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瑟瑟房中,此时灯火通明。
傅景行踏进屋,就听见姜瑟瑟在哭,几个侍女站在床边,都是一筹莫展。
见傅景行进来,瞬间像看到了救星,忙将地方让开。
傅景行大步上前,撩开纱幔。
姜瑟瑟蜷缩成一团,细白的手紧紧揪住被子,粉白的小脸上泪痕斑驳,看着煞是惹人心疼。
傅景行立在床边,不由皱眉。
这样孱弱娇软的人,他向来看不上,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姜瑟瑟身上失控。
这种感觉太危险了,他不能……
“姐姐!”
姜瑟瑟察觉到傅景行进来,惊惧抬眸,长睫一颤,泪珠就滚了下来。
傅景行在心里咒骂一声,刚才的冷硬瞬间坍塌了,几乎是下意识伸出手。
柔弱无骨的手搭在他掌心,他还没用力,姜瑟瑟就已经扑过来,抱紧他哽咽道:“姐姐,我怕!”
傅景行眼底滑过一抹挫败。
这小丫头,哭声细细软软的,却像猫似的,一下又一下抓在他心上,挠的他心烦意乱,却偏偏又不能发火。
春杏见状,带人退了下去,顺带将屋内的灯也熄了,只留下床边那一盏。
傅景行叹了口气,拂袖坐下,向来只握兵刃的大掌,克制落在姜瑟瑟脊背上,一下又一下轻拍着。
“姐姐,这几天,你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姜瑟瑟紧紧揪住他的衣襟,泪眼婆娑仰头,眼里还有未消散的恐惧,显然是做了噩梦。
傅景行不解,一个梦而已,又不会成真,有什么好怕的!
但还是耐着性子,在姜瑟瑟掌心写:梦是假的。
“不是假的,不是假的。”它以后会成真的。
姜瑟瑟拼命摇头,眼泪大颗大颗落了下来。
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两次做同一个梦的情况,她真的好怕,好怕它会成真,她不想,好疼,那种被撕裂贯穿的疼,她怕。
啧!
这小丫头是水做的吗?眼泪怎么这么多?
傅景行轻轻皱眉,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手却被姜瑟瑟攥住,垂眸,就见姜瑟瑟眼泪蓄满了泪,央求道,“姐姐,以后晚上你都陪着我,好不好?”
她记得很清楚,那个梦是在晚上,有姐姐在,她就不怕啦!
真是个小丫头!
傅景行没什么情绪点点头。
“我就知道,姐姐最好啦!”姜瑟瑟瞬间破涕为笑,又钻进傅景行怀里,细白的手指圈住他的腰身,“有姐姐在,那个坏蛋肯定不敢来!”
傅景行:坏蛋?!
“嘤,我梦见有个坏蛋,会在雨夜里欺负我。”
傅景行身上有热意传来,姜瑟瑟又朝他贴近了几分,“但是有姐姐在,那个坏蛋肯定不敢来了。”
虽然是同一个梦,但这一次,比上次又清晰了几分。
姜瑟瑟记得很清楚,那个坏蛋将她圈在怀里,一边欺负她,还一边暗哑说:“哭吧,我爱听你哭。”
傅景行身上,还带着惊醒后的炙热,被姜瑟瑟这么一贴,瞬间就有了反应。
姜瑟瑟打了个哭嗝,突然察觉到有东西硌到自己,“咦?”
疑问还没说出口,就被傅景行一把扯开摁到床上,盖被子捂嘴动作一气呵成。
姜瑟瑟:“!!!”
傅景行脸色有些难看,别扭侧过身子,不去看姜瑟瑟。
他身居高位,给他送女人的不少,绝色名伶,大家闺秀,燕肥环瘦的都有,他都能坐怀不乱,怎么一到这个小丫头面前,就……
傅景行眼底闪过一丝愠怒。
“唔——”
姜瑟瑟想说话,傅景行一个眼神过来,她瞬间不动了。
傅景行又示意她闭眼睡觉。
姜瑟瑟眨了眨眼睛,乖巧应了。
屋内一灯如豆,灯花燃烧发出哔啵声。
过了片刻,傅景行见姜瑟瑟睡着了,松开手,正欲离开时,袖子突然被人攥住。
傅景行的眼神瞬间凶了一下,睡眼惺忪的姜瑟瑟毫无察觉,甚至还拍了拍身侧,“姐姐,你上来睡呀!”
长姐出嫁后,每次她做噩梦了,都是春杏陪她睡的。
傅景行表情呆了呆,迅速抽回袖子,面无表情朝外走。
上床睡,他可不确定,到时候他还有这么好的自制力。
“姐姐?”姜瑟瑟撑起身子,迷迷糊糊问,“你去哪儿?”
傅景行没答话,径自走到窗边的榻上坐下,径自闭上眼睛,极力压住腹部的邪火。
姜瑟瑟盯着傅景行看一会儿,重新又躺回床上,甜甜睡了过去。
一日转瞬即逝,眨眼就到了礼佛节这天。
姜瑟瑟收拾妥当,临出门时,又蹬蹬跑到傅景行房里,软软糯糯交代:“姐姐,我今天一整天都不在,你在府里要好好的呀!”
傅景行坐在桌边,冷哼一声。
他在府里自然会好好的,倒是她,姜家的随从这么菜,要是出了什么事,能保护她吗?
傅景行抓过姜瑟瑟的手,别扭在她掌心写道:随从带够了吗?
姜瑟瑟道:“够啦够啦!孙叔安排了好多人呢!而且丹薇姐姐肯定也带了护卫,姐姐你就放心吧!”
林丹薇也去?
傅景行更不放心了,正要继续写字时,外面传来侍女的声音:“小姐,林小姐已经到了。”
“我这就来。”姜瑟瑟转身就要跑,手腕猛的被人攥住,“姐姐?”
傅景行眼神微滞了一下,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拽住姜瑟瑟。
“姐姐,你是舍不得我吗?”姜瑟瑟歪着头。
傅景行像是被烫到了,迅速松手。
“那我走啦!回来给你带素斋呀!”
姜瑟瑟说完,就拎着裙子,欢喜跑了。
傅景行负手立在窗前,目送着她离开,可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姜瑟瑟都没回头看他一眼。
“没良心的小丫头!”
傅景行低低骂了声,抬手摁了摁额角。
姜瑟瑟欢欢喜喜出了府,就见林家的马车停在外面,林丹薇从马车里探出头,冲她招手,“快上来。”
春杏扶着姜瑟瑟,正要上马车时,后面传来姜筝的声音。
“二姐姐,等等我。”
姜筝气喘吁吁从府里跑出来,看到林丹薇时,冲她福了福身子,“林小姐。”
林丹薇冷淡点头,算是回应。
她不喜欢姜筝,但碍于姜瑟瑟,便没有表现的太过,径自去拉姜瑟瑟。
姜筝擦了擦汗,见姜瑟瑟上了马车,也要跟过去时,春杏胳膊一伸,拦住她:“三小姐,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上马车了!
在大街上,姜筝不想跟春杏争执跌了身份,便高声道:“二姐姐,你说过要带筝儿的。”
林丹薇和姜瑟瑟正在说话,听到姜筝这话时,眉头不由皱了皱。
“是的呀!”姜瑟瑟探出头。
姜筝当即告状道:“可是春杏她拦我。”
每次她跟春杏起冲突,姜瑟瑟都帮她,姜筝笃定这次也不例外,却没想到——
“我是答应要带你的,可没说我们要坐一辆马车呀!”
姜筝:“……”
这还用说吗?!
虽说京都嫡庶有别,但从姜婉出嫁后,姜瑟瑟的东西,都会分她一半的,而且每次出行,她都是坐姜瑟瑟的马车,这还用说吗?!
姜瑟瑟眨着眼睛,慢吞吞道:“而且我今天坐的是丹薇姐姐的马车,里面坐不下了呀!”
“对啊!”林丹薇瞬间接话,“不好意思,三小姐,你另外再坐一辆马车吧!”
姜筝气的嘴都歪了。
春杏那个贱婢都能上马车,凭什么坐不下她?
林府的马车走了之后,看到后面那辆寒酸破旧的马车,姜筝更是气的差点吐血。
“哈哈哈哈哈哈……”
林丹薇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瑟瑟,你庶妹刚才的脸色,真是精彩啊!”
“哎呀,”姜瑟瑟推了林丹薇一把,“你别笑了。”
“好好好,我不笑了,我不笑了,”林丹薇有些奇怪,不过你跟姜筝以前关系不挺好的,怎么今天……”
春杏迅速接话,“这不是我们今天坐您的马车么?当然是客随主便了。”
林丹薇知道,春杏在防着她,便没再打听这事,和姜瑟瑟闲聊起了吃食,心里却在盘算,得把春杏这丫头弄走,不然到时候怕是得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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