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她心里也涌起一阵阵后怕:要是她刚才真的阻止了大夫救治,那她的宝贝孙女真是要被自己害死了!
好在,她儿子儿媳及时制止了她的盲目迷信……她的孙女回来了!
梁臻臻的脉搏已经回来,许从心预估了一下时间,觉得药剂快送到了,于是利落地收回了她的银针,并让梁夫人给梁臻臻穿衣。
梁夫人得了许从心的指示,按压下心里的激动,给自己擦了擦满脸的泪水后,咧着嘴角打开梁臻臻的衣橱。
挑选了一条宽松舒适的居家服后,她小心翼翼为女儿穿衣,又对梁老夫人道:
“妈,臻臻活过来了,您把这寿衣拿出去让佣人处理掉,顺便通知管家叫他把外面的灵堂撤了!”
萧桂兰正自责呢,一听儿媳妇的话,双手一拍,惊醒过来似地道:
“对对对,臻臻没事了,得赶紧把那些东西撤了,免得她看到会吓坏!”
萧桂兰说着,捡起刚才挂在一旁的寿衣,脚步匆匆往门口而去,不过她开关门的幅度很小,似乎怕门外的一切惊扰自己的孙女。
“妈,您怎么出来了,臻臻情况怎么样?”
门口,梁先生也焦急地等待着,见自己母亲忽然出门,还以为女儿又发生什么情况,失去救治的机会,瞬间眼眶都发酸了。
萧桂兰关上房门,听到儿子压抑着难受的话音,却激动地拉起他的手,眼角盈满喜悦的泪花:
“臻臻手上有脉搏了!她真的没事!我出来是要处理这衣服的,还有你赶紧让管家把外面的东西都撤了,把家里恢复原貌!臻臻一会儿醒过来可不能看到这些!”
“妈,您说的是真的吗?咱臻臻真的活了?”
显然梁先生一时间也有些不敢相信,但已经亲自摸到过梁臻臻脉搏的梁老夫人十分确定:
“是真的,淑惠和我都亲自摸了臻臻手腕上的脉,虽说没那么明显,但真的有动,臻臻还活着!”
“冯叔!快,把这些东西都撤了!庄园一切都赶紧恢复原样!我女儿没事了,我女儿没事!”
听闻母亲百分百的确定,梁先生心里急切地想要进房间去看看女儿,但又怕自己进门会干扰大夫,喜悦夹杂迫切之下,他言语激动地走下楼,开始指挥家里的佣人工作。
话语间没了之前的悲伤压抑,全是激动喜悦,似乎恨不得对天大吼三声,叫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女儿回来了。
家里的佣人听到梁旭宏的话,个个目瞪口呆,在本能的驱动下开始收拾庄园各处,但内心却惊起滔天巨浪。
“梁先生居然说小姐没事,你说奇不奇?”
“难道人真的可以起死回生不成,小姐半夜就没呼吸了啊!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刚才那小姐不会是给梁家人催眠了吧……”
“你说会不会医院的机器出了问题,实际小姐心跳根本没停只是晕倒了?”
“瞎说,有呼吸梁先生一家还会给小姐穿寿衣放冰棺,你当他们瞎的啊!”
大概是得到的消息太过震惊,所有人工作碰头的时候都忍不住惊叹几句,眼神也时不时朝楼上瞥,似乎在等待见证奇迹的时刻。
“先生,药来了,药来了!”
当众人合力把庄园里的白事物品全部处理掉时,华佗馆承诺的药剂也准时送达了。
“梁先生,这是我按许医师的方子熬的药剂,您带路,我给梁臻臻小姐送过去。”
梁先生对方老医师其实心里还存在怨怪,毕竟他家女儿原本只是虚弱,吃了方老医师开的中药后差点儿死了……要不是有许从心的帮忙,说不定他们还会懵懵懂懂把人活埋,想想就可怕。
但现在人家手里的药是能帮他女儿的救命药,梁先生为了这药,也不能直接把人赶出去。
“跟我来。”
理智压下情感的厌恶后,梁先生还算客气地为方老医师引路,把人带到了梁臻臻的房间。
刚才萧桂兰出来一分钟左右,梁夫人为梁臻臻穿好衣服后怕梁先生着急,已经给他开过门。
为了感受女儿的生机,梁先生进屋后也亲自摸了女儿的脉搏,亲身体会到女儿的血液重新流淌,感受到女儿的身体重新焕发活力,此时梁先生对许从心的医术已经充满了信任:
“许医师,华佗馆的人送药来了,现在就可以给我女儿喝了吗?”
许从心抬头,见梁先生身后的人是方老医师,眼里露出惊讶:
“方伯,您怎么亲自来了。”
“亲手把药交到你手上我才放心,更何况我也想见识一下你的医术。”
平时交流之际,方老医师已经感受到许从心的医术之精深,此时有现实的案例可以让他亲眼见识一下,他当然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
接到许从心电话后,他得知梁臻臻小姐没死,心里就好奇得很。
但那时候许从心这边还在忙,他不好多问,于是只能先按耐住自己的疑问亲自把许从心需要的药剂煎好后,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一会儿我跟您细说。”
许从心接过方老医师的药剂后,让梁夫人半扶起梁臻臻,然后捏开梁臻臻的嘴巴,用勺子给梁臻臻一点点小心灌入。
方老医师为了直观感受梁臻臻的身体变化,在许从心喂药之际探了探她的脉,然后在等待梁臻臻醒来的时间里,又每隔五分钟给她诊脉。
当药剂喂下约莫二十分钟时,方老医师明显感觉到梁臻臻的脉搏比之前的更加有力且平稳。
“奇了!这药效竟如此之神奇!”
也就是方老医师感叹的当口,梁臻臻被他诊脉那手的小指头,轻轻颤动了一瞬。
“淑惠,你看到了吗?臻臻她动了,她手指动了!”
“我看到了!真的动了,我们臻臻肯定快醒了!”
梁家三个大人在药剂灌入梁臻臻口中后就一直目不转睛守着,当梁臻臻身上出现微小的不同,萧桂兰与梁夫人都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惊呼出声。
梁先生虽然没有出声,但一双手不由自主紧紧握成了拳,眼珠更是一瞬不瞬守着梁臻臻的面容,生怕错过女儿睁开眼的瞬间。
半分钟后,当梁臻臻睫毛微微颤动,然后努力撑开了眼帘适应屋子里的光线后,几人更是控住不住凑到了梁臻臻眼前。
“宝贝,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臻臻,你感觉怎么样?”
“奶奶的心肝,真是吓死奶奶了,还好你没事啊!”
梁臻臻见到家人都守在她床前,一时间神情有些懵:
“爸妈,奶奶,你们怎么都在我房间啊?”
听到梁臻臻懵懂的问话,三人这才想起他们孩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一个个偷偷擦干眼睛的湿润,笑着骗孩子:
“没事,就是爸妈和奶奶见你这么晚还不起床,以为你不舒服,所以才有些担心。”
梁夫人抱着梁臻臻话语轻柔地安抚着,又贴心地问:
“臻臻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正好家里来了大夫,有什么难受的地方一定要告诉他们。”
“难受的地方……就是刚才我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心里难受,不过现在妈妈就在我旁边,我知道梦都是相反的。”
梁臻臻说着话,眉头又皱了起来,
“妈,你是不是趁着我睡着给我吃那个很苦的中药了,我嘴巴里一股子苦味。”
“梁臻臻小姐,你之前是不是把你家人给你喝的调理的中药偷偷倒掉了一半?”
在一家四口温馨团聚的氛围中,许从心却一句话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你……你胡说!”
梁臻臻与妈妈对话之际,忽然一道陌生的女音插入,而且还一下子揭穿她的小动作,一时间眼光闪烁,语气都透着心虚。
“如果我是胡说,那你房间这个放着干花的陶瓷花瓶里,怎么沁出淡淡的中药味儿呢?”
许从心说着,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那干花拔了出来。
然后众人便看到,原本该干干净净的干花根部,呈现出被中药浸泡后褐色带渣的样子。
“如果你按方老医师的药好好调理,根本不会出事,所以你们梁家对方老医师的控告,是不是该撤销了?”
梁臻臻听不懂许从心在说什么,但看到父母长辈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她求生欲本能下,拉住梁夫人的衣服开始解释:
“妈……我不是故意的,那中药太苦了,我才偷偷倒掉了部分……”
梁臻臻做出可怜巴巴的杀手锏想要博取家人的原谅。
曾经这一招百试百灵,无论她犯了什么错,爸爸妈妈奶奶都会选择忘记她的错误。
然而梁臻臻没想到,这一次,身旁的亲人一个个都变了脸:
“臻臻,你差点儿害死了自己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做的梦根本不是梦,昨晚你医院抢救失败,爸爸妈妈差点儿就失去了你,要不是这位小大夫出手,你现在都醒不过来!”
“臻臻啊,大夫开的药你怎么能倒掉呢,良药苦口啊!”
为了叫梁臻臻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梁家人也不撒善意的谎言了,直接把发生的事情跟梁臻臻解释了一遍。
梁臻臻原本以为自己那都是做梦呢,被家里人轮番上阵教育一遍,才明白自己真的差点儿醒不过来。
“呜呜……爸爸妈妈……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们了……我会好好喝药的,我不想离开你们……”
已经十一岁的年纪,梁臻臻脑袋也不笨,听明白了家人的话后,泪水夺眶而出,保证以后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梁先生也露出愧疚的表情,郑重朝方老医师道了歉,又朝许从心表示感谢。
“知过就改还是好孩子,姐姐为你再开个调养的方子,你把它好好吃完,三个月后,身子恢复了,以后就可以和正常孩子一起上体育课,一起玩耍,好不好啊?”
“真的可以吗?”
梁臻臻十岁的时候得了重病,病愈之后身体的器官损伤一直不能自行修复,以至于整个人比起正常十一岁的孩子看起来瘦弱很多,气息也较普通人弱。
学校的跑步、球类但凡剧烈运动都不能参加,听到许从心的话,她一双杏眼里闪动青春的光芒,忽闪忽闪惹人爱。
“当然是真的,喝药的同时你也可以多晒晒太阳,散散步,帮助身体增强抵抗力,不能剧烈运动,但普通的伸展锻炼却是有利于身体康复的。”
……
许从心给梁臻臻开了调理药方后,带着方伯离开了。
当天,梁家就撤销了对华佗馆的控告,也专程派人去到华佗馆门口当众向方老医师道歉,以挽回华佗馆的名声。
许从心回到仁心中医馆的时候,她卡里还多出了1000万的转账。
看着手机短信提醒的消息,许从心惊得一双猫儿眼都瞪圆了:刚才离开梁家之际梁先生问她诊金多少。
她想着自己这一趟是为的替方老医师解围,目的达成了,她也不好额外收费,于是就拒绝了。
可没想到梁家居然这么大方,闷声不响查出了她的账号,还给她打了那么大笔钱过来。
许从心看到那一串的数字,脑海里忽然升起一个不得了的想法:
也许,再多攒点儿钱,她可以自己开办一所中医学校!她师父说,天赋极好的学生不容易找到,但普通稍微有些慧根的孩子,好好学的话,成为一名优秀的中医大夫,还是可以的。
到时候她开办的学校可以从小学开始中医课程,既学习普通文化知识,又专门进行中医训练,等小、初、高乃至大学毕业,中医技术估计也可以毕业了!
如果钱多,她还可以扩大自己的中医馆,就像那些大学附属医院一样,给自己学校的学生提供待遇好,福利好的中医医师工作。
现代中医没落,除了传承缺失,还不是因为中医师挣得钱少吗?
只要落实到位了,以后中医肯定可以重现繁盛的!
大约是心里有了梦想,许从心这一整天内心都充满了愉悦,只是这种愉悦,在下班后准备打车之际,被一双结实有力的手打散了。
“你……你想干什么?”
许从心迈出中医馆没多久,刚看到前面一辆空车路过想要挥手招车,身子却被人拎小鸡一样几个眨眼的功夫揪到了医馆附近的偏僻小巷中。
因为被袭击的时候看到来人是白天帮过她的沈熠,所以许从心并没有掐破指甲缝里的迷药粒,反而装作害怕地质问出声。
“你问我干什么?”
听到许从心的问话,沈熠眼皮一撩,一双修长的手臂直接架在许从心肩头给她来了个壁咚,平日慵懒惑人的眼神里透露出几分阴戾,
“我倒是想问问你,裴家宴会那晚我送你回家,你对我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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