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林府马车,姜瑟瑟搓了搓胳膊,“好冷呀!我们快进去吧!”
春杏憋了一路,实在忍不住了。
“小姐,就算您嫌奴婢多嘴,奴婢还是要说……”
一听这熟悉的开场白,姜瑟瑟便知道她要说什么,眼睛咕噜一转,“哎呀,我去看看姐姐。”
说完,转身就跑。
春杏气的跳脚,“小姐,我知道你不想听,但是……”
“知道我不想听,你就别说了嘛!”
姜瑟瑟扭头说完,冷不丁就撞到了人,她‘呀’了一声,退后两步,见是傅景行,当即欢喜扑过去,“姐姐,你是来接我的吗?”
傅景行却迅速躲开,表情悉数被面巾遮去,只露出一双覆满霜雪的眼睛。
此时这双眼睛,正盯着林家马车离开的方向,隐隐有戾气浮上来。
“姐姐?”姜瑟瑟不气馁,又抓住了他的袖子。
傅景行扫了她一眼,这次没再拒绝,转身朝府里走。
回院子的路上,姜瑟瑟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今日见闻全说了,末了,又补充了句:“姐姐,你今天没去太可惜啦!”
可惜?
傅景行眼底滑过一抹阴鸷。
表哥还没来,又来个二哥哥!
姜瑟瑟见他神色冷淡。
眼睛一转,瞬间明白,自己玩了一天没陪姐姐,姐姐肯定生气了!
姜瑟瑟道:“春杏,你去歇着吧,姐姐陪我沐浴就好了。”
自从那夜噩梦后,晚上就一直是傅景行当值。
春杏跑了一天,左防林丹薇,右防姜筝,她也困,应下就没进去了。
傅景行还在神游,就被姜瑟瑟拉走了。
一直到了净室,几个侍女提着木桶来倒水,傅景行才回过神来。
男女有别,他得走。
但才转身,就被姜瑟瑟拉住了胳膊,“姐姐,你不陪我吗?我跟你说,二哥哥,他——”
傅景行直接掐住她的脸,眼睛危险眯起来。
才出去一天,叫别的男人二哥哥,就叫的这么顺口了?!
侍女鳞次出去了。
姜瑟瑟呆了呆,笑道:“姐姐,你不开心啊?那我哄哄你!”
说着,伸手就去挠傅景行痒痒。
她对春杏常用这个招数。
但傅景行常年带兵,警惕性非常高,他立刻躲开了,只是两人距离疏忽拉开,他一瞬间闻到了,姜瑟瑟脖颈上属于‘二哥哥’的味道。
姜瑟瑟又笑着追上来,傅景行一把钳制住她手腕,眸色蓦的一沉。
他在这一瞬间,清晰知道,自己今天一天不高兴,都是因为这个小丫头。
他看上的东西,从没能溜出自己手心的。
姜瑟瑟停下时,有一朵花丛她发间掉下来。
是一朵艳艳榴花,许是被摘的时间久了,花瓣已经有些蔫了。
“二哥哥送我的榴花。”
姜瑟瑟伸手去捡,傅景行先一步,将花揉碎扔开。
他既然肯定了,她以后是他的,那他就不能允许,她再与其他男子有这样的接触!
得给她个教训!
傅景行引着她走进汤池。
四周一片静谧,姜瑟瑟闹了会也有些困倦,她脱了外裳泡进去。
傅景行放好外裳进来,就见她已经昏昏欲睡。
傅景行坐在池边,手掐着她下巴,将她脑袋转过来对着自己。
“姐姐——”姜瑟瑟迷糊道。
傅景行手拂过她脖颈,带着些温水,去冲掉那‘二哥哥’的味道。
姜瑟瑟舒服的眯起眼睛,傅景行手一顿。
明明是惩罚她,她倒还舒服上了!
傅景行想放开,却被姜瑟瑟一把拉住。
他手贴住她火热的身子,傅景行一瞬间失去了理智。
姜瑟瑟对男女之防一窍不通,那个该死的二哥哥,有没有——
他想不下去,直接一把抓住姜瑟瑟,拉回到自己身上。
姜瑟瑟总算察觉到不对劲了,“姐姐?”
傅景行狠狠亲下去。
姜瑟瑟呼吸不得,好半天,呛出了眼泪,傅景行才放开她,但他那双手,如铁箍将她搂紧。
仿佛下一瞬,他就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姐姐——”
姜瑟瑟脸色微白。
傅景行看她衣衫不整,红唇微肿,眼神中又带着可怜,这才心里好受了些。
看你下次还敢!
姜瑟瑟会意,赶紧摇头,“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丢下你自己去玩了!”
虽然她意识到错了,但这教训显然不够!
傅景行默不作声,大掌摩擦着她后颈片刻,猛的张嘴咬了下去。
“唔——”
姜瑟瑟瞬间绷紧身子,眼泪汪汪道,“姐姐,疼。”
疼才会长记性!
傅景行松开,怜惜亲了亲,将她抱紧,蘸水在旁写:这是惩罚,下次……
字写到一半,他耳尖猛的一动,察觉到有人进了院子。
傅景行将姜瑟瑟拉起来,指尖捏住亵衣领子,刚盖住那块咬痕,春杏就进来了。
“小姐,柳姨娘来了。”
“姨娘?!这么晚了,她来干什么?”姜瑟瑟狐疑道。
傅景行眼脸下垂,他自然知道,那个妾室来干什么。
姜瑟瑟穿好衣裳,从净室出来,柳姨娘就急急道:“二小姐,筝儿呢?”
“筝儿?”姜瑟瑟被问懵了,“筝儿不是早就回来了么?”
柳姨娘心急如焚,“没有啊!她不是跟二小姐一起出门的么?”
“一起出门不假,可三小姐长了脚,我们怎么知道,她去哪儿了!”
“春杏!”姜瑟瑟瞪了春杏一眼,软声道,“我们先前是在一起,但后来筝儿说她不舒服,要先回来,她没回来吗?”
说完,见柳姨娘面如白纸,他们便知道,姜筝是真没回来,所有人这才意识到严重性。
虽说姜筝是庶出,但总归是府上的三小姐,管家不敢怠慢,当即派人出去找,府上又闹的人仰马翻。
看着府内又是灯火通明,姜瑟瑟缩在傅景行身边,担忧道:“姐姐,筝儿会不会也遇到坏蛋了?”
上次她回府后,管家私下去找了,但是没有抓到那个坏蛋。
傅景行没答话,抬手熄了灯笼,示意她睡觉。
“可是筝儿……”
傅景行指腹摁在她唇上,姜瑟瑟这才闭上眼睛。
这小丫头太善良了。
她一夜未归时,那母女俩,一个想让她名声尽毁,一个等着看她笑话,这次,他如数奉还。
姜瑟瑟熟睡后,傅景行才出了院子,刚站定,林山便悄无声息□□进来了。
“将军,事情已经办妥了。”
傅景行冷淡嗯了声,又道:“别闹大了。”
他不想这事,牵连到姜瑟瑟。
林山低头称是。
傅景行又道:“太子那边有什么动静?”
“上次吉祥苑的事情后,太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被利用了,便没再找您了,最近一直在铆足劲儿,想拉刑部尚书下马。”
嗬!铆足劲儿!
只有无能者,才会铆足劲儿做一件事!
傅景行道:“林相那边什么反应?”
“说来也奇怪,刑部尚书是林相的人,可这次,林相似乎并不打算帮忙。”
傅景行冷笑一声。
林鸿年为官多年,朝中受他恩惠的人不少,但只要触碰律法,他从来都不会相救,可即便如此,愿为他效忠的人亦不少。
而这次,他恐怕不是不救,而是没空救,因为他正忙着找自己。
林山小心问:“我们手里有刑部尚书的把柄,可要……”
“不用,丢给太子慢慢玩,”傅景行打断林山的话,“林丹薇心悦我?”
林山一时没跟上,他跳转话题的速度,顿了两个弹指,才啊了声,“是。”
傅景行皱眉:“真心的?”
林山:“?!”
傅景行一个眼神过来,林山迅速道:“是,似乎还是对您一见倾心的那种。”
啧!
这倒是有趣了,他跟林鸿年是死敌,他的女儿竟然心悦他!
若是——
“嘭——”
屋内传来重物坠地声,傅景行迅速交代了句,“都别轻举妄动,等我消息。”
林山张了张嘴,想说,还有件事,但见傅景行走了,只好作罢,反正明天他就知道了。
傅景行进去,姜瑟瑟坐在床上,眯瞪道:“姐姐,我渴。”
地上滚着一颗夜明珠。
傅景行给她喂了水,姜瑟瑟倒回床上,很快又睡着了。
斗转星移,露水未凝。
第二天一早,前院就传来消息,说姜筝回来了。
春杏抱着新采的花,不以为意道:“回来就回来了,难不成还要我们小姐去迎她?”
“不是……”
来传话的小丫鬟,一脸欲言又止。
春杏训斥,“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那什么,”小丫鬟看了一眼屋内,压低声音道,“三小姐跟表少爷一起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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