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吗?奴婢也没看,对了姑娘,这是主子让拿过来的衣服和首饰,也都是给您的。”飞雪不知那十两银子的事,只顾到桌子上提了三个包袱过来,放到榻上一一打开。
看着那两大包衣裳,一盒满满的首饰,庄诗妍站在那半天没说话。她不是已经拒绝了,哥哥怎么又都买了回来。这些都那么值钱,她不能收啊。
“庄姑娘,主子交代说,让您尽管收着,不然他会觉得他太便宜了。”见庄诗妍面露难色,飞雪笑着道。
“……那我明日再跟哥哥说吧。”庄诗妍看了看一片漆黑的窗外,决定先收着,明天见到莫苍再还给他。
庄诗妍把银票放在榻上,一张一张仔细数起来,数完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道:“这、这有五千两?”说好的十两呢?
“少了吗?奴婢这就找主子再给您要点儿去。”飞雪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她主子别的不多,就银子多。
“不少了,不少了。”庄诗妍忙出声拦住,可不是少,这可是太多了。
“啊,不少就行,那您收好。您坐着,我帮您把头发擦干。”飞雪去拿了个干帕子走到庄诗妍旁边把她头发一包,两只手往上一捂,内力一运,帕子呼呼冒热气。
“好了。”没一会儿,飞雪拿掉帕子,拿梳子把庄诗妍头发梳顺。
“好了?”庄诗妍把手里攥着的银票放在一旁,两只手在自己头发上从上摸到下,眼睛瞪得老大,头发竟然全干了。
“飞雪,你这也太厉害了!”庄诗妍起身抓着飞雪的手左看右看,羡慕不已。
“嗨,我这算什么,我手还得挨上,主子那内力才叫厉害呢,隔着老远,别说头发了,就您这一身衣裳若是湿了也能一掌过去,给您挥干了。”飞雪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把她主子抬了出来。
“哥哥那么厉害?”庄诗妍眼睛亮晶晶的,暗自琢磨着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学,要是学了内力下次打人不用总是抡拳头了吧 ,手怪疼的。
“姑娘,主子交代我给您看看身上有没有伤,若是有伤的话得给您擦点儿药,这是主子给的药。”飞雪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姑娘您把里衣脱了,让奴婢看看。”
“好。”庄诗妍坐在榻边把白色里衣脱掉,只剩了件粉色的肚兜。
飞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冰冷。
只见那细腻白皙的肌肤上青青紫紫满是瘀伤,胳膊上,背上,最严重的是腰际,一大块已发经发黑。
飞雪嘶了一声,想到从莫九那听来的一切,恨得牙直痒痒,恨不得立马拔剑冲出去把那些伤了姑娘的人都劈了。
虽说她也是女子,但她打小就习武,整日摔摔打打压根就没把自己当个女孩子家看。
可庄姑娘不同,没有武功不说,长得娇娇弱弱,粉雕玉琢跟个瓷娃娃般,那些人怎么忍心下得去手。
“飞雪,我自己来擦吧。”见飞雪半天没动静,庄诗妍说道。
“姑娘,疼吗?”飞雪打开瓷瓶,用手挖了一块药膏,先轻轻地涂在庄诗妍胳膊上的掐痕上。
“习惯了。”庄诗妍笑了笑不在意的答道,以前也不是没挨过打,有的时候比这还狠呢,连她来到这个世界都还是因为挨了一顿狠打没熬过去,不然也不至于都没等到哥哥回家,也不知道哥哥见到她死了该多难过。
想到哥哥,庄诗妍眼眶发红,眼泪差点掉下来,她伸手胡乱抹了把眼睛,吸了吸鼻子把头微微扬起。
也好,死了就死了吧,这样哥哥没了拖累,就可以离开那个地方,去干他想干的事情。
习惯了?飞雪擦药的手一顿,姑娘在丞相府经常挨打吗?
看着庄诗妍一声不吭,眼眶发红,脸上有些许哀伤,些许难过,却独独没有怨恨,飞雪不再说话,手下极尽温柔地帮庄诗妍所有伤处都擦了药。
“姑娘,药擦好了,您先睡。奴婢去主子那一趟马上回来,夜里就守在外间。”飞雪把药收好,细声细语地说道,这么漂亮又柔弱的姑娘,让人忍不住要温柔以待。
庄诗妍抓起那一把银票,卷吧卷吧塞进自己那唯一的荷包里,爬上床钻进被窝露出个小脑袋笑着说:“谢谢你飞雪!”
飞雪也回了个大大的笑容,给庄诗妍盖好被子,熄了烛火,只留了床头的一盏灯,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好暖啊!也好香啊!
庄诗妍窝在蓬松柔软的被窝里深深地嗅了嗅,一身疲惫压抑不住地袭来,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陷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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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挨着庄诗妍所住的院子一墙之隔,莫苍房内依然灯火通明。
莫苍看完几封信件,放在火上烧掉,看着暗处的身影问道:“宫里可有再传出消息?”
那身影抱拳答道:“回主子的话,不曾,只不过这几日皇上的身体越发地不好。”
“皇后娘娘那里呢?”莫苍又问。
“依然在山上,没有任何异常,不过最近鲁贵妃却与六皇子接触频繁,屡屡示好,六皇子却总是哭闹。”
“最近怕是京城不会太平了,皇后娘娘那里多派几个人,千万不能出了差池;六皇子那里盯着不要有性命之忧就好,别的先别干涉。”莫苍沉声吩咐道。
“是。”
“你先下去吧。”
“是。”
“莫九,明日你亲自去一趟庄家村,暗里打探一下那户人家,回来报于我。”莫苍靠在椅背上沉思着,若是那家人不是什么良善人家,他定不会让妍儿与之过多接触。偌大个将军府,养个小姑娘是绰绰有余的。
莫九领命退出。
“主子?”飞雪的声音响起。
“进来。”莫苍答道。
飞雪走了进来,抱拳施礼。
“庄姑娘那里如何?”莫苍坐直身体问道。
“银票收下了,衣服首饰也收下了,这会儿人也睡下了。只不过……”飞雪顿了一下。
“说!”
“只不过庄姑娘身上全是伤,虽说都是些皮外伤,但伤得也不轻,掐的,打的,腰上应该是被踢的,已经黑紫了。”
莫苍心里一揪,放在椅背上的手忽地攥紧,小姑娘身上有伤?
飞雪想想就心疼,接着说道:“奴婢问庄姑娘疼不疼,她竟然说习惯了,主子您说那么娇弱的一个姑娘家,平时得挨多少打,才能习惯?……主子?哎,主子您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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