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师来的很快,直接开车过来的。最初接到酒楼大老板电话,一度很奇怪,但既然是上面的意思,他照办就是了。
按照地址找到了小区来,厨师大概知道大老板的住处,突然被叫来这里给人做一顿午饭,当时心里唯一的猜测那就是大老板在这里估计是养了小情人。小情人撒娇不想出去吃饭,所以让他过来。
在路上超市买了些菜,大老板专门有提到不要芹菜,所以厨师就自然没有买了。
把车停在小区里,提着菜乘电梯上楼,敲开房门,出现在房里高个英俊的男生瞬间让厨师愣了一下。
男生低头看了眼厨师手里提着的菜,淡声说了句:“来啦?”
厨师走进屋里,快速扫了一眼房间里的情况,大老板不在。就异常英俊气场比一般人还强大的男生在,一米九几的身高,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点压迫感。看男生年龄不到二十,而且面部轮廓,稍微一观察就能看出和大老板有些相似,厨师是认识大老板的两个孩子的,一番快速心理活动,基本已经猜出了男生的具体身份。
“沈总让我过来做顿饭。”厨师表明身份。
沈尘封微笑,笑容没有达到眼底,他外形长得极其好,身高腿长,脊背挺拔,就跟橱窗里的男模似的。而他的眼神,厨师亦觉得没多少温度,注视着他的时候让他有股诡异的冰冷刺骨感。
“沈少,厨房在哪边?”厨师询问。
“那边。”沈尘封指了个方向。
“是现在就开始?”
厨师往厨房走了两步,回过头征询沈尘封的意思。
“嗯,现在就做,对了,声音小点,里面有个人在睡觉。”沈尘封提醒了一句。
还有个人?厨师余光瞥了眼卧室方向,那里门关着的。
“是。”厨师点过头进了厨房,顺手还把厨房的门给关上了,然后开始洗菜做饭。
和在酒楼那里工作不太一样,在这里来做饭,厨师心态很不同。本来今天该他休假的,临时和别人调了班,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居然可以被安排来这里做事。大老板的侄子,沈家最受宠爱的长子,本省有家医疗先进的医院就是沈家专门为沈尘封买下来的。只是沈尘封在那里病情还是没得到什么好转,国外医疗设备更突出点,沈尘封很小就出了国,在国外就医治病。
虽然沈尘封出国了,沈家小辈的地位里,仍旧是他最高了,沈老爷子最喜欢的一个孩子。逢年过节,一般来说都是小辈来见老人,沈家不同,沈老爷子出国见他最爱的孙儿。
好像沈尘封得的是心脏方面的病,之前一直听说病情严重,导致沈家上下,似乎气氛也受到影响。
不过突然某天沈尘封做了个心脏移植手术,身体渐渐恢复过来。前几天刚回国,大老板对这个侄儿也比对自己的孩子还要好,有天他们到酒楼吃过饭,酒楼上下的员工基本也就知道了沈尘封回来的事。
这个沈家长子在众人口中相当神秘,本来厨师也没觉得自己会和对方见面,谁能想到会有这个机会。
厨师动作不快,虽然沈尘封那里没明言,可厨师也算善于察言观色,既然有人还在睡觉,那这个午饭看来就不怎么着急,他得好好做好,以求给沈大少留个好印象。
沈尘封坐在客厅看电视,电视声音放得小,前几天他还只能在外面远远的偷看这个房间,今天自己就走了进来,他真的得感谢昨天那些人,在玩牌游戏里让郁旸输了,然后导致郁旸喝了几杯红酒的人,要不是他们,他还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坐在这里。
沈尘封看了会电视,忽然脸色微变,扭曲起来,他起身走进洗手间,关上门,他站到了洗手台前,镜子里那张英俊温柔的笑脸迅速变化,憎恨敌意在‘他’眼里翻搅。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咬牙切齿地质问偷了他身体偷走他一切的恶魔。
“放心,犯罪的事我不会做。”他也不屑去做。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无辜的,你用我的身体去伤害其他人我不管,他不行!”那是他一直放在心里的白月光,从小时候一直喜欢到现在,那份爱恋被深深埋在心底,曾经一度以为自己快死了,所以不敢出现在郁旸面前。谁知道后来心脏移植成功了,不仅是心脏好了,他的身体,也在一次次的治疗中,意外变得和普通人不一样,疼痛感变低,伤口也能快速愈合。
最初他是高兴的,心想自己终于有这样奇特的健康身体,他要回国来找郁旸,就算郁旸不喜欢男的,那也没关系,他想待在郁旸身边,成为对方的朋友,一辈子陪伴郁旸。
可谁知道后面发生了那样的事,他身体里的心脏是别人的,那个人出了车祸离开,心脏在他体内存在的半个月之后,他的身体里突然多了另外一个意识。
他以为是心脏的主人,可查过,却不是,而是另外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意识。
那个意识特别会伪装,一开始伪装得纯良无害,让他放松了警惕,在某天早上他醒来,他发现自己不能控制身体了,另外那个意识抢走了他的身体,偷走了他的所有,包括他的记忆。
现在这个怪物居然真的敢接近郁旸,还堂而皇之地坐在郁旸家里,‘他’气得眼睛发红,红血丝密布。
“如果你敢伤害他,我会杀了你。”‘他’恶狠狠警告沈尘封。
沈尘封怎么会受弱者的威胁,他眯起眼笑:“杀了我,你也会死,我们共用一个身体,不是吗?”
“我不怕死!”‘他’目赤欲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沈尘封突然低笑了起来,笑得肩膀都在微微发抖,太可笑了,他以为这个家伙够傻了,没想到每次都能刷新他的认知。
“你要自杀?”
“真的吗?”
“你真的舍得?你的宝贝儿那么可爱,你那么爱他,爱了这么多年,他那张美丽娇艳的脸庞,比玫瑰花还令人着迷。”
“你不想抚摸他温柔的脸颊,亲吻他柔軟的嘴唇,揉一揉他顺滑的头发吗?”
“你真的舍得杀了自己?”
“我不信!”
沈尘封突然笑容一收,冷冰冰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个‘他’呆住了,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一样甚至开始慌乱。
“闭嘴闭嘴,你他.妈给我闭嘴!”‘他’恼羞成怒地低吼。
“你舍不得!”沈尘封目光缓缓变化,怜悯地看着‘他’。
“他现在就在里面睡觉,昨天喝的红酒后劲大,现在估计睡得很沉,你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你可以摸他,亲他,吻他,他不会醒过来。”
沈尘封像个诱人犯罪的恶魔一样,一句句地开始诱导‘他’。
‘他’一脸惊讶,然后意识突然眩晕了片刻,下一刻他拿到了身体的控制权。
镜子里的‘他’变了,变成了偷盗者。
“这个身体暂时还你,卧室就在旁边,你……会做些什么呢?我很期待。”
恶魔笑容亢奋疯狂,他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他’抬起了手,手指弯曲又伸展,他的身体,被人偷走的身体总算又回来了。
可是他怎么会不知道,这只是短暂的,只要那个恶魔想,他就能夺走身体。
‘他’ 捧了数捧冷水洗脸,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张英俊的脸,熟悉又陌生,还是以前的五官,可冥冥中已经有东西不一样了。
走出洗手间来到客厅里,‘他’站得笔直挺拔,望着房门紧闭的卧室,里面睡着他的心上人。
进去了也没用,小偷能随时拿走身体,那个家伙相当恶劣,不会这么好心。
这样就好了,在郁旸的家里,空气里残留有对方的气息,嗅着那些气息‘他’应该满足了。
可是……
怎么能满足。
他转过身走向卧室,握着门把轻轻拧动,门打开一个缝隙,能够清晰看到床被微微隆起,中间睡了个人。
可他突然又生出了无限畏惧的心,进去了又能怎么样?
他又能做什么?
难道真的去偷亲郁旸吗?
他睡着了,亲了他,他也不会记得,反而是自己,保持着距离,从来没有得到,虽然内心煎熬难受,可慾望控制着,这样其实才更好。
他记得一句话,慾望满足的下一刻,只会滋生更深的慾望。
人类就是这样可笑可悲的生物,大部分都被慾望所掌控着,追逐着所想所求。
他站在门口,想要转身,可身体不受他控制,他迈开脚走了进去。
走到床头边,他低眸深深凝视睡颜美丽且祥和的心上人。
够了够了!
已经够了!
快出去!
他在心底对自己呐喊,命令自己出去,可都没有用。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毫无防备,任由他为所欲为,他……
怎么舍得离开。
他舍不得,那个渣滓说的没错。
他缓缓弯下腰,一只手撑在熟睡的郁旸脸庞,另外一只手,颤抖着抚向了郁旸的头发。
他染头发了,棕黄色的头发,一般来说国人染这种颜色的头发,大部分都会显得不伦不类,可郁旸身上没有这种感觉,这种颜色,搭配上柔白毫无瑕疵的精致脸庞,像是他就该是这种发色。
指尖抚模上了那一头细顺的头发,一道电流突然在他手指尖炸开,酥.麻感蹿及全身。
他目光深暗又深情,逐渐疯狂起来。指尖撩了一缕头发,慢慢地卷起来,停了一下,棕黄头发又自己滑了下去。
似乎这个小动作取悦到了他,他接二连三卷了好几次。
他身体靠得更近,手背抚模着郁旸的脸颊,从眉尾抚模到下颚,在缓缓移动到修长的颈脖。
这些都让他心颤澎湃,而最让他心跳加速的是郁旸玫瑰色的嘴唇,那两片軟軟的娇嫩的唇肉,花朵一样娇艳,一定是甜的。
肯定是甜的。
他俯身吻了上去,吻上了郁旸的嘴唇。
好甜,浆果那样甜,甜得他想要嗟叹,他两只手撑在郁旸身体两边,在心跳加速和呼吸加快中逐渐加深了这个多年来都期待的吻。
他的初吻,他想应该也是郁旸的初吻。
他完全沉浸在了多年夙愿达成的兴奋和喜悦中,他被那股浓甜给包围着,他扣着郁旸的肩膀,想把人嵌入到自己身体里。
突然他耳边炸开一道冷讽的笑声:“你可真卑劣啊!”
他从郁旸身上起来,手指抚过被他吻得泛着水光的唇瓣,他笑了,不再是愤怒和生气的笑。
“是啊,我是卑劣。”
“你也一样!”
身体被拿了回去,‘他’坠回到深渊里。可突然憎恨转变了一点,‘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小偷就是小偷,不可能真的取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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