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姑娘走过来,把那杯酒放在白芮面前,很是羞涩的结结巴巴:
“谢谢……但是,我不能要你的酒。”
白芮一阵诧异,随即涌起更多兴趣:
“为什么?”
小姑娘仿佛鼓足了勇气,才抬起头来,但看到白芮光彩夺目、明媚妖娆的脸,瞬间被震撼到失去言语。
白芮还笑着冲她挑了挑眉,眼神里透出暧昧,刻意把声音压出磁性:
“难道……你不喜欢我?”
如果这话是别人问的,就会显得很没有自知之明。但恰恰是白芮,又恰好是在这种充满猎人和猎物的地方,没有人会觉得诧异。
小姑娘耳朵通红,半晌才结巴出声:
“因为……因为我,我还没成年……”
白芮很惊讶地挑了挑眉,随后灿烂笑着:
“未成年在这里,很危险哦。”
小姑娘点点头,自己仿佛也不知道怎么办,纠结了一下,对白芮说:
“我就是,感觉自己好像……喜欢同性,所以到这里……感受一下……”
白芮都不用听完就明白了,一个可怜的小姑娘,还在为自己的取向而纠结,像个无头苍蝇撞到了这里。
幸亏她碰见的是自己,如果是别人,怕是已经被吃干抹净了,确实很危险。
白芮刚刚起的一点暧昧挑逗之心,瞬间化成了浓浓的母爱,她温和的安慰道:
“没关系的,现在这个社会,喜欢同性不是什么问题。不过你不应该来到这里,这种地方对你来说很危险的,你应该直接去和你喜欢的女孩求证。”
小姑娘颤颤抖抖,一双大大的杏眼眨了眨:
“可是我怕吓到她,我不敢跟她说这事,周围也没人可以让我说的……姐姐你说的对,这杯酒你拿回去吧,我马上要回家了。”
白芮很善良的问:
“你家住哪里?离这里远不远?现在已经九点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吧?”
她一瞬间有种想送小姑娘回去的冲动,转念一想,心里又有点顾及聂闻星。
自己没办法把聂老板丢在这里不管啊……
两相权衡之下,白芮把小姑娘送到了门口,顺带帮她打了辆车,又加了小姑娘微信,让人家回家以后跟自己说一声,报个平安。
小姑娘现在还在上大学,微信名就是真名,叫做景茸,挺拗口的名字。
加上微信后,白芮目送景茸坐进出租车,自己才哼着歌回到酒吧。
今晚算是不虚此行啊!
白芮往里走,忽然从眼角余光里瞥见,聂闻星的座位那边,周围围着一圈女人,叽叽喳喳的好像出了什么事。
聂闻星进了酒吧之后自己找了黑暗的角落坐了,但她实在长得太过耀眼,怎么藏也藏不住,再加上她是长发,灯光昏暗之下,就有很多认错属性的,以为她是受,过来调戏。
聂闻星先拒绝了一个,又拒绝了一个,到第三次时,她索性闭口不言。
偏偏这第三个人是个女流氓,常年盘踞在酒吧里面,到处骚扰美女,还特别喜欢聂闻星这种身高腿长的美女类型。
这女流氓剪着板寸,身体胖大,油油腻腻的一笑:
“美女,咱加个微信呗?”
聂闻星狠狠瞪了她一眼,双手抱胸坐在沙发上,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
可惜那女流氓见多了这种欲擒故纵的,当下兴趣更浓,上来就伸手去摸聂闻星的脸蛋,嘴里满口流油的说着:
“啧啧啧这脸蛋这么漂亮,是不是没被人摸过啊,都到这儿了就别装了,我就是看上你……这小脸蛋儿……哎呀!”
她那双肥手还没摸上去,聂闻星就瞬间站了起来,眼睛狠狠的一瞪。
没人看清聂闻星是怎么动作的,一阵桌椅翻倒、惨痛呼喊过后,那个肥肥壮壮的女流氓,已经被聂闻星打翻在地,一脚踩了上去!
整个酒吧明里暗里关注着这边的人,全都震惊了!
谁能想到这么瘦的一个大美女,还穿着冷感又端庄的裹身裙和黑色高跟皮鞋,打斗起来居然如此利落!
呼啦一下子,大群人围了上来,叽叽喳喳议论着。
白芮挤进人群里时,看到的就是聂闻星用黑色皮鞋的尖尖,死死压在那肥胖女人脖子上的画面。
高而瘦的女人,冷漠、犀利、镇定,如一柄出鞘的冷剑,高高的站在失败者的身体前面,抬起一只白皙的、裹在高跟鞋里的脚,面无表情压制住敌人。
嗯……不得不说,这一瞬间,白芮被帅到了。
她倒是很少见聂闻星这样的一面。
那女流氓毕竟在酒吧里也是盘踞多年,和酒吧老板也认识,周围也有一些朋友,这会儿上来劝架,都是各打五十大板的姿态:
“哎呀这位美女,我们这朋友她就是喝多了酒,没轻没重了点……”
“就是啊,你看啊,她跟这地方的老板称兄道弟,你在人家地盘上把人家朋友打了,这事儿怕过不去了吧?”
“大人不记小人过嘛……给个教训就行了,没必要这么狠吧,你抬抬脚啊!”
聂闻星那只脚就像长在了那女流氓身上,不管别人怎么说,底下那人又如何挣扎,她纹丝不动。
白芮本来还想声援两句,忽然看见了聂闻星的眼睛。
聂闻星正死死盯着她,眼神里是压抑不住的……怒意。
一瞬间,白芮就有点明白了,聂闻星不是对着这女流氓生气,而是对着自己在生气。
聂闻星此刻大概恨不得脚底下踩的人是自己吧,所以露出那种愤愤的表情,她大概也很恨我吧?毕竟我剥夺了她的自由。
但是,那又如何呢?
白芮勾起嘴角,非常缓慢的露出一个笑容,冲着聂闻星鼓了鼓掌:
“干的不错啊,老板。”
聂闻星冷哼一声,露出嘲讽的颜色:
“没你厉害。”
白芮感觉这句话意味不明,她暂且放弃理解,只是本着聂闻星不爽自己就爽的态度,笑嘻嘻的说:
“那聂老板,我本来想请你喝杯酒,但看你这么忙,就算了吧。”
她说完,转身准备往吧台走。
正好这时,有个中年女人急匆匆走过来,一边擦汗一边对着聂闻星说自己是酒吧老板,求她放过那肥壮女人。
聂闻星不为所动,高跟鞋甚至往下踩了两分,那肥胖女人发出一声痛呼,脸都要被挤扁了。
中年老板见求情求不动,瞬间变成凶神恶煞的脸,居然以势压人:
“我告诉你,这里可是我的地盘,你再不放人,我就叫保安来了,到时候你可不是光被打一顿那么简单!也不打听打听我老姚的名头,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敢在我的地盘撒野!”
白芮看着这事情发展,吹了声口哨,转身回了吧台。这老板,危矣!
聂闻星眼神极度冰冷,她看见白芮走出人群,心情顿时更加烦躁。
她对着那中年老板,声音低沉,仿佛很没劲似的说了句:
“哦,是吗。”
中年老板一时语塞,围观群众各种懵逼,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真是新人吧?啥也不知道的样子……姚老板确实不敢惹啊,她今晚怕是走不出去了……”
聂闻星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再抬起头。
“以后这不是你的地盘了。”
老姚眉头一皱:
“你什么意思?”
聂闻星慢吞吞的,终于把脚从地上的人身上拿开,又慢腾腾的往人群外面走,并没有解释。
围观众人惊疑不定,各种猜测,却没人敢上去问那个背影冷漠的女人。连从地上爬起来的女流氓,都不敢再回去找场子,迅速往外溜。
老姚手机忽然响了,她接起来,很快面如土色,想冲过去和聂闻星拼命,却很快被保安架着丢了出去。
聂闻星没有再管身后的喧嚣,只是走到白芮身边,满眼嘲讽:
“白芮,人家小姑娘没看上你吗?”
白芮把玩着手里的鸡尾酒杯,终于明白刚才那股怪异的感觉来自哪里,她转过脸去,五官明丽的脸上露出微笑:
“原来……聂老板是在吃小姑娘的醋啊?”
聂闻星移开了目光,冷冷一笑:
“我没那么无聊。”
白芮声音极其平静:
“我猜也是,日理万机的聂老板,应该不至于吃这种醋。毕竟我跟你,如今也不过是分房睡的舍友罢了,说到底,你没资格也没权利管我,我爱撩谁就撩谁。”
白芮说完,手指轻轻敲了敲手里的酒杯,然后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蓝色液体尽数滑入她的喉咙,辛辣甘苦,各色滋味融为混乱的一团。
聂闻星听了这些话,眼眸里渐渐涌起风云变幻,但最终也只是拿了一瓶酒,狠狠的往自己嘴里灌。
“你这样喝太容易醉了。”
白芮出于好心提醒了一句。
“你没资格……管我。”
聂闻星斜睨白芮,嘴角带着略显癫狂的笑意,把一整瓶朗姆酒喝了下去,又伸手去拿一大瓶的龙舌兰。
这女人,居然用刚才我说过的话反驳我。
白芮简直气笑了,自己好不容易的一点好心,却被别人这样照脸扔回来。
她干脆也跟酒保招手,要了一瓶龙舌兰,打算跟聂闻星对着吹。
然而聂闻星一把抄走了她手里的酒瓶,已经醉得晕红的脸上,居然露出严肃的表情:
“我不许你喝,伤身体。”
白芮拍桌而起,抢了两下没抢过来,干脆去跟酒保说:
“再给我一瓶!”
聂闻星紧紧搂着酒瓶,跟酒保大声道:
“不许给她!我是老板我说了算!”
白芮:
“???你啥时候成了这里老板吗?”
聂闻星露出一个比平时灿烂很多的笑容:
“刚刚。”
白芮难以置信:
“……你刚刚把这个酒吧买了?就为了个流氓,就花这么多钱?你这家伙到底有多少钱啊?”
她简直出离愤怒:
“所以你有那么多钱,但我跟你这几年,你连个工资都不给我发!卧槽太抠门了吧!”
聂闻星却忽然伸手搂住了白芮的肩膀,把她固定在原地。
聂闻星眼睛非常明亮,是那种醉酒以后,精神亢奋、毫不设防的明亮,是满天星辰碎碎的揉成一团,光芒全都融入眼中的明亮。
她对着白芮的双唇,狠狠亲了下去。
白芮猝不及防间张开了嘴,被对方长驱直入,攻城略地,汹涌的酒气和激情瞬间淹没了她。
而在两人嘴唇略略分开的间隙,白芮听到了耳边传来的,叹息般的低语:
“我不抠……本来,我要带你去国外领证的……我的钱,本来有你一半的……”
白芮骤然间瞪大眼睛!
真相竟然是这样吗?她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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