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鹤川额间的血痕, 乃是祁氏一族在血脉觉醒后,才会浮现而出的印记。
拥有上古神血的祁氏一族,于数万年前被灭门后, 残存的祁氏族人原剧情中, 只提到了祁母和祁鹤川二人。
想必就算是还有其他祁氏族人,要么是尚未觉醒对族中之事全然不知,要么就是觉醒后畏惧仙门贪欲,早早隐居仙山藏匿无踪。
这额间红痕,在此间的许多年几乎被世人彻底遗忘。
若非祁母被燕同光发现,后来燕同光见纸包不住火, 才大义凌然让她以血肉供养灵阵, 恐怕世人早就不记得这世上, 还曾经存在过什么上古血脉了。
但现下原飞星要带祁鹤川下山历练, 却不敢保证会不会撞上知晓此秘辛的人。
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原飞星强行催动元婴境界施了一个障眼法,将祁鹤川额间那抹纵向红痕掩住。
这障眼法若是碰上比施术者修为更高的,且让对方起了疑心想要破除,指间随意捏个诀便可将其解除。
但按当前修真界灵力衰微的惨样,原飞星这不世出的天才,苦修千年也不过才达到元婴中期,尚且能当第一仙门的镇派师叔, 想来碰上境界上比他还高的也不容易。
原飞星放下手便觉得有些眩晕,祁鹤川立即将人一把撑住,蹙眉沉声询问“师父, 可是又痛了吗”
十年双修恶补一通, 原飞星如今也不过补上二百年的修为, 强行催动元婴境界来施这看似简单的障眼法, 便又让他觉得灵力快速耗尽,紫府再度隐隐作痛。
他这破紫府仿佛时时刻刻在提醒着他,你就剩二百年修为了,勉强算个筑基期,托大乱来是要吃大苦头的。
原飞星斜靠在徒弟身侧,感受着祁鹤川身体不断外涌的大量灵气,如汩汩外溢的温泉水,和煦温柔地滋养着他这副破身子。
一炷香的功夫,便让原飞星觉得恢复不少。
他撑着祁鹤川的小臂站直身体,微微摇头,“无碍,太久未用,是有些生疏了。”
祁鹤川立即便明了,果然是紫府的问题。
不论是被他占去的千年修为,还是因他杯弓蛇影,仅凭恶意揣测便对师尊暗中下手,终铸成大错他的修为一日千里扶摇直上,而师尊到如今还饱受着痛苦的煎熬。
思及此黑眸情绪越发复杂,他恨那些为沽名钓誉中饱私囊而滥杀无辜的人,可他对师尊的所作所为又与那些人有什么本质的不同
曾经被仇恨蒙蔽双眼,让他对原飞星恩将仇报,这些年虽然一直在努力弥补,即使他有把握将来可把修为补足、将伤害消弭,但师尊到底是因他而平添了这些痛苦。
祁鹤川垂眸看向原飞星虚弱苍白的面颊,眉头越蹙越紧心中焦躁难安,温热的大掌一把攥住皓腕,一开口却是如水般温柔,“晚些天再去历练也不迟,让徒儿探入师父紫府再”
原飞星一听他又提双修之事,便立即想起元神纠葛间,灼热的气息如长长的藤蔓层层盘绕,勾起心底难以言说的奇异感觉,每每都让几乎失神般沉沦。
尤其是甫一睁眼,看到近在咫尺的清绝俊脸时,总会产生他们师徒二人gay里gay气的错觉,让原飞星的直男之魂惴惴不安。
心思一转,苍白的面上登时多了几分赧然,心里密密麻麻地弹幕上写满了拒绝,继续面无表情道“已然无碍,为师的身体自是有数。”
小老弟你安静些,不要有事没事就往双修上带
原飞星清了清嗓子,冷静地清空心中的遐思,冷声淡淡道“水云府的试炼机会五十年才有一次,虽你天资卓绝修为上增益极快,但术法上却是不能纸上谈兵的。”
原飞星在心里多加了一个括号,师徒二人这般天才除外,修仙论道这条路,天分远比努力更为重要百倍。
但他总是要找到看似合理的原由将人带出落雪峰,“且这次的玉岛是万年前,便已仙陨的秘玉仙君所创,虽然水云府的精英弟子已经探查了几番,但精英弟子人数有限,如今首次对内门弟子开放,机会难得不可错过。”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水云府得到这座玉岛后,因距离秘玉仙君陨落实在太久,中途有太多人在岛上探寻过,因而水云府的几个精英弟子,只是粗略地搜寻了一番,一无所获也只道是寻常,便匆匆交了差。
而那藏匿在玉岛中心地带暗道中的百转化神丹,因缘际会之下便落入男主的手中。
数万年前,祁氏一族被抽筋剥骨,制成无数灵器和绝品丹药。斗转星移如今还残存在世上的灵器丹药,大多数被八大仙门所占,成为镇派之宝般的存在。
而这枚百转化神丹,是已到化神期的秘玉真人,用祁氏族人的血肉炼成。
炼成后未等传及弟子便突然陨落,而其后辈于修真上再无能承接衣钵之人,此丹药便随着玉岛一同湮灭于时间长河中,直到被男主偶然间得到。
这百转化神丹可以使服用者的修为翻倍,但也仅针对元婴期及以下的修士,可对于现下元婴期便十分罕见的修真界来说,此丹已经是绝品丹药般的宝物。
原飞星已经将能给的都给了祁鹤川,即使如此他也觉得远远不够,祁鹤川面对的是整个修真界,他需要变得更强,而这枚源自于祁氏血肉所炼制的丹药,他们必须得到。
原飞星现下是不敢乱来,乖乖翻出他初入玄光仙宗时,前任宗主所赠的风羽翎,交由祁鹤川用灵力驱动,师徒二人一路飞到水云城。
近些年,水云府在八大仙门中势头正劲。此次玉岛试炼,也算是水云府一口气吞并五个小门派后,对外展示的一份诚意。
目的上既要安抚新收入的弟子们,也希望能多吸引些有意归顺的小宗门,以便快速壮大水云府势力。
玉岛被设下禁制,超过筑基期的弟子不可进入。师徒二人便在水云城落了脚,准备寻觅两个离府采办的水云府筑基弟子,压制修为境界顶替他们混入玉岛中。
然而到了水云城,原飞星才想起件极为重要的大事。
师徒二人站在水云城最为富贵奢华的酒楼门前,原飞星墨玉般的眸子稍显局促地看向祁鹤川,垮着张冷淡的小脸,为难道“没有灵石。”
闻着酒楼中香飘四溢的酒香菜香,当了十多年神仙只喝晨露的原飞星,不停地吞咽口水抽动鼻子,半晌后瘪了瘪嘴就快馋哭了。
师徒二人虽用幻颜术调整了一番相貌,在保留二人五官特征的基础上丑化了些许,但这份卓然的身姿,还是让二人吸引了不少目光。
尤其是祁鹤川那张一看就非凡品的神裔俊脸,丑化后依旧挺拔清贵犹如天人之姿,被街头来往的普通修士突显得更为出挑了。
站了一会儿便惹来不少男女修士暗送秋波,其中不乏一位出身看起来便极为不俗的男修士,一身灵器宝物琳琅满目,活得像个行走的天材地宝置物架。
原飞星看了看门庭若市的第一酒楼,又看了看身前十分招人惦记的高大徒儿。
再度吞了吞口水,一时恍然突然琢磨起,若是让乖徒儿去卖屁月殳,想必能换来香云楼的包年体验。唉,可惜了,他是一个正经师父。
原飞星有些肉痛地从袖中翻了翻,薅出一株玄霜草。
乾坤袋中虽然能换钱的东西不少,但都是孤品说不准以后能有其他用处,唯独这玄霜草,他要多少有多少,随便拿来换钱买酒吃肉也不会那么心疼。
祁鹤川以输送灵气为由,一直扶着他的腕子,将自家师父这九曲十八弯的心思“听”了个遍,再看向原飞星手中那一株玄霜草时,心绪复杂。
卖掉玄霜草后,师徒二人换了不少灵石,祁鹤川陪着原飞星在香云楼好好爽了一番。
祁鹤川自小出生在第一仙门,灵根虽差,但上古神血让生来便能引气入体,从未品尝过人间烟火。
见原飞星如此喜爱,便也仿着他的动作吃了起来,期间一直注意着师父的眸光,用以判断原飞星的喜好,又体贴地记住各道菜品的滋味,准备日后回到望雪峰,在师父想吃的时候他也可烹煮一二
五日后,两人逮了两个水云府的筑基期弟子,换上水云府内门弟子的统一着装,改换容貌又将境界压到筑基初期,混入大部队跟着两名精英弟子乘坐飞舟到了玉岛。
作为一次宗门内部的历练,水云府将代表奖励的宗门玉符,四散在玉岛各个角落。地图上虽有提示指引,但完整的地图被切割成十几份,再加以拓印分发,每位内门弟子只能拿到其中一片残卷。
想要寻得玉符换取宗门秘宝,众弟子唯有使出浑身解数,僧多肉少竞争十分激烈。
而师徒二人对水云府能的秘宝丝毫不感兴趣,异常沉默地混在队伍里,一直到临下飞舟的时候。
原飞星才看到男主晏鹤轩和他的第一个女人,也就是原丹阳宗宗主的二女儿,以及他和祁鹤川在香云楼门口,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天材地宝置物架”。
燕同光到凡间历劫时改换了姓氏,所以一开始男主并不知道这位大名鼎鼎的燕宗主,便是他的亲生父亲。
不过虽未相认,晏鹤轩这套“老婆祭天法力无边”的绝世功法,却如同燕同光亲授衣钵一般,身侧这位亭亭玉立的温婉女子,在登上玉岛不久之后,便会为晏鹤轩挡灾而死。
原飞星竖起耳朵,认真听着十几米外几人间的谈话声。
才知晓这位“天材地宝置物架”名唤戎昊天,是水云阁宗主的小儿子,正在当着晏鹤轩和他老婆的面,疯狂明示对方,自己色胆包天且人傻钱多。
虽然修真界与凡间相比,活的更久对子嗣看的极淡,寥寥百年间合适的道侣难寻,因而同性之风颇为盛行。但戎昊天语言大胆神态风骚,还是引起周围不少同门侧目交头接耳。
原飞星目光在晏鹤轩的脸上扫过,又侧头看了看之前曾让戎昊天看呆了的祁鹤川,一时间一个大胆的想法产生,表面欲言又止内心嘿嘿嘿。
这日天大兄弟这么喜欢这个类型,他诚心推荐兄弟俩的原装组件批发商玄光仙宗宗主燕同光
祁鹤川唇侧微弯,眸中染上些许无奈。
原飞星听着热闹,又等了一会,便见着两名精英弟子分别从袖中取出两枚玉玦,催动功法开启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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