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敛月侧身先一脚踩入超跑的驾驶舱, 许是底盘水平位置太低,整个陷在里面,方向盘又太重, 她开到半路休息站那会便不想再当这个“司机”了。
流水线车型再拉风,她也没了好感。
“很累,不想开了。”
沈恪之瞥了她一眼, 像是上位者姿态的对她居高临下地宣判道, “你做事向来没有长性。”
虞敛月的目光越过沈恪之,眺望窗外来往的人, 心不在焉地一问一答, “我的确没长性, 您有长性,不如自己开。”
不过, 她很快找到了歇脚点。
“我想吃点东西。”
虞敛月也没羞涩或克制,一脚迈入休息站的一家便利店,拿了几盒苏打, 又要了一杯奶茶,许是奶茶粉的口感太重,植物末的味道也强烈,虞敛月喝了两口, 随手扔在垃圾箱里。
“不好喝”
男人冷不防来一句,“都到破产的地步了,还能挑剔”
沈恪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会想起以前那段日子,他以为他只要找到一个过去的人, 就能弥补当年的空洞, 但虞敛月的变化太过彻底, 就算是挑剔,她都不会吭一声。
“给你。”
虞敛月手中抱着一杯桃汁气泡水,像是有人提前定好了的。有些意外,但对方不动声色,她也懒得理会这是大发善心还是另有目的。
娇嫩的粉色,握在她的掌心,沿着塑料杯杯壁下滑的水珠不断往下探索,终是触及到她拇指与食指的缝隙。
可虞敛月却说,“我想喝你的那杯。”
“那杯多肉葡萄看上去更好喝。”
虞敛月卷翘的睫毛上也像是蒙上了桃汁气泡,微微潮湿着,她笑容熟稔,“不可以交换吗”
沈恪之沉默地交换这两个塑料杯。
虞敛月有些高兴地从他手中接过,又半遮商务裙,沿着跑车边缓缓迈入副驾驶的位置。
气氛有些微妙。
虞敛月这才觉得轻松不少,至少她和男主的相处自然许多,骤然觉得沈恪之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
“我明白在南小姐的事情上你可能需要用得着我的地方。”
“我会尽力而为。”
沈恪之陷入新的顾虑,这个女人总是拿南妍妍一个与他关联并不大的女人出来说事,孰知不是为了自己的小心思谋划
沈恪之本该在副驾驶座上养精蓄锐,想着如何应对,却不料女人把钥匙扔回给了自己。
黑色超跑泛起的冷色光泽,在沈恪之的驾驶下,不出半个小时,湖光的地标建筑就浮现在眼前了。
“我先送你过去。”
“不用。”
这车还是不低调,也不亲民。
虞敛月办的是工厂,并非有钱人的机构。
“你到会展中心,我打个车过去就行。”湖光市区小,打个起步价的车,不出十分钟就能到。
虞敛月正要下车前,一个未标记过的号码再次拨通了她的电话。
身旁即是宛如看破真相的眼。
“不接吗”
“喂。”
许渡空那头少年感特有的半成熟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你最近空吗我的新歌有在海边取景的一个art,介意做我的v女主角吗”
虞敛月看着沈恪之倒车如流水的动作,视线转回自己的副驾驶舱,“抱歉,我恐怕并没有拍摄的经验,对这件事没有兴趣。”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虞敛月结束了这个电话。
沈恪之这才终于看清了他们夫妻关系的水面下涌动着的礁石,他锁了车,“暂时别下去,先把话和我说清楚,是谁,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这么小的事,隐瞒你也没必要,”虞敛月笑容款款,恍若一个小插曲不值得一谈,“一个不那重要的邀约,我已经拒绝过了。”
超跑的气压又低了两分。
沈恪之转过阴沉的侧脸,一手似乎要靠近她,真正想为她接下安全带的想法破灭了,他固执而烦躁地双手交叠回到原座,用贯若平常的冷漠语气说,“把话说清楚,没有前因后果的话我不喜欢。”
已经浪费很多时间的虞敛月一把拉过包,试图推开车门,“我也不喜欢对一件事反复解释。”
“不然,我们一天都可以耗在这里。”
虞敛月不可置信“你疯了”
“不觉得疯了的人是你吗在我们签了结婚协议以后,你竟然还能一而再再而三联系那些备胎你把我沈恪之当成什么那一个个男人,和你婚前无论是什么关系,都给老子断了不然,你那些说限制自己行为的承诺,我不希望是另一场欺诈。”
“我不要。”
虞敛月深吸一口气。
这是在女主那儿无处安置的占有欲,施以自己身上。
“且不说我和那位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这态度就有问题,”虞敛月并没有因此而局促,曾握紧多肉葡萄的手十足冰凉,“我的确向你承诺不会闹出什么动静,但我作为一个人,一个独立个体,想和谁来往就和谁来往。”
“开门。”
虞敛月短促地闭了闭眼。
“不然报警。”
她又没有斯德哥摩尔,没有受虐的倾向,更不可能不时刻明确的位置,让自己重蹈覆辙,踏上女配的归途。
“和我说明一件事这么难吗”
耳边车锁声开响了。
“我们不是真夫妻,在沈攸寒面前好好扮演不露馅就是,至于南小姐,我本来就不会给她好脸色看,也不止是因为你。”
心脏一阵颤动。
沈恪之无法理解的是,这个摆明了要和他划清界限的女人,却可以堂而皇之地嫉妒另一个女人。
虞敛月冷脸甩上车门。
但他好像抓住了什么,她的嫉妒,和别的女人似乎不一样,他从短暂的丑陋失态下也看穿了她。
当一个女人反复提及另一个出现在自己生活中的另一个女人,这不是嫉妒又是什么
沈恪之露出了半笑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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