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原飞星灌了一大杯牛奶后, 又平复了好一会儿,脸色才算恢复正常。
虽然顾珣是帮助他纠正发音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被对方反复调戏了一通的感觉
气鼓鼓的小人鱼窝进被子里, 翻身将自己裹紧,紧紧扒在床沿边上, 打算今晚只给顾珣留一个高冷的背影。
小蠢鱼闭眼就是顾珣低垂的黑眸, 和燥热指腹引发的震颤感以及清冷优雅的嗓音捂着脸心里嗷嗷嗷为什么顾珣突然骚了起来
躺了半晌才后知后觉地想起, 诶
他平时和顾珣都是嘤来嘤去的,对方怎么知道他、n不分以及金丝眼镜的事情,他虽然在直播间里提起过,却没当面夸过顾珣啊
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你的直播我每天都有关注。”
原飞星被吓了一跳,“唰”地坐起身, 瞪圆了眼睛诧道“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等等你也在看我直播每天”原飞星一脸懵逼。
顾珣解释道“不是所有的都看, 想你的时候会看。”
其实是他专门请助理录屏剪辑,内容针对x先生、注册伴侣、婚姻两性以及原飞星对不同事情的看法等等能让顾珣更深入地了解小人鱼的,都会被剪辑发送到他的邮箱。
原飞星被弹幕洗脑多了, 也逐渐觉得x先生和顾珣似乎是对立般的存在, 如今得知顾珣也在看他直播, 那岂不是代表着顾珣知道x的存在
喉结滑动, 原飞星因随之蔓延的紧张感而僵直, 总有种红杏出墙被当场逮捕的感觉
他倒是想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个问题, 但他控制不住啊,白嫩的手指抠住被角, 嗯嗯啊啊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宣之于口。
顾珣不慌不忙地将手按在酸涩的斜方肌上, 反向转头拉伸颈部, 长期伏案加上现在他不能每日锻炼, 肩颈处的僵硬感让他眉头微蹙。
收了x先生很多钱, 间接给顾珣戴了一小顶绿帽的小蠢鱼,莫名觉得心中有些愧疚。
虽然也不是他主动要求对方砸钱的,但事已如此,在法定关系存续期间,这样确实有损顾珣的颜面
原飞星突然开口“那个我帮你按按脖子”
顾珣挑眉,欣然应允。
等原飞星软嫩的手掌覆在男人肩颈处时,听到对方冷不防地将事情问了出来“你在紧张什么”
原飞星“我我我没有。”
顾珣按着原飞星的手,转头便看见满脸惊慌的小蠢鱼,一边听着对方疯狂躁动的心音,眉头微蹙“我没有告诉你,直播间里的x就是我吗”
原飞星“”
小蠢鱼呆滞了片刻,缓缓地回忆了一整圈事情的始末,确认顾珣没有告诉过自己后,手里的力道失去控制,差点一把卡着顾珣的脖子往死里掐。
虽然脑子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但经历过上次被嘬后直觉告诉他,这狗比一定是故意的
一再推脱之下,时间转眼到了顾父的生日宴。两人这次是想不回去也不行了,顾母更是提前一天亲自带着管家来搬家。
顾珣和原飞星先去拆了脑电波转换装置,随后一同回了顾家主宅,顾父生日这么重要的日子,男主顾琮自然是早早便从国外赶回来了。
因为顾父属牛,为此顾琮还在国外拍回了一件乾隆时期的碧玉卧牛。
牛屈膝卧于镀金铜座上,长腿自然前弯鼓起结实发达的腿部肌肉,牛头仰首眺望远方,神情饱满姿态优雅,这礼物简直送到了顾父的心缝儿里。
顾琮先是叭叭介绍了一番这玉牛的由来,经过哪些名家的手,被谁谁当作心头宝,最后又怎么辗转落到他手,还不忘拍一句顾父的马屁“爸最爱这些有底蕴的老物件,从小就教育我不可一身铜臭”巴拉巴拉地将顾父拍得身心舒畅,实乃送礼全程的点睛之笔。
顾家当年说好听点是京市新贵,其实就是乘势而起的暴发户,若不是娶了顾母傍上程家,即使生意上一路顺遂,也不可能到如今一样,得以跻身真正的顶级豪门圈层。
不过跟在程家身边熏陶浸染多了,顾父也渐渐学着附庸风雅起来。最爱收藏一些古籍古画古董玉器,而这玉牛不但符合他的收藏审美,还贴合生肖以及他如今壮心不已的状态,怎能让他不欢喜。
等到顾珣这里倒也没掉价,送的是一幅北宋的乐耕图,画上也有一头老黄牛,只不过是在卖力干活,顾父嘴上说着喜欢,心里却觉得有些别扭黄牛没有玉牛矜贵。
不过大家都知道这画是顾母的私藏,是怕儿子在这个环节被下了面子,提前半年便帮顾珣准备上了。因而众人也是表面上看着一团和气,私下里没少说些有的没的。
顾珣虽然是顾家名正言顺的真少爷,但流落在外多年不说还是个治不好的病秧子。即使认回来了,也没人觉得能撼动顾琮的地位。
捧高踩低更是深宅大院里的常事,表面上和颜悦色,对上顾珣这个没几天活头的病秧子,暗地里使起软钉子来毫不手软。
毕竟顾琮可是当了二十来年的唯一继承人,年纪尚小的时候便开始跟在顾父身侧接触顾氏生意,是众人眼中板上钉钉的未来掌权人,更别说多年来地位人脉的积累,不论哪一样都是顾珣比不起的。
当然,要是顾珣身体健康,顾家程家重新培养,洗牌重来没有可能,但和顾琮平分秋色倒也无不可。
就算血脉再亲又如何一则是认回顾珣时,顾母被顾父哄着也把养子当亲子,对外说的是当年顾母生的是双胞胎,给足了顾琮这“养子”体面,旁人也不疑有他。
二则是顾珣的身体往好了说,也许能活上个三年五载,但也当不准第二天就嗝屁了要让顾家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曾经因为人鱼血初期效果显著,不少人话锋转变,后来发现顾珣早就病入膏肓了,说是效果明显,也不过是顾珣死命强撑着,多少让人觉得唏嘘又可笑。
这次生日宴亦是如此,虽然原飞星知道顾珣走起路来比他顺多了,但回到顾家后顾珣在人前就没从轮椅上离开过。
不仅如此,晚宴时分又拿出手杖装“身残志坚”,拄着拐杖步履缓慢时不时还要颤两下,像是就要坐实那些人云亦云的猜想,让那些担心他抢了顾琮“太子”之位的人安安心。
而作为给病秧子顾琮续命的人鱼伴侣,原飞星自然要扶在顾珣的另一侧,紧握着手时不时还要充当一下对方虚弱歪靠的道具人,心里在看了众人的态度后更是感慨良多。
顾珣好好一个金尊玉贵的大少爷,被鸠占鹊巢多年,认回来后饱受冷遇,甚至为了活命还要练出一身好演技,真是惨到家了。
顾氏如今发展势头正劲,身后还背靠着低调的程家,因而每年顾父的生日宴,都是京市权贵间的一场交际盛宴。
有头有脸些的都会来露一面,有时是奔着现在或将来和顾氏的合作,有时是借顾家搭建的顶层社交平台推杯换盏间积攒些表面交情,再者就是想通过顾家搭上程家这尊大佛。
程家老爷子没的早,现在顶门立户的是程家老大,但因仕途的缘故与亲戚们走的不近,尤其是顾父这个在他看来就要钻入钱眼里的妹夫。
而继承家学的程家小儿子,也就是顾珣的小舅舅,对这样觥筹交错浮华奢靡的场合不感兴趣,待了不足十五分钟,还都在与顾珣讨论之前的一些遗留问题,又和顾母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毕竟不论是程栩身后的程家,还是他院士的身份,顾父的生日宴他亲自来了,还送了礼物就算是给足了顾父的面子。
但作为儿子的顾珣就没这么幸运了,即使在众人眼中是个出气多进气少的将死之人,却也要将这场在家中举办的宴会撑下来,对他来说最大的孝顺就是别惹来顾父的晦气。
切完八层蛋糕后宴会正式开始,原飞星扶着顾珣找了个安静些的位置坐下,闻着时不时飘散过来的香气,没多久肚子就唱起了空城计。
原飞星凑近顾珣小声说道“我去帮你拿些吃的垫垫胃。”
虽然两人间的脑电波转换装置已经拆除了,但几个月来的相处,已经让顾珣对原飞星的微表情掌握了七七八八,基本上是湛蓝的宝石珠子一骨碌,他便能猜出对方的真实想法。
闻言苍白的唇侧噙了一抹淡笑,手指擦着原飞星的颊边划过,柔声应道“去吧,挑自己喜欢的拿,我跟着吃就好。”
原飞星呲出洁白的贝齿,连说“你放心,保证我选的你也爱吃。”
顾家这次的生日宴是请了不少服务人员,中式西式料理应有尽有,原飞星兜兜转转刚要先拿一份羊肉糕,便听到不远处几个人举着香槟杯凑在一处言笑晏晏。
倒不是原飞星耳朵异于常人的灵敏,只能说这些人说起坏话来颇为坦荡,完全没有避着谁的打算。
“看到那位带在身边的人鱼了吗”
“看到了,漂亮是真漂亮艳羡啊顾二好福气”说话那人一副看热闹的神情,倒不像真的艳羡什么。
“哈哈哈那玩意当当小情儿玩玩还好,真的娶回家也不嫌丢份,就人鱼那脑子给我我都怕影响下一代。”
“漂亮又能生娶回家怎么了,看到那腿没又长又直小屁股也翘,不知道手感是偏软还是偏弹呢”
听着那些人越说越奔着下三路去了,原飞星将夹子丢回盘子中,一边十分不爽地和系统哔哔赖赖算了,不和傻逼论短长,就当这些垃圾侧面夸我了
自我宽慰完抬腿要走的时候,那边的话题又扯到顾珣身上了,原飞星步伐一顿,从镂空的木架子中看了过去,说话的是个梳着三七分斜背头的,黑衬衫配着小马甲看起来倒是人模狗样的。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那可是比大熊猫还珍稀的人鱼啊我可听说就连程家帮着忙活一通,顾二也是等了近三年才等到呢,”
说到一半西装革履人模人样的青年微微停顿,转而压低声音继续道“当时我就在想,会不会先把顾二给熬没了”
话音未落,几人便哈哈大笑起来,“要说还是你嘴巴毒,顾二那种拄着拐杖都勉强的虚弱样,就算挺到了人鱼看样子也没几天了。”
一旁有个猥琐的,压低声音继续玩笑“啊呀也不知道人鱼在侧,顾二挺不挺得起来呢我可是听说人鱼可是格外重欲,别在顾二还没走,他先爬到墙外找人乱搞去了,再把顾二气死,岂不得不偿失”
“你这么说,我倒是想去找那小玩意要个联系方式,世交一场这点小忙我还是愿意帮的哈哈哈”
在顾家的生日宴上,就敢这样大敞四开地诋毁起顾珣来,不难想像这些人背地里以至内心是如何瞧不起顾珣的。
不过原飞星不知道的是,这几个身后也站着叫得出名头的人家,这样毫不顾忌地中伤顾珣,也不全是小脑穿刺大脑萎缩,更多的是为了间接讨好顾琮罢了。
以顾程两家作靠的顾琮,身份上自然是看不起这种没档次的讨好,这些人的家中也距离京市顾家远着呢,但顾琮完全是小三文雅兰和顾父的结合体。
面子功夫在年轻一辈里十分出挑,表面上看对人十分包容,即便是个没有出息的纨绔他也来者不拒。就是对上顾珣这个真正的嫡子,有时稍显急躁了些,让身边这些狗腿子看出一二,顺势而为一起诋毁。
原飞星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反正他都成了个没脑子的人鱼了还怕啥,放下骨瓷的盘子拎起两大碗浓汤。长腿一迈几步便走到几人跟前,装出没脑子的模样,脚一崴两手的汤碗横扫千军。
滚烫的茄红色浓汤,如天女散花般横向扫荡了一圈,手一松白瓷的大个汤碗便口在那个三七分的油头上。
趁着慌乱原飞星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惊慌失措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了”的表情,一定是他大意了,谁让这帮孙子没有闪
好家伙,傻子谁不会演呢偷掐了一把大腿根,坐在地上就开始洒珠子。
因着原飞星技术老道,顾琮的几个狗腿子被洒了满身热汤,一时间吱哇乱叫起来,吵吵嚷嚷很快引起了附近宾客的围观。
原飞星也不怕,他和顾珣都被毁谤成这样了还怕什么
其中有一个大概是角度问题,看到了全程原飞星拙劣的演技,气的面红耳赤伸手便要来扯他的衣领子,结果刚伸出手来,就被一根黑色的手杖狠狠打了回去。
原飞星一抬头看到顾珣,眉眼阴沉面色苍白。
绯红的唇瓣一瘪,眼泪吧嗒一下就掉了下来,软着嗓子可怜巴巴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顾珣先将他扶了起来,又帮他拂去身后蹭上的灰尘,声音冰冷“他们推的”
原飞星斜睨像那几个垃圾,嘴巴又瘪了瘪,眼眶一红大力点头,带着哭腔委屈至极“他们欺负我不但把我推倒了,还把我给你盛的浓汤全碰洒了”
一身浓汤的几位,万没想到这小人鱼嘴巴一碰便是颠倒黑白,一时间被震得哑口无言倒像是默认了原飞星的说辞一般。
原飞星贴进顾珣怀中,紧紧揽着男人的腰,继续胡说八道“他们还说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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