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3:30pm,冬。
暖气充足的帝都银行中,一声.枪.响突然响彻云霄,划破了冬日的宁静。
这.枪.声让所有客人都忍不住惊恐回望,胆小一些的女性甚至直接叫了出来。
待看清那几个戴着黑头罩的男人手中的黑色武器时,尖叫和惊呼声更是此起彼伏,转瞬间便营造出了恐慌的氛围。
——很明显,他们遇上了一起性质恶劣的银行抢劫案。
“都听好了!把大门锁上,拉下卷帘门!所有人都集中起来坐到地上,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乱动!”
领头的抢匪用.枪.挨个指着离自己最近的一排客人,黑漆漆的.枪.口让人一阵心惊胆战,生怕一个走火,自己身上就会多一个洞口。
恐惧令在场的客人在抢匪的指示下开始移动,包括银行的店员和分行长。然而,在这一片紧绷的安静之中,某个懒散淡漠的男声就显得尤其突兀——
“喂?现在能听清了?好。……嗯?这边怎么回事?也没什么,只是有几个蠢货闯进来了而已……”
“——你!都说了给老子滚过来坐下!你是不想要自己那条狗命了吗!”
离说话之人最近的抢匪立刻端着.枪.向他走去,其他人的注意力也或多或少集中在了这边。
瞄准这个机会,一位壮硕的男性客人咬了咬牙,大吼着冲前面的抢匪头目扑去:“看招——!”
[“真是蠢呢。”]
电话中传来寡淡的声音。
打电话的青年双眼不离ATM机,只微微叹了口气。
“别在那里说风凉话了。打电话想干什么?”
他这样平淡的问着,戴着白手套的指尖轻点手机壳。
澄澈的金光在空中一闪而逝,没有被任何人发觉。
被那一声壮胆用的大吼吸引了注意力,抢匪头目立刻转过头,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开了一.枪。
然而,如此近距离的、按理说白痴也能击中的一枪,却奇怪的擦着男人的脸颊飞过,只堪堪给他留下了一道血痕,便冒着青烟嵌入了对面的墙壁中。
但这也足以让所有的客人再次尖叫起来,恐慌的情绪再度蔓延。
抢匪头目愣了愣,迟疑的举起手.枪看了眼,便不在意的对捂着脸瑟瑟发抖的男人冷笑道:“看见了吗?再敢反抗,下一枪瞄准的就是你的脑袋!不想吃苦头的话就给我乖乖坐好!”
这次的镇压起到了很好的效果,所有的客人都抱着头,开始往银行大厅中央集合,再不敢有丝毫异动。
空气寂静了一秒。
“什么?……这次的交接临时交给我?”
刚刚那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里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与平常无异的音量却在此刻安静的室内显得尤为刺耳,“原来的负责人呢?接头人又是谁?为什么——”
明显是问责的话语不知为何戛然而止,似乎是对面的人说了什么让他改变主意的话。
然而。
“你这小子——未免也嚣张过头了吧?想死的话我不介意现在就送你上路!”
被刚刚的变故吸引注意的抢匪之一回过神,凶神恶煞的狠狠把枪怼到那人背上,打断了他的凝神倾听。
“给老子立刻挂上电话转过来!把手机放到这个袋子里!听到没有?!”
“……我知道了。”
被枪指着的人顿了顿,最终这样说道。
劫匪刚要露出满意的表情。
“时间和地点待会发给我。”
对自己陷入的危机仿若丝毫不知,专注于打电话的人无视了劫匪,自顾自的继续吩咐着。他从始至终不曾正眼看待这场抢劫的轻视意味,让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被戏弄的劫匪勃然大怒。
“你这混蛋——!”他的枪.口狠狠往前一怼。
但就在这时,光听声音就已经具备相当魅力的男人却将手机拿下耳边,依从他的话转了过来。
直到这时,众人才看清了这个人的全貌。
那是一个非常年轻的男人,顶多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一头银白的短发柔顺而耀眼,五官英俊,面部线条凌厉而棱角分明,是一张足以胜任……不,足以完胜最完美的平面模特的脸。
而他脸上最吸引人的,无疑是那双孔雀蓝的眼睛。
那是一种深邃到令人沉醉的蓝,让人看到就能想起夏日的深海,神秘却又透着无可掩藏的凉薄,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距离感。
说实话,如果不是对男人不感兴趣,这名抢匪甚至有种脸红心跳的冲动,因为这个年轻人的样貌和表情——实在是A爆了!
即使青年现在的眼神睥睨又寒凉,也阻挡不了他发光体一般引人注目的可怕魅力!
——等等,睥睨?
矮胖的抢匪突然一愣,迎着青年完全是居高临下的俯视眼神,终于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从刚才开始就存在的违和感。
——青年起码接近190公分的高挑海拔,让他这个身高不足对方肩膀、还拿枪抵着人家的行为,看起来就像小孩在威胁大人一般可笑。
“你。”
就在抢匪沉浸在青年过于冷冽的气场中无法回神时,对方终于开口了。
他将手机收入口袋,即使戴着手套也能看出五指修长的右手轻而易举的将枪.口拨开,狭长的冰眸微微眯起,无形中便透出了强烈的不耐气息。
“难道没有人教过你,我打电话的时候你应该保持安静吗,蠢货?”
蠢货……
蠢——货——!?
——什么啊这个人!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被如此胆大包天又莫名其妙的蛮横言行震惊到眼眶脱窗的客人们同时在心里大吼道。
人群之中,一个带着棒球帽,右边眼侧有着灼烧疤痕的男子用鼻子极轻的哼出了一声笑音。虽然他立即抿直了唇线,但这细微的声音还是被他身边的人察觉到了。
在他旁边的金发FBI茱蒂·斯泰琳:“秀?你刚刚……笑了吗?”
伪装成赤井秀一用来试探那家伙的死是否为事实,一点都不想搭理混蛋FBI的日本公安降谷零:“……”
滚出我的日本.冷漠.jpg
没有注意到人质中的这一小小插曲,完全被气红了眼的抢匪先生此刻已然怒火攻心:“去死吧小兔崽子——!!”
“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耳边炸响,人质们也一阵骚动,很多人已经尖叫着闭上了眼,不敢看这血腥的一幕。
然而。
纤尘不染的白手套将爆开的枪.管随手扔到一边,满面焦黑的抢匪也随之翻着白眼倒在了地上。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毫发无伤,连灰尘都没有沾上一星半点的高挑青年站在大厅尽头,面对着其余抢匪如临大敌的凶恶眼神,连眼神都没有变一下的脱下大衣。
“让我们速战速决吧。”
他将大衣搭在一边,平静至极的说。
*
五秒。
……不,三秒。
事发时刚好陪着小伙伴元太去厕所,听到枪.响快速赶回来时正好目睹青年摆平抢匪全过程的江户川柯南,缩在墙角后目瞪口呆的看着大厅中的青年。
他正站在满地横尸(bu)的中央,顶着众人敬畏的目光面无表情的整理着在柯南看来分毫未乱的白衬领口。
在青年因为要出手打人所以卷起来的袖口下,露出了一截锻炼得极其完美的小臂线条,柯南相信青年衣服下的身体也是一样的精壮又具备爆发力。
亲眼看到开发到那种程度的身体,柯南对青年能解决这样的抢劫案并不意外——拥有一个空手道大赛冠军青梅的他真正诧异的不是青年的身手,而是一个没有被大多数人注意到的事实。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徒手扳弯一把.枪.的枪.管,让子弹在射出之前就直接爆炸?
相信科学的小侦探看了眼最初昏迷的抢匪身边那把凶器,不信邪的走到它旁边,捡起来掰着试了试。
……纹丝不动。
自不量力的男孩露出见鬼了一样的表情,惊奇又赞叹的看向青年,正好看到人质们纷纷向他道谢的一幕。
……当然,激动到问姓名、要电话号码、要Line账号、甚至想直接以身相许的女性,不在少数。
三两下解决了持枪劫匪,表情一直冷静如初的青年此刻依旧淡定,只是身上面对不法分子的凛冽气势却消散了许多。他只是姿态放松的站在那里,好像就能让所有人安心,那出众的外表也在人群的包围下显得更加耀眼夺目。
这样的人似乎天生就适合成为人群的焦点。
柯南在听到青年说“我只是个普通公司的职员”时就撇了撇嘴,心里对这个说辞一点都不信。
先不提他刚刚打电话时那令人在意的内容,就说他几秒前展露的身手,就绝不是一个普通的社会人能具有的。
这样想着的柯南在警察来了之后暗搓搓凑上前,好奇的想要听一下青年的名字和身份。
然而还没等他听清第一句话。
命运的后领冷不丁被人提起,柯南吃了一惊,转头却对上了阿笠博士不满又担忧的眼神。
“真是的,新——柯南君!这么混乱的时候你不要乱跑啊,我们找了你好长时间!”
“博、博士你干什么啊!快放开我……”
披着幼童外壳的高中生侦探下意识挣扎着,眼角的余光看到青年跟着众多警察去了外面,连忙挣扎着跳下来追上去。
他刚刚跑到还在飘雪的室外。
“——辽教官!”
混着雪花的风声送来压低之后仍能听出恭敬的声音。
柯南的脚步戛然而止,他诧异的看着一排排警察——其中包括年过半百的警部——齐刷刷向青年敬礼的神奇景象,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心中的疑问愈发多了。
被称作“辽教官”的青年不走心的应了一声,从左至右扫视了一遍在场的警察,侧脸稍显冷淡。
“我只想问一句话,废物们。”
他平静的开口,刚一起头就让所有的警察流出了冷汗。
“从银行被劫持到你们赶到事发地点,中间经过了多长时间?”
“……”
死寂。
银发青年脸上面对人质们时的温和消失殆尽,看也不看大气不敢出的警察们一眼,接过小刑警战战兢兢双手递上的薄款黑色毛呢大衣,往肩上一披就踏入了风雪之中,没几秒便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好严厉啊……话说,他不冷吗?
这样关心的想法在柯南脑中一闪而过,他随即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带着好奇宝宝的表情拽住了一位警察的衣角:“呐呐,叔叔!刚刚那个救了我们的大哥哥叫什么名字啊?我看他好年轻的样子,为什么你们都叫他‘教官’呢?”
“哦,你说辽教官啊!”被询问的警察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弯腰一本正经的说,“那位大人是我们日本警察密藏的王牌,具体所属部门我不能说,抱歉了,小朋友!”
“诶——”
柯南拉长声音不满的喊着,藏在镜片后的眼中却浮现出不像小孩的沉思。
*
“还是这么严厉啊,日本警察……不,日本公安密藏的王牌,辽苍介教官。”
空无一人的小巷中,含笑的声音突兀响起,伴随着一阵逐渐接近的脚步声。
褪去了伪装的降谷零一步步接近那个靠墙吸烟的身影,双眼在接触到他的侧脸时不受控制的亮了亮,眼底闪过丝丝柔软和追忆。
“……”
银白发色的青年掐了烟,朝虚空中吐出一口薄雾,转眼看了看零。
他的神情缥缈而平静,浩瀚的蓝眸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却又好像在看着零的短短几秒间就已经把他看透。
“是吗……你是【未来】的人。”
出乎降谷零意料的,青年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并不是符合他性格的犀利,而是充满陌生的确认。
他一愣,随即有些苦涩的笑开了:“诶?……居然是还没遇到‘我’的教官吗?这可真是棘手了啊。”
辽苍介挑了挑眉,转身直面向他,打量了一下他的表情和全身。
这久违的,懒散的外表下隐藏着锋锐尖枪的眸光,满是彻头彻尾洞悉的深邃眼眸,让降谷零不自觉的站直身体,又很快将视线下移,露出一抹复杂的微笑。
“真是……过分啊。明明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见面……”有着淡金发丝的黑皮帅哥低声呢喃着,视线悄悄落到对面的人脸上,眼底隐隐有着藏入深处的情感。
“……过分?”辽苍介在几息间的沉默后反问了一句。
降谷零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他以复杂的眼神注视着对面的人,闷闷的点了点头,心中苦涩:“嗯,过分。”
——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他早就想好要在见面时说的话……不就都没用了吗……
“因为感觉没法对现在的我说出想说的话了?”
出乎意料的声音几乎与降谷零的心声同时响起。
被说中的男人愕然抬头,正好撞上不知何时接近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目光。
他的呼吸猛地一窒。
辽苍介淡漠的打量着明显被戳穿的降谷零,片刻之后虚假的弯了弯眼,眼中却没有丝毫温情:“这样可不行,士兵。身为‘那个地方’的人,你太容易被看透了。我真的教过你这样的白痴吗?”
“……我只是对你这个恶魔教官没办法而已!”
降谷零在片刻的怔愣后蓦然回神,颇有些狼狈的移开了目光,十分窘迫的低声反驳着。他不自觉的扯了扯领口,自暴自弃的说:“算了,差不多该开始说正事了吧——”
“在那之前。”
狼狈转移话题的话语,被青年毫无征兆的动作突兀打断。
辽苍介捏住他的下巴,俯下身,冷色调的眼睛直直的望进他的眼底深处。
那是连他的脑髓都看穿的洞察眼神。
“你刚刚想吻我,是不是?”
淡色的唇附在零耳边轻声问着。
——噗咚。
降谷零的眼睫颤了颤:“…什……?”
触手可及,咫尺之遥。
他在心底装了好多年的人静静的看着他,冲他散漫的勾起了唇。
“不做么,士兵?”
“……”
降谷零缓缓瞪大了眼睛,瞳孔不可自制的放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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