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雪回身坐进柔软的沙发椅里,修长雪白的腿交叠而起,散漫中透着几分贵气的优雅。秦蓁稳重成熟的声音从手机的另一头传来,轻缓地飘入她的耳朵,帮她拨开迷雾,让藏匿在其后的真相显露出来。
——温健。
据秦蓁的情报网所查,是温健教唆自己的狐朋狗友张天昊,也就是林佳俞的男朋友让林佳俞毁单,他想通过这样的方法狠狠打击温时雪,叫她信心受挫。
温时雪毫不怀疑林佳俞会乖乖听张天昊的话,因为她特别喜欢张天昊,喜欢到可以言听计从的地步,圈子里都知道这件事。温时雪难以理解这种爱到比对方低一等的爱情,也不想理解,当务之急是处理这件事。
温时雪屈指一下一下地点在椅子扶手上,眼眸轻眯,望着那轮皎月的眼神满是危险的讯号。
温健。
她默念这个名字。
一开始她还没这么快想到这位表哥身上去,毕竟她已经在全体股东面前立威,应该不会有皮痒的人硬要往她手里凑,至少不会这么迫不及待。原以为很有可能是她爸温连昌的商业对手不想让温氏扩大版图,所以在背后偷偷搞鬼,没想到绕了一圈,还是在自家人身上出了问题。
她在董事会上说的话,她不信温长顺没有告诉他那个好儿子。如果秦蓁的情报网没出问题的话,那确实是温健皮痒了。
秦蓁把得到的消息说完之后,从容冷静地问:“我得到的消息就是这些,温总需不需要进行确认?”
温时雪面不改色地扬了扬眉,走出房门要了杯牛奶,一边依靠着红木栏杆,一边道:“当然要确认。”
温连昌前天已经出国陪孟月竹去了,现在温家就剩下她和帮佣们,也意味着,她要自行处理现在发生的、未来会发生的所有问题,不能再依靠温连昌和孟月竹。
况且她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被表哥欺负了只会找爸爸妈妈的小孩子了,她手握剧本,是知道剧情的人!不会在爱情里委屈,也不会在事业上委屈!
她有仇必报!
“辛苦秦副总,回头我把费用发给你。”温时雪喝了口牛奶,舔了舔唇,掂量着手里透明的牛奶杯,突然很想喝上一杯冰爽的可乐,嘴上说着,“那我先挂了。”
“我现在就去跟那狗东西确认。”
秦蓁凝眉:“你想做什么?”
“给温健打电话确认啊。”温时雪一边晃动着手里的牛奶,一边理所当然地说,“我了解他,他特别自大,还蠢。这件事要不是他干的,他肯定第一时间打电话过来开嘲讽。要是他干的,他就等着我打电话过去嘲讽我。”
温时雪:简直不要太好懂。
秦蓁暗觉不妙,听温时雪的意思,她已经肯定是温健在背后搞鬼,既然如此还打这一通电话做什么?就为了听他那一顿嘲讽吗?
不可能。
从偷拍男那件事起,秦蓁就知道温时雪不是一个被欺负了会忍气吞声的人,自然也不会心甘情愿听讨厌的人羞辱自己,所以她下意识觉得这通电话没这么简单。
秦蓁没有多纠结,直接开口问:“你想确认什么?”
温连昌已经出国了,她受托照顾温时雪,自然有义务责任问上这一句话。
“还能确认什么?”温时雪笑了一下,“当然是确认他在哪里啊。”
以德服人,说到做到。
......
温健在家,准确来说,是父母的家。破坏温时雪第一笔单子的宏伟大业,让他非常得意,当天晚上就跑回爸妈家里,跟温长顺说了这件事。温长顺拍了拍他的肩膀,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像平常一样让他留下来吃饭过夜。
他在晚饭之后收到了温时雪的电话,温时雪的声音没有一丝丝怒气,依旧平缓如初,饶是如此也无法阻止他嘚瑟得想要炫耀的心,一个得意便开始对温时雪开嘲讽:“表妹啊,你好像不行啊,怎么才两天人就退单了呢?”
温时雪在电话里听见了温长顺的声音,顿时了然,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是学着他的腔调问:“温健啊,你爸难道没跟你说过我在董事会上说了什么吗?”
温健没资格进入董事会,心里隐有不爽,又对她这淡定的态度感到不屑,当即嗤笑一声,故作不在意,话里话外都带着刺:“哦,那事啊,知道知道,我们温董事长的千金就是威风啊。”
温时雪满意地点了点头:“知道就好。那行,你等着我啊,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温健:“?”
他一头雾水,虽然不明白温时雪想干什么,但他能肯定温时雪绝对不会真的过来打他。董事会上那些话不过是威胁人的话术罢了,怎么可能会真的动手?再说了,他可是她表哥,比她大,算长辈——她怎么可以动手打长辈?
他完全没把温时雪的话当一回事,挂了电话后,撇了撇嘴,转身回了屋里。
......
晚上八点零四分,管家急匆匆地走进屋子里,冲正在客厅看电视的温长顺三人说道:“老爷,夫人,时雪小姐来了。”
温健瞥了他一眼,见他一脸紧张,不禁嗤笑一声,悠悠站起身来:“来就来呗,你紧张什么,她还能带棍子过来打我不成啊?”
管家顿了顿,仰起脸来:“少爷,那——”那可能是真的。
温时雪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管家的话:“能不能,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
温健转头一看,人傻了。
只见温时雪穿得无比休闲,但与她格格不入的是——她的手里拿着一根贴着“德”字的棒球棍。更恐怖的是,她身后还跟着四位给他一拳就能让他当场去世的威猛保镖。
五人来势汹汹,阵势极具压迫性,所有人都被吓住了。
温长顺还没从这个阵势里反应过来,眼前便掠过几道残影,耳边乍然传来一声温健的惨叫,听得他心尖一颤,猛然扭头看去,就看见温健侧着脸,牙被保镖打掉了一颗,正模样狼狈地被两个保镖驾着。而温时雪就站在他面前,扬起手,狠狠地打了他一耳光!
那声音清脆又响亮,仿佛是打在自己脸上一般,让人听了就觉得疼,叫在场的管家和帮佣们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完全不敢上去冲撞这位大小姐。
温健的舌头舔过自己上排的牙齿,倏然出现的陌生缺口让他一脸错愕,顶着火辣辣的巴掌印,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温时雪,一字一顿地喊她的名字:“温、时、雪!”
她怎么敢打他!
温长顺夫妇终于反应过来,心系儿子的他们慌忙冲上前去护住温健,却被另外两名保镖冷漠地拦了下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果断选择将目标转向温时雪。
温时雪为什么打人,温长顺心里门清,又不好意思直说,但也不忍心看着儿子受欺负,只能憋着气,老脸气得通红地说:“二话不说就进来打人,温时雪你还有没有礼貌教养了!”
温时雪摸着手里的棒球棍,回身看了他一眼:“哦,礼貌是吗?”然后让人松开温健,带着四个保镖又气势汹汹地走出门口。
温健像是刚从鬼门关爬回来一样心有余悸,连滚带爬地回到温长顺的身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看见温时雪又带着人从门外走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份小薯条。
她一脸亲和地停在温长顺夫妇面前,将薯条塞进温长顺手里,一本正经地寒暄:“二叔,二婶,晚上好。来的匆忙,没带什么礼物,就送份薯条聊表心意吧。”
接着“啪”的一声反手就给了温健一巴掌,在另一边脸上添上显眼无比的巴掌印,继而冲温长顺微微一笑:“二叔满意了吗?不满意我可以再来一次。”
温时雪举起棒球棍,非常贴心地说:“你们要是觉得巴掌不够......别担心,我准备用棍子了。”
挨打的温健:“???”
她再待下去,我的命是不是就没了???
......
秦蓁到达温二的家时,安然无恙的温时雪正坐在沙发里悠然自得地喝着可乐,见她来了,便勾唇冲她一笑,接着吃起了薯条,在这样的情况下还精致地沾了番茄酱。
秦蓁:“......”
还挺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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