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老婆这个词,还恶劣的在她耳朵上吹了口气,眼里带着戏谑的笑,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巴,像是情人之间最亲密的爱抚。
“老婆。”
他又喊了一声,垂着眼皮,长长的睫毛挡住他眸中的情绪,带着淡淡酒精味道的气息萦绕在她鼻尖,她心跳加速,脸开始慢慢发烫,想躲避他的视线,却被他一手紧箍着腰,娇小的身躯整个笼罩在他怀里。
阮欣整个人都是懵的,但傅司砚这个样子她也看出来了。
他压根没有喝醉,只是因为皮肤白喝酒容易红脸而已。
但是她都做了些什么?
她以为他喝醉了,把他当三岁小孩哄,还自称是他老婆。
现在想想自己刚刚说过的话都觉得窒息。
她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他,眼睫急促煽动,眼神四处乱瞟不知道落在哪里,口不择言的说:“你热不热?”
傅司砚低头,高挺的鼻梁若即若离的贴着她的鼻尖,喉结滚动,唇角轻翘,“老婆你是想趁我喝醉了,脱我衣服吗?”
“……”
他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衣领上,指腹碰到他胸前硬邦邦的肌肉,阮欣慌了神,咽了口口水说:“我……我没有,你不要乱说话。”
他才刚从浴室出来,头发湿哒哒的,锁骨处的皮肤薄红,老婆这个词从他磁性的嗓音里发出来真是说不出的旖旎暧昧。
傅司砚看着她羞红的脸,闷笑一声,“不是你说你是我老婆吗?还说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想做什么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我那是以为你喝醉了,我没有别的意思。”阮欣欲哭无泪。
傅司砚手指微抬,停在她的唇角上方,顿了顿,而后滑向她肌肤细嫩的脖颈,低声说:“这就是你勾引我的理由吗?”
阮欣低着头,态度诚恳,“趁你喝醉勾引你是我不对。”
说完这句话才意识到不对。
她说了什么?
勾引他?
她被他带偏了。
傅司砚深邃的眸子盯着她,等着她继续辩解。
怎么办?
自己想要趁他喝醉了诱骗他帮自己搞定韩任彬这事做的也挺不地道的,说出来他肯定又要阴阳怪气的挤兑自己。
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一步了呢,阮欣想了片刻,开始理直气壮的甩锅。
“谁勾引你了,倒是你,明明没有喝醉还要装醉,害我忙前忙后一晚上,像老妈子一样伺候你。”
傅司砚说:“怪我?”
“也不能说怪谁,这事就是个误会。”她的手撑在他肩膀上,耸着肩膀向后缩,深吸了口气,“咱们能好好说话吗?用不着靠的那么近。”
傅司砚感觉到她的抗拒和不安,眸中的笑意淡了些,垂眸问,“什么误会?”
阮欣抿了抿唇,心虚的说:“其实我就是想请你帮个忙。”
傅司砚低头看她略带讨好的脸。
从结婚到现在,她头一回主动接近他,还是他使了卑劣的手段,让她有求于自己。
他自嘲一笑,松开对她的钳制,转身向外走。
阮欣愣了一下,“你去哪?”
傅司砚头也没回,“今晚我睡书房。”
“为什么要睡书房?”
傅司砚没说话,迈着长腿走了。
阮欣看着他冷酷的背影,气的抬腿对着他的后背比划着踹了一脚。
还睡书房,不就是不想帮她吗?
她都没说要让他帮什么忙他就急着躲她。
小气,真是太小气了。
有种睡书房,就一辈子都别睡卧室。
阮欣用力的把卧室门关上,从里面反锁。
明天她就让人来重新换个锁。
拿着衣服去浴室洗了澡,夏依彤发了条消息给她,问她进展怎么样了。
阮欣仰躺在床上,心情郁闷的回:【零。】
夏依彤:【你今天不是见到韩任彬了吗?怎么进度还是零,当面说他都一点面子不给你吗?】
阮欣:【韩任彬今天心情不好,躲阳台上抽了一晚的烟,我和他都没说上话。】
夏依彤:【什么?他心情不好,为什么啊?】
【他出什么事了?】
【他还好吗?】
夏依彤连环三问,注意力已经完全被韩任彬吸引,阮欣的事已经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还没等阮欣发消息,她一个电话又打了过来,声音像连珠炮一样,“喂,彬彬怎么样了?”
阮欣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说:“你的彬彬只是心情不好,明天就会出国游玩散心,什么事都没有,现在有事的是我,他走了,我找谁给我拍杂志。”
夏依彤拍拍自己的胸口,“没事就好。”
阮欣:“……”
夏依彤:“对了,咱们刚刚说到哪了,你和韩任彬没说上话,那你老公呢,你没让你老公帮你吗?”
阮欣叹了口气,“别提他了,当他死了吧。”
夏依彤:“发生了什么?”
阮欣把刚刚的事大致说了一遍,愤忿道:“你说他还是个人吗?前一秒还老婆老婆的叫,后一秒听到我要请他帮忙,立马翻脸。”
夏依彤:“我想我大概知道他为什么翻脸了。”
阮欣:“为什么?”
夏依彤:“当然是因为你方法没用对啊,你之前对他态度一直都很冷淡,突然之间对他嘘寒问暖,体贴入微,他肯定有些不适,但据你所说他并不排斥你的主动讨好,说明他心里也想对你亲近,可你这还不到一晚上就露出了你的狐狸尾巴,让他帮你忙,他当然知道你突然讨好他是为了让他帮忙,你知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伤自尊的是什么吗?”
夏依彤又开始用她拍偶像剧的经验脑补了。
阮欣麻木地问,“什么?”
夏依彤:“当然是一个女人讨好他,图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为了利用他了。”
阮欣拧眉,“我只是想请帮个小忙而已,谈不上利用这么夸张吧。”
夏依彤:“这与你要让他帮什么忙没有关系,重点是你讨好他就是为了让他帮忙。”
阮欣:“难道我请他帮忙不该对他态度好点?”
夏依彤:“讨好他是没错,但是你操之过急了,刚刚氛围那么好,郎情妾意,你们俩往床上一滚,事后再不经意在他面前提起阮书雅和你公司的人勾搭到一起恶心你的事,都不用你开口说什么,你老公分分钟就把那两货给解决了。”
“……”
“喂,欣欣,你在听吗?”
阮欣:“你可以闭麦了。”
挂断夏依彤的电话,阮欣捏着手机坐在床上。
窗外夜色浓重,一幢幢大楼闪耀着璀璨的灯光,这座经济繁华的城市,好像每时每刻都很热闹,却又透漏着股异样的孤寂。
她打开微信,看到消息最上面一条联系人是夏依彤,紧跟着的是傅司砚。
再之后便是公司同事,合作伙伴,她往下翻动许久,才在最底下看到备注为“爸爸”的微信。
后面显示上次发消息的时间是三个多月前,她和傅司砚结婚那天,阮德业想要一张她和傅司砚的结婚照,被她拒绝了。
她看着阮德业微信头像用的还是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心里涌上一股委屈,喉间酸涩,她曾觉得南城是生养自己的城市,是自己的家,只要待在这片土地上,她就是幸福的。
可是现在,家在哪里?
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边,拉上厚厚的窗帘,深吸了口气,把想哭的冲动压下去,她才不要为了那个虚伪的父亲伤心。
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翌日,阮欣闹钟没响就醒了,看了眼时间,才六点,闭着眼继续在床上躺了会,怎么都睡不着了,肚子有点饿,昨晚为了和韩任彬搭上线,饭都没怎么吃。
掀开被子下床到卫生间刷了牙,没洗脸直接下楼找吃的。
傅司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见她那么早就起了,有些意外,抬头看了她一眼。
阮欣昨天的气还没消,视线对上,她偏过头,装没看见他,走向厨房。
一股浓郁的奶香味弥漫在厨房,傅司砚做了三明治和牛排,阮欣犹豫片刻,很有骨气的打开冰箱,找到一包吐司和果酱。
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吐司片有些凉,涂了一层果酱也还是干巴巴的没什么味道,她嚼了两口艰难的咽了下去,看到傅司砚还坐在沙发上,惬意的喝着牛奶看报纸。
想了想,她拿着凉吐司片和果酱,坐到了他旁边。
她用勺子挑着果酱往吐司片上抹,不健康的饮食果然引起了傅司砚的注意,他的头从报纸上抬起来,淡淡地说:“厨房里有三明治和牛排。”
阮欣没理他,甩了下自己挡住眼睛的头发,咬了口凉吐司。
傅司砚放下报纸,起身走向厨房,回来的时候手里端了盘子。
阮欣漫不经心的扫了眼盘子上的三明治,傅司砚把盘子递到她面前。
她傲慢的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说:“不用了,谢谢,我心情不好,没什么胃口。”
她决定选择性的听从夏依彤的意见,不经意间说出心情不好,如果傅司砚问了自己为什么心情不好,她就把想请韩任彬拍杂志的事说出来。
傅司砚站在她面前看了她一会,然后当着她的面,慢条斯理的吃起了三明治和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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