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麻生秋也快速适应工作的变化, 斩断了软弱,积极争取高位。
他被派到了一位原著没有名字的干部名下,负责脑力派的事物, 平时拥有指挥几名武斗派成员的资格。如此一来, 他的地位低于黑蜥蜴的十人长,却远远高于靠肌肉和勇气冲在最前线的成员,那些解决小三纠纷、拆哑弹、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写翻译文件的低级乐趣远离他而去。
一身黑西装打扮的麻生秋也,工作状态下不可避免地沾上冷肃的气质, 哪怕他平时秉持着高调做事、低调做人的原则, 也开始被底层的人敬畏起来。
再比如, 武川泉城间接成为了他的助手, 不再敢在他面前随便抱怨。
麻生秋也具有了直接见到干部, 时常被首领带在身边增长见识的资格,其他人在他面前随便说话,不亚于拿自己的小命来赌对方的良知。
他不是异能力者, 却比异能力者要让首领安心。
“麻生君, 你会后悔吗”港黑首领坐在办公室里, 饶有兴趣地问他,大概是每一位首领对属下自有一套判断方法, 所以会有这种多余的问题。
“不会。”麻生秋也不躲不闪,坦率地说道,“付出什么,得到什么。”
学校教他知识,社会教他做人。
港黑首领记起情报上记录的一段话,欣慰地点了点头, “港口黑手党重视人才, 只要你足够优秀, 不怕在这里找不到立足之地。”
麻生秋也悉心接受他的教导,心里想的则是原著兰堂在港黑的生活。
有一点心疼。
他坚定了让兰堂自然觉醒异能力的念头。
有他在前面,能保护几年算几年,人生且珍且行,他希望兰堂不受外界的影响,通过发自内心地写诗记起“彩画集”的名字。
同一时间,兰堂仿佛处于迷蒙之中,支着脸颊,坐在书房里沉思。书房贴了暖金色的墙纸,欧式的实木大书架,整体是温馨典雅的风格。
草稿上,有着秋也为他记录下残缺诗歌。
无休止的闹剧
我的天真只能让我悲哭,生存是人人都必须扮演的滑稽戏。
名为地狱一季的诗歌没有开头,没有结尾,寥寥两句话勾勒出一个哭泣的人的影子,似乎活在层层伪装之下,为生存而哀歌。
兰堂感到一丝心头泛起的共鸣,不明过去的伤感如丝线缠绕住心脏。
“我想帮秋也,为他分担压力可是我无能为力。”
“我的过去究竟是什么人”
“悲哭扮演”
“我的法国同胞们,已经遗忘了我吗”
兰堂闭上眼睛,想要去感应诗歌里承载的感情与人生。
没有。
他失去了过去。
如果他拥有秋也口中异能力者的力量该多好,这样他就能保护秋也,让秋也不用那么辛苦的工作。或者,他能拿出一大笔钱财,买通港口黑手党,使得秋也可以顺利退出令恋人郁郁寡欢的组织。
在兰堂产生对力量的渴望萌芽下。
书房里似乎有微风拂过窗帘,朦胧的金色异能力光芒出现,又消失了。
异能力是唯心的力量。
信则有。
不信则无。
遗忘了“彩画集”的兰堂睁开了双眸,断开了思绪,把书房稍作整理,决定出门去走一走,老是待在书房里会像秋也说得那样变成宅男的。
于是,兰堂遭遇了横滨本地的特色文化,巷子里的打劫。
在这个民风淳朴、热情好客的横滨市里,两个日本人围了上来,手持刀具,凶恶地说道“打劫,把钱包交出来”
兰堂“”
秋也乌鸦嘴。
他看上去真的很像是弱不禁风的人吗
面对危险的场合,兰堂很神奇的走神了几秒钟,待清醒过来,自己徒手扭断了恶徒的手臂,地上躺着两个哀嚎的男人。他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跳,忧郁冷清的表情破功,一张脸写满不可思议,仿佛劫匪是多么可怕的人。
两个劫匪想哭了,你才是可怕的人,是你在对我们下毒手啊
受惊的兰堂抛下他们,往人多的地方快步走去。
他很想立刻打电话联系秋也,委屈地说自己被人打劫了,然而理智拉住了他的冲动,因为他把劫匪给打了,这一点难以解释清楚。
忘掉
忘掉
自己还是秋也心中柔弱的法国人。
兰堂在一家闹市区的书店门口停下,平息乱跳的心脏,走进书店,上次买的小说已经看完了,他打算去补充一批新的小说。
想到秋也有一本买不到的书,兰堂特意去问这家书店的老板。
“老板,有夏目漱石著的明暗下篇吗”
“没有。”
老板给出了令人失望的回答。
兰堂对夏目漱石的其他作品不太感兴趣,唯独对明暗有兴趣,归根到底就是秋也的夸赞与明暗只有上篇,没有下篇的缘故。作品的描述停留在“暗”上面,使得阅读这本书的人会无限遐想下篇的“明”。
兰堂随便买了一本小说充当下午茶的读物,出门后,全然没发现自己被角落里的一只三花猫点了个关注又有一个人看了自己的作品。
没发表下篇的三花猫夏目漱石表示,最近太忙,等老夫有空再写出来。
事实证明,文野世界的夏目漱石,也是一个产粮极低的咕咕精。对于掉进明暗大坑里,迟迟看不到下篇的人而言,便是典型的管坑不管埋了。
深夜的家中,兰堂郁闷地对秋也提起了这件事,麻生秋也看得很开。
“这算什么,至少夏目漱石先生动笔写了啊”
最惨的是上辈子的读者啊。
明暗是三次元夏目漱石的遗作,压根没写完,咕了整个世界的人。
“我们一定能活到他写完为止,到时候买来一套珍藏。”麻生秋也信心十足,兰堂震撼,原来等一篇小说的后续需要拿命去等的吗
何等的执着
兰堂以为秋也写小说纯粹是兴趣使然,没想到他对文学的热爱如此高。
假如他为秋也买到了下篇,秋也会特别高兴吧
兰堂的目光闪了闪,脑海里一闪而逝各种文学的沙龙还有交流会,随后发现夏目漱石不怎么出现在人前,网络上连对方的照片都没有。
兰堂泄气。
没有地方催稿啊。
“兰堂在想什么”麻生秋也觉得兰堂的表情很精彩。
“我想让秋也看到喜欢的小说。”兰堂提起文学方面的事情,左右四顾,渐渐声音小了起来,“秋也那么期待我的作品,可是我写的诗歌集根本没有多少人买,要不然我把诗歌暂时放到一边,也去写小说吧”
麻生秋也包容着他的忐忑,回答道“我在乎的是兰堂喜欢的。”
黑发青年用指缝梳理着恋人一根根美丽卷翘的长发。
“果然,兰堂会介意诗歌的冷门吧。”
“没有”
兰堂口是心非。
麻生秋也告诉他“我已经联系了法国巴黎的出版社,打算在法国出版了。”
兰堂一僵,这么快就传入家乡了吗
麻生秋也笑眯眯道“这回出版社给你做足了宣传。”
兰堂问道“要花很多钱吗”
麻生秋也摇头,目光温和,“我是专门投稿,找到欣赏你诗歌的国际出版社了,我可不会用金钱来玷污兰堂的作品,既然要宣传,也是对方主动提起才行。”
兰堂的忧心之处被解开,心情舒畅,还是秋也了解自己
“笔名怎么办兰堂是日本名,放在法国会被误会成日本人的。”兰堂开始幸福地烦恼,要求回归法国名字,让麻生秋也帮他想一个笔名。
麻生秋也的思绪流转,轻不可闻地说了一个符合兰堂的名字。
以兰堂的听力都罕见地没听清“什么”
麻生秋也说道“jean法语让。”
兰堂拿起手机,果断搜索,发现是烂大街的法国名字后无言以对。这样的感觉像极了是外国男朋友帮华国女孩取网名,结果恰巧取名“翠花”一样。
不过,“让”的寓意很好,含有宗教色彩上帝是仁慈的。
“我不要这个。”兰堂有小情绪了。
“好。”麻生秋也重点观察了兰堂的脸色,确定对方没有半点熟悉感。
他暗叹侥幸,为踩到陷阱倒吸了一口气。
幸好以前没说出来
早是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兰堂在文野的真名是“让尼古拉阿蒂尔兰波”。为了不刺激到兰堂的记忆,他对兰堂隐瞒了真名,让帽子姓氏的信息。实际上,兰堂是现代人,根本不适用十九世纪的名字
“让”是教名,一般由神父取,十九世纪就不流行了。
“尼古拉”是传承自祖辈的名字,三次元兰波的哥哥也叫尼古拉。
剔除前面的两个名字,“阿蒂尔兰波”才是文野世界兰堂的真名,不存在隐藏全名的可能性假设他为了骗取兰堂的信任,说出对方在三次元的名字,这才是犯下常识性的错误,对方的名字根本没有这么复杂
除非,他打算骗兰堂,自己来自于平行时空的十九世纪。
他实在没有去过法国的经历啊
麻生秋也笑着用手机挑选法语名字,不介意自己被兰堂说取名一般。一个谎言,要用多少个谎言去弥补无穷无尽的后遗症。
不想撒谎了。
谢邀,老婆在怀,儿子被自己暗中照顾,情敌在国外浪。
应有尽有,幸福美满
麻生秋也亲吻兰堂的脸颊,得到法国美人的回吻,对方可不是吃素的,要的是真刀真枪地亲热,天天为麻生秋也这方面的经验值。
兰堂舔了舔嘴唇,翻完法国最受欢迎的五十个名字后,一不留神翻到了英文名。
他的目光陡然定住了。
爆发出光彩
“秋也,我记起来了,是这个我的名字肯定是这个”
麻生秋也看向他指的地方,诡异地说道“亚瑟潘德拉贡”
等等,你什么时候叫亚瑟王了
型月串场了吧
“笨,秋也,法语和英语有不同的读音。”兰堂点着的是亚瑟的英文字母,用温柔至极的语调,念出自己名字的法语读音,“arthur”
一个注定了不凡的名字,被他重新记了起来。
法语名“阿蒂尔”,同英文名“亚瑟”有一样的写法,起源于希伯来语
阿蒂尔兰波。
寓意高贵,勇敢,受到祝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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