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只是凤妙看到了元明道人身上那浓郁的怨气。
不过凤妙那样毒辣的眼光到底难得,至少在玉恒道人眼中,就是元明师叔比之前我见到他的样子更印堂发黑了一点呢!
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_→
不过元明本来就是这个邪气的德行,这对于玉恒来说并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他就是很常规地召集了各峰峰主长老,请了这位和剑尊同辈的大佬入得逍遥仙宗主峰大殿上,然后很常规的,给元明道人奉茶的都是男弟子。
且,面貌都很普通。
元明道人撇撇嘴,心说你们这门中小气的,我有对你们做什么吗你们就这么紧张!
然后左右扫一眼,道:“小玉恒,你家师尊是越发不给面子了,我来都不肯赐见?”
“师尊在外游历。”玉恒看出了元明道人的不悦,不过人家有实力为底气,面对元明道人也是足够不卑不亢,“故而未曾出门迎接,元明前辈恕罪。”
“是我来得不巧了。”元明道人脸色微沉。
玉恒端茶抿了一口,淡然道:“哪里。”
但,也就一句哪里而已。
“哪里”过后,一片寂静,玉恒因为对这位前辈委实没什么太好的印象,加上上官剑尊确实是说过这人成就也就那样了,且不是啥正经人,便没什么虚以为蛇的心思,倒让元明道人心中的不悦再多几分。
换了别的时候他早就开始暴躁了,不过今儿个他既带了人来,少不得先忍了这一口气,干干咳了一声,也有了点不阴不阳的意思:“我此来有正事,不知你家师尊不在,你做得了主否?”
这时候说“我做不了主前辈请回好走不送”就真的从此撕破脸不过日子了,玉恒道人沉默了一下。
憋住自己那“好走不送”的冲动,玉恒还是略略留了两分余地:“前辈请说。”
好歹还有个请字呢,元明道人略气顺了两分,指了指身边那他带来的醉仙阁阁主凌波光:“这位道友姓凌,是他有事寻你,托我做个中人。”
“道友好。”玉恒道人微微点头,“不知何事?”
早在凤妙金蝉脱壳甩开追兵,后又有老者追杀凤妙时,从那死者最后的画面里,凌波光就已经是见过了玉恒,也记得玉恒手里那流泻的剑光,现在看到了玉恒本人,凌波光也不得不感慨一句……朗朗如玉山行,轩轩如朝霞举,君子风华,莫过如是。
大概是孔雀见到了好看的东西都要忍不住开个屏比美的那种心态,凌波光捏着手中的折扇,不自觉就摆出了他(自认为)最英俊倜傥的表情,清了清喉咙,道:“不知道兄是否记得大约在三个月前,往东八百里,杀过一位金仙?”
玉恒:???
对不起杀的人略有点多我这一时半会儿有点想不起来……
啊……对。
“那一日追杀凤凰的原来是你的人?”玉恒道人的表情立刻微妙了起来,杀气有点隐隐约约透露出来的意思,“所以印也是你烙的喽?”
正经剑客透露出来的剑气,又岂是一天到晚就靠着采补上来的货色可比。
凌波光表情略略难看了两分,甚至隐隐有点往元明道人身后躲的意思,元明道人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微微放出法力壁障来隔开了玉恒的不善,而后笑道:“贤侄急什么呀,此事多有误会,听一听何妨呢。”
玉恒道人冷笑一声。
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这大略是愿意听一听的意思,既有了这个意思表示,凌波光赶紧打蛇随棍上,道:“不知那贱人……”
话未说完,便看到了玉恒道人几乎能杀人的眼神,凌波光暗骂凤妙狐媚,把这管事的人哄得神魂颠倒,但玉恒既摆出了这个态度,他也只能委委屈屈地改口:“那姑娘是怎么给道友说的?”
“呵。”玉恒冷冷道,“道友先说你这边是个什么说法罢。”
凌波光看了一眼元明道人,确定了元明道人并没有帮把手的意思,无奈长长叹了一口气,给了他这个版本的故事。
在他嘴里,凤妙是他凌家从小便养在家中的奴婢,凌家是个隐世家族,颇有点秘术,也很讲规矩,家中奴婢都是烙了印方便驱使的,并不是特别针对凤妙或者怎么样。
此外,作为一个隐世家族当然也有点特别的资本,比如说一管珍藏着的凤凰精血。
可谁想到凤妙这人平时看上去乖巧肯干,却一直都存着极恶毒的心思,一日瞅准了机会进得密室,取了那一管凤凰精血就逃,逃命过程中将那凤凰精血服下便成了凤凰血脉,但还是被凌家人抓住,却不知怎么回事,逍遥仙宗剑尊小弟子容隐非得逞那个能,把人劫了。
然后就是玉恒为了师弟出手把人杀了呗。
说到这里,凌波光露出个无奈的表情:“那妖女委实是我家养大的奴婢,凤凰精血也确实是我家珍藏,我派去追杀她的人死了也就罢了,还请道兄将身有凤凰精血的她归还才好。”
仿佛自己吃了多大亏的模样!
完了元明道人还在一边打圆场:“容贤侄涉世未深,一时被那妖女哄住了也情有可原,贤侄你护师弟情切,又有道君法旨让我等护住身有凤凰血脉之人,情急杀人也情有可原,往事都罢了,如今既然真相大白,人家也不追究死了那许多家人了,冤家宜解不宜结,还是把人家的逃奴还回去罢。”
一切都给安排得明明白白,就等玉恒道人点个头就能完满结束。
搞得容隐气恼地拉了拉玉恒的袖子:“师兄!”
你听他们鬼扯!
师兄回头看了一眼师弟,示意师弟稍安勿躁,而后再很平静地看向凌波光:“故事谁都会说,可道友可有凭证?”
“这是我家奴婢我要有什么凭证。”凌波光理所当然道。
“当然有啊。”玉恒道人慢悠悠道,“既是奴婢,家生的还是外买的,若是家生的,风姑娘父母何在,道友若是随便找个夫妻充数,验个血脉验不出我可不依,若是外买的,风姑娘卖身契何在,道友若说是从人间强行掳掠而来,道君早早下了令禁止仙人欺压凡人,不知道友此行算不算欺压?”
凌波光给愣在哪里,好半晌才叹道:“道兄不知,那妖女是小时候饿晕在我家门口,是我一时心软才收留于她,此等事也不少见,那卖身契是人间的物事,我等炼气士何必拘泥于人间规矩?”
“是么?”
“是啊!”
玉恒道人冷笑一声:“隐世家族,一个小姑娘能准确地倒在凌家门前,倒是难得。”
“道兄不信?”凌波光急了,“道兄不要先入为主,那贱婢惯会哄人的!”
元明道人也开口:“贤侄,我可以与凌道友作证的,贤侄难不成连我也不信?还是连我的面子也不给?”
“不是不信前辈,更不是不给前辈面子。”玉恒声音镇定,不卑不亢,“只是我能被风姑娘蒙蔽,元明前辈如何不能被这位道友欺瞒?这故事谁都能编,既拿不出证据,我这样轻易就把凤凰血脉交出去,回头如何给家师交代?”
“你!”元明道人作为剑·暴躁老哥·修,脾气忍到这里已经是看在自己和剑尊的关系以及他在醉仙阁消费过很多回今天是来帮凌波光解决问题的份上了,现在这惹毛了就要拔剑的。
凌波光只想把凤妙弄回来,并不想看到两个来自九华道君的道承火拼——事情闹大了他也吃不了兜着走啊,只好拉了拉元明道人,勉强对玉恒露出个笑来:“道兄这话可错了,我拿不出证据,难道那贱婢便能?”
玉恒:“……”
凌波光打蛇随棍上:“既然她也拿不出,为何道友就听她的不听我的?”
玉恒……玉恒也有点想磨牙了→_→
“我就不明白了。”正是这个时候,一把清凌凌的声音响起,“炼气士扯什么证据什么规矩这大半天的,犯得上么,灵虚殿审案都没这么复杂的,就一句话,我敢发心魔誓说我并未作假,难道这位凌道友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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