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无人敢娶

小说:穿成侯府傻女 作者:漫步长安
    裴元惜和公冶楚离得不近, 约摸四五步距离。这个距离隐隐还在拉开,公冶楚视线收回之时,明显感觉旁边的女子离自己已在七步开外。

    他冷着脸, 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一时缄默, 竟是谁也没有开口。

    商行偷瞄两眼, 不自觉红了眼眶。

    娘之于他, 除了冰室里冰冷的相见, 还有挂在爹书房里的一幅画。画中的娘穿得也是这样一身银红色的裙,含笑嫣嫣像对着他笑。

    他听得最多的是柳则叔叔说的故事, 关于爹和娘相遇, 关于他们是如何的相爱。柳则叔叔说如果不是遇到娘,爹可能不会娶妻。

    “我就纳闷了, 以前我爹到底是怎么得到我娘芳心的, 瞧他们的样子分明是打算形同陌路到天荒地老啊。”

    他对着点心老气横秋地叹气, 点心乖乖地趴在他的手边,蹭着他的掌心。他顺着它的毛,再一瞅自己的爹娘, 好似两人离得更远了。

    再一看,觉得他们一个冷一个淡, 除了长相皆是上乘之外, 似乎并不是很相配。他费尽心机给两人独处,让他们说说话什么的。他们倒好, 一个脸冷的像别人欠了几万两银子,一个淡然得像是独自一人欣赏景色。他就奇了怪了,他们到底是怎么相爱的

    裴元惜也在想这个问题, 目前为止她感觉不到自己有任何同公冶楚在一起的可能性。他太过危险, 权势倾天为人狠绝。她所愿不过是平淡顺遂一生, 实在不想同这样的人物扯上关系。

    他周身的气场太场,空气像是比别处更稀薄更冰冷。这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觉得有些呼吸艰难。

    她走到商行的身边,顿时感觉呼吸顺畅许多。

    商行听到她如释重负般的气息,低声问道“娘,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爹”

    “嗯。”她假装一起逗狗。

    “他就是看上去冷了些,其实他内心不是那样的。”商行想了想,声音更低,“他还会摘花送给你,天不亮就去非要带露珠的那种。”

    她惊讶地眨眼,觉得很难想象。

    商行难过起来,那些花放进冰室里很快变成冻花,和娘一样。很快他又高兴起来,他好像明白爹是怎么获得娘的芳心。

    一定是送花或者送东西。

    公冶楚听觉极佳,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听去。

    送花

    他吗

    他眉心收紧,眸光徒然凌厉地射向不远处。

    点心原本享受地眯眼打盹,突然一个激灵站起来“汪”一声朝不远处的假山窜去。只听得一声尖叫,然后就看到一个粉色的少女被点心咬住裙摆。尖叫声重叠,再远些的地方有道杏色的身影一下子跑远。瞧着那身形,不是裴元君还有谁。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点心可没忘记裴元华的脸。牙齿死死咬着她的裙子不放。她吓得尖叫连连拼命想甩开点心,模样好不狼狈。

    “你这死狗,还不快松开”

    宣平侯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贵人还在侯府他不可能真正离开,自然是远远跟着。听到接连两声尖叫,心里打了一个突。

    明明交待过所有人不许出来,以免惊扰贵人,元君是怎么回事元华又是怎么回事

    裴元华看到他,大声哭着叫救命。宣平侯好歹把点心给弄开,也顾不上在此时教训女儿,只狠狠一个眼神过去,裴元华立马提着被点心咬烂的裙子跑远。

    商行双手环胸,冷冷看着这一幕。

    宣平侯一头冷汗拼命告罪,嘴里说着以后要好好管教女儿之类的话。裴元惜身为女儿,自是要替自己的父亲说几句好话。

    公冶楚眼神未明,依然站在原地。

    商行很是直接,“裴侯爷的内宅,委实乱了些。”

    若不是内宅乱得厉害,他娘怎么会被姨娘换走,又怎么会以庶女身份活了十五年,期间还傻了十年。

    一想到他娘受过这么多苦,还年纪轻轻香消玉殒,他心里好难受。

    宣平侯很是羞愧,他的内院确实有问题。他治家不严,以至于嫡庶被人混淆;他疏忽后宅,才有李氏作恶在先,又有秋氏愚昧在后。

    他低头认骂,惭愧至极。

    裴元惜不忍,他纵然有许多不是,但对她而言是个极好的父亲。她往他那边站了站,无声安慰支持他。

    商行红着眼眶,立马换上另一副表情。“这也怪不得你,你还是很不错的。”

    “谢陛下。”

    “时辰不早了,陛下。”裴元惜轻声提醒。

    商行有些不舍,却也知在侯府逗留得够久。左不过明着不能登门,他还可以暗着来看娘。摸摸点心的毛,“下回再来看你。”

    点心呜咽着,摇着尾巴围着他的脚转。

    他站起来略抬着下颌,“裴侯爷,带路吧。”

    宣平侯出了一身的冷汗,眼下被风一吹额头后背一面冰凉。暗自祈祷着这两位祖宗以后千万别再心血来潮,否则他定要少活几年。

    他恭敬地送到侯府门外,瞧着两人上了一辆马车,似乎隐约看到先上马车的陛下伸出一只手拉大都督。

    而两人虽然无话,但举止神态透露着一种说不出来的亲近。等到马车驶离,他摸摸凉透的额头觉得自己定然是看错了。

    转身进侯府,大门在他进去后“哐”一声关上,他的脸顿时沉下来。身后的裴青小声低语几句,他脚步匆匆前往长晖院。

    长晖院内,裴元君和裴元华跪在正中间。上方坐着一脸严肃的康氏,旁边是沈氏并裴元惜,赵姨娘母女不在。

    裴元华委屈辩驳,“祖母,孙女只是一时好奇。陛下已认二姐姐为干娘,算起来孙女也是陛下的长辈”

    话未完,康氏摔了一只杯子过去,茶水碎片溅了一地。她指着裴元华的手都在发抖,“不知天高地厚的蠢东西,你敢自称陛下的长辈,谁给你的胆子”

    “祖母,陛下不是称二姐姐为干娘,孙女怎么就不是他的长辈”

    “你给我闭嘴”康氏气得直喘气,“陛下认你二姐姐为干娘,仅是你二姐姐一人之事。莫说是与你无关,便是与我们整个侯府都无关陛下是君,天家辈份不从民间论。你们一个个给我听好,若有人敢借着此事在外面耀武扬威,别怪侯府容不下你”

    宣平侯进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番话。

    他脸色难看地落在跪着两个女儿身上,深深看了一眼裴元君,然后看向沈氏。若说元华是被秋氏教歪了,那元君呢

    裴元君心里那个恼恨,她恼裴元华坏她的事,若不然兴许她还能瞅着机会和大都督来个偶遇。她又恨裴元惜走运,不仅能攀上陛下,还能在大都督跟前打眼。

    千恼万恨,更意难平的是自己的庶女身份,还有对自己不再关爱的母亲。

    沈氏滋味并不好受,宣平侯眼中的不满她感觉得到,知道他是在责备自己没有教养好元君。自从元君搬离轩庭院后,她对这个养了十五年的孩子越发的失望。

    或许正如元惜所说,元君的根不好,怎么教都掰不直。

    康氏缓过气来,更是痛心疾首,“陛下认你们二姐姐为干娘,何等的荣耀。但话又说回来,帝心难测,越是备受荣宠越要宠辱不惊。你们可知东都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侯府,便是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将我们侯府淹了”

    裴元华眼中还是不平,面上却是认真受教的样子。她原本是侯府姑娘中最小的一个,早前宣平侯也很是喜欢她的天真伶俐。秋姨娘吃转胎丸一事过后,侯府的下人捧高踩低,她最近没少受气。

    她也不傻,知道自己姨娘惹恼了父亲,眼下见父亲也在场,自然要表现出乖巧听话的样子,“祖母,孙女以后不敢了。”

    康氏脸色稍霁,都是自己的孙女,她自是希望她们每一个都好。

    裴元君一直忍着气,她气母亲不替她说话,气自己以前的位置被另一个人取代,更气那个取代自己的人站着,而她跪着。

    “祖母,孙女有一事不解。”

    “你说。”康氏语气还算好。

    “方才祖母说陛下认二姐姐为干娘一事,仅是二姐姐一人之事与侯府无关。既然如此我们做什么说什么又与二姐姐有何关系”

    说好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合着荣宠是裴元惜一人的,不好的就是整个侯府的,这是何道理她不服

    裴元惜道“此事我可为三妹妹解答。”

    康氏微微颔首。

    裴元君暗恨,“那还请二姐姐好好说说。”

    “陛下认我为干娘,他认的只是我一人。换而言之,除我之外侯府所有人与他无关。我能以陛下干娘的身份示人,而你们却不能以陛下的亲戚自称。三妹妹若不能谨言慎行得罪什么人,陛下不会看在我的面子上轻饶你。如此,三妹妹可听懂了”

    话说得如此直白,不想听懂也要听懂。

    裴元君认定她是小人之心,一人富贵不许别人沾光。

    康氏此时很是后悔,当初沈氏身体不好,她便让姑娘们随生母一起住。妾室教养孩子始终少了大气,到现在已是多说无益。府里请的那位教习嬷嬷还在,元君和元华的性子该掰还得掰,能掰多少是多少。

    元华被养得不知天高地厚情有可原,元君

    叹。

    沈氏有苦难言,暗自伤神。

    康氏把裴元惜留下来,祖孙二人说了好一会儿话。作为嫡亲的祖母,康氏自是有许多话要交待裴元惜。

    滔天富贵外人瞧着眼红,明白人却知如履薄冰。

    千叮咛万嘱咐,康氏依然有些不放心。等到裴元惜离开后疲惫地靠在椅子上,心里是又喜又忧。

    “若有先例可循,我心里还能踏实一些。这破天荒的头一遭,我怎么想都觉得不踏实。你说是不是莲儿在天上保佑二娘,我怎么觉得她的富贵不止于此。”

    云嬷嬷替她揉着肩,“奴婢早就说过二姑娘是个有福的,老夫人你且放宽心。”

    康氏叹息,事已至此也唯有放宽心。

    皇帝亲临侯府,大都督作陪的事像一阵狂风席卷着东都城的角角落落。众人苦思着陛下的用意,揣摩着公冶楚的态度。

    裴元惜从祸水变成祸害,在百姓的口口相传中被传得玄乎其玄。她痴傻十年还能醒来,又戳穿李姨娘恢复自己嫡女身份的事被人编成话本子,听说在茶楼里很是风靡。

    洪宝珠去听过几回,回来就和她学。

    她笑过之后,并不理会。

    “你有空也去听听,可有意思了。”洪宝珠猛灌一杯茶水,坐在她的对面。“你猜他们议论最多的是什么”

    她摇头,说不知。

    洪宝珠表情变得神神秘秘,托着腮认认真真地打量着她的脸,“他们都在议论你的亲事,我瞧着想娶你的人都可以排到城门外二百里了。”

    想娶的有不少,有胆的没有。

    谁敢娶她啊,她可是陛下的干娘。

    洪宝珠想到自己母亲说的话,说元惜妹妹福气太大,一般的男人镇不住。以前姻缘不顺,以后怕是也好不到哪去。

    不过母亲提起一人,那人倒是能镇得住。

    “那些人也就想想,谁也没胆子上侯府提亲。”

    裴元惜闻言,不知为何脑海中浮现一张峻峭冷漠的脸。好看的眉轻轻颦起,贝齿下意识咬住嘴唇。

    “我娘说,东都城若有一人敢娶你,那人必是大都督。”

    洪宝珠突然的一句话,惊得她心头狂跳。刚想到那人,便听到那人的名字。明明并不觉得羞涩,却像是被什么东西触动一样不自然悄悄红了耳根。

    真是突如其来的面红耳赤,简直是莫名其妙。所幸洪宝珠没有注意到她,还在那里自说自话。一时说没人敢娶是好事,就不用担心嫁人的事,一时又说羡慕她,不嫁人也是好事。

    “我要是男的多好,那样我就不怕死的上侯府提亲把你娶回家。”

    裴元惜闻言哭笑不得,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一句话。“你天一句地一句的,我真是服了你。”

    洪宝珠嘿嘿一笑,“我一听陛下认你当干娘,便想着我不就成了陛下的姨母。”

    话一说完,连连打自己的嘴。“元惜妹妹你瞧我这张嘴,我就是在你面前随口一说,你可千万别当了真。我可不是你,我可受不住泼天的福气。”

    裴元惜一脸认真,“其实未必不可。”

    她的孩子,确实应该称呼洪宝珠为姨母。不过情况特殊,理论上行得通的事,真正到实处很难做到。

    “别,千万别。你就当我放了一个屁,我什么都没说。”洪宝珠偷偷给了自己一个巴掌,暗道自己最近真是得意忘形。

    打眼瞧着一位绿衣姑娘款款进了琴行,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不屑地冷哼一声摆出一副不欢迎的冷脸。

    那绿衣姑娘并不挑琴,而是直接朝她们走来。

    “裴二姑娘定然不认识我,我姓章名唤音音。我们见过面的,在上回的赏花宴上,不知裴二姑娘能否想起来”

    章音音便是宴花宴上拦着裴元惜要赔琴的那位绿衣姑娘,今日她仍然是一身绿衣,却与那日的神态完全不同。

    裴元惜记性极好,怎么可能记不住她,甚至对她的印象颇为深刻。她长相中等,那日似乎是曾妙芙的马前卒,今日瞧着倒不像是个没脑子的人。

    “原来是章姑娘,姑娘可是来挑琴的”

    “是也不是。”章眉君看着她,“我是来求裴二姑娘的,不知可否避人一谈。”

    洪宝珠“嗤”一声,“我们答应赔琴,你随便挑一把琴便是,哪里来的那些个话。谁不知道你姨是太妃娘娘,你舅舅是曾大人,你哪里需要求别人。”

    章音音面露苦相,“洪姑娘说得极是,人人都知道我姨是太妃娘娘,我舅家也是有些名望。我若不是走投无路,又怎么会求到裴二姑娘的跟前。”

    洪宝珠还想说什么,被裴元惜一看便闭了嘴。

    裴元惜认真打量着章音音,眸光微动,示意对方同自己去二楼。

    直接开门见山,“你既然有那等贵亲,又有什么事情能求得到我”

    “贵亲”章音音眼中有恨,“确实是贵。我那姨母是太妃娘娘,这几年来不知有多少人巴结曾家。我舅舅一家因此得利,富贵当前竟然连嫡亲的骨肉都可以不闻不问。”

    她一时发恨一时悲苦,说到两年前时已是咬牙切齿。

    两年前曾太妃身份已稳,第一个报复的人就是她的母亲。她的母亲是曾家嫡女,以前在闺中曾有欺负庶妹的恶名。

    而那个庶妹,自然是曾太妃。

    因为有曾太妃的撑腰,她的父亲越发宠妾灭妻,任由姨娘欺到她母亲的头上。一年半前,她嫡亲的兄长无故跌落枯井而亡,紧接着她母亲开始发疯。

    她求过舅舅出头,舅舅只说是意外。后来她渐渐回过味来,舅舅是根本不肯为母亲出头,因为这是太妃娘娘在报复她母亲,他为了自己的前程睁一眼闭一只眼。父亲也得了好处,换了一个油水足的差事,越发的把母亲不当人,由着府里的姨娘作践母亲。

    没有人能帮她,她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甚至她还不得不讨好巴结曾家表姐。

    上回在赏花宴,她见到裴元惜行事,也不知怎么得似乎窥到一些先机。她能感觉到裴元惜对曾家的不在意,对曾太妃的不敬。所以她是故意试探裴元惜,果然对方没有让她失望。

    裴元惜完全不给曾家面子,也不给太妃姨母面子。太妃姨母阻拦不住陛下认干娘,怕是羞得不敢见人。

    她不知道裴元惜为什么对太妃姨母有敌意,但她莫名就相信对方是个值得深交的人。

    “我知道一桩秘密,一个能彻底扳倒曾太妃的秘密,我想同裴二姑娘作个交易。”

    裴元惜闻言,唇角泛起淡淡的笑意,“如果我不愿意呢”

    章音音咬着唇,“如果裴二姑娘不愿意,就当我没有说过。我已经走投无路,没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你能豁到哪个份上仅仅是扳倒曾太妃,还是对付曾家,或者是让你父亲一无所有”

    “裴二姑娘”章音音呼吸急促起来,这些她都想过,她不怕世人骂她白眼狼。她觉得或许有人不会这么想,比如说眼前的裴二姑娘,“这些我都可以,我愿意同他们鱼死网破,只求最后能与我母亲有一容身之处。”

    倒是一个烈性之人。

    “好,既然如此我倒是可以答应你。不过我并不是什么手眼通天之人,我能给你的容身之处也不会是什么好去处。”裴元惜意有所指,环顾左右,“你看我这铺子怎么样我还打算再多开几家铺子,寻些来钱的路子。”

    章音音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我读过书,也同我母亲学过打量铺子和记账。若是裴二姑娘不嫌弃,我以后愿为姑娘效劳。”

    “你可想清楚了”

    官家嫡女和商贾女子天差地别,一日从商终将同过去的富贵渐行渐远。这个决定不是那么好做的,这样的结果也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章音音没有犹豫,“我什么都想过了,事实上没有遇到姑娘之前 ,我曾打算以后带着我娘远离东都城。”

    “既然你都想好了,那你告诉我那个秘密是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我那太妃姨母根本不是什么庶女,她是外室女”

    裴元惜不意外,点点头。

    “裴二姑娘果然不凡。当年你母亲撞破我母亲欺负我姨母的事,其实另有隐情。那日是我姨母故意挑起我母亲的怒火,我母亲一生顺风顺水被人捧惯了,听不得那等拗人的话。被她三言两语一激动了手,从此落下一个苛待庶妹的名声。”说到这里章音音又是苦笑,姨母之所以有后来的际遇,正是因为结交上侯府的嫡女,也就是裴二姑娘的亲生母亲。

    而今她求上裴二姑娘,似乎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我母亲那人耳根子软,最容易被人利用。”裴元惜说得极如常,想必东都城的人皆知宣平侯夫人有多轻信他人,以至于亲生的女儿被人调换。

    章音音感同身受“我与裴二姑娘倒是有些像。都说儿不嫌母,我不能嫌自己的母亲无能。我母亲那人面狠心软容易被人左右。无论是曾太妃还是我父亲的那些姨娘,她一个都斗不过。”

    裴元惜默然,很是理解她的心情。

    她眼泛泪光,目光却是无比坚定,“她纵使有许多的不好,对我和兄长却是极好的。兄长已经不在了,她能靠的只有我一人。我只求她往后余生活得好好的,其他的我根本不在乎。”

    曾太妃当年进宫是以庶女身份,掩盖自己外室女的身份那就是欺君之罪。先帝不在,但当今圣上还是姓商。

    欺君之罪大可平九族,小也得革职抄家。到时候不仅曾太妃尊贵不再,曾家定会大受牵连。牵一发而动身,章家也不能独善其身。

    章音音此举,确实称得上鱼死网破。

    她走的时候挑了一把琴,款款离开。

    洪宝珠盯着她的背影,问裴元惜,“元惜妹妹,你答应她什么了,你真的会帮她她可是曾妙芙的表妹。”

    裴元惜微微一笑,“顺水的人情,不送白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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