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破产千金的第四十七天

    “虞敛月,你现在分得清你到底在说什么吗”

    他把一颗真心捧上,紧接着她魅惑一笑,毫不犹豫地直接打碎。

    雨,越下越大。

    石墙隔绝了外界的声音,他甚至能听见她抗拒时轻蔑的鼻息。

    虞敛月的表情更有层次感了,“哦,沈先生,您是耳背了吗”

    “你要是听不清,大不了我再重复一遍,”虞敛月冷笑着,美眸丝毫不为所动,“我说,我们没必要回到过去的关系,做契约夫妻有什么不好的呢非要想不开做我的男人”

    “你没有听错。”

    虞敛月没有叹息,也没有隐忍,而是把他们直接一直无法直视的东西说破了。

    “自你回来以后,我无时无刻不想要逃脱你的束缚,我不喜欢也不愿意和你这种人共处一室。”

    “你的财富,我的确渴求。”

    雨滴滑落过她曾经流泪的眼角,“但我还用不着牺牲我完整的一个人生。”

    沈恪之握紧金丝绒盒子的手背上青筋爆出,“虞敛月,这就是你的心里话吗你到底是憋了多久”

    虞敛月打断道,“我还没来得及说完呢,老公”

    这一声“老公”喊得极其讽刺。

    “你让我爸面临牢狱之灾,毁了他一辈子的事业,你让我妈妈在她交际圈里抬不起头,你还要我被迫接受这一场根本就不平等的婚姻”

    “我有多么希望回到过去”

    “我一定不会要沈攸寒,哪怕那个州明令禁止堕胎,我也会回国让她从我的生命里消失,而不是成为你我之间的羁绊。”

    虞敛月看着男人既然已收拾起了钻戒盒,她不由觉得好笑,沈恪之向来习惯别人多付出一些,别人让一尺,他才退一寸。

    “没有人比我更想要你的改变,但你没有。你从来就学不会爱一个人,哪怕是柔弱无助的南妍妍,你对待她也不过是对待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洋娃娃,你只是希望一个漂亮但没有灵魂的女人服从于你而已。”

    “我说的对吗”

    沈恪之想起了自己无数次修改过的结婚协议,在她那里变成了剥削她的圈套,他记起自己刻意多开一场董事会的夜晚,不过是想让她的名字和自己排在一起,让她拥有股东权益

    “虞敛月,你的侮辱也该够了吧。”

    沈恪之的黑伞掷地有声地滑落。

    虞敛月笑容恣意,湿透了的整个人愈发明艳大胆,她原本也不爱低眉垂眼,哪怕柔顺的头发贴合着侧脸,也掩盖不了女人眼底的张扬,“怎会,一口气或许还算不了那么多的账。”

    她故意走过他身侧,拍了拍他早已湿透了的肩,“来日方长,我们细细算。”

    沈恪之怕她是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难道你不害怕吗”

    一个女人,如果连死亡也经历过,没什么能阻挡她内心的坚决。

    没有她跨不过的荆棘。

    虞敛月沉声厉色,她眉骨的眉从来就不是弯月,浓眉的棱角从未消失,只有在撩起头发的那一刻才会全然展露,“沈恪之,你是真的想回头吗还是想让我代替南妍妍做这个家庭保姆”

    “我该说我很荣幸吗”

    沈恪之一字一句道,“我没有。”

    “你有没有都不重要了,”虞敛月环顾四周,目光一点点收敛,最后落在沈恪之迷离而幽深的瞳孔里,“这个失望之城一点也不好玩,我先走了,接女儿的任务交由你一个人吧,相信沈总做事总是游刃有余。”

    “为什么”

    沈恪之无法看着她的再一次离去,他的声音甚至在颤抖。

    “为什么你从来就没有表达过你的不满,直到这一刻才拒绝我”

    虞敛月甩开他的手,泾渭分明地撇干净这么一点的关系,她自嘲,“不就是我蠢吗总是不由自主被你那张皮囊吸引,和当年一样,我肤浅的眼光从未改变。”

    沈恪之总是居高临下地追问她。

    “你又为什么总是提到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

    “她真的无关紧要吗”虞敛月都快要信以为真了,要不是想起前世总总,她或许真的会迫不及待重新到他怀里去,他拥有的财富足够她挥霍一生,假如她愿意继续扮演这个母亲的话

    “那为什么三年前,我回美国那一趟看见你们亲密无间的样子”

    留下这么一句,虞敛月转身就走。

    一秒也无法和眼前的男人呆下去了。

    沈恪之独自留在这个梯田之上的石头城,每一处方才觉得神圣的景观只会让他觉得压抑,丑陋。巨大的怪石,空洞的造型,仿佛也无时无刻嘲笑着他的狼狈。

    她的不满。

    像是积攒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差不多都快想不起来,他有过和南妍妍亲密无间吗她真的有重返美国过

    为什么不去找他

    三年前按理说她的境遇早已得到改善,从布鲁克林搬去了皇后镇。

    她要是真心想要见到他,有的是形形色色的机会,他蛰伏那么久,为她谋划那么多,到头来,她对他只有怨恨。

    对待她的家人太过残忍

    连他自己也这么觉得,他的确是在经济上施加一点压力,他只是想要她低头,仅此而已。

    可为什么,她对自己的恨意不像是这么简单

    就像是他辜负了她的一生

    航班在夜间。

    起飞前。

    虞敛月在整个机场大厅埋着头,除了不断刷着手机页面以外,她身体里充塞了太多久违的感受。

    很多事情,从未改变。

    就如沈恪之的以自我为中心的小男孩情结,至今犹在。

    她想离婚,尽早结束这段孽缘。

    可思前想后总觉得不对,就这么轻易放过这个到自己临死前一如既往冷漠的男人,怎么可能呢。

    她又不是天使,凭什么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喂,是王姐”虞敛月从境外过安检前打回华国,声音又平和起来,“我来南美处理一些小事情,现在手头的事都结束得差不多了,你不是说市场部有一笔常年的订单,供货量特别大吗”

    王雅茹“敛月你的意思是你想参加商业谈判吗”

    “那就感谢王姐你带我历练了。”

    虞敛月就算要走,也要给这个男人重创一击。

    一个常年供货商因为自己而被毁掉,短期内找到可替代的厂家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吧

    两天后。

    沈恪之没想到和虞敛月再见是在一天后的公司。

    至于昨晚她回到华国后住下了哪里,章生也还在调查。

    现在,没有必要了。

    他从市场部的监控里看见了她熟悉的倩影以及一脸无忧无虑的自在。

    他搭电梯下到36层,顾不得平时自持的身份与地位,急匆匆地亲自去问她,“你现在的打算是什么你还打算回家吗”

    他走到她的工位上,无法掩饰他的焦躁。

    “回啊。”

    女人的笑容拂面,没心没肺地打量着他。

    “当然要回。”

    “沈攸寒回家以后一直在发低烧,或许是因为南美卫生状况糟糕才感染了,”沈恪之把那天经历的所有糟糕情绪强压了下去,只是淡淡告诉她,“攸寒很想见你。”

    “那我下了班就去见她呗。”

    就算是前世无缘再见最后一面,虞敛月在南美回来的路上也不断为自己女儿寻找借口,她希望沈攸寒也许在看剧,或者在刷题,只是凑巧五十米外的事没能发现动静而已。

    她拼命地为小孩解释着。

    可为什么,心口还是缺了一块呢

    她找到了最合理的办法,她缺少的那些,她暂时都不要了。

    “虞敛月,你到底想干什么”沈恪之悄然靠近她,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告诉她,“如果你要彻底结束我们一切的关系”

    虞敛月却没有后仰半寸,而是同样靠近他,挑眉去问,“沈总是打算要离婚了吗”

    “我没有,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你想彻底结束这一切,我也不会允许。”

    “我懂你,沈总,”虞敛月觉得没人比她更了解沈恪之,“投入了既定成本,变成了沉没成本,人总是会不甘心的,我也不想让我的第一桩婚姻就此结束啊。”

    “不要用利益那个角度来权衡我们,可以吗”

    虞敛月不禁提醒他,“可沈总你都快忘了,我们为什么又会重新组合这个家庭”

    金钱和利益,本来就是最初的连接点。

    很快,她转变了态度,慵懒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家猫的留恋与依赖,“不过现在就算你打算放过我,我也不可能离开你啊。”

    “有一颗摇钱树在自己身边,我怎么能不学会珍惜呢”

    “虞敛月,你清醒一点。”

    办公室的人第一次见到总裁夫妇关系竟然这么亲密,沈恪之的小腿抬起,勾起vaento下rockstud的铆钉鞋,她上半身几乎贴近男人的西装,声音暧昧又动人,“沈恪之,我很清醒。”

    虞敛月准确无误地感受到沈恪之微微的竖起汗毛的样子。

    阴冷的人也怕经历过地狱的女人吧。

    “下班记得来接我哦,不要让有些女人的非分之想影响到我们美丽的夫妻生活。”

    傍晚,if地下停车场。

    虞敛月第一次揽着沈恪之共同出现,她好巧不巧撞上刚在警局做完笔录的南妍妍,她像是掐准了秒表,出现在她身边

    “南妍妍,你在美国当保姆的那些年,可真是辛苦啦。”

    不管沈恪之情愿与否,如果挽着她的胳膊他敢动,那她不介意更用力些。

    “现在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们家大门也永远为你敞开哦,”虞敛月脸上渐渐浮出一抹一眼看透的虚假笑意,“之前沈攸寒的同学聚会,你不是一直都在准备,现在安排得怎么样了”

    “不过,我可不是沈总,我对出了差错的人向来不友好。”

    南妍妍气不打一处来,明明她已经很小心了,不去招惹虞敛月那个恶毒的女人了,她凭什么来找自己麻烦

    而沈恪之,竟然一句“你够了”也没说

    沈恪之一个下午沉浸在不断的思考与探索里,他抛下工作,去查虞敛月三年前的登机记录。

    这一查才发觉,她并没有欺骗自己。

    但当时具体是何种情形,他早已抛之脑后,追溯过往的他完全没有一个头绪。

    可下午的事,还是颠覆了他的想象。

    她不知为什么故意经过南妍妍身边。

    这时,沈恪之终于沉着脸说话,“南妍妍,她说的话并不能代表我们这个家,不必要的事就不麻烦你了。”

    他不希望以后生活的每个节点都会让人产生误解。

    他没有,也从未暗示会给南妍妍什么。

    可南妍妍不那么以为,原本会为她说话的男人毫不留情地站在胜利者姿态的虞敛月那边,更让人伤心的是,哪怕那个女人气势汹汹,而沈恪之像是察觉不到她的过分。

    虞敛月看着南妍妍落荒而逃,又在沈恪之车上多逗留了半分钟。

    戏演完了。

    “别锁车门,我要下车。”

    “你拉我出来,目的就这么简单”

    “或许你可以看一下我的手机黄页”里面根本就没有南妍妍的名字,沈恪之不知道具体的问题出现在哪里,而虞敛月就是完全不愿意听他说话。

    “关我什么事”

    “我没兴趣查一个搭伙过日子的男人手机,”虞敛月把他的手机随意放在车上,不屑一顾,郑重其事告诉他,“而且,我也有我的工作。”

    说罢,虞敛月甩上了车门。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再也没有兴趣观察他是什么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好爽

    谢谢营养液啦

    读者“念昔”,灌溉营养液52020100715:47:23

    读者“肆玖”,灌溉营养液102020100622:21:28

    读者“有情人”,灌溉营养液12020100620:10:36

    读者“蚩子渊啊”,灌溉营养液32020100515: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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