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一直给顾行打电话, 就怕李修岳把事情告诉顾行,但怕什么往往就容易来什么,顾行回到病房, 一言不发, 脸色低沉,眼睛里好像含着冰, 恨不得冻死人。
好在苏离刚刚动了胎气, 顾行心里有分寸,知道不能发火。
苏离如今觉得自己活的真窝囊,如果没有肚子里的保命符保命,那她这段婚姻其实岌岌可危, 但如果没有这个保命符,苏离觉得自己现在连他姓什么都不记得了。
早八百年就跟他分道扬镳了。
这么一段时间折腾,两人对彼此都有怨言。
顾行在房间沉默的坐了几分钟,拿上香烟打火机去外面抽烟区抽烟, 苏离以前觉得顾行是个温文尔雅的绅士, 现在发现真是看走眼, 他明明是个大烟鬼才对。
纵观全身,没有丝毫人格魅力, 当初也不知道看上他什么, 对他迷恋的要死。
而顾行呢,对苏离自然也有了一番更深刻的认识,没想到她婚后敏感多疑, 惹是生非,婆媳关系处不好, 夫妻关系也处不好, 最让他受不了的, 还是看不起母亲,她对母亲的轻蔑,就像在顾行心里扎根发芽,顾行想忽略都不行。
他闷闷的抽了两根烟回来,两人都是一夜没睡,丝毫没有睡意,顾行心头烦闷,而苏离因为被冷落,又悄悄坐在床头抹眼泪。
顾行去而复返,走到陪护病床躺下,好半晌又爬起来,一脸淡漠的问苏离“你凭什么去打别人,你现在跟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别我跟你的事,以后我们两个关起门解决,不要闹得人尽皆知行吗就当我求你了以后也别有事没事就给你姑姑打电话,我知道李家门楣高,家大业大,但我是你丈夫,我不是你的佣人我是男人,我也要脸面”
顾行是第一次把尊严问题摆到明面上,以前他虽然介意,但越介意越不想说,因为说出来显得他一个男人小肚鸡肠。
苏离静静看看他,顾行说了一大堆,她都没听清楚,重点只落在前两句。
尤其是这句
“你现在跟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别”
她愣愣的,怎么说也是个千金大小姐,没想到在顾行眼里,竟然成了市井泼妇。
尽管她最近行为确实偏激,但自己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看着他震惊许久,“原来我又成了市井泼妇了还有什么不好听的,你一次性说完吧,别过几天刺激我一次,过几天刺激我一次,我受不了我如果受不了了,不知道还要做什么过分的事”
顾行最讨厌她威胁人,忽然站起来,一把推开椅子,两步走到她跟前,苏离以为她要打人,惊恐的看他。
顾行做不出打人的事,他紧紧咬牙,拿厌恶的眼神看她,半晌才难过的说“苏离,我受够了”
“什么意思”
“等你生完,我们离婚吧。”
苏离愣怔许久,这句话还真是晴天霹雳,眼泪流的更凶,哽咽许久才说“刚才说什么”
“生完离婚。”
她咬牙,“哺乳期不可以离婚。”
“可以,只要你提离婚,就能离。”
苏离瞪着眼,像疯子一样看他,看了许久,恶狠狠说“我不离婚,我要耗死你”
顾行说“随你。”
李修岳离开医院的时候天刚擦亮,他直接回家,开到一半,脑海里忽然显现晚上见云初的时候,她低着头,他捏着下巴才强迫她抬起来,嘴角挂着淤青,眼里水光闪闪,我见犹怜的模样,实在让人心疼。
想到这里没心思再回家,直接打方向盘往云初那边的方向走。
到了大院,李修岳没有惊动云初,知道今晚周妙在,给她打电话让她开门。
周妙犹豫了一会儿,晚上虽然打电话是为了骂他,可他接到电话立马表示过来,不出半个小时,出现在云初跟前,这么一大早又跑过来,不管怎么说,对云初是真上了心。
所以她犹豫过后,还是选择把门打开。
夜晚天寒冷,开始落霜,李修岳从巷子口走过来,短短一段路程,肩上已经被寒霜打湿。
他向周妙低头道谢,朝云初的卧室径直走去。
云初折腾了一天,精疲力尽,早早洗澡睡下了,不过睡得不怎么安稳,蜷曲着身子,头枕手臂,轻轻皱眉。
李修岳轻手轻脚关上房门,脱了外套挂衣架上,一边解衬衫扣子一边进浴室。
简单洗过澡,裹着女孩子草绿色绣花的浴巾出来。
云初第一次睡那么沉,李修岳掀被子进来,都毫无察觉,直到温凉的身躯贴近自己,被窝里暖意被抖散干净,她抱着手臂一转身,进入一个温度有些低的胸膛。
云初迷糊着睁开眼。
李修岳手臂撑着脸,低头看她。
云初嘴角有些痛,却还不忘打趣,“哪里的采花贼”
说完又闭上眼,手臂攀上男人劲瘦的腰,往他怀里挤,李修岳摊开胳膊抱她。
云初喟叹一声,在他怀里寻找舒服姿势。
没多久云初又睡着,李修岳枕着手臂却有些失眠。
他这夜很疲倦,脑海里思绪不断,停不下。
除了苏离动手,另外还有一人不知道踪影,这个表妹他虽然来往不多,但性子还算了解一点儿,欺软怕硬,害怕麻烦,在朋友上,有些不分青红皂白的仗义。
所以李修岳也没问她带去找茬的女人是谁,问了她也不会说,且让她兜着,什么时候兜不住了,自然就会和盘托出。
想完这些,李修岳舒了口气,动动身子,垂眸去看云初,头抵着他的胸膛,发顶有些毛燥,清香的洗发水味道若有似无。
他捡起一缕秀发,绕在手指间缠绕。云初本来困意很浓,他来了以后慢慢退散,又睡了十几分钟,就睁开眼睛。
床头黑框闹钟的显示屏上,夜光的电子表显示着当下时间400
云初眨两下眼睛,抬头看他一眼,余光扫到鼻梁和下巴,又趴下,继续枕他肩膀,淡淡说“你怎么还不睡”
李修岳“嗯”了一声,面无表情看着天花板。
许久才开口“我吵醒你了”
她摇摇头,刚醒来嗓子还是哑的“我昨晚睡得早,当然也醒的早。”
“还痛吗”
“好多了。”
“下次遇到吃不准的事,就跑。”
“那怎么行,这关系到脸面问题。”
“脸面能值几个钱”
云初没说话。
她当时是想跑来着,可惜已经晚了,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上,云初也没想到苏离带来的那个女人,敢真动手。
好在云初指甲锋利,落了个两败俱伤。
不过苏离那一脚她记着,有机会一定要找补回来。
云初不知道李修岳正在为自己摆平,天亮还要去一趟派出所做笔录,还要随李修岳去医院做伤情鉴定,公司这几天很忙,云初只好请病假,不管怎么说,医药费和误工费,云初一定要拿回来。
她打了个呵欠,李修岳说“天还早,再睡会儿。”
云初彻底清醒,压根儿睡不着,又仰起头,定定的看着他的下巴,这个视角看他有些累脖子,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往上挪了挪。
李修岳后背垫着枕头,三分之一仰躺姿势,她挪上去,肩膀压着他的肩膀,一侧头,两人近在咫尺。
李修岳闻到女人清新的呼吸,像小毛刷子拂过他的喉结,他躺平,笑看她折腾,喉结下意识上下滚动两下。
云初抬起手,轻轻搭男人胸前,静静的听几分钟男人心跳,起身贴过来,看看李修岳,咬了咬淡色红唇。
“我这副模样,煞风景吗”
李修岳顿了一下,看向女人略显担忧的眼睛,忍不住抬起胳膊,拨走她嘴角沾的一丝细发。
故意问“你指哪方面”
云初知道他在故意装不懂,顿了顿,扭身爬起来,长发披散下来,她单手一勾,从背后拢到前面,慢慢抬起眼,瞧着他不说话。
云初是标准的小瓜子脸,发型基本可以驾驭,男人都喜欢温婉娴淑的,比如这种发型给人的感觉。
知性,成熟,有女人味。
李修岳身边自然也不缺知性,成熟,有女人味的,公司里那些女秘书,女助理,女经理女副经理们就是。
不过风情这东西,在云初身上拿捏的比她们好,多一分太风骚,少一分太寡淡,不多不少平分秋色,恰到好处的诱人心魄。
李修岳不说话,单手揽住她的腰肢,把她往前一带一推,云初吸了口气,人已经在他腰上,她瞧着男人,双手往前撑。
云初俯下身体,在他耳边笑了一句什么,男人腰上用力,一个转身又把云初压下来。
睡衣堆叠,云初显然落下风,几个动作都很费力,气息微喘,凌乱发丝随着她的故意起来又落下,落下又飘起来。
她靠着枕头,手指搭在嘴唇上,指甲的颜色和嘴唇的颜色相差不多,橘黄色的灯光之下,这一幕又慵懒又性感。
李修岳借着夜灯看她许久,俯身过来。
云初抬指抵住他的嘴唇,眨着眼睛无辜质问“我受伤了,你还要欺负我”
李修岳轻笑了一下,“是啊,欺负你。”
他说着去床头抽屉里摸东西,还是之前买了故意丢这里的,以备不时之需。
云初随着他的动作看去,脸有些热热的。
后面男人犹如开疆辟土的野马,大开大合尽情驰骋,云初头发汗湿,恍惚着去看他,情到浓处鬼迷心窍,抬手轻轻描绘男人的唇形。
李修岳拉了她的手,含住,闭上眼睛继续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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