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炼狱杏寿郎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是月亮。”

    等等,他怎么会看得到月亮。

    他猛地从草地上坐了起来,与上弦之三战斗的场景相识破碎的相片在他脑中闪过,带来一阵阵的眩晕感。

    “我,咳咳咳!”炼狱杏寿郎感受到嗓子处传来的痒意,没忍住弯了腰,却看到了自己在月亮照射下的身体。

    “没有影子……”

    炼狱杏寿郎愣愣的看着草地,右手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腰侧,碰到了熟悉的坚硬触感。

    是他的日轮刀,明明日轮刀还在他的身上,但是刀锷却消失不见了。身上穿着的是鬼杀队的队服,却是崭新的模样,明明那场战斗结束的时候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染得不成样子了。

    我已经死了啊。

    炼狱杏寿郎嘴角露出一丝无奈,他曲起膝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母亲都夸奖我了,那大家一定都还活着吧。”

    “只是很抱歉,我恐怕再也无法跟鬼杀队的大家一起战斗了。”他目光温温的,好像死亡在他看来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嗡——”

    不远处传来奇异的声响,炼狱杏寿郎迅速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手握刀,缓缓的靠近声音传来的地方,面色凝重。

    现在是晚上,难道是鬼?

    可是他现在只是灵魂的状态了,还能战斗吗?

    月光照亮了他的视线,炼狱杏寿郎后背紧靠在树干上,面前的场景让面对恶鬼都从来没有什么胆怯的他感到有些悚然。

    .

    白鸟悠树跪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两个被框住固定的骨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白鸟悠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就看到那个自称为千年伯爵的家伙凑到了他的身边,他有巨大的像是充气一般的身体,带着龇牙的面具和奇怪的高帽子。

    千年伯爵的语气里带着诱惑的味道:“利用你们之间的羁绊,喊出你父母的名字,他们就能复活哦~”

    白鸟悠树紧紧的捏着拳头,许久没有修剪过的指甲已经嵌进了肉里。他体质奇异,只是这样微不可闻的疼痛都能刺激他敏感的泪腺,克制不住的掉下眼泪。

    “我不能……”

    白鸟悠树的嘴巴动了动,他怎么会不想去复活自己的父母呢。他每日每夜的想着,甚至连身体都快要没有办法支撑他的执念了。

    但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存在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类,若是按照他的做了,如何能够确定复活的就是他的父母,而不是其他什么东西的伪装。

    他不敢赌,也不能赌。

    白鸟悠树紧紧咬着嘴唇,几乎都渗了血。千年伯爵的双手落在他身上重的就像是一块铅石,他只要有一点点挣扎就会被对方漫不经心的压回去。

    他挣脱不开,连嘴巴都好像要失去控制了。他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似乎又闪过了父母被杀时的惨状,理智开始慢慢被雾气蒙住,喉咙间有什么东西要慢慢挣脱了。

    “母亲……父亲!”

    身上的枷锁突然被松开了,白鸟悠树猛地从一片混乱的状态中挣脱了出来,他意识到什么,瞪大了眼睛,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说出来了!

    从虚空中出现了一道光,直直的打在面前被框架构陷住的骨架上,骨架的上下颚发出咔吱咔吱的声响,让人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

    千年伯爵轻巧的落在一边:“唔,异国的孩子真是难搞,明明执念已经足够吸引出我了,结果还得要我使用一些小手段~另一个躯体就先回收吧,嘻嘻。”

    白鸟悠树愣愣的抬头,那骨架先是只有头部从框架里脱离,在发出了几声无意义的声响后,像是调试一般,竟然发出了他熟悉的声音:“悠……悠树。”

    “……母亲?”

    在白鸟悠树出声后,骨架的活动似乎更加灵活了,它冲白鸟悠树嘶吼:“为什么!为什么要将我的灵魂交给恶魔!”

    白鸟悠树身体一颤,猛地抬头,不知道到底是因为生理原因还是心底苦楚掉下来的眼泪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只遭到遗弃的小奶猫。

    他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如果他足够坚定,早就在千年伯爵说话的时候就跑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边警惕,又一边抱着一丝丝的希望,才会使母亲的灵魂……落入了恶魔的手中。

    千年伯爵的声音好像就在耳边:“现在你是我的所有物了,杀了他,夺取他的身体!”

    面前的骨架挣扎了几份,缓缓抬起双臂。

    白鸟悠树此时却是意外的平静,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泪还在克制不住的倾泻下来。

    他微微仰头,像是一只脆弱的天鹅,露出他的脖颈。

    “杀了我吧。”

    一切都是因为他,因为他抱着这样莫名的幻想。

    白鸟悠树幽幽的闭上了眼睛,他已经感受到他的‘母亲’的手臂砸下来抬起的风。

    “铮——”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落下来,耳边是金属相互碰撞的声音。白鸟悠树迟疑的睁开眼,一把从未见过的刀横在他的面前。

    他的目光触及到对方火焰一般的头发上,还有那双迸发着惊人光亮的眼睛。

    炼狱杏寿郎看着自己的刀眨了眨眼睛,他也是下意识的冲了出去,没有想到已经变成了幽灵的自己竟然也能抵挡住这个不知名东西的攻击,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那骷髅架比他想象中还要弱的多,炼狱杏寿郎甚至连呼吸技都没用,很轻易的就被斩的失去了行动能力。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彻底消灭,于是他把目光转向了一言不发立在某棵树上的千年伯爵身上。

    炼狱杏寿郎一边警戒着一边说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少年,可千万不要让火焰熄灭啊!”

    他用余光看了一眼白鸟悠树,对方因为他的出现呆愣愣的抬着头,看起来绝对不会比他的弟弟大上多少,样貌俊秀,只是现在脸上没有什么笑容,看起来悲伤至极。

    白鸟悠树心神一震,对方的声音在这静谧的空间中显得格外响亮,他竟然有些不合时宜的想,这个男人说话的声音跟他这个人真的很像。

    就像是……

    就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白鸟悠树不自觉的伸手想要去碰触对方飞舞的下摆,却猛地发现男人的脚直直的穿过了他跪在地上的膝盖!

    “……”

    幽……幽灵!

    怎么办他现在脑子一片混乱不知道应该先去害怕那个骷髅架子还是该害怕幽灵——

    白鸟悠树脑袋空白了一阵然后勉强咽了咽口水,在今天之前他还只是个算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儿,听说过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也就是有一辆列车在行进途中意外翻倒后全车两百多人无一人死亡,再离奇一些就是某个贵族家中有猫怨作祟被灭了门仅仅是这样而已!

    今天给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多了一些。

    “唔,我可怜的孩子。”千年伯爵甩了甩手中的小伞,那胖乎乎的身体竟然也能优雅的行了个绅士礼,“没有想到这个国度竟然还有这样的存在,真是让我越来越期待了。非常抱歉打扰了各位愉快的夜晚,希望我们还能……”

    他的手碰到帽檐:“再会。”

    周围又变得一片寂静,地上的骨架残骸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白鸟悠树来不及伤感母亲的灵魂究竟是真的随着骨架一起消失了,还是被召唤回来的灵魂本就只是那个千年伯爵的哄骗他随手制造的一个把戏。

    他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白鸟悠树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冲炼狱杏寿郎结结实实的弯了下腰,额头贴在地面上,大声道:“咳,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他的额头正好磕在一块石头上,其实也算不上重,但是他的泪腺完全不是能由他自己控制的,眼泪简直要比刚刚还要多的砸了下来。

    糟了,白鸟悠树拼命去擦眼泪,该不会会被恩人认为他是个软弱的男人吧,他连自己的眼泪的都控制不住。

    白鸟悠树半晌都没有听见炼狱杏寿郎的回应,迟疑的抬头去看对方,却发现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失去了意识,他闭着眼睛站在那里,像是一具蜡像,仿佛之前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只是他的幻想。

    “幽灵的话,我能碰到吗?”白鸟悠树的手已经伸了出去,又想起自家恩人上一秒还被自己穿了模,堪堪把手停住却一不小心碰到对方被夜风撩起的披风的一角。

    “!!!”

    白鸟悠树眨了眨眼睛,急忙放开,又重新抓了上去:“真的碰到了!”

    他眼睛亮了亮,刚刚还准备好要守着恩人准备在这儿打个地铺,“这样就能把您扛回家了。”

    白鸟悠树猛地站起来,奋力捏拳:“我会把您安全带回去的!”

    他看看对方壮实的身形,又看看自己瘦小的样子,声音弱了下来:“……尽,尽量不让您拖地。”

    第一次搬人有些不太熟练,白鸟悠树伸手在炼狱杏寿郎身上比划了一下,也不知道第一部应该把手放在哪里。

    他在原地犹豫了一下,神使鬼差的将手贴到了对方的脸上,手下冰冷的触感让白鸟悠树一阵恍惚。

    等等!

    他好像不是被恩人英俊的面容迷了眼睛而是真的有点晕!

    白鸟悠树只觉得眼前黑了一瞬,身体不受控制,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他感受到自己克制不住的往前倾斜,带着炼狱杏寿郎一起倒在了地上。

    “……”

    他好像……被恩人吸了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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