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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宁跟着采了一会儿,因为活动,身体就开始发热,他感觉毒劲又上来了……
看了一眼周寂年忙碌的背影,谢宁抿了抿唇,不好意思偷懒,想着早点采完就可以回去泡浴桶了。
周寂年采摘着一串串的五味子,听到身后急促的呼吸声,知道谢宁又开始缺水了。
回身及时接住了差点热晕的谢宁,周寂年搂着人寻了棵老树根坐下。
“喝点水。”周寂年拔掉水袋塞子,喂到谢宁唇边。
谢宁喝完了水袋里的凉白开,依旧感觉旱热,“好热……”
眼看着谢宁扯开了衣襟,露出了白皙单薄的胸膛,且肤色马上开始充血,白皮屑下是通红的肤色。
周寂年环顾了下四周,五味子喜长于沟,附近定有水源。
谢宁被周寂年抱起来寻水,挨着周寂年灼热的体温,让谢宁忍不住翻滚打挺。
“忍一忍,我带你去寻水。”周寂年用了些力气紧紧箍着谢宁,衣服下手臂青筋暴起。
“热,好热!”
理论来说,水往低处流,周寂年抱着人往下坡路走。
谢宁感觉体内丹田有什么在蠢蠢欲动,它想要冲出体内,挨着周寂年胸膛的部位要被烧伤了……
在体内自热,和周寂年体温传热两重煎熬下,谢宁突然感觉皮肤呼吸到了湿润的空气。
谢宁闭上眼睛暂时的平静下来,静静地、专注地感受这股潮湿。
“那边……去那里……”
周寂年放慢脚步,低头看怀里的谢宁,谢宁仍旧闭着眼睛,但是手指向的方向,并非下坡路。
“那里……湿的……有水!”谢宁半睁着眼睛说。
他这副双眼迷离的样子,让周寂年有了片刻的呆愣,顺着谢宁的意思,朝左边走去。
谢宁指的方向,没有人走过,所以杂草丛生、灌木齐长,路难寻,周寂年仗着身高腿长一步一步地踏平杂草,终是到了地方。
竟是一个山洞,即使是白天,瞧着里面也是黑黝黝的。
周寂年额头已经满是大汗,奇怪的是谢宁喊着热,却从未出汗,只是浑身似被烤熟般,浑身通红,在白色皮屑下,衬的像花斑牡丹。
谢宁已经完全失了智,在周寂年怀里歪着身子朝山东探,周寂年不再犹豫,抱着人就进了山洞。
山洞扑面而来的潮湿感,让周寂年这个正常人都觉得凉意入骨,一步一探的踩着碎石,周寂年眼前一片黑,全靠谢宁指路。
“滴……滴答……滴答……”
周寂年心里数着,走了近一百步,听见了水滴的声音,前方有一丝光亮,无需谢宁指路,他朝光源走去。
走近之后,周寂年看见一个山中水潭,露天顶部光线洒下来,水潭清澈,水呈绿色,水潭周边不少落石。
整个水潭泛着柔和的光,水面竟似有雾气般,犹如仙境。
美则危,周寂年看了看脚下,他们所处的位置是水潭洞的半山腰,脚下是陡峭的山石,摔下去不至于死,但是肯定会受伤。
“宁郎,此处下不去,需得有绳子,”
谢宁已经在咽口水了,他就像一只涸辙之鱼,就差翻肚皮了。
犹如沙漠之人遇绿洲,爬都要爬过去解渴,谢宁爆发力气挣开周寂年,头朝下跃进了水潭之中,砸出一滩水花。
“谢宁!”周寂年惊喊一声,洞中传来回声。
谢宁皮肤一沾水,瞬间被治愈了一般,他从水里冒头,拂去脸上的水,“好多了,我没事!”
“太危险,水中不知有无水怪。”周寂年揪心着急,眉头紧拧。
谢宁左右看看,开始朝水潭边沿游去。
周寂年视线一直追随着水里的人,谢宁就像一条鱼儿,在水中又欢快,一举一动像在水里跳舞一般,姿态优美。
想到昨夜宁郎竟能整个人沉在浴桶,在水里呼吸,周寂年松了口气。
等谢宁游到一块巨石边,周寂年放心了,如果水里真有海怪,起码谢宁伸手就能爬上岸。
“我下山取绳,你万万不可闭眼,若累了上岸待着,听见没?”周寂年严肃地交代。
“嗯!”谢宁乖乖点头。
周寂年再次环顾了水潭四周,周围全是水,岸上绝不会有危险,而水下危险是个未知数,所以他得尽快想办法捞谢宁上来。
他转身出了洞,赶着下山回家取绳。
等周寂年消失了身影,谢宁才有了一丝后怕,这洞中水潭,只有自己一人了,他不禁有些后悔跳下来。
“不会有海怪吧……”谢宁喃喃自语。
接着谢宁就感觉自己的意识里,在指示他潜进水里,他心跳加速,猛地把头扎进水里,在水下睁开眼睛……
有海草在水中飘荡,海草根部不可见,底部海水绿的发黑;有小鱼儿在游来游去的啃食海草;有壳呈透明的虾子在水里跳跃;还有一条黑乎乎的什么在游动……
谢宁瞪大眼睛钻出水面,颤抖着手去爬巨石,整个人上了岸,他喘着气,他看见蛇了……
有了害怕的东西,谢宁更加后悔了,他看着四周,整个水潭洞上窄下宽,若没有绳子,他真的上不去了。
谢宁这下是真的后悔了,万一周寂年丢下他不管,他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谢宁就像钻进了死胡同。他想着毕竟两人刚成亲,自己又是这副鬼样子,周寂年完全有可能丢下自己这个,在昨天之前,还是陌生夫郎的他。
离了水才片刻,谢宁体内的对水的渴望又涌了上来,岸上他要饱受旱热的折磨,可是下水,有蛇……
周寂年两手空空跑下了山,林锦正在内院晾衣服,皱着眉训斥儿子道:“啧……你一个汉子,怎可让夫郎背那重篓?”
“宁郎还在山上,我下来取个东西。”周寂年匆匆说完就去了工房,储放杂物的房间。
怕父亲和爹担心,周寂年没说水潭洞的事,取了粗长的麻绳和火折子,疾步又扎进山林。
儿子近来稳重成熟,林锦心道儿子长大了。所以见周寂年这般匆忙急促,心里有些担心,他跟到院门处,准备再问几句。
“老三家的,快送饭去田里,晾个衣服这么久!”周奶奶在堂屋门口嚷嚷。
林锦迈出门的腿只好缩了回来,饿着肚子拎着装满馒头野菜的竹篮,去农田送饭。
上山不比下山,周寂年步子迈的大,走的也快,额头汗珠往下淌了一脸,也顾不上擦汗,忧心着水潭洞里的宁郎。
洞口倒是好找,只要顺着他走过的痕迹。
只是进了洞,没了谢宁的指路,周寂年擦黑前行,找不到路,太过着急,周寂年只能试探地喊:“宁郎。”
洞中他的声音空旷,却没有水潭洞时候的回声,当然也没有谢宁的回应。
“谢宁!”周寂年边走边喊。
看来哪里有回声,哪里就近了水潭洞,周寂年摸出规律,边喊边前行。
谢宁终于听到了周寂年的呼喊,他此刻内心惊喜万分!昨夜之前还是个陌生人的周寂年,此时排在他心里的地位,仅此于父亲大哥之下。
周寂年昨夜的承诺一定是真的,周寂年迎他进门,是真的想要治好他的毒病!
“在这儿!”谢宁双手比在两颊,做喇叭状喊:“我在这儿!寄年!”
水潭洞中有谢宁的声音接应,周寂年很快听见了水滴声,顺利的看见了光源口,他迈腿跑过去。
周寂年到了光亮口,看到了乖巧泡水里的谢宁,身后是巨石岸,岸上……
“有蛇!宁郎快游走!”周寂年看着巨石上一条如婴孩手臂粗细的黑蛇,心口提了起来,暂时停止了呼吸。
“在哪?”谢宁问,语气透着惊喜。
可惜周寂年太过担心,没听出来,“你身后巨石上!快游过来!”
谢宁顺着周寂年的视线,扭头看见了巨石上趴着一动不动的黑蛇,咧嘴一笑,爬上巨石,提溜起已经被他摔死的黑蛇。
谢宁的动作让周寂年一口气差点儿没喘上来。
“已经死啦,我摔的!”谢宁洋洋得意,语气里满是自豪。
周寂年憋着一口气终是呼了出来,内心复杂地看着巨石上的少年,他这娶的哪里是个夫郎啊?分明是个小汉子吧?
谢宁咧着嘴笑,还甩了甩手里的死蛇,之前他处于巨大的害怕之中,又被身体里的鱼毒折磨,莫名的激发了他的大胆,钻进水里游过去一把掐在蛇的七寸,死死钳着黑蛇上岸一顿摔打……
蛇胆是个好东西,药铺出的价格可高了,正好可以让寄年换成银子。
周寂年丢下麻绳,一头捆在自己腰间,一头让谢宁捆着,终于把他刚成亲的夫郎给拉了上来。
周寂年脱了外衣递给宁郎,“衣服湿着不舒服,换下来。”
“不,舒服的。”谢宁脱了湿透的外衣包着死蛇提在手上,拒绝换衣服。
周寂年拧着眉看他手里提的东西,“还不扔?”
“不扔,你带去镇上换钱。”谢宁举了举提着的布包。
周寂年揉了揉眉间,叹了口气,看来这‘小汉子’夫郎还是个财迷。
进洞时谢宁被周寂年抱着,一直闭着眼的,这会儿瞧着前面山洞乌漆嘛黑的,有些不敢落脚。
看了看周寂年,谢宁噘嘴喊:“夫君背我!”
周寂年脚步一顿,回首的眼神里有着疑问,赤手杀蛇的宁郎,这是在和自己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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