应他。

    阮羡鸾哪敢做沈陵的主,决定要牺牲小我成就大我,她呼出一口气:“宴安要不住我这里吧,你和几位师弟在一起也能互相照应,我去另找一间客栈住吧。”

    “不必,我愿意和陆师兄同住。”

    “不行!我和沈师弟挤一挤就好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同时开口。

    此时,陆宴安不着痕迹的拦过沈陵的肩膀,开口:“表姐放心,我定会和沈师弟好好相处的。”

    沈陵不喜陌生人接触,何况是针锋相对的陆宴安,此时连肩膀的僵硬了几分,却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好。”

    阮羡鸾看着故作亲密的二人,又看向一边乖巧不曾出声的江婉婉,艰难的点了点头:“那几位同门早些休息,今日委屈宴安和沈师弟了。”

    她在心里默默给江婉婉鞠了一躬,这,是你的男一男二自愿的,这个修罗场的锅,我不背。

    随即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一天一夜,熬夜伤身,她此时上下眼皮都在打架,只想躺到床上沉沉睡去,什么杂七杂八的,她都不想管了。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不顾形象的扑上了床,四肢大敞,呈一个“大”字型,却又觉得有些清醒过来。

    她双眼涣散,看着天花板有些失神。

    呜呜呜,这个剧情,怎么和书里不太一样啊,连这个男二,和书中描写也不一样啊!

    书中写他温润如玉,温柔而又深情,可是实际上,陆宴安就是个调皮的少年,满脑子都是剑,还有些像小孩子。

    内心呐喊:我是穿了个盗版吗?!不是吧不是吧!

    接着,她翻了一个身,却隐隐觉得,陆宴安,就该是这样,活泼而又调皮。

    随即抱了一个枕头在怀里,压下心下的烦躁,再也不愿多想。

    随即合了眼,沉沉睡去。

    *

    见阮羡鸾离开,万轻舟和济云帆也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沈陵去为陆宴安取床被,让江婉婉先带陆宴安回自己的房间。

    此时只剩下了陆宴安和江婉婉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陆宴安双手抱在胸前,极为自来熟的跟着江婉婉,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子。

    而江婉婉越想,越气不过,在沈陵门前不情不愿的停下脚步。

    看着陆宴安推开门的手,她鼓着腮帮子,眼中都有几分气愤,冲着他的背影大喊:“陆宴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绝对没安好心思!”

    陆宴安此时已经一只脚迈进了客栈的门,闻言,停了脚步,反而斜倚在雕花门上,挑眉,一双桃花眼都透着戏谑,“你说,我怎么个没安好心?”

    与方才在阮羡鸾面前讨好卖乖的样子截然不同。

    江婉婉看着他这幅顽劣轻佻的样子,更是气愤,上前两步,抽出了腰间的漱月剑,指着陆宴安,“你不要以为你修为高,就可以欺负陵哥哥!我、我就......”

    陆宴安看着眼前拔剑的江婉婉,她鼓着腮帮子,一双杏眼的中都有火焰跳动一般,在这个朴素无华的客栈里熠熠生辉,就像从林中跑出的小鹿,又像是急了的兔子,竖着两只毛茸茸的耳朵,龇牙威胁,却毫无杀伤力,很是有趣。

    他眼中笑意更甚,看着眼前带着寒光的剑,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夹住了剑刃,接着轻而易举别开了剑,俯身看着江婉婉,连两颗尖尖的虎牙都更显顽劣,“你说,你就怎么?是要拿着这把剑杀了我?”

    江婉婉看着眼前陆宴安放大的俊脸,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同男子这么近的接触。

    她没有说话,更不知道说什么,她修为一般,如今只是刚至筑基,这点威胁,对金丹的陆宴安来说,就像是三岁的小孩子和一个成年人掰手腕。

    而陆宴安更是起了捉弄的意思,他扣住江婉婉的手,将她往怀中一带,揽在自己怀里,随即捏住江婉婉的手,实则控制住她手中的漱月剑,使出一个剑花。

    漱月剑在陆宴安手中,被使得行云流水,剑锋划过处,连空气似乎都被劈开了一般,剑意凛然,江婉婉甚至能听到耳畔细碎的风声,院中的盆栽里面茁壮生长的花朵被拦腰斩断,无力的掉落在地上。

    漱月剑所指过之处,皆是残花败叶,落叶更是被剑气吹的七零八落。

    她感到陆宴安的体温隔着布料传来,炙热霸道,他的气息铺天盖,将她席卷包裹。他的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脖颈间,引起一阵颤栗。

    他那句轻飘飘的“剑,要这么用”,落在她的心上如岩石砸下,让她的心砰砰作响,呼之欲出。

    漱月剑,一点也不锋利,只是一把灵巧的剑,适合她这样的柔弱女子使用。

    而这剑在陆宴安手中,却狂躁而霸道,势如破竹,哪怕他有意控制,只是折腾了院中花草,却也席卷了四周。

    她转头,是陆宴安如刀削的下颌线,还有他眼中的狂热,那是一种对剑的痴迷,他脸上是张狂无状的笑容,睥睨四下,是志在必得、胜券在握。

    少年意气,鲜衣怒马。

    一柄剑,意在斩开九重天。

    她好像一下读懂了少年的心思和野心。

    而地上两人的倒影亦是纠缠在了一起,像是最亲密的情人耳鬓厮磨,蜜里调油。

    ........

    不过眨眼之间,却像是过了沧海桑田。

    陆宴安收回了手,放开了她。

    她竟有些痴了,呆呆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像是恋恋不舍。

    陆宴安看她这幅痴呆样子,顿觉无味,抽身离去,留下一句:“不过如此。”

    也不知道是说剑,还是说江婉婉。

    江婉婉脑中终是清明几分,她手上似乎还有他的余温,烧的她体无完肤,连心口都狂跳不止。

    一时更加无措,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连漱月剑也落在了地上,清脆作响。

    修仙之人,五感敏锐,听到声音的陆宴安转头,看向手足无措的江婉婉和掉在地上的漱月剑,皱了眉头,冷哼一声:“剑,是握在手中,与你并肩作战的伙伴。”

    真蠢,剑都能掉。

    还威胁他?

    此刻江婉婉如梦初醒,捡起漱月剑,落荒而逃。

    *

    沈陵为陆宴安取了被褥,回到自己的房中,却看到小二愁眉苦脸的蹲在院中的盆栽前面,“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干的呀,这是东家从几百里外的边城带来的啊.......”

    沈陵感到了空中残存的剑意,默不作声的回到了房中,扫了躺在榻上翘着二郎腿的陆宴安一眼,冷冷道:“听到了?去赔钱。”

    陆宴安勾了勾唇,“陆某囊中羞涩,只得劳烦沈师弟了。”

    此时只有沈陵和他,他不屑于带上那副乖巧的面具,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他早就打探过沈陵的底细,知道沈陵此时身无分文,有意为难。

    沈陵将他的被褥放在床边,淡淡道:“那我明日告诉师姐,请她去走这一遭。”

    陆宴安拍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笑的肆无忌惮:“那我便告诉表姐,你怀恨在心,想杀我泄愤,却无能为力,便拿院中花草泄愤,我倒想看看表姐信你还是信我。”

    沈陵毫不在意,打开了一本心法翻开,吐出两个字:“你去。”

    他知道阮羡鸾并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更知道陆宴安不会这么说。阮羡鸾得知也只会觉得陆宴安一时调皮,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便不了了之。

    他翻动指尖泛黄的纸张,再次抬眼,陆宴安已经张着嘴、翘着二郎腿睡着了。

    沈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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