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周日, 疲惫的森鸥外去休假了。
麻生秋也当了一回体贴的大老板,给对方三天的假期当补偿。
江户川乱步、中原中也、太宰治三人开始了合作的家庭作业考验一位港口黑手党中层成员的业务水平,为对方成为准干部累积功绩。
麻生秋也不打算插手他们的家庭作业, 只要部下扛得住,当准干部没问题。
如果扛不住三个人联手的杀伤力, 他对兰堂也有交代。
麻生秋也“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嘛。”
这么想着的麻生秋也格外开心, 顺手就给家里的孩子买下了波子汽水的生产商,并且注资进去后安排生产商研究一系列猎奇的口味,什么洗洁精口味、洗衣粉口味、辣咖喱口味、红酒口味、鲱鱼口味的波子汽水全部安排上, 一年出一种口味,让人们永远保留住“期待值“,不用担心什么时候生产商就破产了。
同一时间,在巴黎投资的方案启动中,为他和在阿蒂尔兰波将来在法国的生活做出铺垫,人不打没有准备的仗,爱情也不靠空想生活。
麻生秋也坐久了, 忍不住摸了摸微痒的西装后背,幸福得能被人打一拳。
“老婆太热情了。”
兰堂昨天不小心用指甲划伤了他的后背。
猫猫能有什么坏心眼jg
阿蒂尔兰波开始频繁地进出本部和首领室,把工作慢慢地转交给了直属部下, 自己在外销毁自己谍报人员期间的痕迹。
他寻回了自己重要的工作手札, 藏的地方时过境迁,幸好没有弄丢。
看着当年的字迹,法国异能谍报员能回忆起当年负责“黑之12号”教育的自己。对方睡在旅馆的床上,宛如刚出壳的幼兽, 对人世间充满了不信任和质疑, 外表仅仅是一个十五岁的金发美少年。
“上面记录了保罗的过去, 不能被其他人捡到, 我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些了,希望他有朝一日可以解开心结。”
老师不让他见搭档,秋也更是不信任保罗魏尔伦,雅克大街289号的公寓里满是灰尘,证明着那个人已经重新开始了生活。
很显然,他们认为保罗有问题。
阿蒂尔兰波虽然会心凉,但是对搭档的事情不愿意深究下去,他听老师说过,任务失败的保罗回到法国接受过处罚。
“保罗,如果你离开我会过得更好。”
“我愿意祝福你。”
在日本八年,阿蒂尔兰波过得不苦,释怀起来也不算难。
他始终是心怀一丝仁慈的。
对儿童也好,对未成年也好,他救下保罗魏尔伦,教导对方,为对方销毁全部的资料,期盼着无人知道对方的过去,好让对方当一个人类。
哪怕做不到。
可是美梦还是要有的,阿蒂尔兰波对当初与保罗魏尔伦在一起的过往感到过亏欠,仔细想一想他们的爱情,更像是自己给予对方临时的温暖。
他问保罗魏尔伦爱不爱自己的时候,对方说的是“不爱”。
他却以为是口是心非。
多天真啊。
亲友从来不屑于撒谎,总是一个人坐在夜幕下的房间里沉默,空空的,眼神轻轻渺渺,好似漂亮的人皮下凝聚不出一个实质化的灵魂。
自己无法成为保罗作为人类的锚点啊。
阿蒂尔兰波无奈一笑,选择了放下,侧头去看街道的橱窗。玻璃折射出他三十岁仍然像是二十五六岁的容颜,长发松散,长长卷卷地落在腰际,板起脸的时候五官要冷硬许多,这是法国人最好的年龄。
“老师说秋也的精神不对劲,是我带来的吗”
“他对我的欺骗”
“让他持续了八年的愧疚吗”
“老师担心我直接拆穿他,会让他绷得太紧的精神垮掉,要我一点点摸清楚他的老底,守住这场爱情,早点把人带回法国。”
“要是有问题,按照老师的性格会直接出手囚禁秋也吧。”
“这才是老师一贯的行为模式。”
阿蒂尔兰波的所思所想是麻生秋也所预料不及的。
“宽容”二字有多难。
对于普通人来说是艰难地拿起与放下,对于超越者来说是低头,臣服于感情,告诉全世界我无法摆脱这个欺骗我的人。
麻生秋也还沉浸在阿蒂尔兰波恢复全部的记忆,自己会和保罗魏尔伦极限一换一的下场里,他太过害怕了,畏惧了八年,担心自己醒来就是镜花水月一场空,他的所作所为都无法抹消自己与保罗魏尔伦的差距。
他在自己的安全屋里藏着中也的相册,阿治的乳牙,江户川乱步掉落的头发和滚落到角落里的玻璃珠,保留了兰堂丢弃的一些有纪念意义的生活物品。
最后,还有那些无法使用的华国机票。
他就像是卑微的老鼠,囤积着自己觉得珍贵的东西,一个人偷着乐。
生而为人,是一件辛苦的事。
“秋也,我们在一起多少天了”
“八年零五个月,再过几天就满八年零六个月了。”
桀桀他记得很清楚,说了真话,但是你想知道的一定不是这个答案,人类的爱情虚幻至极,可笑还有人相信这种东西。
“追求的天数不算吗”
“同居才算。”
桀桀
“你当初是对我一见钟情吗”
“嗯。”
所谓的一见钟情,都是人类的见色起意。
“秋也,你最初是喜欢我的才华还是容貌”
“你的一切。”
谎言谎言爱情的骗子,没有人类会喜欢另一个人类的一切你自己照照镜子,是不是完美无缺,是不是没有让人讨厌的地方
“受罚魔鬼的真心话”说出来相当的刺耳,让人想宰了它。
好在,魔鬼不懂人心。
它怎会知道,有一些谎言是爱情的调味品,人类不是靠真心话就能互相取得信任的人,适当的谎言是人类对伴侣的满腔热爱。
阿蒂尔兰波隔几天就问麻生秋也一次,问题十分随机,不会让聪明的秋也发现哪里不对劲,他们过去在床上也会互相调侃。
“秋也的后背会疼吗”
“不疼。”
皮肉之疼,恶心极了不要再对魔鬼问这种问题
阿蒂尔兰波的指尖滑过男人的后背,脊柱微凹,有着性感的弧度。
他的指尖停留在了纹身上。
听说为爱情纹身的人,也会是第一个洗去纹身的人。
他相信秋也不会。
“秋也,阿蒂尔兰波在你心中是什么样的人”
“独一无二的羁风之人。”
这一次不用测谎,阿蒂尔兰波相信麻生秋也说出话的神态,那般的顾盼生辉,眼中满是得到他的狡黠与得意,似乎在说我抓住了风。
阿蒂尔兰波笑着在他的眼睛上落下一吻。
我以为我是山河湖泊,是偶尔脆弱的石子,却没有想到在你心中是风。
不用你抓住风。
我为你停留在你的栖息之地。
那一次,我说我恢复记忆,而你哭了,是在后悔和痛苦吗
秋也,你是个胆小鬼。
床底下。
法国工具人面无表情地藏在那里,停止呼吸,停止心跳,犹如一具尸体,等待“彩画集”的狗逼使用者把他收回去。
“过完今年,我会退出港口黑手党,日本再也没有兰堂,我将以法国阿蒂尔兰波的身份跟你在一起。”
阿蒂尔兰波在床上说出的话给了麻生秋也极大的满足,要不是有一丝理智拉住了他,他恨不得当场退休。麻生秋也傻笑片刻,突然纳闷地问道“等等兰堂,你把身份注销了,我们在西班牙的结婚证怎么办”
“重新登记。”
“那不就是二婚了吗”
“呃”
“兰堂,我不要二婚啊我们保留那张结婚证吧”
“我再考虑考虑”
对于结婚证,阿蒂尔兰波是纠结的,本心上不希望西班牙政府发现他活着的消息,这样有利于他隐藏在法国政府里划水。
麻生秋也扑倒了阿蒂尔兰波,嬉笑地说道“反正没有人知道你。”
阿蒂尔兰波捏住秋也的鼻子。
“我可是把八年的时间给了你,不许辜负我的感情。”
“嗯”
“没有下一次,秋也。”
“下一次”
是指同意了保留两人的结婚证吗
麻生秋也想岔了,与阿蒂尔兰波面对面,额头互抵“不会的。”
阿蒂尔兰波摸到枕头边,是一本厚厚的书籍。
“秋也最近在看医学书”
“不算是纯医学,故事性比较强,讲述了一些青霉素的诞生过程和治疗梅毒患者的奇葩记录,什么放血疗法、水蛭疗法、处子疗法、水银疗法没有一个有用,我想欧洲上辈子拯救了世界,才会坚强地苟活了下来。”
“”
你口中幸运的欧洲人,睡在你的床上
阿蒂尔兰波拧着眉毛,发出种族歧视的抗议“不要看这种内容,有本事去看你们亚洲的黑历史”
麻生秋也骄傲地说“我们亚洲没有所谓的黑历史。”
他话锋一转,慢悠悠地说道。
“只有历史。”
诗经一出,谁与争锋。
道德经一出,贯彻道家千年的思想。
祖国上下五千年,唐诗宋词元曲明小说,累积了多少绚烂的文化底蕴。
在这个世界,生在华国的人可以骄傲地对三次元的同胞说一句。
我们的课文都少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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