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敏锐地察觉到情况不妙。这两个人对上之后气场也太僵硬了,她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外人都觉得今天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要不,待会儿要不要把她爸妈叫过来了?方盛兰这么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把楚楚都给震到了,她总感觉自己老板对付眼前这个老太太好像不大行的样子。
方盛兰逆着光倨傲地站在门边。她今天是一个人来的,毕竟她好面子,也不会让熟人看到自己来前儿媳的花店里买东西。只是在看到白呦呦迟迟没有动静的时候,方盛兰眉头一皱,不满极了:“你们店里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看到人来了也不请进去?”
白呦呦看向楚楚:“去倒杯水过来。”
“要加茶叶吗?”
“不用。”白呦呦舍不得那点茶叶的钱。
方盛兰没听到这话,听到说不定跟生气了。她坐下之后,一看到白呦呦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怎么看都觉得不爽。对于自己今天的目的方盛兰也没有多兜弯子,她料定了白呦呦还想回封家,所以根本不怕她不答应。
方盛兰坐直了身子,跟以前一样摆出了封家老太太的款儿:“之前沈老爷子过寿的时候就听到你开了一家花店,一直想来看看来着,只是事情多才耽误到了现在。现在看着,你这店经营得还有模有样的。”
“还想吧,也是亏得你们没有过来打扰。你们要是常来,估计我这店也开不下去。”
方盛兰“咚”地一下撂下皮包:“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白呦呦说完之后,看方盛兰还想要发火就觉得挺可笑的,这老太太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我说老太太你可别忘了,我跟你儿子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什么时候你儿子有空了咱们去领个离婚证,我跟你们封家就没关系了。现在是你儿子那边拖着不领,可不是我非要当赖着你们家不走的。你有空到我这来甩脸色,不如赶紧催一下你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舍不得我呢。”
“你胡说什么?我儿子只是忙得没空搭理你,等这两天过去立马找你离婚!”
白呦呦也干脆:“我还求之不得呢。行了,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老太太您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我这里不接待封家的人。”
“你——!”方盛兰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白呦呦在她跟前想来都是小意伺候,卯足了劲想要讨好她,结果这出来才多久竟然敢这样跟她说话了?果然,之前在老宅的那些事都是装出来的,现在这么没家教的样子才是真的。方盛兰气得直接站了起来准备走人,可是想想儿子的病,却又忍了下来。
她还不能走。
白呦呦烦她烦得不行:“不是准备走吗?”
方盛兰深吸了一口气:“我听沈夫人说,你这里卖能助眠的薰衣草?”
白呦呦迟疑了一瞬,然后突然明白了过来:“哈!我说那盆薰衣草怎么卖得这么快呢?原来是被你们给买走了,之前来我店里问的那人也是你们派过来的对不对?”
突然被揭破了这件事,叫方盛兰老脸臊得通红,可她又不愿意在自己一向看不起的前儿媳面前示弱,硬着身板问了一句:“废话那么多,你就说你有没有?”
“抱歉……没有哦。”白呦呦笑了。
“你要是想要钱,直接开个价就行了。”
“您老是年纪大了听不懂话了是吧?试探了这么多次有意思吗?没有就是没有,即便有,以你们封家对我做的这些事,你觉得我会卖给你吗?不踩一脚已经是我的气度了,还想让我帮你?”白呦呦想到原主的遭遇,对这眼高于顶的老太太就只觉得讨厌,“以德报怨,我可做不出来。”
方盛兰已经彻底气糊涂了,说话也越来越难听:“好啊,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的,以前在我跟前低三下四,现在一离开封家就翻脸不认人了是吧?真是个白眼狼!我告诉你,像你这样嚣张跋扈没有家教的东西,从今往后都别想再进封家的门!”
“说够了?”一道淡漠的声音打断了方盛兰的怒骂。
方盛兰回头看了一眼,感觉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面嗡嗡作响:“你……你怎么来了?”
封序站在门外,冷眼看着这一出闹剧。
方盛兰也知道自己刚才有点情绪化了,要只是情绪化还好,她刚刚那副模样说是撒泼也不为过。她儿子一向不喜欢看到人撒泼,而且方盛兰在她儿子面前也一向都很小心,不会轻易露出蛮不讲理的姿态。想到这个,方盛兰就有点气软,她试探着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
“这样啊。”那就是没听到那盆草的事情了,方盛兰暂时放了心。再看到他还带了些律师立马就明白过来,这是公司的事情处理完了,打算过来谈离婚的了。
方盛兰转怒为喜:“公司的事情忙完了?”
“嗯。”
方盛兰笑容满面:“早就让你赶紧把那边的事情先忙完你非不听,愣是拖到现在。再大的事情也没有这件事重要啊,早点离婚才不两不耽误,要不然一直拖着像什么话?”
她喋喋不休,封序却也不想跟她多计较,只打断她:“妈你不回去?”
“回!我马上回。”方盛兰刚刚在儿子面前丢了面子,哪里还愿意继续待着。薰衣草的事情她回头再想办法,今天最要紧的事情是离婚,早点离婚才能让儿子早点摆脱白呦呦这女人!
方盛兰气势汹汹地进来,灰头土脸地出去了,临走之前还想叮嘱两句,可等她看到儿子那张冷脸,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得了,她还是先走吧。
白呦呦也看向门外,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原主的便宜老公,结婚一年多,原主跟封序名义上是夫妻,实则一点交际也没有,对于原主来说,封序应该就是熟悉的陌生人了吧。
白呦呦本来以为自己脑海中关于封序的一切印象都是原主美化过了的,结果现在一看,原来原主记的还是挺实际的。
门外那人眉眼虽然有些凌厉,周身的气场也过于冷清了,但五官长得是真对白呦呦的胃口。
白呦呦在打量封序的时候,封序也在盯着她。
封序这人,一般不会对外人刻意了解太多,但两种人除外,一种是他在意的,一种是他讨厌的。原主恰好就是后者。不过这回见面,封序却觉得有些不对,到底哪里不对他说不上来,只是封序能肯定,眼前这个白呦呦的确变了。乍一看还是原来的长相,但是从性子谈吐到穿衣打扮在到看他的眼神,却又有微妙的不同。要是不太细心的人,或许根本就看不出来,或者即便注意到也不会往深处想。
可封序不一样,这份敏锐感是他与身俱来的。封序只是好奇,他不在的时候,在白呦呦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封序一边想事一边走进了花店。本来挺宽敞的花店,可他一进来好像就显得周围逼仄了不少。
白呦呦被他这么打量着,也觉得怪不舒服的,她决定先发制人:“过来谈离婚的?”
封序点了点头。
楚楚都要惊呆了。
原来她老板已经结婚了?!那眼前这个帅的惨绝人寰的岂不是她的老板娘……这么说好像也不对。楚楚默默地退到柜台边上,她感觉自己好像一不小心吃到了一个大瓜。
“既然律师都带过来了,咱们就开诚布公地直接谈好了。”白呦呦自己先坐下,让后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封序挑了挑眉,按着她的指示做好。
他个子高,坐在那边就比白呦呦高了一个头。莫名被比了下去,白呦呦有点不爽,说话的口气也硬邦邦的:“既然你好不容易过来了,那今天就干脆把证给领了吧。当初我嫁到封家也没带什么,现在离婚也不会要你们封家一丝一毫的东西。至于你所谓的补偿,嘴上说的好听,其实跟羞辱也没什么两样了,我要是真要了反而叫人瞧不起。你也看到了,我这里这么大一家店在开着,生意也还行,饿不死自己,没必要贪你封家的钱最后还被你的助理瞧不起。”
边上的周明张了张嘴,最后迫于封序的威慑,却只瞪了白呦呦一眼。
白呦呦冷笑:“怎么,我哪句说错了?”
周明忍了:“没有。”
“不是我故意挑刺,是你说话太气人了,气得我现在到都还记得那天的话。都是出来赚钱养活自己的,还有什么高低贵贱?你一个帮人跑腿的,就真比我这卖花的高贵了?”
“……之前的话,是我欠考量了。”周明忍气吞声。
白呦呦抱着胳膊:“知道就好,本来看着你们封氏家大业大,我还以为有多了不起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就是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怪叫人恶心的。”
这句话,差不多把在场的都骂得差不多了。
封序却也没有生气,就好像没听到白呦呦的无差别谩骂一样。倒是周明已经快要气炸了。这女人太恶毒了,竟然当着他的面告状,话还说得那么难听!
白呦呦骂完之后,看到对方看她不顺眼又不敢动她的样子,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离婚之前还能逮两个人骂骂,真是太舒爽了。
骂完之后,白呦呦感觉封序那厮看她的目光又幽深了不少,她不知道为什么气势就弱了下来。
“那啥……咱们去民政局吧。”
白呦呦给自己大气,原主爹妈都看不出来她换了个芯子,封序就更不可能看得出了。就算看出来了,那也没事,反正都离婚了,封序这样的狗男人一天到晚忙得很,不会有闲心盯着她的。
总之,还是先拿结婚证要紧。
白呦呦本来还以为这事要去民政局解决的,不过她低估了封序的能耐,对方律师一通电话过去没多久,民政局的人就亲自过来了。
双方协议离婚,证件也都带齐了,白呦呦这边又什么都不要,所以婚离得也干脆。几分钟之后,她就拿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小本子。
看到上面离婚证三个字,白呦呦才终于觉得自己解放了,真正地脱离了原文。
封序走过一派货架,在最后那排货架上看到了一瓶香槟。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没过期,但却是个没见过的杂牌子,摆在上面应该是装饰用的。他开了香槟,倒了一杯递给白呦呦。
“不庆祝一下吗?”
这么好的事,当然要庆祝一下了!白呦呦接过酒杯,竟然觉得这狗男人也顺眼了不少,略有些得意地抿了一口。
啧啧,果然便宜的就是好喝。
封序把玩着另一杯香槟,突然开口:“差点忘了,你最讨厌的就是香槟了,喝了会过敏。”
白呦呦懵了,赶紧把喝的香槟吐出来,脑海里疯狂搜索原主的记忆。
有这回事吗,她怎么不记得了?
封序缓缓放下香槟,抱歉地笑了:“是我记错了,不能喝香槟的是养在老宅的旺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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