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方才传来灵蝶传来书信,你可曾收到了?”陆宴安指尖停着一只白色的灵蝶,萦绕着几缕蓝色的灵力,颤颤巍巍的抖着双翼。
阮羡鸾看了一眼,想起,那不是真正的蝴蝶,只是一张纸做的灵蝶,被施了灵力,用来传讯。
这是门中炼器长老费步初的毕生得意之作,费步初喜欢饮酒,为人洒脱,每日醉成烂泥。
某日微醺之际,见花开花谢,月满盈缺,梦见自己是一只蝴蝶,在这时灵光乍起,折了一张纸,施了咒术。
后来经过费步初长老的重重改进,以纸制成,加以术法,可跨越千里,用来传递讯息。
灵蝶没有生命,却可以假乱真。成本低廉,费步初长老一挥手,便是千张万张,可化作千万只蝴蝶,极为方便,问仙宗独有。只是费步初长老爱喝酒,这蝴蝶之上难免沾染了酒气,久而久之,门中器修制作都以有酒味为风雅(正宗)。
此时,传给阮羡鸾的灵蝶已至,在她身边盘旋飞舞,摇摇晃晃,蝶翅轻颤,还有一阵酒味,似乎有些急切的催促阮羡鸾打开它。
阮羡鸾看着眼前这只蝴蝶,抽了抽眼角,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解开灵蝶的咒语是不是叫‘怎么也飞不出,这花花的世界,原来我是一只酒醉的蝴蝶’?”
“正是!表姐真乃神人也!”陆宴安眼中一喜,有些惊讶,此灵蝶虽然方便,门中器修弟子也可制作,但门中弟子灵力低下,做出来的灵蝶飞不过十里,唯有费步初长老做出的灵蝶可越百里、甚至千里。门中弟子做出的灵蝶往往没有咒术禁锢,用得到费步初长老灵蝶的时候往往是比较急、重要的讯息,因此他做出的蝴蝶为防止泄密,往往添加了咒术。
阮羡鸾随便一猜便猜到了?表姐不愧是表姐,陆宴安想。
阮羡鸾表情逐渐微妙:啊、这、这个长老怕不是穿过来的吧?!
酒醉的蝴蝶......
天。
即使心下复杂,阮羡鸾还是极为羞耻的念起了咒语,尽量压制着自己不要唱出来。
这么正经的事情,此刻却像是公开处刑一般。
“怎么也飞不出,这花花的世界,原来我是一只,酒醉的蝴蝶.......”
她念着咒语,眼前的灵蝶轻颤,传入一阵讯息入脑:“怀玉真人首徒阮羡鸾,命你即刻带领门中弟子返回问仙宗,门中有要事发生,速归、不容有误。”
“表姐......其实你可以默念的.......”察觉到阮羡鸾的尴尬为难,陆宴安解释道。
没办法,费步初长老是修红尘道的器修,上了年纪后更是跳脱随性,连咒术都是别具一格的随意,初次使用时,像阮羡鸾这样难以开口的弟子,很多。
阮羡鸾:“.......”
你不早说?
不过阮羡鸾有些坏心思的想到,如果换了沈陵,看着男主角一脸正经的唱着现代中年妇女的广场舞神曲,一定很有意思吧?
“沈陵、沈师弟可收到讯息了?”
陆宴安摇摇头:“未曾。表姐真是糊涂了,你忘了费步初长老最是懒散,又怎么肯劳心费力的给所有内门弟子飞蝶传信呢?自然是只给带队历练的弟子传信啊。”
连他手上这只,还是他师傅托费步初长老传的呢。
他忘不了这只灵蝶到他手中时还特别的加了一句费步初长老的语音问候“提剑的孽徒!速速滚回门派,否则打断你的狗腿——”
声音直击云霄,振聋发聩,甚至吓了他一跳。
真是、很特别而慈祥又贴心的关怀呢!
陆宴安:呵呵。
***
一下子,阮羡鸾召集了四人,宣布:“师门有命,命我们速速归去,怕是门中要有大事发生。”
毕竟离历练结束,整整提前的一个半月,本来阮羡鸾是打算这一个半月游山玩水玩着回去的,只是如今看事态紧急,火急火燎的,怕是几人只能御剑飞行了。
沈陵颔首,他真想不出,这时候门中有什么要紧之事。
按照上一辈子,门中他能想起、最重要、的事情也是三年后的门派大比。
难道这辈子自己回来,连门派大比的时间都提前了?
“只是不知,是何要紧之事?”沈陵开口,望向她的眼眸深不见底。
阮羡鸾摇摇头,将储物囊的灵蝶摘下,附在指尖,摇头:“信上未曾提起,只是怕是十万火急的事情。”
她哪知道啊,这和原著中走向、剧情很多都完全不一样啊。
江婉婉抬头,看向阮羡鸾,眼底有些担忧:“只是师姐,我们该如何回去?”
她们来时,是一路骑马下山,甚少用到灵力,因此这趟历练花了四、五个月。
沈陵扫了她一眼,“怕是只有御剑了。”
阮羡鸾没有反驳,点点头。
“什么、御剑?!”话音未落,江婉婉、济云帆、万轻舟异口同声的发出了“兴奋”的声音。
现在的一行六人,只有阮羡鸾、陆宴安的金丹修为可以御剑行千里,其余几人都是筑基修为,一日百里已是牵强。
陆宴安此时直着手,擦拭着手中的破竹剑,一双桃花眼摄人心魄,开口:“宴安与沈师弟投缘,若师弟愿意,可与宴安共御一剑。”
他真是、太喜欢为难沈陵了。
阮羡鸾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饮下一口:“诸位同门不必担心,我们可以慢慢来,一来可以缩短赶路时间,而来可以熟悉御剑之术,毕竟,大家迟早都要熟练御剑的。”
即使御剑再慢,也比凡间的马快上几倍,骑马不仅人要休息,马也要休息。
“那,便只能又做一回累赘了。”济云帆叹息。
问仙宗以剑出名,与震天派、长虹门是修仙界最著名的三大剑宗。更因“第一剑修”无憾跻身头名,除三大剑宗外,还有许多的修仙门派,大大小小,不计其数。还有最“出名”的青娥谷,也被世人送了个诨名——“勾魂谷”。
原因无他,勾魂谷多为女子,主修媚术,以双修助长功力,讲究一个“你情我愿”,很是随性,或者说随便。
别的门派若是门中弟子不习剑,门中会发放、铸造法器供其使用,不做强制习剑。
而问仙宗,管你修什么,你都得学御剑,哪怕济云帆、万轻舟是医修、器修,也在筑基之日有了自己的本命灵剑,更是早早学过御剑,只是熟练程度罢了。
阮羡鸾点头:“无妨,我们慢慢御剑便是,接下来路程遥远,今日已过了半日,更是劳累,诸位今日好好休息,准备好路上所需,我们明日一早便出发,一路上很是辛苦。”
“好。”
几人陆续离席,陆宴安伸了个懒腰,有些慵懒:“表姐,我这才刚下山,便又要回去了,回去你可莫忘了在我师傅面前替我求情......”
沈陵淡淡道:“陆师兄未通禀师门,私自下山,本就不该,既已做出决定,此刻才想起后果吗?”
不知为何,阮羡鸾觉得平日沈陵似乎也不这般,只是在陆宴安面前,便刻意拿规矩说事,倒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难道这就是男一男二的天生气场不和吗?
她看着沈陵认真的脸越想越觉得是的,难怪古人描写“红颜祸水”,果真如此。
毕竟原著中,男二陆宴安恨不得为江婉婉摘星捞月,为她生、为她死,为她“哐哐”撞大墙。
某一定律,男一是女主用来爱的,男二是作者用来虐的,诚不欺我。
陆宴安此刻被戳中真相,瞬间拉住阮羡鸾的袖子,服软:“表姐,宴安知错了——”
阮羡鸾揉了揉他的头,不多说话,她可不想参与男一男二的修罗场。
陆宴安见阮羡鸾并未为他辩解一二,有些委屈的开口:“沈师弟何必如此针锋相对,宴安不过是太想念表姐罢了,我们从小一同来问仙宗,其中情谊自是你不懂的.....”
沈陵看着陆宴安这幅装乖卖傻的样子,更是心头起了一把无名火,冷声道:“规矩就是规矩,若陆师兄因一己私情,置门派规矩于不顾,日后定有千千万万个人效仿,那门派规矩便再无约束力,无规矩不成方圆,再难服众。”
陆宴安咬牙,这家伙,今日是非要跟他过不去了吗?
沈陵拱手,向阮羡鸾行李,义正言辞:“请师姐惩罚陆师兄,以作惩戒,否则日后问仙宗的规矩再难服众。”
阮羡鸾:.......这,吃瓜看戏还把自己扯了进去?真是....一言难尽。
此刻她也突然想起,为何沈陵执着于惩罚,那天夜里分明是自己闯到他房中,却罚了他抄写心法,怕是他还记着呢....
这,大概是那种,排队的时候看着前面的队伍越来越短没有什么感觉,但看着后面的队伍越来越长,就会很欣慰。
沈陵此刻,应该也是这样的心态吧。
“沈师弟说得对,宴安私自下山,违反门规,待回到师门,便将门内心法抄写三卷交给我吧。”
阮羡鸾暗想,不愧是沈仙君,难道是陆宴安刺了他一剑,他怀恨在心,却也想得出别的合情合理的法子去罚他?
一时间,连阮羡鸾也分不清楚究竟是因为什么,陆宴安竟然能让无悲无喜、修无情道的男主角沈陵去惩罚他。
只是沈陵眉目依旧,面上虽然有几分清冷,却也看不出什么,连他自己都说不出,为什么一定抓着陆宴安的错处不放。
即使是上辈子陆宴安当众辱他,他也只是未放在心上,在上辈子的他眼中,没有什么事情是比修炼更重要的。
人人赞他仙风道骨、惊才艳绝,却没有人知道,他也曾在深夜磕着一招剑术,反复练习,到更深露重,但夜色消散,这才有了日后世无其二的沈仙君。
他知道只有自己足够强大,他的话语才能举足轻重,无人反驳。
这个世界,本就是强者才能说话的世界。
他一度这么觉得,可重来一世,他发现修为似乎没有那么重要,许多事都是他一叶障目,连阮羡鸾也不是前世留下的刻板映像。
这一世的阮羡鸾似乎才是她自己,美艳张扬,气度自成,随性洒脱。而她开始改变,变得偏执过激,好像都是因为自己?
算起来,是不是他对不住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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