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秦劭当日回府后, 见着原飞星在桌边咬牙切齿地吃着晚膳,水润的眸子偏偏硬装出一副柔情蜜意的模样,心下便多了一分谨慎。
秦劭走近撩起袍子便坐下, 原飞星往外侧挪了一寸, 碗筷也一并放下。
当着一众仆从的面, 装出正经王妃的模样, 低眉顺目地对秦劭说道“近日大夫诊脉,说妾身头胎未足两月正是不稳的时候,让妾先搬离正房, 等胎相稳了才可再与王爷同房。”
秦劭闻言便点头应下,不等丫鬟准备碗筷, 直接拿起原飞星用过的筷子夹起两片羊肉,没什么异议自顾自吃了起来。
搞得原飞星一肚子腹稿都没地方施展,悻悻然便离了席。
晚间练完剑又泡了一盏茶的功夫, 他装孕妇装的全面,就连在温泉庄子养成的泡澡习惯,如今时间都一缩再缩。
一切收拾妥当便美滋滋回到自己的新卧房,一间全新的,没有被秦劭那狗里狗气的王八蛋污染的新天地
等一个时辰后, 原飞星睡的正沉, 听到动静便看到隐隐烛光中, 向自己走来的秦劭。睡迷糊的他也未觉有异, 还习惯性往内挪腾了几寸, 迷迷糊糊哼唧了一声, “什么时辰了”
秦劭自然地掀开被子, 揉了揉原飞星有些睡乱的额发, 又在他额前落下一吻, 随即将人揽入怀中,柔声道“继续睡吧,方才子时一刻。”
原飞星在怀中调整了一下位置,小声咕哝了一句什么秦劭未听清,便见他又再度昏睡过去了。
秦劭唇侧勾起一抹温暖的弧度,薄唇落在怀中人的发顶,回手将人拥住便也阖上眼睛。倒是未料到这爱羞的小人,竟也会主动询问眘恤膏的事情,果然是他的心肝宝贝儿开心果。
原飞星之前身体虚寒,早就窝在秦劭怀中睡惯了。如今随着天气转暖,他吃补药也吃出些许成效,现下虽手脚还是较为冰冷,但畏寒的毛病却是好了不少。
自以为离开秦劭的一夜睡的是极为安逸,一睁眼却又看到那张熟悉的俊脸。
原飞星迷迷糊糊缓了半天,才觉察出问题了,当即从怀中挣扎起身,惊诧道“秦劭”
秦劭听到声音也缓缓睁开眸子,见到那张气鼓鼓的小脸便想到了什么,隐忍着涌上心头的笑意,揣着明白装糊涂。
攥住腕子的大掌轻轻一拽,攻其不备便将原飞星又拉入怀中,翻身压上便就拱在颈侧,像撒娇的大狗一般蹭来蹭去。
他现在基本摸清原飞星的底线在何处,偶尔借酒装醉可以多做一些,但平日里两人都清醒时,是断不可逞“口舌之快慰”的。
这小兽逼紧了可不好哄骗,到时候苦的只有自己。
但平日里这般蹭蹭抱抱,对方虽面露无奈神色,可心中却未过多反感,且对他这般亲昵的接受度亦是与日俱增。秦劭心中以长远计,自是做着放长线钓大鱼的准备。
原飞星一把按住秦劭乱拱的脑袋,心道这是哪家的傻狗,真想烹了炖汤一张口,声音亦是极为不快地说道“我们昨天不是说好,要分房睡的吗”
秦劭抬头与他四目相对,忍着亲一口的冲动,淡笑着说道“沅儿莫怕别人疑虑,我昨夜来时没人看见,稍等片刻再回到卧房便神不知鬼不觉。”
原飞星
原飞星闻言额角的青筋突起,神他妈的神不知鬼不觉老子扯这理由分房睡,就是要防你这狗东西的啊
原飞星咽下一口恶气,吸取上次葫芦娃的诞生过程,决计不能在床榻周围和这狗东西提眘恤膏的事情。只好暂时忍气吞声,顺着他的“神不知鬼不觉”让他快快快滚
用早膳的时候,守着一屋子丫鬟仆妇,原飞星低声凑到跟前,“王爷可知,妾身昨日翻书翻到了什么”
秦劭“唔”了一声,盛了一勺糖蒸酥酪吹了吹,才放到原飞星唇侧,似平日一般柔声道“乖,你最爱的牛乳酥酪。”
原飞星忍着吃了一口,秦劭便拿起锦帕帮他拭了拭唇侧的痕迹,若无其事地淡淡问道“沅儿昨日看到了什么”
原飞星声音又低了些许,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妾身昨日看见书中记载,眘恤胶早已失传了。”
秦劭挑眉笑了笑,眸光透着一抹戏谑地看向他,低声问道“夫人这般想要那东西”
原飞星心中先是一窒,紧接着便暗啐一口,来了来了这倒打一耙的狗东西他来了。
但周围皆是仆妇他又不能发作,只好故作娇羞地应对道“王爷你坏死了,之前竟编瞎话唬妾身,现下又怪到妾身头上。”淦你凉淦你凉你听到了吗你个缺德带一肚子坏水的狗东西
秦劭“闻言”强忍了半晌笑意,一张薄唇抿了再抿,才凑到他耳侧低声哄道“夫人莫恼,为夫错了,赔罪的事情,你说如何便是如何可好”
原飞星斜睨他,凶巴巴地翻了他一眼。私下挑明又怕他借机乱来,当着丫鬟仆从的面儿,自己又转不过他,只能任他反戈一击就很气
原飞星宅居王府养肥肉的日子,康王同卫懿儿的婚事也定下来了。果然如原剧情中的理由一般,皇后就算再讨厌卫贵妃和卫府,但只要能对康王有益处,她自己忍着恶心也要结下这门亲家。
康王婚配一定,皇后和卫贵妃却是难得想到一处,谁都不想多等,寻了个最近的黄道吉日便将两位新人送入洞房。而卫懿儿之前所谓的恶疾缠身,自然是神奇的痊愈了。别问,问就是人间奇迹福泽庇佑。
不过众人却不知,因着这份急促将康王大婚提前了三个月,时间刚好撞上了时疫爆发。百姓逃荒自然首选天子脚下,是以京城之外正饿殍遍野,时疫局势千钧一发。
原剧情中,没有康王坠马和瑞王得子的事情催着,康王同卫懿儿成婚之日,正是民间神医郭仲怀寻得解困良方之际。
皇上又借着康王大婚,为秦誉再添荣光。
连太子成婚都不一定能拥有的大赦天下还不够,减免苛捐杂税的同时,又安顿流亡的灾民。别说继位了,连太子都没正式确立,便开始为儿子施恩邀买民心了。
这一举动,也间接确认了康王的准太子之位,同时还帮康王博得了一个好名声。
坊间百姓解了燃眉之急又得了实惠,自是都感沐皇恩,心中也念着康王的好处。也不知是从何处起,都口口相传认定康王便是真龙天子的命格,一场大婚便能擎着龙气佑得天昭转危为安。
就在百姓对此等惠民之举皆额手称庆之时,却不知,真正为治理疫情鞠躬尽瘁的秦劭差点病死在南地昌临。
秦劭虽寻得神医良方自己却不幸染疾,原本身子就被华光散掏了个半空,喝下药剂熬了大半月才堪堪转醒。
而康王只消舒舒服服抱得美人归,一句真龙天子气,便将他的功劳和太子之位一并夺去。说白了,康王身上最大的金手指,便是当朝皇帝那颗完全长偏了的心。
这原剧情的主线男女确实是康王和卫懿儿,但实际更多是与上一代皇帝贵妃相呼应。皇帝自以为对贵妃情深似海,且将真爱受阻的愧疚全都投射到康王身上。
是以他便是躺着都能赚到盆满钵满,一举一动皆合乎皇帝心意。而秦劭被置于炭火中的积极争取,却成了小丑跳梁丑态百出。
皇帝总是不满虞家对他帝王权势的掣肘,可却不曾想皇后又是何其无辜可怜。原飞星甚至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怀疑,皇后那个出生便被立为太子的长子,一岁便夭折是否是皇帝抑或贵妃的手笔
因要顾全帝王权术与对贵妃的一往情深,皇后和她身后的虞家,以及她所出的两个儿子,就理所应当被牺牲。
原飞星坐在南下的马车上,放空时乱想到这里,被垃圾皇帝的所作所为恶心到几乎要呕血。坐在一旁的秦劭,面对这般凄惨的命运真相,却是早就看开了。
与无意之人争无意之事,本就是最无意义的。请君入瓮即可,何苦过多伤神费心。但心肝宝贝为他难受,替他心痛的心思,他却是乐意至极。
秦劭放下手中书卷,从一旁的小几上拿起原飞星的小零食,挑了一颗糖渍的野草莓,凑到原飞星唇侧作势要喂他。
原飞星心下正对这人心疼得紧,自是不疑有他,张口去吃却不料秦劭手指一转,径自将草莓干丢到自己口中。
原飞星气恼地用眼皮狠夹他一下,心道我是没手吗起身自己去拿罐子却被男人拦腰抱入怀中。温热的大掌按着脑后,唇便紧贴上来。
“唔”
秦劭勾唇,将草莓喂到原飞星口中,舌尖划过饱满的唇珠便松了口,拦在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下腹贴合到一处。额头相抵气息交缠,深邃的黑眸望向原飞星,哑着声音轻叹“沅儿真甜。”
原飞星差点被秦劭骚断了腿,脑中对皇帝的恶心全被恼怒覆盖,立即伸手将秦劭的俊脸捏变了形,“你是不是有毛病”
秦劭看他气鼓鼓炸毛的小模样,想亲又不敢再贪多,便搂着人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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