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过生辰,湛广王殿下来做什么?
爹爹请的?那也不应该啊,没听爹爹说和湛广王私交不错啊。
思此,姜明姝偏头直勾勾地看着怀凝:“殿下来做什么?不会也是来给我过生辰的吧?”
“你不知道?”怀凝见她这幅模样,不由惊讶。
姜明姝闻言看了看秦愔,见她微微摇头,懵了。
“所以我该知道什么?”
怀凝见她真不知道,默了默,而后解释道:“他来替皇后娘娘给你送生辰礼的,我是昨日进宫才从皇后娘娘口中知道的,皇后娘娘说这事永承侯知道,我以为你知道呢。”
说到这儿,她瞅着姜明姝:“说起来,你什么时候和皇后娘娘认识的?为何没听你提过啊。”
听到怀凝说湛广王殿下是替皇后娘娘来给她送生辰礼的,姜明姝有一瞬间愣住,皇后娘娘为何无缘无故要给她送贺礼?
半晌,她记起来了,她与皇后娘娘曾见过。
五岁那年她外祖母五十岁寿宴,言氏老太太带着嫡孙女刚巧进京便也去了,那孙女名清娆,正是如今的皇后娘娘。
那时言清娆十岁,在一众贵女里姜明姝觉得言清娆是最好看的那一个,而且性格也是极好的,于是跟在她屁股后面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没一会儿功夫两人便熟络了起来,言清娆还悄悄带她溜出府,给她买了好多好吃的。
寿宴之后,言清娆就随言氏老太太又回颍州了,两人便再也没联系过了。
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没想到,皇后娘娘还能记着她。
思此,姜明姝瞥了一眼怀凝,理直气壮地说道:“你不是也没问过吗?”
怀凝:“……”
这话她竟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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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珒今日其实是顺路过来的,那日从启德殿回去后他便猜到皇上特意让他送礼的意图了,细想便知八成是和太后商量好的,所以当即便决定趁着今日永承侯设宴,暗访明恩侯府。
进永承侯府前砚青已打探到明恩侯和夫人已经来了,于是他吩咐砚松,等他进去后就可以行动了。
彼时,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砚松应该已经回府里等着回话了。
于是怀珒瞧了眼远处正在与人交谈的明恩侯,而后看向姜威,略带歉意道:“侯爷,今日军营还有一些事,本王还要赶着去处理,实在是不能久留,还请侯爷见谅。”
“殿下说的哪里话,自然是军事要紧,既如此臣便送送殿下。”
姜威自己就是武将出身,自然理解。
怀珒摆了摆手:“不必了,侯爷留下招待客人吧,本王认得路,自己走就好。”
话落,他向门口走去,出阁楼时脚下一顿抬眸看了眼对面的亭子,而后大步离去。
怀珒前脚刚走,消息便传到了女眷这边,众人听说湛广王殿下是亲自来替皇后娘娘给姜明姝送生辰礼的,心中纷纷惊讶不已,只觉得这姜明姝不简单,明明才归京,不仅和嘉和郡主是好友,如今更还认识皇后娘娘和湛广王殿下。
一时间心里都暗自打起了算盘。
消息传到福寿堂的时候,老夫人也震惊不已,沉默了许久后,她对南妈妈说:“你去给徐州传信,就说明姝回来了,我让显哥儿来府里小住一段时间。”
南妈妈闻言面色复杂,最终还是依言退下了。
——
生辰宴过后,姜明姝的名字便在京中传开了,于是大家都知道了这永承侯府的大小姐乃“名姝”,也因着那日生辰宴,一口斋的三色卷成为了这段时间京中最抢手的吃食。
眼下夏至已过,天气逐渐热了起来,芜荑院中的花草不似往日生机勃勃,而是蔫了吧唧的个个垂着头。
姜明姝平日最怕两件事,一是喝药,二就是怕热,前者她还能想出办法应对,但这怕热她就没辙儿了,此时她也像院中那些花草一样蔫了吧唧地趴在桌上,连翘在一旁用着扇子为她扇风。
“小姐,这才刚过夏至你就这样,那要是等到了小暑大暑,你要怎么办呀。”半夏端着一盘时令水果进来,见她这样,取笑着。
姜明姝懒懒应道:“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实在不行就去找我爹说,我们去灵云寺避暑,从前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回来后才发现灵云寺的夏日真真是一点也不热。”
话落,她看到半夏端来的水果,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偏头看向连翘:“你去厨房看看有杏仁粉和糯米粉吗?”
“哎,算了,我自己去看,你们把水果端上。”
彼时刚过未时一刻,正是午休时分,除了烈日下的蝉鸣声,府中一片安静,丫鬟小厮们走路也都是放轻了脚步。
姜明姝一进厨房就在翻找着,不多时,她站在面粉旁:“找到了。”
随后她吩咐连翘取出一碗杏仁粉和一碗糯米粉入锅用热水煮,然后让半夏去拿一些冰块过来,而她则在案板前处理水果。
连翘见状好奇问道:“小姐,你是要做杏仁酪吗?”
“是啊,不过我要做的和以往吃的不一样,待会做出来你就知道了。”
话落,只见她已把西瓜和荔枝去仔去核切成了小块放在一旁,然后走到连翘身边,见锅中水已沸,往里加了一点琼脂,不停搅拌,片刻后舀起一勺见浓度差不多了又往里添了些许白糖继续搅拌。
不一会儿,便做好了。
出锅后她先是撒上炒香的白芝麻,然后把切好的水果块放一些进去当点缀,最后再连碗放到冰块中冰镇,这道杏仁酪就大功告成了。
半夏和连翘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杏仁酪,不由惊叹:“小姐,你这杏仁酪卖相也太好看了吧!”
“好看吧,不仅好看还好吃呢,这是以前娘教我的。”姜明姝闻言得意道,话落,她又解释道:“这道杏仁酪的精髓就在于冰镇,我们之前在灵云寺没有条件,所以我一直没做过。”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况且今日又这么热,我见半夏端来水果刚刚脑中一下就想起来了。”
说完她见杏仁酪冰镇的差不多了,吩咐着:“好了,你们先端两碗我们回去尝尝,剩下两碗放这儿继续冰镇,过会儿你们来取直接送到主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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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德殿内。
怀琮听着怀珒说着这些日子查到的消息,脸上不似以往温和,而是带有几分怒色。
“朕看他真是仗着先帝的信任,为所欲为,他真以为朕不敢动他吗!”
云庆立朝以来,勋爵世家林立,有些是新起之秀,有些却是根深蒂固,关系盘综错杂的老牌勋贵,明恩侯府就属于后者。
说起来也奇怪,前两任明恩侯也算是忠良之辈了,否则这明恩侯府也不会屹立京中几十年不倒,可偏偏到了现任明恩侯顾奉这里就变了。
顾奉为人圆滑谨慎,又心思深沉,他曾因在南方水灾中献得良计,又出钱赈灾帮先帝解决了燃眉之急,很是得先帝信任与器重,也正因此,怀琮继位后虽知他权利过盛,但碍于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之事,所以一直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眼下看到御案上怀珒所查出的一些事情,他才知这些年他真是太过于顾忌了。
顾忌先帝,顾忌自个儿登基没几年怕动作太大引起朝野震动。
怀珒见状知道他这位皇兄是真动怒了,出声安抚:“皇兄不必动怒,如今臣弟既已回来,必会当好皇兄的左膀右臂,这件事皇兄就放心交给臣弟,他既敢这般肆无忌惮,那就要做好一朝东窗事发的准备。”
话落,他眼里划过一抹狠色。
若不是当年明恩侯从中作梗,他也不会自请领兵去往边关,留下怀琮一人独自面对这些个老狐狸。
怀琮闻言面上浮出一丝欣慰,他走到怀珒面前拍了拍他肩膀,兄弟俩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半晌,他像是记起了什么,瞥了一眼怀珒:“你可还记得顾歆?”
怀珒皱眉,摇了摇头。
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怀琮叹道:“明恩侯的长女,朕还记得小时候她进宫来总喜欢找你,不过你每次都命人把人家打发走,倒是给人姑娘一点面子都不留。”
“没印象。”怀珒闻言,淡淡道。
怀琮听后,笑了笑:“你离京后母后一直还想着你的婚事,前几年中秋宴上见顾歆容貌出众,落落大方,当众亲口赞赏了她,朕瞧着倒是有些像挑儿媳的意思,好在后来朕向她透露了一些明恩侯的事情,母后心中有了数,这件事便翻篇了。”
“既如此,皇兄还说出来做什么,难不成打算让明恩侯成为皇亲国戚?”
怀琮:“哼,他想得美。”
话落,他瞅了瞅怀珒:“嘶,朕不过是调侃你一句,你至于这样吗。”
“皇兄当我是小孩子吗,刚刚那是一句?”
怀琮见他那样,无奈地摇了摇头,恰好此时时公公端来了两杯新茶。
二人低头品尝着新茶,怀琮脑中突然想起前日去凤仪宫请安太后问他的事,于是看向怀珒:“对了,朕听闻生辰宴后,永承侯的长女得了个“名姝”的美名?说她不仅气质出众,还端庄温婉,你觉得呢?”
怀珒闻言,眼神顿了顿,而后看向怀琮,那副表情仿佛是说:我觉得什么?
“你那日不是亲自去永承侯府了,难道就没见到永承侯那长女?”
想起了那日亭中那抹绰约多姿的背影,怀珒眯了眯眼。
半晌,他敛起思绪,若无其事地淡淡道:“没见到,臣弟放下礼便离开了。”
“是吗,那朕若是想下旨赐婚,你是什么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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