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跟着云芝去了云蔓那里,人才到云蔓招待未出阁女眷的院子,就忽然听到一个小丫鬟匆匆忙忙跑来说,六公主过来了。
六公主是如今圣人跟前最得宠的公主,也是整个京城内勋贵人家的姑娘们争相巴结的对象。六公主造访云家,所有人都跃跃欲试,想一会儿在六公主面前露个脸。
于是,六公主一来,成功抢走了云蔓风头。本来那些人都是围着云蔓转的,如今都围在了六公主身边。
至于柳香?就更是无足轻重的人了。在场的人,也压根没兴趣去知道她是谁。
云蔓受了冷落,这才得空认真打量起柳香来。见她今儿是好生打扮了一番的,且身上穿的衣裳,也比前几日穿的要贵气许多,云蔓就夸她说:“表妹平时不怎么打扮都已是绝色,如今只稍微好好的打扮了一番,更是美得叫人窒息了。”
同时云蔓也在想,若方才不是六公主突然造访,怕是这位表姐要凭美貌夺走所有人的目光了吧?
其实没有哪个女孩子不爱听别人夸她长得好看的,只是从小到大,柳香这样的话听的实在太多,有些麻木了。何况,最近她的烦恼,还是来自于这该死的美貌,所以,再听到云蔓的这些夸词时,她心里不但并没有多高兴,反而很愁。
不过,心里想的归心里想的,人家礼貌性夸了她,柳香自然是要夸回去的。
柳香先是自谦一顿,然后找云蔓的优点夸赞她一番,之后又如实说:“这身衣裳是三小姐的,她说是她秋季新裁做的衣裳,因大了些,就送给我穿了。其实,我穿成这样,也有些不大适应。”
云蔓笑道:“你长得好,该打扮打扮才是的。美貌也是女孩子其中一项资本,你不该藏着自己的优势。”
柳香心想,如果她有云家这等家世的话,她肯定也会以有这样绝色的美貌而感到自豪。可她没有。她没有强大的背景,又有这样的姿色,这就是祸端了。
提起这事来,柳香更愁了。本来她已经劝好娘亲了,等回家后,就在门当户对的人家择个可靠的如意郎君嫁了,可昨儿曹姨太那番言论后,娘就不肯再松口让她另择佳婿,只让她嫁章县令了。
柳香正想着怎么找些说辞和云蔓道别,回屋一个人呆着去,就见云芝身边的丫鬟过来了。
“大小姐,三小姐让奴婢来唤表小姐,三小姐寻表小姐有事。”云芝方才突然就不见了,柳香也还在找她呢。
云蔓知道这几日柳家表妹和她三妹妹走得近,三妹似乎下了决心要在木雕上下功夫苦学般,这几日,出奇的勤奋。所以,云蔓倒也不拦着。
“那你们去吧。”
柳香朝云蔓福礼道别,才转过身去没走多远,就听云蔓身边的一个丫鬟碎嘴说:“还公主呢,真是一点礼义廉耻都没有。她今儿哪是来给咱们老太君拜寿请安的,她肯定就是冲着赵二爷来的。虽然这赵二爷咱家看不上,可毕竟还和小姐您有婚约在呢,这六公主……”
“闭嘴!”云蔓呵斥,难得的严肃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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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芝的丫鬟带着柳香越走越偏,直到一处似乎荒废了许久的旧院子前才停下。
丫鬟对柳香说:“这里是三姑娘生母陶姨娘生前的住所,三姑娘在院里正房等着表小姐,表小姐快进去吧。”又说,“三姑娘见今儿府上热闹,忽就念起她姨娘了,表姑娘您和咱们三姑娘处得好,您去陪陪她吧。”
这院子虽然荒芜得没什么人烟气,但看着院墙和周遭的建设,似是一直都有人在打扫的。
柳香虽然也并不是这个丫鬟说的那样,和府上三姑娘处得多好,但似乎她住府上这些日子来,的确也只有她和这云三姑娘走得最近。云侯府,和云蔓云芝同辈的姐妹不少,但云芝院子一直都比较冷清。仿佛除了她日日陪伴云芝外,就没见过有别的云府小姐登她的院门串客走动。
柳香拿人的手短,想着云芝对她还算不错的,那么她现在心情失落,她也应该去陪陪她的。
“好,那我现在就进去。”柳香说,并不疑有它。
那小丫鬟又道:“三姑娘平时不让人来这里的,所以,奴婢就不陪您一起进去了。表小姐您直接进正房就好,三姑娘在正房。”
柳香冲那丫鬟点点头,转身便进了院子去。
这个院子和曹姨太的院子差不多大,连格局都很像。所以,柳香很快就找到了正房所在的位置。门“吱呀”一声响,她推门而入,一阵幽幽冷香随及就扑面而来,柳香觉得这种香味甚是好闻,多吸了几口后,才继续往里走。
并没看到云芝在,她扬声喊了一声,也并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正好奇,想要出去再寻那丫鬟问清楚是不是弄错了的时候,柳香忽觉双腿一软,整个人身子也绵软无力起来。身上的力气,根本支撑不了她再站立。
头也昏昏沉沉的,她有点困。目光四下扫视一番,见不远处有张床,柳香想也没多想,本能就双手使劲扶着沿路的桌案椅柜,撑着身子走到床边。
困意席卷而来,一点点麻痹了她的意识。她靠在床边大口吸气呼气,胸口剧烈起伏。
忽然很口渴,口干舌燥,她只觉得身子里似是燃烧着一团火一样。从前生病发烧的时候,好像也没这么严重,柳香撑着最后残存的一点理智在想,她是病了吗?
可以前生病,都是有一个过程的,哪回也没像现在这样,说病就突然病得这么严重。
正当她脑中闪过一个不太好的念头时,只觉得耳边“嗡嗡嗡”的响,她又听到“吱呀”一声,门忽然又开了,而从门外,走进一个高挺如松柏般的健拓男儿。
他背光而来,步伐缓慢,一步步慢悠悠走到她跟前后,方才停下脚下步子。
柳香似乎听到他说了一句话:“是你?”
可柳香已经控制不住了,她很渴,也很热。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渐渐的,男人变成了一个竖立的冰石,她双眼倏的睁大,仿佛找到了救命之水一样,扑过去抱着冰石就用力吮.吸起来。
哪里冰凉她就吸哪里,可吸了一阵后发现,似乎哪里都是冰冰凉凉的。于是,她越发用力紧紧抱住冰石不撒手。
而被她误认为是冰石的男人,蓦的被一个女子调.戏,他一时有些懵。但很快反应过来后,他也并没有将人推开,而是任由她为所欲为,然后趁机抬手稳住她双肩,逼迫她抬头看向自己,沉声问:“是自愿的吗?”
赵佑楠其实一早就猜到了那位云侯夫人在今日会有所动作,所以,有人引他过来,再见到这种场面,他也并不惊讶。只不过,他原以为云侯夫人要利用的人是云芝,没想到,是这位柳姑娘。
不过,虽然有一瞬的意外,但赵佑楠也并不奇怪。当时在城郊客栈,他无意间听到隔壁柳家母女的谈话时,就猜测到了云家的意思。
所以,他问她是不是自愿的。
若她自己和云侯夫人间谈好的某种条件,自己为了某些利益也是心甘情愿的,他可以收了她。但如果她并非出自自愿,他也不会强人所难、趁人之危。
柳香懵懂的看着他。
见她不说话,赵佑楠右边嘴角习惯性一翘,又摆出了他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来,玩味的问:“你不愿嫁给那章县令,难道也不愿嫁给别的郎君?明媒正娶,去做别人的正妻,虽不会多大富大贵,但至少可以光明磊落,一辈子都抬得起头。”
柳香现在别的什么话都听不进,满脑子都是他口中提的那个章县令。可能是昨儿被母亲的决心吓着了吧,一提章县令,她就着急的慌忙摇头:“不喜欢他,不要嫁给章县令,他不是好人。”
说着又哭起来:“我不想嫁给他,可娘非要我嫁。我没办法了,我该怎么办?”又问他,“我看不出他到底哪里不对劲,可恩公你能看出来对不对?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嘛,好不好嘛。”
见她这一脸媚色,且说话语气也越来越有撒娇意味,赵佑楠若说半点不为所动,那是不可能的。
再加上,屋里有催.情的迷药。就算赵佑楠一走进屋后就尽量去屏住了呼吸,但这种药药性烈,任自制力再强的人,也不可能一点影响不受。
既不是强迫,是你情我愿之事,似乎也没理由拒绝。
何况,他故意入云家此局,也是有自己的目的和算计在的。自此之后,他和云家,将再无任何瓜葛。
赵佑楠直接将缠在身上的女人抱起,大步往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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