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比起休息,最先发起抗议的是凯文作为年轻人“朝气蓬勃”的胃——要知道他早上只吃了那么一丁点,甚至不能算是早餐的东西。而大部分时间其实花在了来回的路上,凯文看着出租车司机不停地切换电台,似乎一直找不到和他心意的歌。
“我想听新闻,可以吗先生。”
年轻的斯塔克被来回变化的歌曲前奏弄得有些头疼,他有点不耐烦地揉了揉太阳穴。前座的司机大哥闻言有点不情不愿地把频道切到了新闻台,收音机里传来冷峻的播音腔——是个男主播。
事实上,谁都知道,媒体都不是单纯的报道事实而已,有时候是政客抨击别人的工具。他听着那个没有感情像是机器人的男声把今天纽约的一些日常评价了一遍——不知道是谁写的稿件,顺便diss了德州不久前发生的暴力执法事件。
正当凯文纳闷前不久他和彼得经历的那件事情这两天似乎销声匿迹的时候——他今天原本已经做好准备看着小蜘蛛眼泪汪汪地难过模样,即使他试图做了些努力,但是不应该有这么好的效果。
他这么想的时候,电台里面的声音换成了一个有些柔和的女声,这次的播音员带着一点拉美人的口音。凯文往窗边靠了靠,迷迷糊糊有些困意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女主持作为结束念的一则警察局发布的一则消息,来确认在最近一起袭击事件中死亡的女童的身份。
“…女,6 -8岁,金色头发蓝眼睛,身穿蓝白的裙子……”
男孩突然醒了,彼得在他左侧靠着窗睡着了,年轻的斯塔克揉了揉眼睛,又往后椅缩了缩。
“刚刚说的是什么,先生,你听到了吗?”
他从后视镜里望着出租车司机问道。
“啊,一个说是遇难了的小孩。”
司机漫不经心地转着方向盘,道,“每个月都会有几个确认不了身份的流浪儿上新闻。”
说着,男人点了跟烟,似乎完全没把新闻里的报道放到心上,他把手伸出窗外,弹了弹烟灰,哼起了凯文没有听过的小曲儿。
男孩没有再说话,他揉了揉脑袋,后背靠在皮垫上的感觉带来了一点安全感。
他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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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花钱买公关的时候,凯文是个小富豪——至少在他这个年级的少年人里面确实是的。
托尼.斯塔克每个月准时往他的银行账户里面转一笔零花钱,好吧,严格来说事贾维斯帮总裁打理的——他还有自己在公众号上赚的外快。
但是现在刚才月初,他就已经一贫如洗,到了一个钢镚掰成两瓣花的地步。早上皮特罗来斯塔克大厦的时候吃掉了托尼的甜甜圈,他得在总裁回来前买——失去甜品的托尼自称自己会难过到失眠。
他想起来心里就一阵肉疼——哈皮给他发来了托尼喜欢的店铺的定位,看上去又远又贵还要排队。
今天早上应该坚决阻止皮特罗吃掉那个甜甜圈的。男孩懊恼地想,他越是掰着指头算,心里越是悲凉。
年轻的斯塔克已经在兼职网站安排好了自己下午的行程——那个一小时45美元的游乐场兼职看上去很吸引人,而且也不像在甜品店打工那么高概率的遇到托尼.斯塔克或者是他的助理。
他可不想被哈皮在大庭广众下痛心疾首地拉着胳膊说:“天哪!凯文!你怎么能做兼职呢这种话。”
——小天才凯文.斯塔克。
想到这儿,凯文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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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身旁的彼得.帕克提着两杯奶茶从店铺里走出来——小蜘蛛已经吸完了一杯加冰的奶茶,正一边用吸管搅动着杯子里剩下的珍珠,一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自己。
“梅姨一直很期待你来我家做客,她想请你吃她做的苹果派。”
帕克挠了挠头,耳尖泛红——梅一直很期待彼得能邀请自己好友来家里开个派对什么的,那个漂亮的女人很希望彼得能和同龄的其他孩子一样交流,而不是老是喜欢把周末的美好时间放在自己的房间里。
“下次吧。”
凯文委婉地拒绝了——每次他去彼得家,梅都会拉着他,旁敲侧击地打听彼得最近在学校怎么样,这让小少爷很尴尬。他刚说完就发誓自己好像看到了彼得.帕克因为失落而垂下的头顶上的毛茸茸的耳朵。
自己的好友某些时候像极了某种小型犬科动物,喜怒哀乐写在了脸上。
年轻的斯塔克有些愧疚地吸了一口奶茶。
……
男孩回到斯塔克大厦的时候,看见托尼正拿着一杯还在冒热气的咖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总裁看到凯文回来了,冲年轻的斯塔克挑了挑眉。
“你好像老了二十岁,kid。”
凯文看到托尼回来一阵紧张——但是从他的表情看应该是没发现自己的甜甜圈不见了,于是心里又松了口气。
“托尼,你有经历过一些超自然的事情吗?”
凯文拿起客厅桌子上的报纸,随意的翻着,看上去漫不经心地问。
“比如,托梦一类的?”他想了下补充道。
另一个斯塔克闻言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一边摘下了眼镜。总裁了解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孩子——尽管托尼和凯文在一起的时候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父子。自家kid越是这种漫不经心的口气,其实发生的事可能越严重。
但是他想自己解决。
托尼把眼镜放到了一边,换了个姿势坐在沙发上。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我的意思是,看上去有心理疾病的时候。”托尼.斯塔克站起身,打开咖啡机,一边往里面倒着咖啡豆,一边说:“你快成年了,要自己学会判断。”
虽然他小时候也怀疑过这个科学的世界是不是有鬼存在——那句话叫什么来着,科学的尽头是迷信。
“不许加糖了。”
话音刚落,年轻的斯塔克从他手里抢过奶精和白砂糖,然后一脸得意地摇晃着手中的塑料包装袋:“波兹小姐让我看着你,摄入糖分过多会发胖的。”
“她也跟我说,快成年的人老喝奶粉容易发胖。”
托尼.不甘示弱.斯塔克把凯文伸向成人奶粉罐的手毫不留情地一把拍掉。
两个斯塔克加起来六岁不能更多了——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切的贾维斯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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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二月份的天气很好。
凯文坐了托尼的顺风车去了游乐场,下车的时候顺便捎走了托尼车上的几瓶新装的矿泉水——凯文没有出门带水杯的习惯,免费拿几瓶矿泉水也不过分。总裁扶着方向盘,墨镜下默不作声地对自家kid这一乞丐行为翻了个白眼。
周末的游乐场人很多,主要是情侣和带着小孩出行的家庭,因此第一次一个人来游乐场的凯文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当他发现这份兼职是扮成娃娃卖棉花糖的时候,他感觉更孤独了。
“真的没有更大号的衣服了吗?这个卡我裆了。”凯文在更衣室一边费力地拉着拉链,一边说。
“抱歉呢,大号的衣服刚刚被您今天下午的同事借走了,斯塔克先生。”
从凯文报上名字开始就颇有礼貌的游乐园经理说道,他上下打量着试图把自己塞进小一码地恐龙服装地男孩——一个可以毫不费力把这里买下的人的私生子来这里打工,好像现在有钱人就这么喜欢体验生活。
真是越有钱的人想法越多。经理想。
凯文的体格属于青少年中比较健壮的。他比彼得和皮特罗都要高一些,而且平日又常常被托尼拉着锻炼,偶尔也会练下拳击,虽然没有什么进步就是。这套衣服彼得穿可能刚好,他穿上的时候感觉自己灵魂都被束缚了。
尤其是裆下。
凯文尝试迈了迈腿,然后带上了头套。视线明显缩小让他一时间不太适应。
反正也就一个下午,他这样安慰自己。
得知是两个人一起卖棉花糖的凯文松了一口气——游乐场这种地方,不管是干什么,一个人看上去都好卑微。而他到的时候,那个借走大号恐龙衣服的人已经在摊子前就位了。
看来大号的恐龙衣服对这个人来说也不是很合适。
因为大老远凯文就看见自己下午的搭档一直在拽裤子。然后小少爷的视线移到他手里在做的棉花糖上。年轻的斯塔克走过去的时候给自己搭挡一个嫌弃的眼神,并拿走了男人手里被烤得黑不拉几的玩意儿。
……
史蒂夫.罗杰斯承认自己确实不擅长做这种小甜食。
他可以徒手拉直升飞机,也不是不会下厨,但是他就是处理不好这些小巧精致的玩意儿——其实最先他看中的是做体育教练的那份工作,可是他打电话的时候刚报上姓名,被无情地拒绝了。
“美国队长来做兼职?”电话那头的男声发出了一阵笑声,“我iron man表示拒绝。”
然后对方就无情地扣了电话。
美国队长不能做兼职吗?
史蒂夫失落的挠了挠头。
虽然现在不是完全的太平盛世,但是他的任务少的可怜。靠神盾局那点可怜的薪水过日子,他甚至不最近能给他的狗杰克买高级狗粮。
我可以少吃肉,杰克不行!史蒂夫.罗杰斯想。
于是当他来这里做兼职的时候,那个经理抱着手臂看着他换衣服,一边看一边笑:“听说你跟美国队长同名?你这体格倒是很像。经常锻炼啊小伙子。”
“呃,其实……”史蒂夫刚想说点什么,被男絮絮叨叨的话语人打断了。
“我儿子是美国队长的忠实粉丝。”
面前的人有点哀怨,“他竟然觉得美国队长比他的父亲更厉害,你说凭啥呀!难道不是我给他换的尿布吗?”
“当然,做父亲更伟大。”
于是史蒂夫放弃了解释,微笑着回复说。
……
在史蒂夫.罗杰斯第三次搞坏了手中的棉花糖,并沮丧的把材料扔到垃圾桶里的时候。他旁边那只小一号的恐龙玩偶终于忍不住了。
“我来做吧,你不添乱就好了。”
凯文在百岁老人下手之前,眼疾手快地从旁边的人的手里救出第四份材料。
透过头套上的两个孔,百岁老人史蒂夫从对面的少年灰绿色的眸子中,感受到了那只小恐龙深深的嫌弃。
——这个眼神让他莫名其妙的想起了托尼.斯塔克。
“你第一次做兼职吗?”
开始做事情的男孩变得格外的话痨,他撕开一包白砂糖,“我第一次做兼职是去教小学生数学,结果那个阿姨觉得我数学不如他儿子好,没一个小时就把我赶出来了。”
“有计算器为什么非要我算术好啊。”凯文撇撇嘴,有点哀怨。
“没关系。”
史蒂夫.罗杰斯伸出巨大的恐龙爪子安慰似的拍了拍旁边这只小的肩膀。
“我数学也不好。”史蒂夫感同身受的回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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